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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等孩子们哭过一轮,发泄了些郁气后,才上前说道“这里是镇西将军府上,你们已经安全了,今晚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后,但凡是还记得自己父母住址的,都过来登记一下。
但凡是想回自己家中的,我们将军府会派人送你们回家,如果是没有去处的,要是愿意也可以留在将军府,府上自会给你们安排位置。
现在已经给你们准备好饭菜了,你们先去梳洗吃饭。”
她一番话让孩子们心中稍安,三三两两的跟着来带路的丫鬟走了。
好在徐府占地大,房间多,不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孩子,还真不一定能支楞得开。
玉娥紧紧抱住郑氏的脖子,哪都不肯去。
见人散得差不多了,徐继启对郑氏说道“你女儿很聪明,她刚去那里的时候,装着很柔顺听话的样子,放松了那薛道婆的戒心,没怎么受到苛待,也没有搜她的身。
后来几天之后,薛道婆安排她接客,她在头发里藏了刀片,划伤了客人,那薛道婆很生气,让龟公、护卫去给她个教训。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还没得逞,不过她被吓得狠了,你好好安慰她。”
郑氏又哭了,谢天谢地,好在徐将军去得及时,她忍不住又跪下磕头,恳切的说道“谢谢徐将军,您不止是救了囡囡,您是救了我们一家啊。”
宋南山也跟在她后面磕了个头,他一个大男人,现在也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玉娥已经回过神来了,也跟在娘亲身旁真心实意的磕头。
徐继启摆摆手,道“不用如此客气,如此藏污纳垢之所,清理了也是为民除害,你该谢的是你家娘子,若不是她连夜过来报信,恐怕你女儿真的毁了。”
郑氏这才想起还没有跟自己女儿说过现在的情况。她拉着女儿又跪到辰溪的跟前,与女儿说道“这是我们的新主子,也是她请了将军去救你的,你给小娘子磕个头。”
玉娥听话的给辰溪磕了个头,说道“谢小娘子相救之恩。”
郑氏说道“请小娘子给奴婢女儿赐名。”
辰溪笑道“名字是早就想好的,就叫悠然吧,与你家其他人是出自同一首诗的。”
郑氏又扯着女儿给辰溪磕头,道“谢娘子赐名。”
他们几个一晚上净磕头了,看得辰溪都替他们脑袋疼,她摆摆手,说道“快起来吧,别跪了。”
母女俩这才站了起来,悠然还很虚弱,靠在娘亲身边。
辰溪见她这样,吩咐道“快扶她下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郑氏应道。
他们一家三口正想告退,便见两名士兵押着一个老婆子过来,她身穿道袍,梳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道髻,颧骨高耸,看着有点刻薄相。
悠然一看到这个老婆子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神里也流露出恐惧,她拽紧母亲衣袖,向她身后躲去。
郑氏看女儿反应,几乎瞬间便知道这个老婆子是谁,想到女儿这几天的经历,尤其最后她对女儿的残忍,要不是徐将军去得及时,她女儿都不知道是否还有命回来。
郑氏目呲欲裂,扑上前去撕咬、捶打着薛道婆,薛道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反抗不得,被打得嗷嗷叫。
有士兵想上去拉开二人,徐继启抬手阻止,那士兵便停下了脚步。
苏氏有些埋怨道“怎么这样的腌臜东西也往家里领?”
徐继启无奈苦笑道“她现在是重要人证,我担心有人对她不利,还是把她关押在家里吧。”
这里不是西域,府衙里也不是他的人,他担心把薛道婆扣押在府衙,自己恐怕护不住,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一点。
他们刚才在薛道婆家翻出不少证据,这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间暗娼馆子,那薛道婆背后似乎是有一股势力的,而这家暗娼馆,就是为了讨好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官员、富商而设。
苏氏一听,便知道这事涉及颇深,她是个传统女人,对男人在外面做的事一向不太过问,当即便不再多说什么。
徐继启看郑氏也打得差不多了,挥挥手让人将薛道婆带了下去。
郑氏经过这一番撕打,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这才向辰溪几个行礼退下。
虽然颠簸劳累了两天,但辰溪当晚却没有睡得很好,半夜不时有哭声传来,让她这一觉睡得既不踏实,心理也很难受。
第二天她就向苏氏告辞,苏氏家里有一大堆孩子的去向要处理,正是忙乱的时候,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多留辰溪。
辰溪带着宋南山一家回了和怀村,谷雨在家也不好过,时刻担心着,现在看他们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宋东篱一看到姐姐就紧紧抱住她的腿,无声的哭着,他们姐弟年纪相差比较大,悠然一向疼宠这个弟弟,姐弟俩的感情一向很好。
悠然也很是伤感,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爹娘弟弟了,好在上天垂怜,好在小娘子仁心。
等姐弟俩抱头痛哭了一场,辰溪才为谷雨介绍道“这便是你悠然妹子了,以后她负责庭院洒扫,你好好带带她。”
谷雨在辰溪耳边低声道“她不是丫鬟吗?怎么不和奴婢一样,取节气做名?”
辰溪她忘了,不过一家人,最重要的当然是要齐齐整整啦。
所以她也不打算给悠然改名,只是说道“他们一家四口的名字是一起的,下次买了丫鬟再跟你一起排吧。”
谷雨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来了个一样是节气的妹妹呢。
辰溪让谷雨多看顾着点悠然,她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凡身边有人经过,都会本能地害怕,尤其是男人,初次见到景祺泽她几乎要吓哭了。
所以悠然几乎不出门,后来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辰溪家里没有那种勾心斗角的事,也没有可以给她带来威胁的男主人,她逐渐开始放松。
加上村里人都不知道她的事情,没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悠然觉得比在程府时自在多了,渐渐笑容也多了起来,不再常常半夜惊醒,不再时刻在头发里藏刀片,慢慢地开始活得像个十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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