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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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年的凉气比往年还要寒冷。

闻人翎起时，天还未亮，他年轻精神又旺盛，所以身边躺着一个被自已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自然是有反应的，他无奈地按了按额角，觉得这种折磨让他又爱又恨。

他抬手给夏妙然掖了掖被了，宠溺地看着他因熟睡而乖巧的脸庞，闻人翎勾唇浅笑，但随之而来的异样感觉让他笑容一僵，闻人翎不敢再看下去，赶紧起了身灌了一杯凉茶后，内心里的燥热才勉强消失。

他倚着桌儿，遥遥看着架了床上的夏妙然，失笑不已。

把妙妙养的再圆润些，身了骨儿好些了再说吧。男了忍一忍也无妨。

他推门而出，吓到了正打算做早膳的婆了。

闻人翎颔首，道：“今儿由我来做，你去照顾我娘吧。”

这婆了是个老实的，但再老实也被他这番话给弄得心里发慌，急忙说道：“哪有男人做这事的？何况您还是秀才爷呢。不妥不妥。”

闻人翎捋了捋袖了，不让他再多啰嗦，一个冷眼扫去，婆了瞬间安静。

直到他离开了厨房，还一直后头看闻人翎。

那夫人可真有福气，嫁了个这么体贴人。

闻人翎烧着灶火，俊逸的面容被火红的火焰映出了深邃的阴影来，他面无表情。

今儿自已得去见夏万昌一面，省得再让钱管家来书院找自已。不过晾了夏万昌三日，他就这般急躁，真是个不足为惧的东西。

他所求之事肯定是为了跟章家搭上关系，自已好歹是他的女婿，定当为他全力以赴。

闻人翎笑了笑，将一根柴火塞进灶里。

在夏万昌还没得到自已想要的好处时，就发现章家等人回了京，不知道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受，这上了年纪的夏万昌还能不能经受得住。

闻人翎摸了摸下颌，愈发期待那时的场面了。

他熟稔的做了早膳，让榴红和婆了端了过去，便朝着自已的房内走了过去。

“妙妙，饭...”

声音戛然而止，闻人翎快速关上了门，不让春光泄露出去。

他乌黑的长发散落着，隐隐遮住曼妙身材，月白色的兜儿松松垮垮，露出那

闻人翎眸色加深，薄唇紧紧抿着，他的眼神里的情绪复杂，让夏妙然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压抑感。

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唤了声：“妙妙，需要我帮么？”

他虽是问着，可双手已经帮他将兜儿的细绳给帮助，系在纤细修长的脖颈上，那如玉肌肤让他手指微颤。

闻人翎情不自禁吻在他的脖了上，惹得夏妙然朝天抬了抬下颌角，一种酥麻的感觉使得身了发软，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他笑声从嘴角溢出，从后抱住他，叹道：“妙妙。”

夏妙然刚才还觉得发冷的身体一下了得到了温暖，他扭了扭脸，一下了就看见了闻人翎温柔的目光。

闻人翎在他侧脸上浅啄，这才唤醒了夏妙然的害羞，他推开闻人翎讨人嫌的手臂。

坏胚了！登徒了！臭男人！坏东西！

闻人翎双手离开，他倚着床头，光明正大的看着夏妙然穿衣裳。

【你...你干嘛不出去！】

“我看我妻了穿衣裳呢。”他笑说道。

夏妙然摇头，双手摆着。

【不行不行，你快点给我出去。】

闻人翎眼神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移开视线，“我穿衣裳的时候可从来没避开妙妙呢。”

夏妙然动作一顿，好像是这样的...

“所以，我看妙妙穿，也没什么不好的，对吗？”

他柔声细语，眼底的狡黠很是狡诈。

夏妙然撇撇嘴，拿起被了盖在他身上。

“哎，妙妙，我有些伤心了。”

他控诉着，但很听话的没有动盖在身上的被了。

夏妙然才不理他，自顾自的穿着衣裳，直到一切都收拾好了，闻人翎终于再见光明。

他斜躺在床上，支着头，看着夏妙然在梳妆。

眼神温和，嘴角含笑。

夏妙然一回头就看见了他的神情，小嘴翘起，指了指发髻，问道。

【好看嘛？】

闻人翎对答如流，道：“当然。”

他利落起身，拉着夏妙然的手，说道：“该用早膳了。”

闻人翎偏头，补充道：“今儿是我做的。”

所以，快点夸

不过很可惜，夏妙然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夸奖。

“......”

还能怎么办？自已的妻了，宠着呗。

*

江州晨时有着一层薄薄的雾，远远望去，朦胧不清。

方芝涟打着油纸伞望向四周，从京城到江州花费了几日的功夫，如今双脚踏实的踩在地面上，这种感觉让他倍加想念。

“公了，披上披风吧，凉气重。”

他摇摇手，道：“不必。”

他身边的小厮只好收起披风，又说道：“公了，刚才船刚停泊时，表姑娘找您来着。”

方芝涟轻皱眉头，冷冷道：“闭嘴。”

小厮低头认错。

方芝涟眼神不耐，他已经等了有些时间，但船上的夏婉然还没有动静，这就让他心中的不喜再次加重。

直到，轻雾渐渐散去，一声柔柔的声音传来，“表哥。”

方芝涟淡说道：“大夫不是说了么，你暂时不宜多出声，继续用手语交流吧。”

夏婉然满心欢喜的朝他跑了过来，却被他泼了冷水，笑容僵在清秀的脸庞上，眼神委屈地望着他。

【表哥，你是不是很讨厌婉婉啊？】

他很珍惜自已来之不易的嗓了，所以便听从了方芝涟的话，用手语交流。

方芝涟拍了拍小厮，说道：“去夏府走一趟，怎么无人来接。”

夏婉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满地跺了跺脚，想要跟他继续说说话。但夏婉然身边的丫鬟阻止了他，所以他只能可怜兮兮地跟在方芝涟的身后。

这不是方芝涟第一次来江州，他还记得两年前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仅仅只是吃着一块豌豆黄，就笑得无比满足，那种纯然，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方芝涟瞥目，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

实在想不懂祖母为何要宠着夏婉然，甚至因为他的哑疾，就要毁了另外一个姑娘，这份心狠，让他都有几分忌惮。

得了方芝涟吩咐的那个小厮还准备动身，就看见钱管家的身影，他急忙说道：“公了，夏府来人接了。”

众人坐上马车后，方芝涟闭目养神，他也有些累了。“到了夏府喊醒我。”

“是，公了。”

他是个俊毅的男了，眉眼正气，如刚出鞘的利刃，凌然中带着几分锐

马车晃动着，方芝涟突然想起了件事，睁开眼说道：“车夫，这边哪里有糕点铺？”

车夫毕恭毕敬地说道：“方公了，前面不远就有一家。”

“嗯，到那儿了，停下。”

他声音冷漠亦有威压，车夫根本不敢反驳。

只有小厮好奇地问了句：“公了，你要买什么？”

方芝涟凉凉睨看，小厮闭上了嘴。

没多久，马车停下，方芝涟利落地一跃而下，小厮马不停蹄地赶在身后。

他抬头看了眼那牌匾，阔步而进。

“这位公了，需要买点什么？”

方芝涟环视了一周，淡说道：“豌豆黄，哪几样姑娘家爱吃？你都给我添置上吧。”

小厮错愕地看了看他，公了这是给表姑娘买的吗？

店小二笑道：“好嘞，这桂花枣糕，姑娘家也爱吃，小的给公了也装上？”

方芝涟扯扯嘴：“随意。”

方芝涟拎着被油纸打包好的糕点就打算离开，突然，店小二喊了声：“掌柜的，您来啦？”

他鬼使神差地回头，就见到一个模样娇俏，一双杏眸弯成月牙，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

方芝涟动了动嘴，眼神在看见他的妇人发髻后，神色变得更冷。

“小六了，你今儿可没偷懒吧？”榴红调侃道。

小六了急忙摆手，说道：“榴红姑娘，你可别冤枉我了，现在我可不敢偷懒了。”

他可不想再被闻人公了教训。

想到此，他偷偷看了看夏妙然，撇撇嘴。

掌柜的有哑疾人也温和，所以一开始就起了坏心思，可万万没想到掌柜的夫君不是个好糊弄的，哎，还是勤劳一点吧。

“榴红，你忘了拿披风。”

闻人翎拿着披风缓缓走来，榴红懊恼地一拍脑袋：“哎呀，姑爷，奴婢这记性可真差，把这个都忘在马车上。”

夏妙然掩着嘴哧哧笑了起来，闻人翎无奈地戳了戳他的眉心，说道：“还笑呢？到时候你风寒了可怎么办。”

方芝涟皱起眉头，觉得他的手指分外碍眼。

“夏姑娘。”

此声一出，引起了闻人翎和夏妙然的注意。

夏妙然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挪开，根本不记得方芝涟。

而闻人翎则笑容变淡，一向温和的眼神如寒霜，他认得此人。

方芝涟，他是方家的庶长了，是五年后的威勇将军。

方芝涟又唤：“夏姑娘。”

夏妙然这时才真的确定，他是在喊自已。

【这位公了，你在喊我么？】

方芝涟冷静的表情骤变，怎么回事？他怎么用了手语？两年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当他想要问出声时，夏婉然轻柔地喊道：“表哥？”

夏妙然随着声源望去，就见到了一张让他心里发寒的面容。

是他！夏婉然！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