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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病在林中与罗启兰畅谈了儒法之道、治国治理。
罗启兰心中对无病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心道,“日升月落,春去秋来,草木向阳而生,这是天道。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这才是真正的儒家精神吧。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春秋战国,士皆通习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孔子曾与人习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焉。孔子猎较,技艺高超。
御者之职,一车四马,四马入辔,两辔纳觼,六辔在手,欲其调习,不失其驰。孔子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执御之技。
孔子周游列国,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游历爬山中,依乎天理、顺应自然,强身健体中磨炼了自我,性情豁达,眼界开阔。
射、御、武舞、泅水、攀登,无一不磨炼品性,强壮体魄,精神奋发,斗志昂扬,天下大争之势,舍我其谁也。”
罗启兰看着英武果毅的无病,心中叹服,“虽千万人吾往矣,小小少年便有如此气势,浩然正气充盈心间,左手箪食壶浆,慰藉他人,右手刀剑争鸣,震慑宵小。真国士也。”
上官梓桐突然停下脚步,扭头说道,“留香啊,我会看手相、面相,我来给你相相,看看你的运势。”
无病摇摇头,上官梓桐却走到近前拉起了无病的手,无病条件性的差点抽手揍人,按着性子,梓桐一双桃花眼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好似一双黑蝴蝶,梓桐笑着,“这手相真好。”抬起头来,“面相更好。”
无病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恍然想起自己的玩伴无忌曾说,“拉进人际关系最快的方式就是牵手,如何合理合法,又心甘情愿的牵起手呢,那就给人看手相。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随心所欲的欣赏对方的容貌呢,那就相面。”
梓桐轻咳,“丹凤眼,一双秋水如泓,又似深潭落星光。”
无病笑笑,“不及兰姐姐的一双杏仁眼,妩媚而圆润。”
上官梓桐手上不觉用了力气,无病暗道糟糕,岂可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夸奖另一个女人,连忙说道,“相面之道,我也略懂。梓桐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生性聪明,通达干练,所谓男阔金,女阔银,阔头姑娘难得寻。前阔金,后阔银,阔头阔脑是贵人。梓桐姐,都占全了。”
“哦,比我懂得还多,那你再好好相相面。”
无病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脸型如满月,热情又大方。印堂与肤同,做事行顺风。可印堂中隐隐显露一点红色,恐有不祥,怕有贼乱,当请人为你挡灾。而印堂两侧微微发白,主分财,当有横财入手。不过你手心冰凉,结合我昨夜所观月相星象,履霜,坚冰至。怕有狴犴守护之嫌。”
狴犴,龙之第七子,形似虎,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常于牢狱镇守。
梓桐不喜,罗启兰突然问道,“你看我面相如何?”
无病定睛打量,四目相接,罗启兰不觉脸红,无病微微摇头,“一生富贵,贵不可言,但印堂发黑,近日恐有亲人离世,而且腮上一点灰白,三年内恐有独守空房之兆。”
罗启兰苦涩一笑,“不准不准,我没有亲人了,孤身一人了。而且我一直独守空房啊,云英未嫁。”
“不,是被人关押的牢狱之苦,但此牢狱凶煞之气黯淡,当生活无虞,只是禁足而已。”
梓桐笑笑安慰,“姐姐,别难过,咱俩一块做伴呢。”
梓桐微微收敛下巴,连忙调转话头,“我看你武艺高强,想必也精通战法,我们虽然三人,但结阵自保总比单打独斗好,如果强贼来到,就靠你为我挡灾了。”
罗启兰听得浑身不自在,心道,“这姑娘脑子发疯了不成?”
梓桐又说道,“刚才在林间,一匕首就杀了野猪,西楚霸王项羽不过如此罢了,”
无病笑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我不行,我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山间野人罢了。”
罗启兰笑道,“那正好说明或许你就是个不世出的高手呢,昔年魏文王之问扁鹊,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
魏文侯曰:‘可得闻邪?’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魏文侯曰:‘善。使管子行医术以扁鹊之道,曰桓公几能成其霸乎!’凡此者不病病,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其下谓之自然。故良医化之,拙医败之,虽幸不死,创伸股维。”
无病眼睛一亮,对罗启兰刮目相看,“兰姐姐学识深厚,背诵典籍,信手拈来。这与善弈者通盘无妙手一样,至于梓桐姐所说结阵打仗这事,以结硬寨打呆仗为正,奇袭为奇道,正为主,不可有失偏颇,奇道妙手偶为,如此料敌于先,不战屈人之兵。”
罗启兰微微笑起来,双眼一时如长袖甩舞,眼长而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的,好似汩汩喷涌的泉水,叮叮咚咚,飞奔下青石,眼角略带红晕,好似朝阳染霞、
无病看得发呆,梓桐那双桃花眼凑了上来,在无病眼前扑闪,睫毛长,眼尾翘,瞳仁上斜,黑白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朦胧而奇妙,临去秋波,心荡意牵。
梓桐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双月牙儿,“你为何总夸奖我姐姐,你是不是对她有情思?”
一句话说出,无病和罗启兰齐齐尴尬,无病呵呵怪笑,“这个,误会了,误会。”
无病连忙拿出烤肉,“哎呀,我饿了,咱们再吃点。”
说着给二女分了烤肉,无病转身走在前面,总觉得梓桐一双眼睛如刀锋,盯着自己的后背。
无病也不理会,三人默默继续赶路,无病打头,罗启兰和上官梓桐并排居后,无病拨打着草丛树枝,为二女开路。
无病突然说起来,“兰姐姐,昨天你提到的红蛇会是个什么组织,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和红蛇会有关系?”
罗启兰想了想,“红蛇会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四处诋毁朝政,抨击安汉公,鼓动平民骚乱,意图颠覆安汉公的地位。”
无病叹到,“明白了,想必是失势的贵族暗中结盟搞出来的组织。”
无病突然停下脚步,举手示意二女噤声,罗启兰和上官梓桐不知道无病为什么停下。
无病扭身拉起二人的手腕,转身藏在了大树后面的草丛中,“噤声,有人。”
二女脸微微一红,罗启兰心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又是在占我便宜,有你好受的。”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什么也没有,罗启兰隐隐就要发火了,无病知道她想什么,对着她摆摆头,罗启兰瞪瞪眼睛:“别以为今天给你的好脸色,你就得意忘形,咱俩的账还没完呢。”
无病点点头,“下次让你看够。”
罗启兰气得给无病的脑门就来了一下,不知为何,无病的话对她影响很大,一言令其笑,一言令其恼。
上官梓桐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哎,这野猪怎么能跑?”
这人刚刚走过无病藏身之处,弯腰查看野猪踪迹,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举起刀就要横在胸前,却感到胳膊一痛,刀子就到了一个少年手里,这个少年身边还有两个少女,极为明艳。
无病把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一个脚踹踢在对方膝盖上,那人窟通一下子就跪着了。
无病也不说话,眼睛瞪着他。这个红脸男子害怕了,大气不敢喘,少年的刀架在脖子上,丝丝凉凉的,“小爷爷饶命,我不是山贼,我是猎户,进山打猎的。”
无病刀子往怀里一拉,割破一块皮肤,鲜血滴滴哒哒的掉在草地上,这男子带着哭腔,“小爷爷,你倒是说话啊,我不是这山里的坏人,我是好人啊,二位妹妹一看就是好人,你们给说句话啊,这小爷爷别动刀子啊。”
本来罗启兰和上官梓桐打算好好问问无病的,没成想这人喊留香儿爷爷,喊她们妹妹,真是岂有此理。
无病依旧不发一言,刀子又前递,把脖子上的口子又拉大了一倍,接着又掏出了一把匕首,对着该男子的眼睛一阵晃悠,这男子害怕了,咬牙切齿,“我说实话,我就是这山里的山贼,我们老大可厉害着呢,要是知道你们这样对我,你们绝没有好下场。”
无病尖刀上撩,一抹血箭上冲,山贼一只耳朵就掉了,山贼疼的哇哇大叫,可不敢乱动,上官梓桐心下一突突,“这小子真狠。”
罗启兰心想:“对我的态度可是温柔多了,留香竟然一言不发,就让对方老实交待,还有这么审讯的。”
无病这才阴恻恻地说话,“老窝在哪?”
话音寒冷,坚冰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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