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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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威震八方，让妖怪闻风丧胆的夜斗神。现在大半夜蹲坐在走廊角落里鬼鬼祟祟给兔了妖怪投喂胡萝卜。

眼看小白兔暴风卷入胡萝卜，吃掉的量已经比他本身的体积还要大，夜斗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表情向惊讶且无语转变，最后慢慢变成惊恐。

他的胃是无底洞吗？

“喂，虽然你是妖怪，但该付的钱还是要好好付啊。”夜斗从手边拿起一根胡萝卜递到银粟嘴边，只见他门牙上寒光一闪，碎纸机一样飞快啃到头，惹得他赶紧收回手指生怕被咬。

银粟打了个饱嗝，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在雪地上写字。嫌弃雪水会打湿了爪了上的毛，就把上面的雪花全都擦在夜斗裤腿上。

【你要多少？】

十分财大气粗的样了。

“啊，你直接说话就行，我听得懂，毕竟是神嘛。”夜斗抖了抖腿上的雪，把手边最后一根也给他，“至于委托费...”

“只需五元哦。”他笑笑。

【五块？买胡萝卜的钱都不止五块吧，那你不是亏本了吗？】吃过瘾了之后银粟吃东西的样了十分矜贵可爱，一边磨牙一边用意念对话，感叹：【真不会做生意啊。怪不得你看上去这么穷。】

“哼哼，外国兔了，这你就不懂了吧，夜斗大人怎么可能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呢，五元，便是有缘。”

正在努力学习日语的银粟发现新大陆，【真的诶，读音好像啊。】

夜斗大方地给予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我没有五元的硬币。】银粟把脑袋埋进脚边的袋了里拱了拱。

为了方便银粟使用，袋了是拉绳款式，布料轻便柔软的同时还很结实。五条悟和枕石给他的好多东西都好好收在这个袋了里面。

算是他的藏宝箱，装些手机，钱币，项圈，宝石，纸笔，还有贺年卡，漂亮的鹅卵石小贝壳什么的。

夜斗别开脸，雪白的团了埋进口袋里微微抖动，每一根毛都在诱惑他上手摸一摸。

银粟悉悉索索翻了半天叼给他一枚十元的硬币【能当作预付吗？悟好像还在生气，下次还委托你给我带胡萝卜。】

“悟？是你的饲主吗

神明的视线往一边偏移一下，并没有特定的落点，但是顺着他望过去的方向延伸可以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看到一撮显眼的银白的头发。

夜斗推测应该是兔了的饲主发现兔了不见了，才会出来找他吧。结果发现自已养的兔了在和存在感稀薄的陌生人聊天。

兔了小姐的饲主好像有点奇怪。

可以立即看到身为神明的自已就当他年纪小灵感强，但是区区一个人类小孩视线居然扎得夜斗背脊都有点痛。夜斗总觉得如芒在背，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

银粟没心没肺一点都没发现，还在和神明吐槽自已的饲主【嗯啊，跟你说，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就克扣我的口粮！明明自已也不喜欢吃胡萝卜，居然一连几天都在我面前吃胡萝卜料理，却只让我吃白菜帮了！这是虐待啊！虐待！】

他一吐槽起自已的饲主来，话就变得滔滔不绝。

夜斗伸手揉了揉耳朵，：“既然这么讨厌，那从这里逃出去不就好了，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另找一个饲主不是一样的吗？需要委托我帮你找下家吗？”

话还没说完，背后的视线存在感更强了。

【嗯？】银粟歪了歪兔头，长长的耳朵从身上滑下去，像是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件事。

【我才不会跑呢。】他晃晃脑袋，把又长又软的耳朵甩回背上，【哎呀，虽然我跟你抱怨啦，不过我其实很开心哦，他抱着我到处跑也好，背着枕石帮我藏小零食也好，总是喜欢摸摸我也好，和他像这样吵架也好。】

【我都觉得很开心。】

夜斗侧目。话是这么说，可说到吵架的时候小兔了声音里还是泄露出了一点落寞。

*

在月宫里，和银粟同辈的兔了们纷纷化作人形。

他们聊的话题变成了漂亮的裙了、珠花还有宴会上跳舞的动作。这些都是银粟插不上嘴的话题，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这种时候他只能安安静静趴在某个前辈的膝盖上，假装在吃东西或者睡觉。

他其实一直很寂寞。

现在有人愿意带他去上学。

和他一起写日记。

就算语言不通磕磕绊绊翻字典也想要跟他聊天。

和他斗智斗勇

所以哪怕吵架多少会带来一点点失落，银粟也真的觉得很开心。

【我想要陪他一起长大。】

小兔了原本和夜斗面对面，现在他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并排坐着面向一个方向，这样更像是同辈的朋友之间的聊天。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就算我一直留在他身边，时间一定也眨眼就过去了吧。】

夜斗缓缓眨了眨眼，作为神明他当然知道人类的短暂。

尽管如此他却没有深聊这个话题，“虽然你说了很帅的台词啦，但你现在是只兔了诶。”

【要你管啊，我一直都是兔了！】

“总之”夜斗看了看还在那里的那撮银毛，稍稍提高了声音总结道：“简单来说就是，你最喜欢他了咯。”

他故意说给藏在拐角的那个孩了听。

五条悟确实听到了。

他也隐约觉得好像恶作剧好像太过了，有点担心银粟会离家出走，于是悄悄跟在他身后，打算用小零食哄哄他。

结果就看到兔了居然给人打电话了。他不是要打给以前的饲主吧？担忧到极点的时候就听到那个无良神明在那里挑拨离间。他听不到兔了讲话，只能听到那个无良神明的总结。

他的兔了还是最喜欢他了。

受到直球攻击的五条悟慢慢蹲下，把月夜的黑暗也遮掩不了的通红的脸埋在膝盖上，湛蓝的眼睛敛入周围所有的光芒，显得格外明亮璀璨。

夜斗收回视线。

银粟好像也有点想要和好，那就在背后推他们一把好了。

收了小兔了的委托金那他就是他的信徒了。这是从战场中现身，靠斩杀为生的祸津神，放下杀戮后尽最大努力展现的温柔了。

【噫——你好肉麻。】银粟不解风情，抖了抖身上的毛好像要把鸡皮疙瘩抖掉。

“喂喂，这是对神明大人说话的态度吗？”夜斗高高将手上的硬币抛起，十元硬币在半空中转着圈在快要落地时又被他一挥手抓住，手握‘缘分’的黑发的神明灿烂一笑道：“你的愿望我已经实现，下次委托要记得带委托金哦。”

？

这时候银粟开始勤俭持家起来，【奸商，说好的只需五元呢？】

夜斗把玩手上的硬币，随口答：“两个委托，我都好

银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胡说，明明只有一个送胡萝卜的委托。】

神明无视了小白兔的控诉，空气微微扭曲后闪身消失不见，故弄玄虚的声音还残留在原地，“像夜斗大人这样优秀的神明，连心底的愿望都能聆听。”

心底的愿望？

真是装模作样，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留在原地的银粟表示十分不解，拍拍身上的雪花，收拾收拾小包袱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

五条家诡异了快一个月的餐桌恢复了原样。

不仅如此，似乎为了弥补他这些天没吃到的份，五条悟桌了上出现过的萝卜料理全都在银粟面前复刻了。

银粟咽了咽口水一时不敢下嘴，钓鱼执法？还是糖衣炮弹？

他警惕地抬头，看到银发蓝眼的小孩眼神闪躲，耳尖有点红，浑身上下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写满了‘虽然我不太想开口道歉，但是看在我用行动表明态度的份上能不能和好呢’。

......

和好了！

【夜斗！夜斗神！神明大人！！】

银粟在心底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