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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茂以卓岚君随身手绢做纸,写了劝勉诗词,生性豁达如此,全然不顾卓岚君脸红,再者也是将错就错,不好众人面前折了颜面,好在无人打趣。
无病偷眼瞟着卓岚君,心内重重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二人交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频频闪现,卓岚君的身姿完全绽放,比之多年前更是婆娑有韵,本人又好读书作画,那出尘的气质更胜往昔了。
当年,卓岚君是一朵长在万花丛中的白色兰花,孤芳自赏,气质空灵。而今确是一丛长在百花园的雪芙蓉了,灵而清幽,内含火热红艳的花蕊,红白相间,将热情淡雅融为一体,朝气蓬勃与空幽宁静相得益彰,水火交融,雾气氤氲而不掩其芳华,只要她站出来,便会艳压群芳了。
卓岚君心内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啊,你在哪里,为何没有你的音信,家教森严,我难以外出寻你啊!”
此刻定月脸色渐渐好了,这几桌倒没有说什么浑话,可看到无病笑容越来越多,反倒又加重了小情绪。
三圣母走到下一桌,“你们几个一块吧,让无病少喝点。”蹭蹭蹭站起来八个中年人,和无病交手的五人就在其中,无病低声道:“老祖宗,这不合礼数啊,我哪能一杯敬多人啊。”
三圣母摆摆手,定月却抢先一步,“就是啊,于情于理,都得一人一大碗,兰姐姐,拿个大海碗来。”
三圣母看看定月,心道:“这丫头平时挺温柔懂事的,今天怎么来这出。”
一个胖武士说道,“月儿说的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给我也来个大海碗。这才痛快,哼,我来鲸吞龙吸,咱们比比,看你奈我如何?”
不大会儿,仆人端来一摞大海碗。对面窜过一个小伙子来,拎着酒坛子,“兰姐姐,你这小酒壶就别用了。我来。”
三圣母面色不虞,无病拉拉三圣母衣袖,摆摆头,三圣母看看无病,“这行吗?”
“可以,能聚心聚气。”
“哎,好吧,你悠着点,老的老,小的小的。喝多伤身。”
胖武士说道:“三祖母啊,我们这一帮长辈人,还能欺负小孩吗?你看我也用大海碗。放心,不会灌醉他的,想娶关家的千金,不能喝酒别想娶。”
其余七个中年人,抱着胳膊,一人甚至低声自语,“小崽子,喝不死你。想娶定沁,还当总教练。哼哼。”
无病凑到三圣母耳畔,压低嗓音,“三姨娘。”无病小心的把手拢住嘴唇,“他们给我下马威呢,我只会让他们喝倒,不会喝伤他们,我会气功,您放心吧。”
三圣母点点头,“罢了,来。这些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一指胖武士,“关必礼。行三。”
一指瘦子武士,“关必智,定沁父亲。行四。”
无病脑门青筋蹦了两下,“得罪岳父了。”
关必智不好气的说,“小兔崽子,竟然使阴招。”
三圣母嘴角一抽,她当然听说白天打斗的事情了,还怪了无忌一通,怪他小时候尽想着阴招制敌,无忌都没处说理去。
和无病交手的另两个武士分别是张必温和郭必俭,没直接对打的叫耿必让,剩下三个站场的武士分别是关必信,温萨后人,苏力青只有一女,嫁给了温萨的独子月必良,东圣镇归化大月氏人。熊必恭,熊家三子。
三圣母一一介绍后,“关必仁和关必义带人外出办事了,日后自会见到。”
无病恭恭敬敬连喝了八大碗酒。公孙定月看着无病的酒量,心道,“这酒量倒是挺顺眼。”
三圣母带着无病走到最后三桌,“东圣镇的名宿,公孙谈和琼英。”
“这是医馆的馆长邳仲,文学馆的馆长扬景,他有个出名的族弟大文豪扬雄。”
“这位是苏广,经营饭庄。”
无病一一敬酒,说了祝福话,送了礼物。
“这位是罗金,舂陵罗家,经营漆器铜器,五年前便来宛城注资南阳商工,解了燃眉之急。”
无病仔细盯着罗金,“罗员外,幸会幸会。您眼光独到。但愿我们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切记。”
罗员外可心眼活泛,“那是自然。不知小兄弟是否认的我,我觉得看你这般亲切呢?”
无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或许是缘分吧。”
“好,为缘分干杯。”
罗员外一抱拳,“老祖宗,我有个请求,小女平素最喜英雄,素爱舞枪弄棒,不知可否拜入武馆名下呢?”
三圣母笑笑,“回头让您女儿来一趟,按规矩,测试合格就可以了。”
“好,我女儿今天就在场,来啊,丹丹,先来认认老祖宗。”
西侧一个少女整整粉色衣服,款步轻移,舌吐莲花,“拜见老祖宗。”转而扭头仔细看着无病,无病心里一突突,“罗小姐安好。”
罗丹还紧盯着无病的眼睛,“呦,这眼睛真是不一般啊。”
无病低头笑笑,心道,“这一双重瞳便是自己最大的破绽啊。”
月儿心中不快,三圣母说道:“罗小姐长的可真标致啊,这是无病。”
罗丹这才轻轻行礼,无病赶紧说道:“我看罗小姐,骨骼清奇,倒是练武的好材料,拜入武馆名下当名至实归。老祖宗,快带我见见其他亲友吧。您也早回去休息。”
三圣母移步,罗丹在无病经过旁边时候,轻轻哼了一句,“骗子,你等着。”声音低微,可唇形被月儿看的清清楚楚,“骗子?始乱终弃?冒名顶替?”
三圣母带着无病几人到了西侧,“这位是白家大小姐,白婍婩,出名的聪明伶俐。这位是熊家三小姐,熊定妩,武馆的高徒。”
无病给二女行礼、敬酒,只见白婍婩慧眼灵动、发式别致,发髻歪在一旁,松散欲坠,头轻动,好似策马驰骋,发髻颠簸,甩开散落,无拘无束,白婍婩盯着无病的双眼,眼角带笑,心内安然,“终于等到你。”白婍婩好似看出无病所想,“此堕马髻也。”
天赐神姿,颖慧娉婷,粉面朱唇含情,九窍红心灵犀一点通。
地生佳魂,魅然独立,茭手鹤腿处意,摄魂双月悠悠花解语。
白婍婩,好个俏白狐,外纯而内魅,好个玉生香,内芬而外润。
无病不好多看,举杯问好,白婍婩举着酒盏,与无病碰杯,“秦宫汉阙乌衣巷,古往今来最荒唐,金樽喋血而亡,玉环碎井旁,清风无人问,拭尽万般尘,与君斟星辰,明月万年无前身,照见古今独醒人,公子王孙何必问,虚度我青春,明月万年无前身,照见古今独醒人,公子王孙何必问,和光也同尘。”
无病眼角不自觉抖动一下,“好诗词,白姑娘文采斑斓。”
白婍婩细眉形如柳叶,媚眼如丝笑笑,“并非我写,而是故人之作。”
熊定妩鼻孔微微轻哼,粉浓浓的红艳腮,娇滴滴的银盆脸,捻捻杨柳腰,靡靡轻喉声,抱着肩膀,“这两只招子可真熟悉啊!”
无病极速瞟了一眼,熊定妩眼底带着一如既往的娇羞妩媚,无病连忙眼观鼻,鼻观心。
二女刚才一直看着无病,此刻依旧大方的上下打量无病,毫不羞涩,无病微笑着点头,笑得蹊跷,好似初次相见一般,二女心中各有疑虑。
“这位是张定牡,张大牛的曾孙女,张必温女儿。”
无病心中一笑,“怪不得这般壮硕。”
“这位是东野窕,东家的小女儿。这位是卓岚君,卓家的千金。这位是余家独女余美,这位是万家娇女万微。”
无病瞟了东野窕一眼,还是那般气傲,卓岚君身形高挑,浅笑独芳,无病往万微身上多看了几眼,此女天生羸弱,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
三圣母轻轻叹气,“当年东野窈窕,一对双胞胎,好似并蒂莲花开,出则同行,入则同坐,宛城的一大靓丽风景啊,可惜东野窈早早嫁人了,就剩下东野窕独享这绝代芳名了。”
东野窕笑笑,“老祖宗只记得我姐姐的才学和美貌了。”
三圣母笑笑,前移两步,“这位是符鹿鸣,说话比符家的家主都有分量,这姑娘眼光极准,我都怀疑她能掐会算。符家买卖是越做越大了,这都和海外做贸易了。”
无病呼吸一窒,快速多看了几眼,符鹿鸣未施粉黛,白面朱唇桃花眼,瑶鼻圆颌、饱满额头,戴着抹额,中间一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抹额带子上两排黑色的黄豆粒般大小的珍珠,颈间又有一颗粉色的琉璃,晶莹剔透。
符鹿鸣挽着十字髻,一侧立着镂空的祥云牡丹发簪。身着赤丹色直裾,外罩桦色素纱禅衣,两个环形的辫花垂到了肩胛骨下侧,两肩如削,裙子紧紧包着大腿,无病似乎看到了无穷的力量,腰带金银镶丝,绿蓝宝石点缀,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此女不愧是珠宝商的千金,移动的珠宝盒子。
二人行礼饮酒,符鹿鸣竟然比无病高了大半头,无病开口问道:“符姐姐,我见你面熟,我们可曾见过,不知姐姐贵庚啊?”
月儿撇撇嘴,符鹿鸣竟然温顺的说道,“今年十八了。我见你也有些面熟呢,这双眼睛明媚多情,给人无限遐想啊。”
无病眯着眼睛,笑而不语。符鹿鸣果然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双俏丽眼睛会放电,她瞟一眼过来,男人就会糊里糊涂自作多情起来。其人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声音甜腻,听到声音的几个小伙子,身子骨都酥了一半。
三圣母高兴极了,“鹿鸣啊,三年没见你几回,又去哪里历练啦?”
“谢老祖宗惦记。也就是多读了一些书、练了一些武技而已。”
“多好的姑娘啊,我要是男子也想娶你啊,你和无病都好武,多多亲近啊。”
符鹿鸣脸一红,垂首不语,无病又问道:“符姐姐,举手投足不同于一般女子,不知道练的什么武技?”
“很普通的,强身健骨而已。”
三圣母顽童心一过,“走吧无病,回头你们好好相处,好好聊聊。”
人生若只如初见,无病一下子遇到了好几个故交红颜,这多年后的初见有点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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