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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响带人火烧了刘家,刘钦不幸遇难。
街坊邻居和刘演的宾客好友都来灭火救人,邬先生赶来救护众人,救醒了刘家一大家子。
樊氏骤然得知夫君暴毙,长女刘黄和无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悲痛欲绝。
樊氏顿觉了无生趣,转身奔向了火海,她要以死殉情。
众人大惊,千钧一发之际,王常忍着剧痛蹭得跳了起来,大叫一声,扑倒在地,将身子横在了樊氏脚下,樊氏一下子被绊倒,摔得一身稀泥。
樊氏离残火只有五步的距离,樊氏爬起来,啊啊大哭着,再次前扑,这时众人赶到,刘演抱着樊氏的腰,跪在了地上,“娘,娘,你还有儿子啊。”
众宾客慌忙拦住樊氏,纷纷出言劝解。
樊氏大哭起来,“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使劲掰着刘演的胳膊。
刘家一片混乱,街坊邻居、宾客好友劝解了多时,樊氏才慢慢冷静下来。
刘演这边刚刚安抚好家人,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刘演循声望去,不多时,赖金虎赖金豹兄弟推搡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刘演看着那黑衣人有些眼熟,赖氏兄弟一人一脚踹倒黑衣人,按着黑衣人臂膀,那人冷笑,“刘演啊,不认识我了?我可常去希贤居吃饭呢!”
刘演认了出来,此人乔装过陈宝祠乞丐,叫做陈二,刘演跳到近前,抽起那人耳光来,“为什么要烧我的家?为什么?魏家人为何如此狠毒?”
陈二哈哈大笑,“魏家?呸,不讲信用的货,他也配我并州悍匪出手!”
“嗯?”众人齐齐愣住。
陈二大笑,“哈哈哈,我一定是活不成了,不过你们刘家要完了,魏家也要倒了,笑到最后的只有我的主人。”
陈二突然挣开赖世兄弟束缚,冲向了废墟。
“拦住他。”刘演话音刚落,一名宾客奔跑过来,撞倒陈二。
“老癞头,撬开他的嘴巴。”
“放心吧。”赖金虎在院里用皮鞭蘸着盐水殴打陈二,刚打了三鞭子,陈二惨叫,“别打了,给我五鎰黄金,我全都告诉你。”
刘演点点头,赖金虎喝道,“快说!”
“我们之前被魏貔雇佣,想搞垮吞并希贤居,买卖虽然没做成,可不是我们的错,然而魏貔只付了两成的费用,他太不讲信用了。
我们就去找魏貔的麻烦,魏貔护卫宾客众多,我们和他讲不了道理,他只说钱财都打点大司马用了,没有钱了。
我们就打听,原来因为希贤居的事,大司马受到皇帝责骂,赋闲在家。大司马恨上魏貔和刘家了,魏貔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们丧气地离开舂陵,却被伍横和曹德雇佣了,他们两家想搞垮魏家,吞并魏家财富。灭了刘钦家,讨好大司马。所以我们对魏宝威逼利用,魏宝带人到希贤居寻隙滋事,挑拨魏家和刘家关系。
我大哥幽谷响派了兄弟刘一打算绑架樊梨,结果也没成,当夜大哥还夜袭你家来着,这些都是为了进一步激化魏家和刘家的矛盾。
那夜江二牛被耿氏兄弟给抓了,我们也没想到刘钦原谅了江二牛,于是伍横谋划,我们又胁迫江二牛迷晕了刘家人,这才火烧希贤居和刘家。”
刘演气得哇哇大叫,“好个伍家、曹家。”
马胜神色焦虑,“不会吧,那天明明是魏宝殴打了曹德,还欺辱了曹姬呢,曹德的后槽牙都被打得松动了,曹夫人也被魏宝占了便宜,讲不通道理啊。”
侯军帮衬,“对对对,我看陈二就是胡说八道,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找不到主谋。”
刘演目光闪烁,“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陈二大叫,“你们说话不算话,啊,我已经说实话了,啊。”
赖金虎不管陈二的呼喊求饶,一鞭鞭地狠命抽打,打得陈二出气少进气多,“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
刘演抄起一段木棍,木棍尖端漆黑一片,红光幽幽,火苗点点,狠命地捅在陈二的伤口上,陈二惨叫,“我说实话,我说。”
“快说。”
“伍家要做舂陵第一豪族,吞并魏家和曹家。”陈二转着眼睛,大喊起来。
“为什么火烧我家?”
“当是为了立威,同时嫁祸曹魏两家。”
“立威?我不信。快说,伍横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只收钱办事。”
刘演叔叔刘良一直在照顾侄儿刘仲,闻听陈二供词,刘良走了过来,抹抹眼泪,“大侄子,我能猜到几分。”
“叔叔快讲。”
“哎,当年你娘风华绝代,追求者众多,曹德、伍横、魏貔等等都是其中的追求者,可你娘只喜欢你爹,整天跟在你爹身后。曹德有些君子之风,见你爹娘真心相爱,便退出了。
可伍横年少风流又无赖,追求你娘不成,怀恨在心,一直暗地里中伤你爹娘,而且你爹娘结婚的头三年,伍横还总来给刘家添烦。
后来,魏家夫人王氏来舂陵游玩,那时王氏长得标致,又是当朝显贵王太后的侄女,伍横看上了王氏美色,主要还是贪恋王家权势,于是就转而狠命追求王氏去了。
伍横、曹德、魏貔三人都追求王氏,我也追求了。当然,魏貔最终抱得王氏美人归家。
这伍横情场失意,整日里在舂陵耍狠斗横,时不时骚扰魏家刘家,尤其与曹德争斗的厉害,凡事都要争抢个第一。再后来伍横又和曹德竞争追求东野杏,这东野杏眼瞎了,最后嫁给了伍横。
那时东野家族比伍家强大,伍横就收了心,守着东野杏,好好经营产业。这几年,伍家势力大,伍横故态萌发,又开始招蜂引蝶了。”
刘演想起了往事,那时自己还小,被伍横的车骑抹撞到了水里,差点被淹死,现在想来,一定是伍横嫉恨刘家。
“好一个伍横,卑鄙阴险狡诈,欺辱我刘家这么多年,怪不得平时总对我骂骂咧咧的。”
刘演一咬牙,“带着陈二去伍家,我要和伍家对峙,烧杀伍家,让伍横输得心服口服。”
“啊啊啊,不行,不行,我不去。伍家势大,他要知道我出卖了他,并州悍匪的老巢就被端了,我全家老小就没命了。”
陈二突然跳起,狠命撞向了大树,咚地一声响,死于非命。
刘演冷哼,“伍横,我要你给我爹陪葬。”刘演蓦然看到一个不熟悉的宾客嘴角带着一点点微笑,很快消失不见。
刘演未做多想,环视四周,“众兄弟,我要给我爹报仇,这是我刘家的私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参与,我要斗杀伍横,为爹报仇。”
宾客大叫起来,“刘大哥,你喝多了吗?说得什么浑话。”
一个宾客掏出了匕首,衣衫被烧得一个个大窟窿,缓步走到刘演近前,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刀,立时鲜血横流,“我不怕流血,我的命就是刘大哥的。”
又一个宾客跳起来,满脸黑灰,将佩刀横在脖下,“刘老弟,你爹就是我爹,我要替爹报仇。”
“对,为爹报仇雪恨。”众宾客群情汹涌。
刘演感动,抱拳作揖,忍着泪水,“感谢各位兄弟,感谢各位兄弟。”
刘演咬着嘴唇,“赖金虎,你去江二牛家,将江二牛宰了,拿他的脑袋祭奠我爹。”
“诺,宰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通过刘家众人话语,大家已经猜到江二牛迷晕了刘家上下,才给了伍家纵火的机会,制造这失火死人的障眼法。
“二弟、三弟,随我火烧伍家,杀光他们。”
“诺。”
屈通屈县令坐在县衙后堂,叹气道,“刘家、魏家都没了,大司马该满意了吧。”屈通擦擦冷汗,望着天外,心中犹自害怕。
屈通屈县令对舂陵的乱局心知肚明,平时他也和刘钦交好,可在官位前途面前,屈通选择了袖手旁观。
刘演带着手下趁着夜色离开刘家,刘演回头,往日雅致美丽的小院子变成了废墟,刘演心中充满了恨意。
刘元、刘仲跪在刘钦尸体旁,放声痛哭,樊梨抱着刘秞和刘伯姬,愣愣地坐着,流泪无声。
樊氏得知刘钦、刘黄和无病亡故,受到亲人离世的刺激,要自杀解脱,幸亏王常机敏,救了樊氏。
刘演每每想到此处,心如刀绞,刘演报复心大起,他要伍家为爹、大姐、小弟陪葬。
刘演带人奔赴了伍家,半路上遇到了魏宝尸体,刘演为了解恨泄愤,一脚踢飞魏宝头颅,“早知当初就该杀了你。”
一个宾客咦地叫了一声,“这是什么?”
宾客矮下身子,从魏宝身上翻出一封信来,递给刘演,刘演一边看一边骂着,“魏宝死得好。”
马胜凑到近前,“信上说了什么?”
信中主要内容是魏貔拒绝伍横和曹德火烧刘家的提议,要明哲保身。
刘演递给马胜,马胜急急翻看,“大哥,这明显是嫁祸啊,曹家挺仁义的一家子啊,这封信很古怪。”
侯军也出言帮衬,“嗯,曹家挺好的一家子呢。”
小驴子吕卫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曹家、伍家、魏家本就走动得近,今夜伍家还请了曹、朱、罗三家饮宴,之前盛传魏伍曹罗朱五家合谋瓜分刘家希贤居呢。”
刘演摇摇头,冷风吹拂脸庞,刘演抬眼望天,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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