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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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

长安把自己关在里面关了一个下午了，不管琥珀也好，还是沈则怀也好，怎么叫她，她就是不开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

一闭上眼，就是那满天的火光，以及那整个房屋倒塌的画面，可是，她的父亲还在里面呢，她还没有把他带出来呢，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待在那片火海里。

为什么，明明才刚刚和他说过话的啊，为什么才一个转身的时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全部成了一片废墟。

对不起父亲，是长安没用，明知您是枉死的，可现在还是无法为您做点什么。

她轻轻闭了闭眼睛，任凭眼泪浸湿了枕头。

“这可怎么办啊？”

“都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了，三太太该不会伤心过度想不开吧。”

“别乱说，三爷会有办法的。”

“唉，这琥珀都快急哭了呢。”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沈则怀过来，才连忙收住声音，退到一旁去。

“还是不愿意开门吗？”他问在门口守着的琥珀。

“嗯，别说吃饭了，怕是连水也没有喝一口，”琥珀有些急红了眼睛，“上次老爷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见小姐这样子过，三爷……您能不能……”

沈则怀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去熬点粥，等会送过来。”

“是，我马上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沈则怀轻叹一声，“长安，你若不开门，我就自己进来了？”

没有回应。

正想强行推门而进的时候，房门却打开了，长安有些惨白的容颜映放眼帘，沈则怀心里是又喜又心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长安垂着眼眸。

沈则怀拉过她的手，“知道我们担心，还要这么折磨自己，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么？”

“我知道，”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悲伤情绪此时又涌上了心头，“可是现在连父亲的牌位，骨灰都没有了。”

她心里恨啊，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长安，”沈则怀过去拥她入怀里，“别这样，别为难自己，父亲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安心的，而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也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

还好，还好还有他在自己的身边。

长安吸了吸鼻子，“你说的对，这样只会让仇者快，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沈则怀低头看着她，只觉得这样她让自己感到无比的心疼，但他什么都没说，“我让琥珀去熬粥了，等会先喝点。”

“嗯，”长安点头，“母亲会不会怪我啊？”

“为什么要怪你，换作任何人都是会这样的，”沈则怀伸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擦去那未干的泪痕，“还在说如果你再不出来她老人家就要亲自过来了。”

长安抿着嘴，“那我还是先过去一趟吧，也免得她担心。”

“好，”沈则怀舒心一笑，“我陪你一起过去。”

“嗯。”

……

沈则羽抱着书进来的时候看到长安坐在床上发呆，“三嫂嫂，你在想什么呢？”

“则羽啊，你怎么来了？”长安淡淡一笑。

沈则羽撅了撅嘴，“怕你无聊，所以过来陪你聊聊天啊，看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呵，是很开心，”长安虽然浅笑着，便笑意却没有直达眼里，有些无聊地轻唷了一声，“原本想跟着你三哥你起去茶园的，可是他却不让我去。”

“三哥也是为你好啊，休息好了还会没有机会去吗？”

长安点头，“我知道……”说着余光瞥到她搁在一旁的书，“这些又是什么好书？你都看过了？”

“还没呢，只是想第一时间先拿过来和你分享，所以，等你看完了再还给我看就行了。”沈则羽说得特别的大方。

长安挑眉看她，“这次，怎么对我这么好？”

她知道她虽然性格活泼好玩，但却是特别喜欢看书，而且可是说是嗜书如命，每次借书给她，也都要强调不能弄坏也不能弄皱。

“那也是对你才这么好的呀，”沈则羽故作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真是委屈。”

“好啦，我是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沈则羽摆摆手，“看到你笑了就好，我肯定不生气……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母亲说这两天总是梦见二哥，胸口有些难受，所以想过两天去北峰山的法灵寺祈福，我们都要一起去。”

说到沈则安，声音难免有些闷闷的。

“我们？”长安问道，“都会去是吗？”

沈则羽点头，“是啊，还有大嫂，也是去求平安。”

“好，我知道了，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见她情绪并不高，沈则羽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嫂嫂，你是不是不想去啊，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去跟母亲说的，就说你身体不适，这路途颠簸她也会理解的。”

长安轻轻一笑，“没事，我并没有不想去，这是去为家人祈福要去的，而且，我也想去为我父亲念念经，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对不起啊，”沈则羽心里也难过，“穆叔的事我也很难过，那现在可有查到是谁放的火吗？”

长安怔了怔，她不能将这些事告诉她的，“还没有，不过当时有人看到是有几个小孩子在一旁玩鞭炮，兴许是意外也说不定。”

“是啊，穆叔人那么好，都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人都走了不会有人还那么缺德的吧。”

长安轻轻一笑，突然有些羡慕她的天真浪漫，“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起来有事要过去找一下姨嫂嫂，你先回房里吧。”

“什么事啊，不能带上我一起过去吗？”沈则羽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

“大人的事，你是小孩子，所以不能去。”

一听，沈则羽不乐意了，“什么嘛，我们明明差不多大的好吧，你总不能因为你嫁给了三哥就把自己当长辈啊。”

“可你喊我一声嫂嫂，可不就是长辈嘛，”长安忍着笑意，披上大衣后还拍了拍她的头，“先过去了，我的小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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