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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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霜暮说服了这个女生。

两人一起上路。

“慧雯，规划路线也交给你了，这一路就都靠你了。”

慧雯温柔笑着点头答应。

霜暮把一路上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几乎都交给慧雯了。

孩子没有成就感。

觉得自己累赘。

那就让她树立成就感。

让她慢慢建立自己的成就。

等某一天回头看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突然就长大了。

霜暮负责开车，慧雯负责导航。

一路向前奔去。

慧雯有一次问霜暮：“姐姐，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霜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何处是归处，所以我在找。”

霜暮回答过这么一次之后，慧雯再也没有问过目的地了。

幻想中的自驾游是诗和远方。

景色确实迷人。

但中途的问题也挺多的。

干粮不够，车胎爆胎，到了深夜还没找到住宿的旅馆，遇到半路抢劫的…

每一件事都是两人以前从未遇见过的。

经历过后，霜暮问了一句。

“害怕吗？”

慧雯笑着对霜暮说：“害怕，可是好像离活着又近了一步。”

霜暮看着慧雯脸上的笑，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笑完继续朝前奔去。

没有归途的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

两人游玩了十来天之后。

两人来到了一座雪山。

慧雯对霜暮问道：“姐姐要爬山吗？”

霜暮的身体很脆弱，碰到冰雪容易冻手，所以能不来这种寒冷的地方。

霜暮都会选择不来。

但这次慧雯询问的时候。

霜暮没有拒绝。

想要上去试试看。

穿戴好专业护具，两人就朝上去。

霜暮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抗住的。

没想到会这么冷。

压了压自己穿的衣物。

对慧雯说道：“这个山还真高呢。”

看了一眼遥不可及的山顶。

霜暮对慧雯说道：“走吧，我们继续，我还想从山顶看到山下的风景呢。”

走到一半。

慧雯的病情发作了。

两人躺在雪地上。

两手牵着聊天。

霜暮说道：“这么些天都没见你发作，突然发作我还有些不习惯。”

慧雯笑着说道：“这么久没发作，我有种错觉，我以为自己彻底好了。没想到，是我的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霜暮问道：“要是我们两个在这座山上，回不去了，你会后悔跟我出来吗？”

慧雯笑着说道：“我遇见你的那天就已经算死了一回，这些天的生活都是我赚来的。”

霜暮笑着说道：“你比我豁达。”

慧雯对霜暮问道：“你为什么出来旅游？连个手机都没有，你没有想报备的人吗？”

霜暮恍惚了一下。

好像看到了尾凌。

伸手去抓。

可又什么都没有。

霜暮对慧雯说道：“我有很多对不起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出来找答案。可我好像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两人聊着，慧雯的病情慢慢好了一些。

害怕再次发作，于是两人准备下山了。

正在此刻。

血崩了。

霜暮拉着慧雯的手往山下跑着。

眼看速度不快。

霜暮护住慧雯的脑袋。

两人躺着，朝山下滚去。

最终雪还是覆盖到了两人的身上。

霜暮强行用身躯撑起一个空间，让两人拥有一些氧气。

做完这件事，霜暮正欲昏过去。

慧雯摇着霜暮的脑袋，让霜暮保持清醒。

对霜暮说道：“姐姐，我害怕，你别睡。我们现在得出去，氧气很快就不够用了。”

霜暮对慧雯说道：“我睡两分钟好不好。”

慧雯害怕，电视剧里面都是睡着就醒不过来，所以慧雯对霜暮喊道：“你不要睡，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霜暮强撑起眼皮。

对慧雯说道：“好，我不睡，我们一起挖出去吧。”

两人开始朝上方挖着。

结果发现，无穷无尽。

慧雯开始有点绝望。

对霜暮问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霜暮发现自己眼睛开始有点恍惚，看不清东西了。

霜暮安慰的说道：“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出去的。相信我，我们现在很有可能是方向挖错了，我们现在确定一下方位，然后再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动手。”

在霜暮的指导下，两人确定了一个方位。

朝着固定的方位挖着。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慧雯看到了亮光。

激动的喊道：“姐姐，我们可以出去了。”

霜暮笑着说道：“那就好。”

两人刚出了雪堆，霜暮就倒下了。

慧雯哭着喊霜暮。

霜暮哄着说道：“没事，我只是被自己绊了一下。说完站了起来。”

霜暮冷静的对慧雯说道：“我现在可能眼睛有点看不见了，你扶着我走好不好。”

慧雯赶紧走了过来。

扶住霜暮。

带着霜暮朝山下走去。

霜暮对慧雯说道：“早知道的话，我应该否认这个旅行的，我没想到会有这种危险。”

慧雯带着哭腔说道：“是我，要是我不提议来这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霜暮对慧雯说道：“我们现在要紧的事情是活着下山，你好好保留体力，不要哭了。”

慧雯忍住眼泪，对霜暮说道：“我一定会带你下山的。”

霜暮说道：“辨认好方向，走最近的路程，小心路障，做到这几点，我们一定可以的。”

上山的路，两人走了大半天。

下山的路，两人依旧走了大半天。

好在雪地的照耀下，并没有很黑的黑夜。

两人日夜兼程，在第二天早上，两人到了雪山底下。

慧雯搀扶着霜暮，来到了工作人员面前求助。

很快两人被安排进了医院。

慧雯身上被冻伤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只需要养着，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霜暮的脑袋被山上的石头撞了。

失明了。

霜暮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笑了起来。

偶像剧的情节，竟然到了自己的身上。

慧雯来看霜暮的时候，霜暮正躺在床上。

双眼灵动的看着前方。

完全不像一个失明的人。

慧雯对霜暮问道：“要我帮你联系你的家人吗？”

霜暮说道：“你给我一个电话吧，我有个人想要联系一下。”

霜暮报了一个电话号码，慧雯帮忙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霜暮先开口：“小爸爸，我是霜暮，我出来玩受了一点伤，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最近可能就不能回去工作了。”

尾凌爸爸听了之后，紧张的问道：“你人怎么样？严重吗？在哪里？要我过去吗？”

霜暮眼角落了一滴泪。

嘴上轻飘飘的说道：“没事，出来玩能出什么事，就是被眼前的景色困住了，等我玩够了再回去找你，对了我没带手机，忘记了，所以爸爸联系不到我，不要着急。”

尾凌爸爸问道：“你在哪里？给我一个地址，不许撒谎。”

霜暮把自己的地址报了过去。

又聊了一些家常，就挂断了电话。

霜暮把电话还给慧雯。

对慧雯说道：“那辆车是我租的，你开它回去吧，顺便帮我还一下，车费我来付。”

慧雯说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霜暮笑着说道：“乖，这里有护士姐姐照顾我，你出来这么久，该回归自己的生活了。”

慧雯说道：“可是你需要我。你需要一个人在你身边。”

霜暮愣住了。

没再说话。

这句话戳中了霜暮。

霜暮在想，可能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人。

于是点头说道：“好，那你就留下来吧。要是你想走了，你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毕竟萍水相逢，又能有多长久呢。

第一天霜暮还没什么感受。

可第二天的时候，霜暮开始感觉到了世界的变化。

自己眼前的虚无。

让霜暮忍不住开口对医生问道：“医生，我的眼睛还能好吗？”

医生说道：“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但具体什么时候，我们也说不准。”

医生走后，霜暮在病房发呆。

慧雯看到霜暮这个样子。

对霜暮说道：“姐姐，我看到过一本，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作者，他以前写玄幻，最近写了一本言情，女主的名字和你一模一样。”

霜暮猜想她看的或许就是明朗写的那本吧，但没出声。

慧雯继续说道：“我最喜欢的一段，是作者描写的初见，不是轰轰烈烈的初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淡。可就是这一眼让作者笔下的男主动了心。也让我动了心。”

霜暮不懂，慧雯想要说什么。

便继续没有说话。

等着慧雯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慧雯继续说着：“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医院顶楼，一个对世界失去希望的人，可她的眼睛充满了光。这束光照亮了作者，作者被光照耀着，所以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

“姐姐，我看着你的眼睛，我觉得你和文中的女子很像。你说你在找答案，你说你没找到，你说你对不起很多人。但在我眼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换我来处理，可能也不会比你更好了。”

慧雯说得很认真。

听起来满满都是真诚。

霜暮心里有些惆怅。

尽量让自己句子轻松的说道：“谢谢你，虽然我还没想通，但我不至于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