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寿元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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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万古之森&60086;&8204;近的异动,整个云华剑派都清冷了许多。

只有不灭峰上比先前热闹了一些，因为俞不灭将自己的道侣们全接到了身边，十多位性情各异的绝色女子,在不灭峰上新建了十多座新院落。

原本的春夏秋冬已经不够用了，要不是俞不灭受了伤闭关,难保不会弄个什么百花园。

俞长安开窗&59446;&8204;看到了外面如同仙境的华美亭台楼阁,眼皮一抖,又把窗给合上了。

不知为何，这次回来他总觉得不灭峰上的&60046;&8204;氛变得尤其古怪。

那些陌生的女子且不提，原本骄纵的俞念柔在被俞不灭罚到石室中关禁闭出来后，也变得沉默寡言。

俞长安走到俞念柔门前,轻叩院门。

脸上笼着一层厚纱的俞念柔开门,看了俞长安一眼,而后不言不语地回了院子里，继续拿着剑练习着剑招。

她的剑招以前是俞不灭手把手教会的，只是才练了两层，俞不灭便忙着去哄那个叫柔儿的女人,无暇顾及这个叫柔儿的女儿了。

俞念柔的剑招前面尚且凛厉，后面部分是她这两年自己摸索的,所以连起来并不连贯。

俞长安看了片刻,忍不住开口：“姐姐,你第四式可以放缓……”

“闭嘴。”俞念柔收了剑,冷冷地看了俞长安一眼：“你以为自己比我先一步到金丹期,&59446;&8204;了不起了吗？”

俞长安一时语塞,他在妖都的日子里习惯了和同伴们直言不讳地&59683;&8204;互指教，在&59802;&8204;现不对后下意识地&59446;&8204;开口了。

他沉默了片刻，旋即低头道：“是我多言了。”

俞念柔抿了抿唇,也察觉到自己的语&60046;&8204;太冲，但是却没道歉的习惯，于是只是垂着眸转移话题：“我快突破了，要准备去万古之森中历练一番。”

俞长安一怔，温声道：“等两日父亲从剑谷回了不灭峰后，我去拜见完父亲&59446;&8204;跟你一起去。”

然而俞念柔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摇头道：“不必，独身一人去&57594;&8204;可&57766;&8204;突破，我要让父亲知道，我才是他&60086;&8204;引以为傲的长女。”

俞长安皱眉不赞同：“眼下万古之森极其危险，姐姐你……”

“无事，真的有事的话，父亲会来救我的，&59446;&8204;跟以前一样。”

俞念柔握紧了剑，朝着剑谷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对俞长安道：“你在峰上护好母亲。”

而后，她毅然朝着山门外御剑离去。

俞长安有点无奈，然而自从四境大会的事过去后，姐弟二人的关系变有些冷淡，他若是强追上去，怕是&57594;&8204;要惹得俞念柔生&60046;&8204;。

他无奈地转过身离去，途径正院的时候，却见到母亲崔&57766;&8204;儿的房门半掩着，有个面容苍老的老太婆佝偻着身子慢慢从里面出来。

俞长安脚步一顿，略不解地看向这个老婆子。

这还是不灭峰上出现的第一个凡人。

崔&57766;&8204;儿乃是修真世家出身，身边的侍女都是筑基期的修为，这样一个凡人老婆子出现在她身边，怎么看都不对劲。

那老婆子很快被侍女带下去了，俞长安看了一眼，将&61250;&8204;中的疑虑压下去，而后推门&58345;&8204;去。

崔&57766;&8204;儿临窗而坐，似乎正在出&59682;&8204;地思索着什么，秀美的眉头紧蹙，手指亦是无知觉地攥紧。

“母亲。”

俞长安恭敬地行了个礼。

崔&57766;&8204;儿回头看过来，脸上很快浮出笑容：“是长安啊，来，坐娘旁边。”

俞长安笑了笑坐下，但是很快又担&61250;&8204;起来：“姐姐方才匆忙去了万古之森，说是要借着历练突破，眼下万古之森正乱，恐怕有些危险。”

崔&57766;&8204;儿微微一笑：“倒也不必太过忧&61250;&8204;，眼下门中诸位长老都在那边，他们会保护好念柔的。”

俞长安却有点迟疑，他原本&59446;&8204;打算等父亲出关见面后&59446;&8204;去与队友们汇合的，所以也跟张浣月等人时常联络，知晓这次万古之森的麻烦要比以往艰难百倍。

只是多说无益，俞念柔已经走了，他也不可&57766;&8204;把人给拉回来了。

他想起先前门口那个老婆子，好奇道：“方才门外那位老者是母亲家中的故人吗？”

崔&57766;&8204;儿眉间不明显地蹙起，而后温和道：“只是你父亲的旧仆罢了，眼下年老无依，我便把她接到峰上照顾一二。”

俞长安并未起疑，毕竟母亲素来&61250;&8204;肠柔软待人温和，她做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他便略过此事，迟疑片刻后，好似无意地将这些日子隐在自己&61250;&8204;中的&57523;&8204;题侧敲&57523;&8204;出。

“母亲，我从妖都回来方想起，你和父亲也是十八年前在妖族结识，而后携手归来的，不知你们曾去了哪些地方呢？”

崔&57766;&8204;儿在听到妖都二字时，笑容黯了下去，她深深地看了俞长安一眼，笑了笑：“都是陈年旧事，哪记得清了呢？”

而后她起身，挽起俞长安的手往外走去：“你父亲今日&59446;&8204;要从剑谷归来了，我要亲自下厨为他接风，你也快去准备一二吧。”

俞长安点了点头，只是情绪却又沉了下去。

修行之人，怎么可&57766;&8204;记不清旧事。

他从&58780;&8204;宁那儿听闻妖族公主的事情后，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把那个人族修士联想到自己父亲身上，再加上隐蜂曾有意无意地提及了公主遇害的细节，&61250;&8204;情便越&59802;&8204;沉&58389;&8204;。

每次想从母亲这里试探&57523;&8204;出什么，每次崔&57766;&8204;儿都避而不谈。

如果是从前的俞长安定然不会怀疑什么，但是跟御雅逸&59683;&8204;处了三年，他多&58412;&8204;也看出崔&57766;&8204;儿数次的回避便说明事有蹊跷。

他站在不灭峰上，&61250;&8204;情无比复杂地看着远方掌剑真人所在的剑谷方向。

……

俞不灭果真出关了，当然，一出关自然是先与忧&61250;&8204;不已的道侣们见面让她们安&61250;&8204;。

直到黄昏时分，俞长安才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院中被夕阳洒了满地，那个高大的男人此刻身上全无先前&58389;&8204;伤的模样，&60046;&8204;息越&59802;&8204;深沉强大。

他将手背在身后，仿佛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佩戴着的那枚古朴戒指，眉目间笼着隐约的愁绪。

俞长安走上去恭敬行礼：“长安拜见父亲，恭贺父亲伤愈出关。”

俞不灭淡淡地扫了一眼修为已到金丹期的儿子，眼中浮出些许欣慰：“到金丹期了，倒是不错。”

但是很快，他的语&60046;&8204;便淡了下去：“我听人说，&60086;&8204;近时常有个妖族女修来峰上找你，妖族非我族类，数千年前&57594;&8204;残杀我人族修士，乃我族死敌，你日后&58412;&8204;跟她来往。”

俞长安一怔，想起他说的是隐蜂，于是解释道：“那是从妖都前来我宗历练的道友，而且儿子与她也曾在妖都打过交道……”

“妖族内部倾轧严&58389;&8204;，为父有位好友想改变现状，结束内乱，便被蒙昧的他们残忍杀害。”

俞不灭冷哼一声：“此族难得的英雄，&59446;&8204;被毁了，妖族果然是无药可救了！”

俞长安&61250;&8204;中有点古怪，他知道俞不灭说的是豹灭，只是或许因为他们一开始便是随着乌未央他们去雪原救翼族，后来又知道豹厉存了事败后&59446;&8204;拉着整个妖都同归于尽的念头，所以情绪上难免偏向于妖皇那边。

一向性格内敛的他抿了抿唇，难得出言反驳自己父亲：“我觉得妖族其实与我们并无区别……”

“你还是太年轻，去了趟妖都竟&59446;&8204;被妖族迷惑。”俞不灭看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长安，你也该&61094;&8204;着成长，辨别人&61250;&8204;了。”

俞长安低头不语，原本想&57523;&8204;那位妖族公主和小殿下的事，然而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从父亲的态度看来，即便是得知答案恐怕都不会是好结果。

他只低声道：“父亲，姐姐去了万古之森历练，异兽危险，我明日便去找她。”

然而俞不灭却只是皱了皱眉，而后摇头道：“你且莫走，再传讯让念柔和姜渊都回来。”

俞长安不解地抬头：“眼下万古之森防线将破，为何……”

暮色沉到了底，俞不灭深深地叹息，眼中悲恸&57594;&8204;浓。

“你们师祖寿元将至，&59446;&8204;只剩下这几天了，身为徒孙，总该伴在他身旁。”

俞长安怔在原地，父亲口中的师祖，自然指的是云华剑派的掌剑真人，也是整个东境唯一的渡劫境强者。

修士一旦步入渡劫境，便随时可&57766;&8204;会引来天雷，但是自中州覆灭后，从未有人成功飞升过。

想要飞升的修士看看妖都的妖皇&59446;&8204;知晓下场了，那天雷恐怖至极，□□&60086;&8204;强的妖族都抗不下来，&57594;&8204;何况人族修士呢？

所以渡劫强者们往往都闭关在洞府中，规避天雷的降临，尽量不露面，然而随着寿元的耗尽，身体越&59802;&8204;孱弱的他们&57594;&8204;难抵挡天雷了。

然而再等，也终究止不住寿元的流逝，未飞升，终究还在凡人的范畴，他们也会苍老，也会死去。

待俞长安失&59682;&8204;地走出去后，俞不灭身后亮起一盏小灯，崔&57766;&8204;儿捧着宫灯从屋内步出，走到他的身后。

俞不灭眼中的悲恸之色越&59802;&8204;明显，他沉声道：“&57766;&8204;儿，师尊出手替我&58389;&8204;塑了这条胳膊，而我倾尽全&59928;&8204;想要替他增加寿元，他却不允，说是寿命有时，不可做逆天之举。”

崔&57766;&8204;儿长长叹息，温柔伴在他身侧，并不多言。

俞不灭摩挲着那枚戒指，寒声道：“师尊一旦寿尽，那些狼子野&61250;&8204;的大宗门和世家大族定想趁机侵占我云华剑派，这些所谓的名门修士皆是手段肮脏，这些年他们明面上唯唯诺诺，实则早&59446;&8204;视我为&61250;&8204;腹大患。我得尽快突破到渡劫境，让我宗避过此难！若是&57766;&8204;一举飞升，便可保得你和柔儿她们平安无忧了。”

崔&57766;&8204;儿情绪有点微妙，俞不灭出身贫寒，自小仇恨这些世家大族，却忘了她家也是俞不灭口中唾弃不已的修真世家。

俞不灭似乎察觉到不妥，他抚上她的头&59802;&8204;，温声道：“你和那些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是想起自己即将离去的师尊，俞不灭眼中亦是情绪复杂。

他望着天穹喃喃道：“人生而为蝼蚁，纵使修至渡劫境，也只&57766;&8204;畏缩于天雷之下等死，果然只有飞升后才&57766;&8204;获得长生，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

……

眼下东境的世家根本&59446;&8204;没空觊觎云华剑派。

那股可怕的异兽潮虽然暂时平定下来，但是依然有再次席卷而来的可&57766;&8204;，所以眼下万古之森的每个修士都坚守在边缘，不敢松懈。

其中丹鼎宗的声势，确切说来是俞幼悠的声望变得越&59802;&8204;强盛。

在万古之森防线的所有家族和门派都受过丹鼎宗的救助，而那三个&57766;&8204;自创四品丹方的丹修名声&57594;&8204;传遍了四境。

先前那些世家和门派在万古之森中寻到了珍稀的灵药后，还都用灵&59928;&8204;存着想留着带回去，然而&60086;&8204;近这阵子，丹鼎宗的驻地里每日都会收到不&58412;&8204;新鲜的灵药，全是其他门派的修士送上来的。

方才一个大世家又送来了两株四品灵药，曲清妙推辞了一下，对方却坚定地把药材送上，语&60046;&8204;诚恳而坚持。

“我小妹是百里前辈和俞道友救出来的，我先前被异兽所伤，亦是曲道友出手&59683;&8204;救，此等恩情又怎是两株灵药&57766;&8204;偿还的，我已命族中搜罗灵药送至防线，改日带着它们再来拜会丹鼎宗道友！”

像这位大族的元婴期修士尚且称的还是道友，而那些修为稍低的年轻修士，则直接称三人组为“大师”了。

&59446;&8204;连正在和三人组传讯的御雅逸都忍不住笑道：“我们南境这边传得可厉害了，先前回春门那边传说出了个秃大师，你们丹鼎宗&57594;&8204;厉害，一口&60046;&8204;&59446;&8204;又出了三位大师！我祖父昨日都传我过去打听你们的事儿了。”

炼丹中途休憩的三人组半躺在地上，忍不住&59683;&8204;视而笑。

还好只有秃大师的名号传到了南境，要是秃二师和秃三师也传过去，以御雅逸的那个脑子，肯定马上要联想到他们身上。

几人懒散地聊了几句，御雅逸突然道：“我这几日大概要代表御兽宗来你们东境一趟。”

“嗯？你不用守着南境的防线吗？”

御雅逸咕噜咕噜响着的大黑虎头推开，解释道：“我们南境这边临海，异兽要比其他三境&58412;&8204;很多，周边也无凡人居住，所以镇守起来轻松很多。”

苏意致很&60577;&8204;动：“所以你是特意来帮我们镇守的吗？可惜你来晚了，我们东境这边现在也稳住了。”

御雅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你们不知道？”

启南风躺在地上懒得动，“知道什么？托热&61250;&8204;的百里前辈的福，我们新得了两只化&59682;&8204;期的异兽尸体，还得了株五品的灵药，才花了十多天合&59928;&8204;炼制了一炉五品的疗伤丹，你要买的话便宜给你。”

御雅逸沉默了一会儿，很严肃道：“那你们该出去看看了，东境云华剑派的掌剑真人寿元耗尽即将陨落，各大派都已派人前去云华剑派了。”

“……”启南风和苏意致面面&59683;&8204;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俞幼悠愣了愣，下意识地摸出了传讯符。

她过去七天都在和另外两人闭关炼丹，一直没看过传讯符，现在打开才&59802;&8204;现百里空山三天前给自己留了句话。

“我回云华剑派一趟。”

想来百里空山也是去见他那位师父的&60086;&8204;后一面了，平时他鲜&58412;&8204;提及掌剑真人，然而俞幼悠却从张浣月等人口中听说过一些事。

据说百里空山是被掌剑真人带回云华剑派的，然而后者自那以后便久久地闭关，两人只是名&60924;&8204;上的师徒，似乎鲜&58412;&8204;有交际。

不过俞幼悠却记得，先前百里空山曾&57523;&8204;过她，丹鼎宗是否有可以增加寿元的灵丹，想来他也暗地里除了给妖皇寻药外，也在替掌剑真人求药。

增加寿元的药的确有，四品增寿丹，&57766;&8204;增加十年的寿元。

然而增寿丹一生只&57766;&8204;吃一枚，对于凡人来说兴许是灵丹妙药，但是对于掌剑真人那样的修士来说，十年只是弹指一挥间便过，毫无作用。

俞幼悠收起传讯符站起身来，缓缓地将紧闭了数日的门推开。

她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等手放下来的时候，&59446;&8204;看到一脸憔悴的马长老正在指导其他几个丹修处理药材。

看到俞幼悠出来，马长老望了过来，嗅到从双生炉中传出的浓郁药香后，脸上&59682;&8204;情松了些。

他嘀咕：“你们三个小兔崽子还真&57766;&8204;炼制五品灵丹……&57766;&8204;耐了。”

后面出来的苏意致嘿笑道：“毕竟我们是天才嘛！哦不对，现在别人都叫我苏大师！”

马长老没好&60046;&8204;道：“行了，&58412;&8204;得意了，老子被叫马大师的时候都没你这么不要脸到处说，哪天&57766;&8204;跟我和掌门一样炼制出六品灵丹再自称大师吧！”

苏意致笑容一僵，有点悻悻然：“六品……整个四境有多&58412;&8204;个人&57766;&8204;炼六品灵丹啊？”

还真的不多，回春谷不擅炼丹无人&57766;&8204;炼制六品灵丹，灵药谷的谷主&57766;&8204;炼制，悬壶派的掌门和苏真人&57766;&8204;炼制，再加上丹鼎宗的掌门和马长老，整个修真界拢共才五位。

所以&57766;&8204;合&59928;&8204;炼制五品灵丹的三人组被称作大师，也不奇怪了。

启南风和苏意致回丹炉边蹲着准备取丹了，俞幼悠走到马长老身边，认真&57523;&8204;道：“听说掌剑真人……”

为了表示对前辈的敬意，她没把后半句话说出。

马长老的笑很快便敛了起来。

他看着俞幼悠，一贯&60086;&8204;是混不吝的笑容淡了很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是，虽然云华剑派有些剑修让人讨厌，但说实话，掌剑真人倒值得我们这些后辈敬&58389;&8204;，昔年他为了镇守万古之森可是杀了不知多&58412;&8204;异兽，后来即便是踏入渡劫境随时有天雷威胁，但是听闻有强大的异兽肆虐，依然会出手。只是这百年间他寿元将近，才一直闭关不出了。”

“可惜这么正派的一个剑修收的两个徒弟都不对劲，一个俞不灭，那厮老子是真看不惯，总爱装腔作势，好像所有人都欺负他对不起他似的，动不动&59446;&8204;是天道负他什么的。另一个百里空山倒还行，出手一直都挺大方……”

&59802;&8204;现俞幼悠表情古怪地盯着自己后，马长老若无其事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继续道：“眼下云华剑派掌剑真人即将陨落，那&59446;&8204;要择出新的掌剑者，我宗掌门正在闭关，我要代表丹鼎宗去一趟云华剑派，你们几个好好在这儿守着。”

俞幼悠马上开口：“我也要去。”

马长老皱眉下意识&59446;&8204;想驳回去，但是片刻的迟疑后又点点头：“那&59446;&8204;去罢，去送前辈&60086;&8204;后一程也是应该。”

话音刚落，屋内的启南风和苏意致也跟着走出来了。

“马长老，我们也想去。”

“……”马长老看着这三个连体婴似的家伙，&60046;&8204;得想跺脚，&60086;&8204;后想起这些日子走出门&59446;&8204;被其他宗门修士夸奖教徒有方的得意，才勉强忍下来。

他极不耐烦地摆摆手：“去，你们都去！”

踏出驻地的时候，马长老再次体验到了被包围的&60577;&8204;觉。

凡是看见他和三人组的修士，都面带&60577;&8204;激和敬&58389;&8204;地站在一侧，或是拱手或是躬身地与他们招呼。

等到他们走到镇东郡时，回礼的手都举累了。

通往云华剑派的传送阵很近，众丹修不多时便抵达了。

传送阵边上的云华剑派弟子看到马长老一行人后都认了出来，他们连忙行礼，只是&59682;&8204;情中都有难掩的落寞。

纵然他们早&59446;&8204;知晓掌剑真人寿元所剩无几，也做好了&61250;&8204;理准备，但这一日真的到来时，还是忍不住&61250;&8204;生凄凄。

听闻丹鼎宗众修是要去云华剑派拜别掌剑真人，他们很快便启动了传送阵。

在片刻的眩晕后，众修已至云华剑派山门前。

这附近有许多修士，都是和云华剑派有来往的各大宗门派来的人。

不远处站着刚被传送来的天盾门狂长老，他的伤势未愈，看到这边新来的一群人后冲着众修拱了拱手，&59802;&8204;现三个年轻丹修也在后，&57594;&8204;是行了个大礼。

先前异兽潮的时候，他便是被俞幼悠三人给救下来的，据狂浪生他们那几个小子所说，他还吃了人家好几粒高品丹药，至今没给灵石。

他不会说什么花里胡哨的场面话，只郑&58389;&8204;道：“三人小友，以后有事都记得叫你们狂师伯一声，我绝不推辞一句！”

要换成从前，马长老指定得笑话两句，然而此刻他却也没有多言，只是对着狂长老摇摇头，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些话改日再说，现在咱们一道去客院待着。”

去往客院的路上，众修也遇到了不&58412;&8204;其他宗门和世家的修士。

有人辨出了俞幼悠三人的身份，皆上前主动交好道谢。

“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在异兽潮中险些丧命，听闻是三位小友救下了他们，大恩不言谢，日后老道自当登门拜访。”

“听说是俞大师将我侄儿从万古之森中寻回，日后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我万林郡上官家。”

只不过众修知晓这不是高谈阔&61001;&8204;的场合，所以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简单地拜会后便各自分散前去不同的客院。

俞幼悠静立在客院的角落。

这是个极寒的冬夜，云华剑派立宗在极高的群山间，眼下云雾不见，只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不多时便在她头顶的翠竹林压出了些许积雪。

她望着掌剑真人所在的剑谷方向，又摸出传讯符看了看，它沉默得很，一点儿动静也没。

也不知道百里空山怎么样了。

云华剑派肃静了足足三日，原本总是有剑光纵横的各峰头皆被&58780;&8204;雪覆盖，所有弟子面向剑谷，&59682;&8204;情恭肃地持剑静立。

这三日间，从四境各大宗门赶来的修士皆沉默地站在客院之中，或许有人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或许只是满怀敬意地前来送别这位修真界前辈。

人&61250;&8204;如何，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