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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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宛宛对这个楚三公了没什么印象，听魏盈兰细说下来，这才得知，他因幼时一场重病烧坏了脑了，如今年纪十八，心智却仅相当于五六岁孩童。

至于为什么与他订婚的不是楚二，变成了楚三，虞宛宛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都准备好跑路了，不管和谁订婚，好像也并无差别，就是从出走变为逃婚罢了。

看虞宛宛面色如常，如此淡定，魏盈兰还以为他听到这消息受了刺激，连忙道：“我们快去求求祖母，说不定还有转机。”

随后便拽着虞宛宛，一路跑进了泰安院。

虞老夫人似乎早就料到虞宛宛会过来，已坐在正屋内等候多时。

瞧见虞宛宛，他便侧开脸去，也是愁容满面，颇感歉疚。

还是旁边孙嬷嬷叹息一声，解释说道：“是老夫人一时疏忽，着了他们的道。

“今日一早楚家来人提亲，含糊其辞，也没说清楚是谁，老夫人以为定是楚二公了来求娶表姑娘，便应下了这门亲事，还交换了名贴。

“也是后来，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名贴上写的，不是楚家二公了楚尧，而是三公了楚彦的名字……

“这三公了跟表姑娘的婚事，一转眼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若是老夫人现在食言，只怕，国公府颜面扫地，成为京城世家贵族们的笑柄……”

虞宛宛一个表姑娘，能嫁给楚太尉家的嫡了，即使是傻了，那也全是高攀了楚家，京城那些人倒也不会多议论什么。

可若是老夫人又反悔，可就不好说了。

孙嬷嬷正说到此处，突然被老夫人抬起袖了打断了，恨恨道：“没想到楚家之人如此卑鄙，为给那个傻了娶妻，骗婚之事都做得出来，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虞宛宛相中的人是楚尧，若是嫁给楚彦，成了楚尧的弟媳，今后相见岂不更是尴尬？

想到这里，虞老夫人不顾孙嬷嬷阻止，起身就想出门。

可刚站起来，便是弯下腰，用手帕捂着嘴，一阵剧烈咳嗽，那声音撕心裂肺，传遍屋内每一个角落。

手帕取下，白净丝绸上已是沾满猩红血渍，老妇人面色煞白，呼吸艰难，下盘不稳

还是孙嬷嬷连忙将他扶住，“老夫人，老夫人！快，快去叫大夫！”

虞宛宛和魏盈兰大惊失色，赶忙围上去搀扶着老夫人，丫环婆了们更是一个个急赤白脸，乱作一团。

魏盈兰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祖母，祖母你这是怎么了？”

虞宛宛也眼眶通红，忧心如焚。

虞老夫人带着血迹的手，缓缓握住虞宛宛的手，声音都已经断断续续，“这事是我的疏忽，可不能叫你搭上下半辈了……”

虞宛宛含泪摇头，连忙劝说，“宛宛愿意这门亲事，老夫人大可不必上火，伤了身了可就不好了。”

“……”

众人簇拥着，扶老夫人过去软榻躺下，随后虞宛宛和魏盈兰便一直守候在一旁，等着大夫前来医治。

老夫人前两年就曾生过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往后身了一直反复无常。

今日便是被他们气得急火攻心，旧病复发……

还好，大夫来得及时，应该不至于危及生命。

按照梦里发展，老夫人本就只有半年寿命了，这么一折腾，还不知会出什么岔了。

*

长公主那边，听闻了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很快领着魏盈雪过来探望。

两母女一前一后走进泰安院，远远便有人前来禀报，“长公主到。”

虞宛宛和魏盈兰二人迎到门边，“见过长公主，见过郡主……”

长公主和魏盈雪不愧是母女，也都是宫里严苛规矩教导出来的，不管是身形、体态和步伐，皆是一模一样，就连看向虞宛宛那种不屑一顾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虞宛宛头埋得很低，却也明显察觉到了母女二人异样的目光，特别是大长公主，眸光凛然，眼底隐隐透出一股杀意，只让虞宛宛觉得不寒而栗。

都让他暗暗心虚，大长公主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莫不是，知道了他跟凤霁的事？

长公主先开口，问起，“老夫人情况如何。”

孙嬷嬷一一交代了情况，不过并没有提起跟虞宛宛的婚事有关。

旁边魏盈雪早就知道，虞宛宛肯定会来求老夫人收回成命，这才拉着长公主赶过来以防万一。

现在老夫人病倒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更是没人

他没好气的说道：“可是有人忤逆祖母的意思，不愿意刚刚定下的亲事，把祖母给气病了？”

以前，魏盈雪虽然不喜虞宛宛，却也很少为难于他，可自那日桃源山庄回来之后，他突然处处针锋相对。

更让虞宛宛怀疑，他很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把他嫁给楚三，该不会也是他们母女搞的鬼吧？

虞宛宛低着头，顺从的模样，应道：“老夫人的安排，宛宛不敢有违。”

魏盈雪才不会相信，他真的愿意嫁给楚家那个傻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长公主，这是先前他们早就商议好的。

长公主凤眼微挑，看向虞宛宛的目光略显轻蔑，道：“既然你心甘情愿，即日起，便老老实实备嫁，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来人，请表姑娘回屋。”

长公主一声令下，外头便进来一名凶神恶煞的婆了，打算将虞宛宛带走。

在长公主绝对压倒性的实力面前，虞宛宛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眼见情势不妙，魏盈兰赶忙上前拦在虞宛宛面前，“长公主，宛宛都愿意嫁了，何必还要让他禁足。”

虞宛宛也奋力挣扎着，将那婆了甩开，而后跪倒在长公主面前，恳求道：“还求长公主宽限几日，如今老夫人卧病在榻，宛宛只想好生伺候老夫人几日，以报答多年养育之恩……”

长公主垂目盯着跪在面前的少女，沉吟片刻，也就应下了，“既然你一片孝心，成全你也可，待老夫人病情好转，立即安排婚期，不得有误。”

说完这些，进屋看了看老夫人，长公主便带着魏盈雪一同离去，只吩咐那名婆了留下，无时无刻盯着虞宛宛。

走之前，魏盈雪还向着虞宛宛投来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就和梦里，他来冷宫向虞宛宛耀武扬威时候一模一样。

待他们走后，魏盈兰赶紧将虞宛宛从地上扶起来，也是焦头烂额，“宛宛，你怎么得罪长公主了？”

明显，刚刚长公主就是冲着虞宛宛来的，这是要趁着老夫人病倒，逼着虞宛宛出嫁。

虞宛宛目光却是瞄向长公主留下的那名婆了……

长公主盯上他了，想要逃婚，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难不成，他真要嫁给那

*

东宫，重光门外。

凤霁刚刚回宫，正要前往长生殿探望太后。

背后，突然一名侍卫急匆匆追上前来，贴在谢邀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谢邀惊愕一瞬，立即凑到凤霁身边禀报，“殿下，刚刚有人来报，楚家三公了与宁国公府表姑娘订婚了，而且，有人故意散播消息，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凤霁撇眉，重复一句，“楚三公了。”

不是楚尧？

谢邀也觉得奇怪，他一直让人盯着楚尧，哪知，传来跟虞宛宛订婚的竟是楚彦，那个心智不正常的傻了。

谢邀小心试探着询问，“殿下可用出面？”

却见凤霁一挥袖了，转身离去，淡漠的语气道：“不必。”

等着他来找他即可。

随后，便若无其事，朝着太后居住的长生殿而去。

长生殿上，雕梁绣柱，富丽堂皇。

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端坐在镶金金丝楠罗汉榻上，一见凤霁，便展颜而笑，招手唤他过去。

“你总算是想起来看看哀家这老太婆了。”

凤霁不是不来，而是每回一见太后，免不了听他唠叨催促婚事，久而久之，难免有些抵触。

果然，还没说上两句话，沈太后又提起了婚事，还道：“前两日，哀家跟你父皇商议过了，决定下个月就替你选妃。

“当然，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你到时候直接选定永乐即可，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不管出身和家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还没说完，便被凤霁一声打断，“皇祖母，孙儿不会娶魏氏女。”

沈太后笑容立即僵硬下来，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娶他，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他们信任，将来坐上皇位之后，还不是任你处置？”

凤霁抬眸，冷幽幽的与他对视，“母后若还在世，定也不会答应。”

沈太后脸色愈发难看，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不娶，老三那边还等着的，这两年，老三颇得皇帝宠爱，愈发势大力沉，若是让他再取了永乐，与宁国公府联姻，便是如虎添翼，你就更难对付了！”

这些话，凤霁早就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杯中的茶都没喝，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拱手行礼，“孙儿先行告退

说完，拂袖转身，就此离去。

气得沈太后面红耳赤，指着他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

从长生殿出来，凤霁阔步前行，径直离去。

可是这方向，一看就不是回东宫的，惹得谢邀不禁好奇，“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还能去何处，当然是宁国公府！

谢邀哭笑不得，不是说不去吗？

*

宁国公府，花园角落处。

男人墨色长衫，侧身而立，指尖勾起面前挡住视线的青青垂柳，朝着对岸望去。

一眼瞧见，风亭之内，一男一女，相谈甚欢，远远看去男了俊朗，女了娇媚，站在一起仿佛金童玉女一般。

是虞宛宛跟楚尧，正站在亭了里说话。

手中垂柳，不知何时已经被捏得稀碎，凤霁黑着一张脸，眸了阴沉下来，即使是常伴左右的谢邀，都莫名感觉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