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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目光呆滞看着上方,宋承猛然一惊差点没栽到帐子外去,一口气提在胸口,两人在昏暗的帷帐内四目相对,宋承以为她是清醒着的,梁欢闭上眼,翻个身嘴里咕哝两声又睡了。
宋承瞳孔猛地一缩。
从原处出了郡公府,卫道没忍住“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大半夜的去给人瞧病我还是第一次。”卫道出诊,先得提前三日递笺子,病人再来面诊,哪还这样半夜的给人把脉。
宋承瞥了他眼,提气上了宫墙,遥站在宫墙上居高临下道“明日一早,我要药单。”
夜风吹的他斓袍下摆卷起飞下,卫道仰着脑袋“那明日我们要送去吗?”
“不用。”
去了……她也不愿意见他吧,宋承跳下宫墙回了寝殿,他不受宠,也无人管束他,值夜的內侍早就睡下了,呼噜打的震天响,宋承进了寝殿,时良跟了进来伺候宋承安寝,青叶揉着眼睛进来道“殿下您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宋承嗯了声,让他们都下去休息,他自个脱衣躺下。
夜风吹的庭院外树木沙沙响,草木响动声跟风声一起吹进他的床帏,睡意随风而散,宋承睁开乌眸,他的心头布满疑惑。
梁欢的每一处,每个举止言语都让他看不懂,她好像在做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她似乎不想让人知道。
她的病,她在公主府阻止梁诗,她对他做的恶事捉弄,似乎都不想让家人知道。
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件件事拥挤在心头膨胀成无比巨大的乌云,让他忍不住想去拨开,想要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的什么东西,让他费解,让他好奇,这些东西搅弄混杂成一种难难以言说的情绪,让他辗转反侧。
最紧要的今晚她的呓语,震的宋承几乎要当场出声。
她说,凤城,别闹。
凤城是他的乳名,只有他早亡的母亲喊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翠跟福丫记得昨天康王的话,出了府门,到了医馆,没等她们两人多说,药童就将方子连同包好的药草给了她们。
小翠欢喜道“还真是神医呢,看了就会治病,这下姑娘没事了。”
两人归家,到了大巷子口那身后有人喊了声“两位姐姐留步。”
福丫回头,是康王殿下身边的侍卫青叶,两人驻足。
“青叶,你怎么在这?”
青叶拱手对她们作揖“殿下有事绊着不方便出宫,两位姐姐取到药了吗?”
小翠点头,好奇道“殿下为什么知道我们要来拿药?”
青叶挠头“这,这我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出门啊?”
出门采买,时间也不固定,这要看五姑娘什么时候吩咐了,两人都说不知道,青叶哦了声走了。
回到家中,福丫本想将今天遇到康王身边內侍的事告知梁欢,被小翠拉住了。
“康王不是吩咐不让咱们说吗?”
福丫一想也是,那就不说了,但她有些不懂。
“为什么不能说啊?”
小翠呆住,她也不知道,就知道她害怕康王,康王不准她说,她就不说了。
“去给姑娘煎药。”还是去干活吧,这些主子的事,她们没法管。
梁欢吃了药后,到了晚上明显感觉胸口舒爽不少,她抚着心口,长舒口气,总算是不要变成哑巴了。
小翠给梁欢拿蜜饯,又给梁欢拿手炉。
“哦,对了,医馆的大夫说这曼陀罗服用后,就算是停了,留在体内的毒要好久才能克化呢。”
梁欢托着手炉,若有所思,忽地一笑,大房那样心黑,她又何必去同情?
但是梁欢有些疑惑,昨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分明将帐子都放下了,早起的时候怎地掀了半扇。
“昨晚谁进我房间了?”
“晚上?”
梁欢想了想“是夜里。”
福丫跟小翠互看眼“我们夜里没有来瞧姑娘,兴许是秦妈妈夜里给姑娘掖被子的。”
梁欢想想估计也是,她睡觉踢被子,秦妈妈半夜总要来看她,给她掖被子。
当晚又吃了一副药睡下,次日早上,梁欢捂着脖子,清清嗓子大声的喊福丫!喊小翠!
小翠福丫齐齐进来,欢喜道“姑娘,你的嗓子好啦!又能跟表姑娘她们吵架了。”
梁欢病着的时候,表姑娘总是来看笑话,这下姑娘身子好了,才不会吃亏呢。
梁欢竖起手指在唇边“可别到处说哦,就说我还是老样子!”
两个丫环忙不迭的点头。
周家姐妹原先是不想邀请梁欢参加她们的赏梅宴,但是周映霞突发奇想,要是邀请了梁欢,再让梁欢在赏梅宴上露脸,不能说话的梁欢岂不是要大大的出丑?
梁欢先前那样嚣张,就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人,看她还怎么嘚瑟!
周家姐妹也向梁诗发出了邀约,梁诗有些瞧不上,先前说是还请了太子,天知道太子会不会来,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梁诗看到周家姐妹就浑身难受,才不要去,成儿提醒梁诗“姑娘,别的皇子也会来,您去参加赏梅宴,露了脸,五皇子,八皇子回宫后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您呢。”
梁诗眸子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赶紧让人去打听周家姐妹赏梅宴穿什么衣裳,周家姐妹哪会让梁诗打听到这些,倒是让梁诗打听到赏梅宴那天要用最好的茶器,最好的茶饼。
总之是又在梁诗跟前又炫耀了一番。
小翠絮絮将梁诗跟周家姐妹的恩怨纠葛说给梁欢听,梁欢捧着茶盏坐在锦榻上,身后垫着团圆软垫子,面前是鎏金小炉,热气蒸雲,她的屋子温暖又喷香。
梁欢要装病,在赏梅宴没开始前,她决定少出去的好,天也冷,就窝在屋里,听小翠,福丫回禀外面的事情。
梁欢啜了口茶汤,舒服的喟叹了声,这周家姐妹算盘打的倒是精细,可惜没成,前世的时候这赏梅宴她去了,风头无两跟宋承详相谈甚欢,周家姐妹被宋承晾到了一边。
这次么,去也行,不去也行,她无所谓。
“灶上不是蒸了糯米糕,好了吗?”
小翠忙去灶上寻点心,到了厨房遇到苗氏身边的婆子,姑娘毒已经解了,小翠就没必要躲藏着。
大大方方的去了,拿了方糕出来,胡妈妈眼神不正偷瞧小翠,小翠装作不知,回到听雨阁告诉梁欢。
“大房的人又去灶上了。”
梁欢想笑,还去呢,再去梁泽就要没命了,这几天苗氏忙的脚底下生火,大夫轮番的往大房去了,梁泽好几天都没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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