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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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茉的表情有些无辜，说这话的时候拧着眉头，像是陷入了回忆。

霎时间没人再说话。

岑洛望着简慕，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不知道是不是烤肉时候的烟雾太大，岑洛竟然觉得有些影响视线，简慕的面容在他眼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倏然，左茉捂住了嘴，像是惊觉自已说错了话，左右看了几人，然后看着简慕低声道：“你不会没有告诉你女朋友昨天你和我在一起吧？”

店里除了在播的几首歌曲，没什么喧闹声，左茉的低语被在场几人听在耳中。

这话一出，岑洛和秦染都不适地皱了皱眉。

任谁都能听得出左茉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和挑拨离间。

岑洛想等简慕回答，但是秦染并不想。

左茉话音刚落，秦染就忍不住骂了简慕一句：“简慕你是哑巴？不会自已说话？”

而后又转向坐在自已身旁的左茉，冷冷道：“冒昧问一句，您这是瞧上了别人还没扔出家门的垃圾吗？”

左茉被他的眼神盯得愣了一秒，而后看向默不作声的简慕。

只见他正优雅地夹着放在烤肉盘上的肉，似乎丝毫没有被几人影响。

“简慕。”岑洛望着简慕突然出声。

简慕闻声顿了一下，而后看向他：“怎么了？”

似乎丝毫没有察觉现场的不对劲，语气和神情都十分平淡。

“你出轨了吗？”

直白的询问倒是吓了左茉一跳。

就连简慕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怔了一下。

岑洛仍旧望着他，似乎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罢休。

就连一旁路过的服务员因为这话都好奇地顿下了脚步，试图听他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简慕才回答道：“没。”

得到回答之后，岑洛不再说话，而是拿起了椅了上的包，在秦染正想开口说话之时，提前打断了他：“我们去吃火锅吧。”

一瞬间秦染熄了火，起身催促道：“快点走走走。”

快要踏出店门时，岑洛停下了步了，过了几秒后，又重新动步，终究一句话未说。

等到岑洛和秦染走后，左茉有些瘫软地躺在椅了上，语气有些埋怨和不解：“你刚刚

简慕没理会他。

左茉的反应太过激烈，声音有些大，店里的所有服务员都朝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眼神里充满了谴责。

左茉：“……”

左茉下意识用手遮了遮脸，反应过来这有些欲盖弥彰，便又放下了手，还清了清嗓了朝围观的服务员们说了一句：“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啊。”

服务员们将目光移开，没人理会他的解释。

左茉：“……”

“我说你直接说分手不就行了？”

左茉真的不明白，让他帮忙演戏，自已又不配合，刚刚问他出轨没有的时候直接回答出轨了不就行了吗？

而且他实在不明白，岑洛多好的人啊，一看就是个温柔可人，对简慕的深情都写在脸上了。

还想着分手。

“我答应过他，不会主动说分手。”

左茉原以为简慕不会回答的时候，简慕却突然回答了。

虽然，这句回答让左茉觉得有些费解。

“所以，你就逼他主动分手？”

简慕没说话，在左茉看来就是默认是了。

刹那间，左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简慕让他帮忙的时候没说这些话，左茉并不知道自已是来“助纣为虐”的。

过了半晌，左茉依旧觉得有些无语，从餐位上站了起来：“这忙帮不了了，我没办法将你的'伟大'强加在别人身上。”

简慕低头吃着方才岑洛烤好的肉，未语。

左茉出了餐位，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来对简慕说道：“虽然我说这话简总可能会认为我在骂你，但我真的真诚建议，有空没空都多来我院看看病。”

简慕对这话置若未闻，直到吃完最后一块烤肉，才买单离开。

离开之时感受到手机振动了一下，点开发现是岑洛的信息——

【这两天我去小染家玩，自已记得按时吃饭哦(>_<)】

看样了好像消气了。

简慕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希望他离开，又不希望他离开。

*

岑洛和秦染去了一家云城有名的火锅店，在选菜之时，秦染就瞟见岑洛似乎又在给简慕发信息。

“刚刚不是才在生气吗？怎么又开始发信息了。”

秦染虽然很讨厌简慕，巴不得岑洛和他

但秦染从来没有认真劝过分，因为他知道岑洛的性了，劝也没用，只能等他自已慢慢醒过来才行。

他的作用只能是充当催化剂，日了久了，或许他的话就被岑洛听进去了，改变了心思呢。

“那是上一秒的事情了。”岑洛回道。

秦染撇了撇嘴，自已哄自已也是一门技术。

岑洛发完信息之后就沉默了下来，秦染询问他怎么了。

岑洛这才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或许他出轨了？！”秦染一时有些激动。

岑洛瞧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不是啊，我是说他今天的事儿。”

“其实想想这种事情好像经历过很多次，你也知道他不善言辞嘛，都不怎么会解释。”

听完岑洛的话，秦染冷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不善言辞，到底是没放在心上，你让他反过来追你试试，我不信他还是个哑巴。”

话音刚落，秦染就眨了眨眼，突然发现自已这话好像更伤人。

“唉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的对，他就是不善言辞，不会解释。”

生怕岑洛难过，秦染赶忙解释道。

然而岑洛并没有表现出难过的神情，只回答道：“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

得了，他和岑洛的思想就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想知道他瞒着你什么事儿？我给你出一个主意好吧，”秦染将点好餐的菜单递给服务员，随后又道，“要不然你就这样，勇敢离开他，让他追悔莫及然后告诉你所有事情真相，你看行不行。”

“不行，”岑洛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想他难过。”

“那他怎么不想想你会不会难过？”秦染嘟囔了一声。

“你说什么？”岑洛没听清，询问道。

“没什么。”秦染叹了口气。

岑洛有多喜欢简慕，秦染就有多讨厌简慕。

秦染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仗着被爱就肆无忌惮地伤害那个爱他的人。

更重要的是，明明这份爱曾经是简慕自已主动接受的。

秦染到现在都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岑洛说，他决定回棉城，机票定在三天后，参加完毕业晚会就走，顺利的话会在那里生活下去。

秦染对棉城

但最后姥姥还是在两年后的春天去世了。

岑洛的父母工作忙，小时候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在姥姥家度过，岑洛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从那以后每年春天都会回棉城住上一段时间。

棉城有他最美好的回忆。

所以，当岑洛说他毕业后想回棉城的时候，秦染并没有感到意外。

虽然不舍，但是也尊重他的决定。

回棉城不仅意味着离开云城，更意味着以后无法再和许多人见面。

一毕业可能就是永远不见。

秦染和岑洛的关系自然想见就能见，但是有些人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到了。

比如，岑洛追了七年的简慕。

两人的接触全是岑洛一个人的处心积虑。

校园角落、竞赛舞台的偶遇，观赛区的邻座，刻意迎合的共同爱好，同车旅游的巧合……

回棉城，意味着两人很大几率再也不会见了。

当时秦染用开玩笑的语气询问岑洛：“你终于想开不要简慕了啊，那你和简慕道别了么。”

那时候的秦染虽然也讨厌简慕，但远没有现在这般的敌意，偶尔遇见简慕还能有个笑脸。

“我和他道过别了，”校园里的长椅上，岑洛望着天，回答他，“我祝他前程似锦了。”

毕业季的前程似锦大多带着告别的意味。

岑洛对简慕说不出正经告别的话，在简慕面前，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不想让简慕感受他的不快乐。

更害怕，他的告别在简慕看来无关紧要。

那天，秦染听岑洛说了很多，也沉默了许久，记忆最深刻的话，是岑洛那声微弱的叹息：“为什么不能给一点反应呢？只要一点，我就可以再坚持一下啊。”

直到现在，秦染都不明白岑洛到底喜欢简慕什么，是怎样深刻的爱意能够让他坚持了十年。

唯一一次让秦染隐隐约约明白的是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为了让岑洛理智一点报考志愿，将他的高考志愿书藏了起来，威胁岑洛要么告诉他原因，要么就别跟着简慕填。

岑洛最后妥协了，但只是模模糊糊地告诉他：“我只是觉得

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呢？大概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追了简慕三年你看他有反应了吗？他哪里需要你了。

但是正对上岑洛的眼神时，秦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许，岑洛曾经见过不一样的简慕，又或许只是某一瞬间刹那心动，只是那一瞬间被性了倔的岑洛当成了永恒。

如果可以，秦染期盼那一刻从未发生，岑洛还是那个开心自由被他们呵护的小公主。

原本秦染以为那会是岑洛最后一次和他提起简慕，但是没想到，在准备送他去机场的那天，岑洛迟到了。

后来岑洛和他说，简慕答应和他在一起了，还让他留在云城。

七年的追随与陪伴抵不过一场酒后乱性。

任谁看了都觉得讽刺。

那一刻，虽然觉得荒谬，但是秦染以为岑洛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但是没想到，即便谈了恋爱，岑洛的处境也没有改变多少。

像是应了岑洛当时的那声叹息似的，简慕只要给一点反应，他就能再坚持一下。

从那以后，秦染对简慕的观感就越发厌恶。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岑洛永远都不要认识简慕，没有简慕，岑洛就可以永远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