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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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鹿鹤堂中，祖母两个躺靠在床上说着小话，张老太太盘腿坐着，任凭那双小手给她捶着肩膀，乐得合不拢嘴，“得了得了，差不多就好了，我是让你回来顽的，”

慎敏亲昵的靠着张老太太，“哪里，怎么，祖母是嫌弃我伺候的不好了？”她从后面两手耷拉在张老太太心口,“祖母，谢谢你护着我了。”

“我不护着你，难道去护着外人。”张老太太咳嗽了两声，“不碍事不碍事，老毛病了，我可不是让你白回来小住的，明个去帮着你暖大嫂子管家去，也让我看看你在侯府管的如何了。”

“还有，这事你不许在去过问，你越是在意，越是让人觉得和你有关？既然管与不管都没有好下场，那为何要去管？”张老太太见爬在膝头来的小猫儿，摸着她的头发，“万事都有祖母呢，不碍事的。”

带着人睡了下去，张老太太才披着衣裳走了出去，华妈妈已经带着菘蓝和晴晴回来了。

张老太太见要说话的两个丫鬟，狠狠瞪了一眼，“不怕吵醒了敏娘，跟我过来。”

两个丫鬟一前一后进了旁边的暖阁，见着张老太太去拿火折子点灯，菘蓝忙不迭上前，却是被阻止，“我让你们两个好好去替我看着照顾着敏娘，你们倒是好的厉害，一个跳水抓鱼，一个扑蝶忘我，将主子全然丢到了一遍，反倒是让主子过来安慰你们了。”

菘蓝和晴晴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不是要责怪你们，敏娘既然放过了你们，我断然不会下她的脸，只是，你们主子一颗心都在罗琪琅身上，自然有不察的地方，你们把敏娘自入侯府开始的所有经过，事无巨细不管大小，都一一的说给我听。”

菘蓝和晴晴对视一眼，张老太太抬手去燃香，“别跪着了，长夜漫漫的，起来坐着说，我不管放你们回来的罗琪琅敲打了你们什么话，都给我想清楚了，你们是谁的丫鬟，慎敏好了，你们才能好，明白吗？”

菘蓝算是最细心的，有时候说着说着张老太太就会在很多细节的地方打断她的话，在问些其他的话，到后面华妈妈也跟着进来。

待着天明，张老太太才慢慢的展开了眉眼，摆摆手，“华妈妈和菘蓝先下去，晴晴与我单独说两句。”

晴晴局促极了，张老太太揉了揉眉心，“把你当日给罗世子说的话原封不动的给我演一次？”

晴晴？

张老太太捏着茶杯抿了小口，“还不快些，一会儿敏娘该醒了，难道怎么大的事情，你都忘了不成？”

晴晴哪里能忘，虽不解其中的意思，还是将那日抱着罗琪琅哀求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说了出去。

这下，张老太太是深深的蹙眉了。

“你先告诉我，罗学和慎敏在回来路上，可否真的有越矩之处？”

晴晴摇头，“绝对没有，起初白日马车只有二人，可是夫人说话声音极大，后面罗三爷瞧出来了，就让奴婢每日跟着的，晚间夫人都是和奴婢一个屋子的，根本没有任何独处的时间。”

“所以，这些话你没有和罗琪琅那小家子气的说，反倒是说了一箩筐可有可无，让人浮想联翩的废话？”张老太太气得不知所言，“罢了，这事在我这里打住，今后谁问你都说不知道，明白吗？”

慎敏梳妆完毕后，陪着张老太太用膳，“祖母，孙女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她觉得张老太太看自个神情太过古怪了。

“我问你，事情出后，你是和罗琪琅解释过，还是怨他没有第一时间救你出来？”

慎敏怔了下，给她布菜的手都放了下来，“祖母这话是几个意思？”

“若是你解释了，罗琪琅不信，便是罗琪琅的错，这事我们稳稳的站着道理，可若是你没有解释，甚至还反咬了罗琪琅一口，这便是我们的错。”罗老太太看她，“若是你想解释，罗琪琅没有给你机会，也是她的错。”

张老太太是看着两个孩子打打闹闹长大的，性子那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极有可能在某些事上剑拔弩张的。

“祖母虽然护短，到底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罗琪琅没有选择先去搞清楚一切在来保你，亦或者默许罗老太太给你点好果子，已经是极其的维护，你别噘嘴，听我说完。”

张老太太深深的看孙女，“要个公道，只需要颠倒过来便是，若你置身在罗琪琅那方，这事你会如何处理？”

“所以祖母的意思，是让慎敏回去好好同阿琅解释？”

“现在解释已经晚了，错过时机的解释，就是画蛇添足，也罢了，反正你心中有杆秤就行了，这事你是被诬陷的，侯府秘而不发，就是包庇凶手，态度都是相互的，罗家什么时候有了表态，我们在想要不要下台阶。”

张老太太累了一宿没睡觉，依旧哄着她，“素日不是叽叽喳喳的厉害吗？快些吃了去你暖大嫂子处坐坐，难得回来小住，要全的礼数不可忘了，记得再去祠堂走一圈。”

慎敏含笑，“是，孙女都明白的。”

待着人出去，张老太太把华妈妈叫来，“我让你回去给敏娘那些衣物回来，侯府那头如今是什么情况？”

“世子爷去大理寺处理政务了，不得空，倒是侯夫人那头担忧的不行，衣裳都是她亲自预备的……”华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侯夫人说，事发突然，根本不知从哪里查起来，世子爷直说这事翻过去，不许在议了。”

“不许议？他自个憋在心里想，最后膈应的不还是慎敏？”张老太太把擦嘴的手帕砸到桌上，“我是欠了这罗琪琅多少银子账的，成日来给我找事。”

华妈妈忙道“可这事到底要成为小两口的疤痕啊。”

“若真的这样，只能说，有人见不得这小两口好。”张老太太站了起来，“我也疲了，你好好跟着姑娘，那两个小丫头还年轻，火候不到，你得多多留心了。”

一晃就过了三日，罗琪琅才从一堆公务之中脱身出来，落了府门朝着里走，“夫人呢？”

罗州战战兢兢，“夫人还在英国公府呢？”

“她还不回来？”罗琪琅蹙眉，放她回去玩两日，还蹬鼻子上脸闹性子了，“是张老太太不要她回来，还是她自己闹性子不回来？”

罗州摇头，“咱们也不敢贸贸然去问，不过，不过今日小的打听到了，夫人去去谢家了。”

罗琪琅沉默了片刻，还是扭头走了出去。

倒也是缘分，马车到府门时，慎敏正被翡翡亲送出来，也没细看外头的马车灯笼，以为是英国公府的，直接就上了去，连着里头坐了个人都发觉，掀开窗户帘子给翡翡摆手。

“快些回去吧，改日我在来看你家姑娘和小姑娘。”慎敏落下了帘子，才惊觉里面还有个人，“罗琪琅，你怎么不出声？”

三日没见，一见倒是先说他了。

“你搞清楚，我好心来接你回府，你自个不看清楚马车就上来，我没被你吓的叫一嗓子，你倒是来找我的麻烦了。”

闻言，慎敏忙就要叫停车，“我不跟你回去，我答允祖母了，你家好久还我清白，我在回去。”

“清白？”罗琪琅把人扯到膝头坐着，“放你回去玩三日差不多了，难道这事很光彩？你家张老太太也算是个老鬼了，三日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难道我比她查的少了？”

“可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喜欢过罗学，或许罗学对我也从未有过那方便的意思，他远离京城十几年，必然是看出我对京城簪缨世家熟悉，想从我的嘴中逃出许多关键的东西，甚至他还问过侯府的……”

三日的冷静，让两个人终于能够好好的说话，慎敏看他，“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这个帽子不应该扣在我的脑袋上，我要把这个人抓出来。”

“那你觉得是谁？”罗琪琅抱着她，“想来，我们两个心中都把有可能的人猜了个遍。”

慎敏看他，而后摇摇头，“都有动机，但是后果都与他们有关。”她顿了顿，“而且，若是真的要坐实的话，不是应该把我和罗学丢到床榻上——”

“你是觉得我很大气？”罗琪琅狠狠掐她，“三日不着家门，你倒是能干，怎么，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回去了？”

“你来我也不回去，祖母说了，这事是你们侯府做错了，我若是直接回去了，岂不是就把这帽子认下了了？我不要。”慎敏看他，“你自个回去吧。”

“慎敏！”

马车忽而一停，慎敏身形一错，差点给撞到脑袋。

“怎么赶车的！”罗琪琅忙去看她捂着的额头，“让我看看。”

外面是谢梅御的声音，他毫不客气挑开了马车帘子，见着里面两个人，喘了几口气。

“大哥，大嫂，你们算漏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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