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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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到雅菊苑的时候，却见沈则羽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睡，“发生什么事了吗？”长安问在她身边伺候着的小芮。

“小姐从学堂回来的时候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没说发生什么事，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是，三太太。”

听到声音，沈则羽翻了个身，像是赌气似的，“都不要进来吵我！”

长安没理会，径直在床沿边上坐下，“这是怎么啦，晚饭也不吃，是谁惹你生气了吗？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哼！”

长安轻笑，“别这样啊，母亲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啦，这晚饭不吃可是不行的。”

“那如果不是母亲让你过来的，你是不是就不过来了？”

“……”长安微微一愣，但也从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哽咽的声音，“真生气啦，连我说的话也要咬文嚼字啦？”

沈则羽还是没反应，侧身蜷缩着身子。

见状，长安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呢从小就认识了，以为会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没想到却成了姑嫂，不过这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啊……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你愿意跟我说你的秘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对我无话不说呢，可现在……唉……”

“你好吵啊！”

沈则羽听不下去了，直接坐了起来，头发凌乱且眼神带着哀怨地看着她，长安连忙双唇紧闭不说话了，双眼委屈地望着她。

下一秒，沈则羽先没绷住，笑了出来，“我就想静静嘛，你非得来吵我，是不是故意的啊？”

见她会笑了，长安也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你肯定是心里有不开心的事，可这样就得把话说出来啊，你一个人憋在心里，有用吗？”

“就是难受……”

长安看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禁心里一软，“那现在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兴许我能帮帮你呢。”

“不，这件事情你帮不了的，”沈则羽摇头，一下子就给否定了，但还是缓缓说道，“今日有一女同学向我们徐师长表白了。”

长安表示惊讶地瞪圆了双眸，“就在学堂里吗？”

“不是，只是我跟红锦她们刚好看到，就偷偷躲起来偷听了……”沈则羽轻叹一声，“我还没来得及紧张他会不会就这样接受了呢，却没想到她拒绝了那个女同学。”

长安一头雾水，“拒绝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可是你知道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吗？他说，他说他喜欢的是男人，不喜欢女人。”说完，又是带着哭腔的一阵哀嚎。

长安没恍过神来，也忘了要去安慰她，男人喜欢男人？

想着想着突然一股寒意朝自己袭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啊？

“诶，你也别伤心啊，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男人喜欢男人的话，那他们以后要如何传宗接代啊？”

沈则羽吸了吸鼻子，“我听其他同学说过，在西方国家很多这样的，不仅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有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他们不需要传宗接代，他们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感情，可是……可是为什么徐师长他也是啊……”

长安眉间一蹙，并不能理解她说的话，“先别伤心了，我让小芮给你把饭菜送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先吃饭，现在已经不早了，吃完了也就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嗯？”

沈则羽朝她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长安走出院子的时候，看到沈则怀刚好过来，“则羽怎么样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了，”长安下意识地轻轻抓过他的手臂，两人往回走着，“没有身体不舒服，就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跟她聊了两句就好了，也愿意吃饭了。”

沈则怀垂眸看了看她抓着自己的手，缓缓弯起唇瓣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女孩子有心事了也不会跟我们做兄长的说，好在有你。”

可长安还陷在刚刚沈则羽和自己说的话里面，并没有认真地去听沈则怀是在跟自己说会什么。

“在想什么？”没有得到回应，沈则怀侧过头看她，却看到她明显地处于神游状态。

长安恍了恍神，两人已经走到了海棠苑，“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说，则羽是女孩子，有了心事也不方便和我们做兄长的说，好在有你，”沈则怀笑笑，替她褪去大衣，“有些心事才得以说出口。”

长安不置可否，想起他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则怀，上次你说冷队长和徐师长他们是表兄弟，而且还介绍你认识了是吗？”

“嗯，怎么好好的突然问这个问题？”

长安想了想内心有些纠结，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听则羽说……西方国家有的男人是喜欢男人，你也在国外待过，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的？”

沈则怀被她问得一愣，不禁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下她的额头，“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了？”

长安也觉得谈论这个问题有些难为情，但为了沈则羽，她还是想帮她问清楚，“实话跟你说吧，则羽不是挺喜欢那个徐师长的嘛，她说今天听到他说他自己不喜欢女人，喜欢的男人，所以特别伤心啊。”

“徐启明？”沈则怀挑眉问道。

“嗯，你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则怀不禁一笑，“我不过只和他见过一次，还没有熟到和可以谈论这个问题的地步。”

“那……”长安想了想，“冷队长不是他表哥，他应该知道的吧，你和冷队长交好，那下次可不可以问问啊？”

“怎么，你对这事这么上心？”这好像不是她的作风。

“那也是为了则羽啊，你都没看到她难过得都哭了。”长安也是一阵操心。

沈则怀只好应道，“行，下次帮你问问，”说着指间一顿，“则羽说得没错，西方国家这种情况相对国内而言是会较多，在很多人眼里也较为普遍，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徐启明在国外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若是真的，也不足为奇。”

闻言，长安心里咯噔一下，在国外待过……

那是不是……

一个想法从她脑海里划过，长安不禁抬眸朝沈则怀看了过去，他也刚好朝自怀看过来，吓得她一心虚连忙移开了视线。

“你这是又在想什么？”沈则怀简直是哭笑不得。

“没，没什么啊。”

见她否认，沈则怀走到她跟前，轻抬起她的下巴，“让我猜猜……是不是想着我也在国外待过，所以担心我是不是也会喜欢男人啊？”

“没，没有。”

长安眼神飘来飘去的，被他直接猜中自己的想法，更是心虚得想找个洞让自己躲起来。

沈则怀轻笑，“放心吧，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其他的女人，喜欢的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

自始自终，都只有你一个。

长安轻咬着下唇，带着娇羞地点了点头，“好了，早点睡吧。”

长安看着他站在床边，低头解着扣子，心里突然闷闷的，好像想说点什么，半晌，却什么也没说。

男人很高大，她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望着望着不自觉地朝他走了过去，长安突然抬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沈则怀还没来得扭头，两条纤细的胳膊突然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他听到长安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响起，“我……准备好了。”

心脏那块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被一只温柔的手猝不及防地给握住了，在突然的一瞬间里，像是要停止了跳动。

沈则怀垂眸看下去。

白皙的两只手在他身前交缠着，纤细的手指尖勾在一起。

他抬手握住了她一只手，转过身去……

夜，静寂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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