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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认识?”
一旁的老耿满脸挂满了问号,五官都挤成了一团。来回打量起赵喆和那四眼,皱着眉头问道。
“不算。”
正当赵喆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四眼已然干脆利落地开了口。
“我这人喜欢长话短说。我来就是告诉你——离齐德隆越远越好,别蹚浑水。对你,有好处。”
那四眼斜靠在车门上,轻推眼镜,看着赵喆,淡淡开口。
说完,便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凭啥要相信你说的?你该不是跟那老头抢生意来了吧?”
老耿的眼神落在那四眼胸前的吊坠上,先是目光骤然一顿。思索片刻,随即,试探着问道。
“呵,我秦淮从不抢人东西。话我带到了,好自为之。”
说完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直到那车尾灯完全消失在两人的视野内,老耿瞪着眼睛,猛地拍了拍赵喆的肩膀。
“诶!什么情况?这什么人?”
赵喆只得把那晚遇见四眼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老耿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嘟囔起来:“怪不得,敢情是个腿子。但就这四眼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少理为妙。”
赵喆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听他的意思,他也就是个传话的,应该也不会再来纠缠。”
“就凭他脖子上那吊坠,我觉得很有可能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想要跟齐德隆抢生意,所以才来挑拨。”
“呸,这阴阳眼真够晦气,弄得这么些奇葩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
老耿使劲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愤愤说着。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望向赵喆,开口问道。
“但有个事儿,我一直没想通,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跑到大脸手里去的?”
赵喆仔细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袋,说道:“你还记得咱们出来的时候吗?大脸走在最后面!”
老耿猛地一拍巴掌,顿时也恍然大悟。
原来当天从盗洞撤退的时候,大脸主动要求垫后,是心中早已盘算好了的。
老耿和赵喆一进盗洞,自然只顾往外爬。再加上盗洞空间有限,轻易也不会回头。
与此同时,大脸便有了机会,能够回头去把那墓墙上的阴阳眼给抠下来。
由于开启墓门后,那原本嵌在墙体内的阴阳眼已经凸起,抠下来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所以,大脸才能不声不响,又极其快速地完成这一切。
等到了停车场,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赵喆他们分道扬镳。然后独自一人揣着阴阳眼赶回市区,放出消息,紧锣密鼓地寻起买家。
本想着自己吃口独食,没成想却直接进了精神病院。
“呵,这可真是报应呐。”
老耿两臂交叉着放在胸前,翻着白眼,开口说道。
心里的疑惑,这下总算是解了开来。
老耿拍了拍赵喆,叮嘱着有事随时电话联系。便又重新在手机上叫了个代驾,坐上车回了家。
之后的两天,倒是过得异常的平静。
赵喆的生活,也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每天睡到自然醒,临近中午便骑上电驴,赶去店里。和小胖一起看看恐怖片,或者约上几个基友一起开黑,倒也不怕无聊。
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单生意,但基本也都是些半小时就能搞定的活儿,小日子也是相当的清闲惬意。
第二天傍晚时分,快要关门的时候,老耿开着车又出现在了店铺门口。
还是熟悉的那辆老奥迪,但明显刚刚洗过车。整个车身一尘不染,油黑锃亮。
“赶紧上车!走哇!”
老耿摇下车窗,对着店里扯着嗓子喊道。
老赵的飞机,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降落了,老耿和赵喆照例要去机场接机。
赵江海自从金盆洗手,退出了盗墓行当,就开始旅游成瘾。光是爱好是这一点上,倒真是跟老爷子一模一样。
但因为语言不通,而且嘴刁的要命,根本吃不惯外国菜,所以老赵从不出国。
这些年来,倒是悠哉悠哉地走完了大半个中国。
而且,从来不报旅行团,一律自由行。
至于到底去哪儿,呆多久,全凭心情,倒是逍遥自在得很。
虽说老赵每次都是轻装出行,顶多带着一个小号旅行箱。但却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接机,必须得老耿赵喆齐上阵。
赵喆这辈子都忘不了,五年前,因为犯懒,没跟着老耿去接早班机。
结果,被老赵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通,从一楼客厅一路飞脚,踢到了地下室。
打那以后,去接机就成了赵喆的头等大事,风雨无阻。
正值暑假,宝安机场里,倒是多了不少拉着行李箱,三五成群的学生。
赵喆和老耿两人,活像哼哈二将一样。腰板溜直、郑重其事地并肩站在到达大厅,翘首张望起来。
没一会儿,人群之中便出现了那熟悉的身影。
利落整齐的板寸,犀利而有神的目光。浓眉大眼,国字方脸。
虽然五官十分端正,却总是隐隐透出一股匪气。
只见赵江海右手拉着小皮箱,左手握着手机。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从玻璃门内走了出来。
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下颌微扬,对着赵喆他俩招了招手。
两人立马快步迎上前去,接过老赵手里的小皮箱。
赵喆赔着笑脸,巴巴地开口问道:“这一趟,玩儿的还行?”
老赵歪了歪头,眯缝着眼,咂着嘴说:“还不赖,比深圳凉快多了。而且,那边儿的米粉,跟沙县的,还真不是一个味儿。还有那个啤酒鱼,也挺带劲儿!”
听完这话,赵喆和老耿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只要能吃的顺口,那老赵的心情也就不会太差。
还记得去年,老赵铁青着脸从贵州回来。
连着好些天,暴躁得就像个窜天猴,鸡毛蒜皮的事也能惹得他口吐芬芳。
后来才知道,老赵吃不惯折耳根,可贵州人民却对它爱得深沉。
无奈之下,老赵每次吃饭时,都只能强忍着泪,小心翼翼地把折耳根挑出来。
然而,临上飞机前的最后一顿午饭,老赵当地的朋友非要请客,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折耳根。
老赵一听,那是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地欣然赴约。
结果谁也没想到,那朋友十分隆重地给安排了一顿牛瘪火锅。
当一碗浓厚的牛瘪汤,被朋友满眼真诚地捧到面前时,老赵的脸都绿了起来。
盛情难却,只能一仰头,憋着气给干了。
看老赵这次意犹未尽的模样,赵喆和老耿心里多少也有了底。
三人上了车没一会儿,倚靠在后排座椅上,轻哼着小曲儿的老赵,突然抬起右脚,踢了踢副驾驶椅背。
望着副驾上赵喆的后脑勺,开口问道:“你小子,最近是有什么事儿?”
赵喆被冷不丁这么一问,不由一惊。瞬间心虚起来,后背已然开始不自觉的渗出冷汗。
根本不敢回头直视老赵,生怕眼神露怯。
于是假模假样地看着窗外的夜景,故作镇定,张口反问道:“没有啊。我能有啥事儿?”
话音刚落,老赵却“噌”地一下,从靠背上直起身来。
伸出大手,照着赵喆的后脑勺就抽了一巴掌。眉毛直竖,双目圆瞪,破口骂道: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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