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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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被遇到了疯子。

宋承没再继续想这件事，转而问卫贺玉“你买到了吗？”

“没有，有人买狐皮，狐皮太软了，我不喜欢，”卫贺玉想到这里寻张皮子用在弓箭上，转了半天都没瞧着合适的。

“算了，走了。”

没买到称心意的东西也没什么，慢慢的找呗，他反正没什么事，两人往后逛了一圈，实在是热的受不住，就折身往山门那去了，打道回府。

到了山门往下树荫那，寺前停了各家的马车，卫贺玉不想人挤人，让车夫将马车驱赶到西边的柳树荫下，他们停的时候，只有卫贺玉家的马车，这会过去多了三辆，想来也是有人跟他们想法一样，不愿意在山门那挤着，干脆停远些，清净。

也不急着回去，叫亲随去买了两份冷圆子跟宋承翘在马车上吃，卫贺玉动作粗鲁，一只脚踩在车辕上，身子靠在车门上，一口喝光碗里的东西，将瓷碗往树林一丢，跳下车来打了个饱嗝。

宋承就斯文多了，他都没吃完就放下了，抽了帕子擦了唇角。

卫贺玉正要笑话他跟个丫头似的，前面过来一趟人，卫贺玉眯眼了看了会，不晓得是谁家的贵女，身姿盈盈带着幕篱丫环婆子簇拥着往这来了，瞧着也是将马车停是柳树荫下的。

这会过来的人就是梁家姐妹，梁晨认识卫贺玉，小的时候公主府摆宴席，她去过好几次，那时候还小，跟着卫贺玉后面跑，只可惜卫贺玉此人太坏，不愿意带着她们这些小姑娘玩，将她们几个小姑娘丢在林子里，自个跑了。

见了熟人，又是隔壁公主府的卫小侯爷，哪能不上前打招呼，但说起爵爷来，卫家的正经侯爷是卫家大郎，卫贺宁，因此大家都喊卫贺玉小爵爷，卫贺宁大公子。

喊是这么喊，谁都知道爵位要给长子继承，但卫贺宁似乎不太在意外面这么喊他们兄弟。

梁晨上前福了福，隔着幕篱轻纱唤了声“卫二哥。”

听了这声喊，卫贺玉才看出边上有梁家的马车，且梁晨身边的仆妇去马车里先布置了，看清楚马车前壁刻的篆体梁字。

他哦了声“是郡公府的姑娘……”

郡公府可不只一位姑娘，卫贺玉喊完就不晓得怎么称呼了，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是三姑娘？”

梁晨轻笑“我是四姑娘，梁晨。”

卫贺玉顿时一副恍然的样子，嘿然了声“你戴了幕篱，我没认出你来，这是要回去了？”

梁晨看到他马车上放的鹦鹉笼子，笑着点头“卫二哥也是要回去了？”

“没买着称心的物件，没什么意思，这就回去。”

两人小的时候一起玩耍过好几次，但如今都大了，梁晨许了人家，寒暄了几句后就行礼上了马车。

在此期间，梁欢站在小翠后面，低着脸一声不吭，她是不敢出来打招呼的，也不知道宋承认出她没有，她刚才被宋承压在墙上，肯定将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卫贺玉光顾着跟梁晨说话，也没注意到后面身影小小的梁欢，待梁晨上了马车，他也一撩袍子跳上了马车。

宋承还在外面，卫贺玉伸出脑袋“上车啊？”

宋承朝梁家的马车看了几眼，半饷后皱着眉进了车厢。

跟卫贺玉在大街分别，宋承从左掖门进了宫，他独自一人住在内苑，别的皇子都跟母妃住在一起，只有他没有母妃，虽是养在皇后名下，皇后不喜欢他，又怎会去关心他？

宋承四岁母亲去世，如今十一，习惯了没有人依仗的生活，去父皇那里问安，兄弟几个常有人言语奚落他，他也只当听不明白，或装没听见。

丞官时良进来问他这会可要用膳，宋承不饿，在相国寺吃了不少零嘴，还吃了那里的斋饭，他将手臂横在脸上闭上眼。

“我要睡会，你出去吧。”

他的这个住处，是内苑偏西的一处宫殿，原先是他母亲李昭容住的，母亲去世后，就剩他自己住在这里了，宫婢內侍早前还有十几个，但去年时候皇后说他年纪渐渐大了，要有男儿样子，哪里需要这些宫婢內侍跟着随行，撤去了几个，这宫中就剩两个丞官跟一位上了年纪没能出去的嬷嬷。

宋承觉得可笑，太子宫中內侍宫婢上百不止怎地不见皇后说太子不像个男儿？但也只在心中腹诽，这些话不能说出口，这里剩下的內侍宫女都是皇后的人。

以前他埋怨饭菜不好吃，次日就被皇后叫去仁明殿训斥了一顿，他原先每日有一盅乳酪，也因为自己不经意的埋怨，没了，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

在床上辗转，袖子压在脸颊边，淡幽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宋承皱皱眉，这是闺中姑娘才会用的梅花香，袖口掩在鼻前轻嗅了嗅，脑中浮现出一双黑黝剔透的大眼睛。

她上了郡公府的马车，跟梁家四姑娘坐在一处，卫贺玉没有跟她说话，她不是梁家的姑娘？那她到底是谁？

梁欢回到家就睡，一直睡到天色擦黑，她很久没有这样的逛过了，睡醒之后才觉得脚底板有些麻麻的，这是走多了路，但转念想也许不是，是从资圣门那跑出来的时候，怕梁晨怀疑，跑的太快崴了脚引起的。

梁欢坐在床上，没敢说出今天崴了脚，揉着脚踝叫小翠给她拿油来推，小翠去拿了，一条腿抬上竹簟，奇怪道“姑娘要油做什么？是哪里疼吗？”

梁欢自己抹了点擦在脚踝上“今天走的有点多了，脚后跟不舒服。”

小翠哦了声没再问，没一会厨房的人过来问姑娘想吃什么，梁欢将人喊进来问了一通今天的菜式，听了觉得很满意，这每天让她最期待的事，就是家中的厨房了。

将今天在相国寺买来的东西全都摊在床上，一个个的摆放好，欣赏了会重新装起来，吃的东西让怀雁去给梁珠，梁霄送些，葡萄，油桃的让小翠放在井水里镇着，她晚上去凉房纳凉的时候吃。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想到在相国寺外还真是好险，梁欢那会真的怕死了，要是宋承指着她说，这丫头刚才推我了，那她就完了，但宋承没说，是没认出她来吗？最好是没认出来，梁欢庆幸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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