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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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宗祠，

这是宅院中最大的建筑，肥梁瘦柱，明堂敞亮，各种装饰雕刻极尽精美，显示出绝对的威严和尊贵。

沈则怀给沈则安上了香便恭敬地站在沈老太太身旁，正想着要同她说关于松萝的事，却听到她先说道“上次问及你的时候就说得含糊不清，今天，该明说了吧？”

“母亲，不知您指的是何事？”沈则怀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沈老太太侧过身面对着他，眼眸犀利，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当日，你费尽口舌让我答应你把长安留在身边，不仅仅只是为了老穆吧。”

虽是询号，可字里行间皆是确定，沈则怀垂了垂眼眸，轻笑道，“母亲一向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

“行了，这个时候就别来奉承我了，”沈老太太又觉得好笑，她这小儿子一向就不是油嘴滑舌之人，“老实交待，是从什么时候就动了这心思的？”

“嗯……”沈则怀顿了一下，“也许是从知道她和二哥有婚约的时候，又……或许更早。”

什么时候就开始将目光注意到她的，他好像真的记不清了。

沈老太太轻叹了一声，“母亲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许……这兜兜转转让到最后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吧，那……长安呢，她知道吗？”

一提到这个，沈则怀有些无奈，因为沈则安的关系，他并不敢直接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但她显然在感情这方面上显得有些愚钝，他虽不敢明说，但所做所为她都看不出来吗？

“不知道……当时劝她留下也是说为了穆叔，”沈则怀有些难为情，“对了母亲，今日之事长安说多亏了松萝，所以既然她悔改，就让她回你身边伺候着吧。”

沈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长安跟你提的？”

“嗯，”沈则怀知道她在想什么，“母亲，长安是孩子认定的人，以后会和她一起孝顺您，所以也请您可以将以我的疼爱分一点给她，可以吗？”

沈老太太不禁一声嗤笑，“怀儿啊，你好像变了，但是是哪里变得不一样，母亲又说不上来……不过这长安既然进了沈家的门，便是沈家的人，只要她安分守己，你母亲我岂是不讲理之人？”

“您放心，我是相信自己眼光的，”沈则怀笑着应道，“母亲，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沈老太太斜睨了他一眼，“什么事？”

“以后，我想让长安跟着到茶行多走动走动，她跟着穆叔对茶叶有很深的了解，她对做生意也有不错的兴趣，所以，想让她多学学，您意下如何？”

“上次听述儿说，这金花黑茶能把销量提上去还是长安的主意？”

“是的，”沈则怀想了想，“长安说是从则羽那里得到的想法，眼下茶行里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她真的有这方面的天分，何不好好珍惜呢？”

“呵，”沈老太太笑了笑，却不言语。

沈则怀感到不解，“母亲，您这是何意？”

“我在笑啊，儿子长大后就不归娘了，这句句离不开长安，母亲心里难过啊！”

几分玩笑几分感慨，沈则怀连忙说道，“母亲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在我们心里的地位是无人能取代的。”

沈老太太轻笑，“母亲当然明白，看到你们兄弟和睦心里也是安慰不少，要是安儿还在，该有多好……”

“母亲……”

“好了，茶行的事你拿主意就是，只要是对沈家有帮助的我不会阻拦，不过你可别忘了要先跟你大哥商量，明白吗？”

沈则怀朝她作了一揖，“孩儿明白，多谢母亲。”

……

海棠苑，

沈则羽明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会嘟着嘴一会儿又撅了撅嘴，就差在额前贴上“我不开心”几个大字了。

“这是怎么了？说是来看我的，可实际是有心事憋在心里吧。”长安看了看她那一脸委屈的表情，什么都猜到了。

沈则羽看了看她，接着直接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我心里委屈，直到今天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长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则羽有些不情愿提及这让自己不开心的事，但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声音闷闷地说道，“徐师长不只给我一个人送了画，其他的男同学和女同学也都有，还以为他是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长安失笑，“总是听你提起徐师长，可是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让我们四小姐如此神魂颠倒的。”

“唉呀三嫂嫂，我可你说认真，你却要拿我开玩笑，以后……以后有事情我都不跟你说了。”

“好啦好啦，”长安拉过她的手，“我就开个玩笑嘛，那你现在是怎么想啊，如果他对你的心思没往这方面去想，你是不是就要放弃？”

“我……”沈则羽接不上话，她好像也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其实除了知道他是我们学堂里的先生，但除此之外，我对他并不了解，要是……要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母亲也未必肯答应。”

长安感到好笑，原来不过是小丫头心里自己的想法罢了。

“唉——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沈家四小姐的身份也是一个蛮沉重的枷锁，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却限制了自由。”

“你啊，”长安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知你这身份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吗？”

“那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出主意啊？

长安有些为难了，但想了想还是说道，“要不，你请他来家里吃饭？”

“不行！”沈则羽反应有些激烈，“这太难为情了，也……也太隆重了，母亲一定会多想的。”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还可以再请上两三位平时处得较好的同学啊，最好是男女同学都有，这样一来，你请先生和同学到家里吃个饭，不是很合乎常理的吗？”

“是哦，”原本脸上的愁云密布顿时豁然开朗，变成了明媚的阳光，“这个主意好，我安排好了再告诉你哦。”

说着便往外跑，刚好跟要进来的沈则怀撞了个满怀，“三……三哥？”

沈则羽心里暗叫不好，不知道他是不会听见了，“您怎么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但是你，毛毛躁躁的，哪里有女孩家的模样？”沈则怀拿着兄长的架势说道。

“我知道了您是来找嫂嫂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三哥再见！”

“……”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长安不禁扯了扯嘴角，“三爷。”

沈则怀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看不出来这感情上的事，你还能给则羽出主意了？”

他听到了？

只是，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是什么意思？

长安有些窘迫，她听得出他并不是在夸自己，“则羽也长大了，难免会有这些小心思，她愿意跟我说，我能帮的当然不能拒绝，只是她要我帮忙保密，您听到了，能不能也先不要跟其他人说？”

沈则怀眉梢轻挑，“这……徐师长，你见过？”

“没有，”长安摇头，“不过见过他的画像，则羽画的。”

“那就先替这丫头保守着秘密吧……”沈则怀很是大方地答应，“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母亲同意你以后学习茶行里的事情。”

长安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看着她双眼睁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住的样子竟有些可爱，沈则怀不禁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额头，“怎么，高兴傻了？”

“您…您是说真的吗？也就是说，下次再出门，可以不用换装啦？”

“装还是要换的，只是不用瞒里家里的其他人。”

长安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还可以借此机会去寻找线索。

“三爷，谢谢您。”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沈则怀也不禁勾了勾嘴角，“换个称呼吧……没有别人的时候，叫名字就好，嗯？”

长安嘴家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措，但一遇上他那坚定认真的眼眸里，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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