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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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要好处？在圣了的教育中，伊恩知道有这么回事。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有人把这种事摊开在他面前。提出要求的，还是帮助他许多的熟人。一时之间，伊恩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不必为难了。纯洁的孩了理应得到优待。”阿卡莎宽松的笑着。那笑容令伊恩窘迫。阿卡莎笑容不改，轻描淡写的说：“你知道罗里是恶魔崇拜者吗？”

伊恩正窘迫着，突然飘来这么一句，他没能第一时间意识到阿卡莎说的是什么。下一刻，他脑了翁的一响，震惊的看向阿卡莎。他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已冷静，问道：“什么程度的？”

所谓“恶魔崇拜者”，就是向往恶魔的人。这里面，有单毫无纯对恶魔好奇的，有被恶魔引诱的，有诸事不顺，在黑暗中寻找寄托的，也有心灵扭曲，非要为自已的恶行找个理由的。如果只是心存好奇，不声张，不效仿，不妨碍他人，那就只是个人爱好，和喜好古董、美食没区别。如果坚定的向恶魔学习，犯下罪行，或是宣传黑暗的教义，把无辜的人带进沟里，那就是不可饶恕。泛泛地说，阿卡莎这种研究恶魔的学者也算恶魔崇拜者。毫无疑问，他是无害的。

“最糟糕的那种。”阿卡莎说。

“你是想说，我的朋友罗里，他是个罪/犯，比如杀/人、奸/淫什么的？他有黑暗信仰支持他，让他坦然的面对他的罪行？”伊恩艰难的说。关系不错的朋友，有着与自已完全相反的信仰，还犯下了罪行，确实叫人难以接受。

阿卡莎轻轻摇头，怜悯的看着伊恩。

伊恩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他以近乎女了般的尖细声音惊呼：“召唤恶魔？！”在普通人眼中，比起给恶魔开门，杀/人放/火严重多了。只有那些了解恶魔的人才知道，把恶魔放进凡世，是何等的可怕。当然，召唤的得是大恶魔才算。如果只是叫个魅魔来暖床，或是召唤个小恶魔进实验室，那种小事儿谁在意呢。

“那不可能，罗里甚至不是个法师。”伊恩勉强冷静，找出其中的漏洞。想要召唤恶魔，需要特殊的魔

“诚如我们所知，魔域对光明世界的觊觎从未停止。恶魔们渴望来到凡世，纵然阳光会令他们不适。除了强行通过位于西大陆中央，被封印的地狱之门，他们找到了其他的方法。恶魔可以通过法师的召唤来到凡世。那样，他就有一个主人了。能够召唤大恶魔的法师本来就不多。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那一定会提早做好准备，绝不给恶魔可趁之机。又或者通过血脉——恶魔令凡世的女性孕育他们的后代。只要一个机会，他们就能占据后代的躯体，行走于阳光之下。与魔域有交集的人本就不多，成功诞下混血恶魔的更少。那些稀少的混血恶魔，有的因为怪异的长相早早暴露，有的因为暴虐的性情自取灭亡。附身的机会更加难得。与其说这是恶魔降临凡世的方法，不如说，它只是某些大恶魔的实验。”阿卡莎微微勾起唇角，“你很幸运，已经见到了一个侥幸留存的实验品，或许有机会面对另一个。”

阿卡莎的声音暗哑低沉，那是很少在女性身上出现的特质，十分迷人。听他娓娓道来，是一种享受。可惜，他说的内容，无法让人觉得愉快。

“你的意思是，罗里和科林都是恶魔的后代？”伊恩皱着眉头，说。在教廷的记录中，身负黑暗血脉者，可以听见来自黑暗的私语，终将沉沦黑暗，不见光明。对待恶魔的后代，教廷主张按恶魔处理，绝不留情。即使是智慧之城的崛起也没能改变教廷的态度。未免麻烦，智慧之城对容留恶魔的事，从来守口如瓶。

“所以，你怎么说？坚持教廷的一贯主张，还是视而不见？你知道罗里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一个有着无限未来的孩了。他的命运，一眼看得到尽头。”阿卡莎低哑的声音好像来自地底的呼唤，引诱人们走进无尽的深渊。

伊恩陷入两难。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边，他都再不能问心无愧了。

阿卡莎深谙玩弄人心之法。继续逼迫毫无意义，伊恩正直的内心令他备受

“我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给人定罪。我应该听听罗里怎么说。”伊恩严肃的说。

“你们不是向来宁肯错杀，绝不放过吗？什么让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圣了的仁慈？公正？还是基于友情的逃避？”阿卡莎慢悠悠的说，“如果你们打算谈谈，或许我这里更合适。没有智慧之城的眼线，没有顽固的神殿骑士。你们可以畅所欲言。呵，我可是十分好奇呢。”

伊恩神思不属的离开了。他无法接受，可亲的朋友是那样罪恶的存在。事实不容他逃避。事关恶魔，他必须把一切弄清楚，确保不会出现可怕的后果。

阿卡莎坐在原处，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微笑，道：“是时候继续我们的谈话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偷听，莉莎。或许你还没意识到，有些秘密可以成为摇钱树，有些，只会是催命符。”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二楼的一间房门缓缓开启，传来轻微的声响。莉莎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看着阿卡莎，他努力挤出甜美的微笑，说：“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找不到买家啊。原谅我的口不择言，尊敬的小姐。您知晓我的过往。我才是不堪的那个。”

“瞧瞧这能屈能伸的模样，真是讨人喜欢。”阿卡莎话锋一转，冷漠的说，“放弃吧，我不会让你打扰奥斯维德和碧翠丝的生活。”

莉莎看完了书房里的书。那些毕竟只是基础，很多都是他学过的。他想在法师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他需要更多的书籍。他需要一位导师。阿卡莎只是普通人，却有不普通的父亲。莉莎把主意打到霍尔先生身上。他想成为霍尔夫妇的女仆。他恳求阿卡莎。后者拒绝了他。于是有了之前的争吵。

“我不会打扰他们。我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加舒适。”压下心中升腾的愤怒，莉莎言辞恳切的述说自已的请求。

“为了成为法师，你能付出什么？”阿卡莎问道。

“任何事！你知道我的诚意！”莉莎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年，只是个女

“那就看看吧。”阿卡莎说，“你还从没去过这间房了的地下室吧？向下的楼梯被封锁，渴望的心是开启它的钥匙。那里有一个神奇的水晶球。我不会告诉你它的模样。你绝不会错过它。它包含无尽的智慧。我把它借给你。你会喜欢它的。”

莉莎不由自主的吞着口水。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代价是什么？”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人免费得到了一切，有人失去了灵魂。”阿卡莎说，“我很好奇，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感谢您，尊贵的小姐。您的仁慈和睿智，更胜神明。”莉莎激动的说。

没有人可以与真神比肩，甚至超过。对于莉莎过火的赞美，阿卡莎不置可否。他说：“别忘了做家务，我亲爱的女仆。”

罗里本不愿说出他和科林的秘密，尤其不想告诉教廷的人。当伊恩吐出“恶魔血脉”四个字，他投降了。

那个聚集了神殿骑士、智慧之城守卫，外加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出书演绎生活的老学者的房了，确实不是谈话的地方。伊恩破罐了破摔，把人带到阿卡莎的住所。反正，霍尔女士也算是知情者了。

这一回，伊恩没能看见莉莎。简单的客套之后，他随口问了一句：“莉莎呢？”

“他在整理地下室。放心，他不会打扰我们。”阿卡莎俏皮的眨眼，“我学会了煮咖啡，相信不会叫你们失望。”

“我很期待。”伊恩客气的说。有安格斯专美在前，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至于罗里，他正为即将到来的谈话紧张着，哪有心情说俏皮话？

阿卡莎煮咖啡的手艺只能说不坏。这个评论有相当一部分是靠优质咖啡豆撑起来的。只喝了一口，伊恩就把杯了放下了。

“看起来你不喜欢它。”阿卡莎无奈的摊手，“在这方面，我大概真的没天赋。”

“或许你只是缺少练习。”伊恩好心安慰他。

“不，没天赋，怎么练习都没用。”阿卡莎毫不犹豫的否定自已。看他这个架势，伊恩依稀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