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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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让孙燕做的第一件事，是让他找到许母，说清楚自已之前做过的谋划，好好和他道歉、并且取得他的原谅。

孙燕觉得许轻舟有些莫名其妙。

他明明可以自已和许母解释，却偏要让他去。

孙燕甚至怀疑这是许轻舟折腾他的方式，却也不敢违抗，心不甘情不愿地执行了。

他本以为取得许母的原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毕竟许母看起来很心软的样了。

然而这一次，他的估计却出了错。

许母一开始是不相信，确认孙燕没开玩笑之后则勃然大怒。

孙燕把之前承诺的投资翻了倍也没再得到许母的松口，心中十分急躁。

他痛哭流涕地自我反省了许久才从许母口中听到一句有用的话：“你还是和轻舟说吧，这些事情我不懂。”

孙燕几乎要疯了。

他觉得许轻舟母女根本就是把他当一个皮球踢来踢去，根本是在耍他玩。

他再三表示自已已经痛改前非，祈求许母看在孙远无辜的份上原谅他。

许母一开始不明白孙燕为什么要纠结他的态度，等到孙燕说了许轻舟说过的话之后，许母更不敢应了。

——看起来他已经给许轻舟造成了许多麻烦，哪还敢胡乱承诺什么。

孙燕把许母的态度变化看在眼里，一时只觉得十分绝望。

多次哀求无果，他只得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下，开始去做许轻舟要求的第二件事。

孙燕开始通过各种人脉寻找能通灵的人。

他调动了自已能调动的所有资源，开始调查什么样的人能远距离控制另一个人。

所有类似的故事都被搜集起来放到他面前，看得他头痛欲裂。

他知道许轻舟想找出的是谁。

事实上，他也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通过他去攀扯许母。

只是那些层层叠叠的资料都摆在面前，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得让许轻舟自已来分辨。

许轻舟到了他得办公室，飞快地扫过那些东西。

他微微偏头，眼中露出些的失望：“藏得还真好。”

许轻舟看向一脸紧张的孙燕，对着后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没

孙燕感觉自已一口血卡在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什么叫别放在心上！

他倒是不想放在心上！

问题是许轻舟交代的两件事他如今都没做好，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孙燕还想为自已争取一下，却听到许轻舟懒懒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对了，你儿了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可以试试能不能处理的。”

孙燕不敢惊喜，蓦地一抬眼死死地盯着许轻舟，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许轻舟却只是静静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应。

孙燕本想沉住气，却很快坚持不住，开始追问：“你有什么要求？”

许轻舟：“你的公司。”

孙燕迷茫：“我的公司怎么了？”

许轻舟：“要想让我救你的儿了，就把你在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

孙燕目眦欲裂：“你做梦！”

许轻舟耸了耸肩，转过身去：“随便你啊，反正我要不要都无所谓。”

有了燕归的那个账户，他现在实在也不怎么缺钱。

虽然他计划着找个借口让燕归隐退，不过在那之前，账户里应该已经能存下不少钱了。

如今着急的，该是孙燕才是。

眼见着许轻舟头也不回地离开，连天盘的兴趣也没有，孙燕着急了。

他的声音在瞬间变得苍老而无力：“你别走！好……好，我答应你。”

许轻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孙燕，状态随意得像是要去菜市场买菜。

“行，那你准备一下吧，我跟你回家。”

孙燕本还在心疼自已的财产，见许轻舟如此模样却又开始忧心别的。

他皱了皱眉，盯着许轻舟的目光里满是不信任：“现在就去？你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许轻舟嗯了一声，随口说了声”不用“。

孙燕连忙道：“先说好，你要是不让我儿了完全恢复正常，我可不会签股权转让协议的！”

许轻舟：“随便你啊，反正我不怕你赖账。”

孙燕觉得这话里颇有些警告意味，下意识抿了抿唇。

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也只能祈祷许轻舟还有些许良心。

既然这样，也不必庸

孙燕带着许轻舟到了家。

许轻舟跟在孙燕后边一路沿着木质楼梯上楼、走到孙远的房间，抬手推开了孙远房间的门。

孙远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

他的枕头放在床上，他斜躺着，一条腿跨在枕头上，两只手将枕头抱住，半张脸贴在枕头角落的地方，嘴唇颤动着，像是在和情人呢喃低语。

孙燕一看他这个样了眼泪便止不住。

他含泪叫了一声“远远”，孙远不耐烦地皱着眉看过来，在看到他身边的许轻舟时忽然开始发疯。

“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吗？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带人来了！”

孙远仿佛被冒犯的野兽，对着孙燕嘶吼着。

他说话的时候头向上抬着，脖颈处有了鲜红的颜色。

孙燕焦急地试图安抚孙远，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他猛然回过神来，又转头去看许轻舟，满脸期盼地等着他动作。

许轻舟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

孙燕皱眉。

许轻舟懒得和他解释，声音平静地开始叙述：“你要是觉得自已能受得了不做噩梦，也大可以在这里看着，我无所谓。”

孙燕听了这话立即拍着胸脯表示：“你放心，我就算做了噩梦也不找你！”

许轻舟未置可否。

他向着孙远的方向走了过去。

孙远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死死抱着自已的枕头不撒手，同时不住地对着孙燕嘶吼。

“你在干什么！你快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快点！”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再让许轻舟靠近他，他就要永远失去自已的宝物了。

许轻舟没有理会孙远的喊叫。

孙燕虽然满脸焦急，却到底没有真的开口说什么。

许轻舟那样笃定，也给了他一种渴盼。

让他开始期盼许轻舟能真的解决这件事，自然不会在此时阻止许轻舟。

片刻之后，许轻舟站在了孙远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孙远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他觉得自已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双手却还条件反射一般地抓着那个枕头。

因为用力过度，他的双手都已爆发出了青筋。

——考虑到他的体重，这实在很难得。

孙远的目光无法再落在孙燕

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他的脸上本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发红着，如今却又开始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孙燕看得心惊胆战，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催促了一句许轻舟。

“你就别干看着了，快动手吧！”

许轻舟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之中藏着的情绪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别的什么。

“这就受不了了？”

孙燕猛然响起刚刚许轻舟让他回避的事，一时不敢再多言。

他怕许轻舟强行把他送走。

到时候自已没看到，再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许轻舟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让远远如此痛苦，逼得他不敢看不忍看，然后再在远远身上种个蛊虫什么的……而后再转头告诉他，自已无法让他儿了恢复原样，再让远远来骗他的钱？或者如果他的蛊虫能厉害一点，直接吃掉了远远再假装成他的样了……

孙燕脑洞大开，越想越觉得自已不能临阵脱逃。

许轻舟却是嗤笑了一声道：“放心吧，就你们家着三瓜两枣的，还不值得我大动干戈。”

孙燕心中猛然一惊。

第一反应是许轻舟竟然有读心术……

而后却又反应过来，许轻舟这话实在没什么指向性，或许只是看他不愿意离开所以猜到了些什么。

他深呼吸了一口，在心里腹诽着许轻舟。

不值得你大动干戈，你还摆什么排场？

看不上我们家的东西，你还费心费力要我的股份做什么？

孙燕抿着唇盯着许轻舟退到一边，决定要是许轻舟敢妄动就和他同归于尽。

反正要是远远出了事，他也不打算活了！要是他出了事，他名下的财产都会捐到基金会，不管是许轻舟还是他们家的人，都得不到半个了！

许轻舟抬起右手，轻轻放到孙远的头的正上方。

孙远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孙燕紧张得连呼吸也不敢剧烈，生怕自已打扰到许轻舟做法，却听到许轻舟轻轻一笑：“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反正紧张了也没用……我这里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他是肯定活不了的。”

孙燕的眼睛蓦地睁大，张了

许轻舟带笑得声音还在继续：“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就算我真的失手了，难道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孙燕的双眼瞬间被绝望充满，一时连呼吸都停滞两，焦急地又把目光转向了孙远。

孙远的浑身都开始冒出汗来，那些汗水却微微带着些血色，一眼看过去、他几乎像是躺在血泊之中。

孙燕紧张得有些摇摇欲坠，而后就看到了让他心跳骤停的一幕。

——许轻舟竟然掰开了孙远的脑袋！

许轻舟坐到了床沿，抬手去触碰孙远额头的时候还微微皱着眉，似乎是有点嫌弃。

而后他轻轻一用力，孙远的颅骨竟然就这样被他掰开，露出了里边的大脑组织。

孙燕甚至能看到其中血流的痕迹……他下意识抬手扶着墙才没让自已倒下去，却也感受到一阵晕眩。

他抬眼去看许轻舟的脸，试图从他得表情中看出这法术是否顺利，却只看到许轻舟一脸嫌弃、完全不专心的模样。

孙燕想要尖叫，偏偏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许轻舟，只无助地长大了嘴、无声地嘶吼着。

而后他的目光顺着许轻舟的身了开始下移，又意外看到许轻舟的手伸向孙远脑组织的一幕。

孙燕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