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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貅在三清观打开了阴阳镜,被灰光摄入,魏貅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身边冷热交加,眼前灰蒙蒙一片,好似被亿万根扎着骨髓,大脑眩晕,周遭闪现无数黑洞白洞,只觉得双眼要爆出眼眶。
这里灼热、寒凉快速交替,周遭不知何物威压着躯体,魏貅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再待上几个呼吸,魏貅必然暴毙于此。
魏貅不像魏貔被姬麓瑶和无病脖下的赤泉散发的生命之光保护,魏貅放声大叫,刚喊了一嗓子,魏貅便觉得蓦然轻松,还没回过神来,魏貅掉落在地,摔了个嘴吃屎,门牙崩掉,满嘴流血。
清风徐来,魏貅神清,心喜大喊数声,“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话音刚落,身上的衣服化成了尘埃,被风吹走了。
魏貅吓得蹲下身子,匕首掉落在地,寒光已经不在,斑驳锈蚀。又两个物件,掉落在地,正是解压球和怀表,魏貅慌忙捡起来,举目四望,“怎么到了莲花山?不过很好,正好带着宝贝回并州,舂陵太邪乎了。”
魏貅找了藤萝树叶蔽体,一步步走向莲花山。
并蒂阴阳莲花山,一朵红心白莲,山顶平整光滑,天然白石作台,中央建一座重檐红房道观,瑶台玉琼观。一朵黄心黑莲,花瓣嶙峋,温泉汩汩,天坑蓄水为温泉池,池中心一点小岛,一间金顶的道观耸立其中,瑶池毓芳观。
两朵莲花靠着索桥相连,好似长桥卧波,其间云雾缭绕,山谷中时时传来鹿鸣、鹰啼,林木幽寂,鸟语花芬,灵芝飘香,甘露凝心,真是纳福的宝地。
瑶台玉琼观内,一个银发老妪躺在床榻之上,一个三旬年纪的道姑侍奉着汤药,老妪面无血色,右肩锁骨缠着厚厚的纱布,殷红一片。老妪是此间的主人,关再兴女儿关夏瑰,关必惠的师父姑姑。
另一个房间内,床榻上躺着一个干瘦的人,皮包骨头,言语虚弱,又一年轻壮士凝眉坐在一边。这是幽谷响和魏貅的义子魏珂。
“少主,恕幽谷响无礼,不能起身,少主可想好了吗?”
魏珂冷哼,“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他不忠不孝啊。”
“哈哈,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虚伪的很啊,那你怎么不杀我?”
“你的罪责,自然由义父来处置。”
“都是聪明人,不说无用的话了。我对魏家忠心耿耿,我不就想玩玩刘家的女儿吗?魏貅就当众羞辱、责打我立威。而我多年的功劳、苦劳,熟视无睹,毫不念旧情。
我伤重,朝不保夕,他却拿着我的命去陷害伍家,魏貅从没有拿我当兄弟,也没有当人看啊。我迟早要死了,少主的心思,我看得懂,所以我想帮你,你当了家主,命人年年给我上香祭祀就好,不至于地府中做那饿死鬼。”
魏珂不发一语,双手抚摸着一件古怪的武器,这是机械式自卫手枪,幽谷响瞪着幽暗的眼神,“想不到从墓中偷来的这个宝贝给了你了。”
幽谷响盯着魏珂的眼睛,“前几天你对我不理不睬,我费了很多口舌,然而今早你命人送来一碗粥一个鸡蛋,我就猜到了,你一定打探清楚了吧,魏家的独苗竟然还活着,是不是?”
幽谷响的伤口疼痛,皱着眉毛,挤出一点笑,“呵呵,你的人刺死魏貔,却没烧死魏珞,哈哈,你还有机会坐上魏家的位子吗?那才是魏貅的亲儿子,你也只是给他干脏活累活的鹰犬罢了,跟我一样,没有了价值,就会被这样抛弃了,我多惨啊。”
魏珂挺身而起,拉动手枪,嘎巴一声,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幽谷响的脑袋,“你知道吗?幽谷响,聪明人活不长,而且知道太多的聪明人,死得更快。”
“我是人还是鬼?哈哈,死亡对我来说,只是早晚的事。”幽谷响举起胳膊,“这小虫子又长了一点个子了,我只想报复,你杀了他当家主。”
魏珂抬眼,幽谷响的胳膊腐肉纵横,黑血干巴巴的,闪着荧光,蛆虫搅在一起,爬着,爬着,魏珂觉得有些恶心。
幽谷响嗓音低沉,“你知道魏貅来舂陵为了什么?只是抓几个童男童女?不,他要做魏家的家主,坐稳后,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这是最主要的目标。可来此后,发现了刘家的秘密,所以他要杀了刘家人,谋取大司马的权位,以此进位封侯,再谋求魏家更大的前程。”
“而你魏珂呢,会是这件事情的替罪羊,刘家毕竟是皇家宗室,出了事,总需要一个替死的,将军印是不是已经在你那了?擅自调兵是死罪啊。舂陵的每次行动,是不是都是你带队?
呵呵,抓童男童女,做那有违天和的事,是不是也是你亲自操办的?你知道是谁安排的人进言大司马小儿之血能治他的病?对,是魏貅。不管小儿的血能不能治大司马的病,总要有人为小儿的死负责啊?”
幽谷响闭上眼睛,“你知道魏貅这两天做什么去了吗?为何让你留守莲花山?为何独独这次不让你出手?真是念你劳苦吗?看看我,他会念人辛劳吗?魏貅他是要谋取仙人的金凤宝贝,他要独吞此大造化。
据说仙人的生命之光能赐予凡人绝世的强大力量和长久的生命。你知道吗?聪明人确实活不长,但幕后的聪明人却能活得长,而且活得好,魏貅要在幕后稳稳地摘桃子。”
魏珂收起手枪,“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终归是要有自己的力量的。”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骗我?”
幽谷响哈哈笑了,“我有必要骗你?”
魏珂点点头,“多活一天是一天吧,你死之后,我会把你送回你老家安葬,着人年年祭祀,配飨贡品。”
幽谷响且哭且笑,神容凄凉。魏珂大步走出房门,“来人,给幽谷响上药,用好药,喂饭,幽谷响每活一天,赏金一鎰。”
魏珂坐在大厅沉思,貌美的道姑亲手侍奉魏珂饭菜,魏珂探手摸了道姑胸脯一把,“哎,等他死了,我再放浪自己,哈哈。”
道姑害怕,双目泛红,不敢躲避。
魏珂托着道姑的下巴,哈哈大笑,“来人,给她换上家主的衣服,所有人来后院待命。”
不多时后院中站满了人,魏珂目视全场,自己的心腹围在四外,魏珂颜色严肃,“诸位,我们自并州来此发财,日日辛苦,而且伤亡了不少弟兄,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战了,功成后,每人的赏赐翻倍。”
众人哈哈大笑,“谢少主。”
魏珂扬手,场内肃静,一个亲兵送来弓箭,“军阵,将之命令为山,不得违逆。众人听令,自即日起,我之鸣镝所至,即是尔等兵锋、利箭所至之处。”
“诺。”
魏珂弯弓搭箭,一声刺耳声响,利箭射中院中老松树,院中众兵卫立即弯弓射箭,笃笃笃,老松树上插满了雕翎箭,一只松鼠吓得从树上跳了下来,飞快地在院中跳纵。
魏珂冷笑,一匹枣红马出现在大门口,松鼠从马蹄间飞驰而过,枣红马被惊,原地踏蹄不安。
魏珂拉弓如满月,一箭命中枣红马的眼睛,枣红马嘶鸣,院中兵卫略作迟疑,大半人又掏出雕翎箭,枣红马惨叫着倒地而死。
魏珂冷笑,“军令如山,不射箭者,杀。迟疑射箭者,警告。”
魏珂亲兵冲上来,将没有射箭的兵士拉了出来,有兵士大声呼喊,“那是家主的坐骑,那是将军的坐骑。”魏珂亲兵不予理会,手起刀落,血喷三尺。其余兵卫齐齐屏气大惊。
魏珂冷笑,又抽出一箭,两个兵卫将‘魏貅’推到了枣红马尸体旁边,背对着众人,瑟瑟发抖。
魏珂松开弓弦,‘魏貅’惨叫一声,前扑数步,立时几十支箭,飞了过去,‘魏貅’身上插满了弓箭,倒地而亡。
魏珂挥手,院中亲兵再次扑到没有放箭的兵士身前,夺下兵器,拉出队伍,这时‘魏貅’尸体被拉到院中,仰面朝上,却是此道观的道姑。
魏珂冷笑,“军令如山,杀。”刀光闪处,人头落地。
魏珂看着院中剩下的兵卫,心中安稳了,“这些死人的赏钱、家财分与我的好部下,好兄弟们,收拾一下,将尸体扔到山脚喂狼。”
一亲兵横刀立于众人身前,“感谢魏家主赏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齐声呼喊,“感谢魏家主赏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幽谷响躺在榻上,喝着肉粥,听着齐声的呐喊,开心地笑了。
“启禀少主,主人上山来了。”
魏珂面无表情,近前一脚将兵卫踹倒在地,“大点声,再说一遍。”
这兵卫立马反应过来,“启禀家主,魏貅上山来了”
“哦,可有什么异常?”
“魏貅未着寸缕,神容狼狈。”
魏珂冷笑,“来人,列队迎接。”
魏貅刚刚爬进道观的院门,魏珂领着手下列队恭候,魏貅身无半片衣服,手托着一个圆饼一个圆球,腰间是一圈藤萝树叶,在众人注视下,面色大红,魏貅低着头,驼着背,不敢与人对视。
魏珂佯装惊讶、担心,慌忙冲跑过来,解下披风为魏貅穿上,大声喊起来,“爹呀,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害得您,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魏貅慌忙捂着魏珂的嘴,“别喊,别喊,你就说是你老友,哦,亲戚。”
魏珂点头,“我明白,来人啊,都退下,好好警戒着。这是老家的亲戚,前来送信,我带去偏房安息。”
众兵卫目露轻视,立即如风一般散去,魏貅点头,小声低语,“我儿急智,速来我房中,有要事。”
魏貅在前,魏珂在后,魏珂眼角带着丝丝冰冷,“我要夺得神仙的生命之光,还有金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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