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究竟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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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云张嘴一吸，便将这股混元之力吸入了口中，完完全全地驾驭了这股力量，并且没有任何的不适之感。

因为这道混元之力，是来自天门门主。

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天门门主本就是他符祖叶凌云的徒子徒孙！

在古塔惊恐震撼的目光中，叶凌云手持临渊剑，步步踏空，一跃而起！

他右手持剑，左手也双指并拢作剑，凌空画符，一道道纹路自指间蔓延，自行生发，不断交错。

仅仅是刹那之间，天空中便出现了一道广阔的符文大阵，纹路晦涩复杂，庞大精深。

“元！”

叶凌云一指落下。

混元之力灌入其中，符文被彻底激活，化作一团翻腾燃烧的苍白色火焰，缠绕在了临渊剑上，与那片星空般璀璨的光芒融合在了一起，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妖艳美丽之感。

“灭元剑第五式，万物生！”

古塔心神狂震，想要闪避，但在叶凌云的目光下，就像是被一只神灵的大手按住了身躯，完全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蓝白交闪的惊天一剑，直接钉入了他的邪眼，贯穿了他的身躯，像是钉子一样，将他钉死在地上！

但，这还没算完。

一剑落下后，一种无形的伟大韵味从临渊剑上朝四面绽开，像是海浪一般奔腾流转，一浪高过一浪，令天地间的景象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幻——

爆碎的空间，在被慢慢修复、抚平。

贫瘠荒芜的大地，开始了迅速的复原、翻滚，焕发出一丝微弱的生机。

混乱扭曲的天光，逐渐出现了一丝秩序，开始有了温暖的光泽。

就仿佛一阵吹风拂过，给这个将死的世界，带来了一线生机。

就连截江真君陨落后，留下的那枚道家金莲，也从枯萎的状态开始抽芽，生根，仿佛要重新开花！

万物生。

万物重生！

这是如此美妙的场景？

这种剑术的韵味和意境，已经完完全全地超越了下界武道的巅峰。

甚至在那武神云集的至高天上，九重神庭中，也绝对是登峰造极，高山仰止的存在。

而这才只是第五式。

不难想象，灭元剑后面的四式剑招，又是何等玄妙精微，超凡脱俗？

而昔年符祖全盛之时，在元极符道上的造诣，又达到了何等旷古烁今的地步？

在万武生的力量下，方圆数十里之内，万物生发，生机复苏。

唯独被一剑贯穿，钉死在地上的古塔，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它的眼球在飞速黯淡，一根根触手干枯猥琐，那具扭曲混乱的身躯，正在飞快地死去。

万物生，万物灭，没有灭，又哪里来的生？

——万物复苏的生机，本就是从古塔体内抽调，本就是以毁灭他为代价而产生的！

但古塔终究还是没有灭亡，仍在极力地挣扎着。

深渊恶魔的生命力之强横，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不……不！！”

古塔撕心裂肺地咆哮着：“主宰啊，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为何要抗拒自己美好而既定的宿命？”

“你杀了我事小，我还可以从深渊中再度孕育，再度归来……可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就错过了命运的节点，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深渊主宰了啊！”

他的声音当中，充满了罪恶而奇异的诱惑之力，让叶凌云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么愚蠢，正在与一场巨大的机缘造化失之交臂。

但他一咬舌尖，很快便清醒过来。

第二道混元之力，从叶凌云袖中升起，绽放，炸开！

烈焰升腾！

虽然这一道混元之力，叶凌云因为属性不合，驾驭起来十分勉强。

但仍是在催动后，焕发出了同样毁天灭地的威能，仿佛灭世的火焰，要将万物都焚为灰烬！

“很好，叶凌云，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古塔见状，终于下定了决心，放声咆哮道：“既然你执迷不悟，执意要选择成为深渊的敌人，那么为了防止你走上另外一条宿命，我便只能将你毁灭于此了！”

叶凌云眼皮狂跳，心也狂跳，不敢有半分迟疑，果断一剑递出！

“灭元剑第三式，焚天！”

汹涌澎湃的烈焰，像是瀑布般从临渊剑上流淌涌出，将剑身包裹起来，形成了一把撕裂苍穹的火焰巨剑，朝着已在生死之间的古塔狠狠镇压！

天，在燃烧。

大地，也在飞速地融化。

先前还绽放焕发出的生机，似乎都要在这焚山煮海的烈焰下，被无情地毁灭，被无情地焚烧。

而处在攻击最中心的古塔，更是注定十死无生！

但是面对这作为收尾的斩杀一剑，古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和畏惧之色，上百只眼睛齐齐一颤后，发出了一声含义不明的叹息。

“万物轮转，归于寂静，宇宙生灭，深渊长存！”

一道深紫色的空间裂缝，从古塔面前凭空展开，仿佛一张来自深渊的大口，将叶凌云迎面扫来的剑气火浪，直接吞噬了下去。

就这么吞了下去。

连一点波动，一点声势都没有发出，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原本还具备着毁天灭地声势的火浪，就这么被无声无息地吞了下去！

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感，在叶凌云心头炸开。

将逆命神符的岁月之力催动到极致后，他在片刻之间，又是一剑横扫，直逼古塔而去。

这一剑，威能更强，热浪更盛。

甚至就连叶凌云自己，也被狂暴的热量席卷，浑身一片焦黑，凄惨至极。

同样的一幕，再度发生了。

叶凌云毫不怀疑，自己这一剑递出后，连混元境中期的武道巅峰强者，说不定都可以直接斩杀，可偏偏在这道深渊裂口面前，无法取得丝毫的作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叶凌云眼中忽然精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既然你想吞，我就给你吞个够！”

“我倒要看看，你体内开辟出的混沌虚空，到底能够承受得住多少力量！”

叶凌云大袖翻转，身上的所有符篆、所有兽血、所有蕴含着源气的宝物，都在这一瞬间全部飞出，化作精纯磅礴的源气洪流，朝着那道裂口飞去。

与此同时，十脉震颤如暴雷。

叶凌云近乎倾泻一般，将自己体内的全部力量，也全部灌入临渊剑内，挥舞出了那道星河般的剑光！

但，这还没完。

一声振聋发聩的嘶鸣后，青厌再度显形，口中寒光涌动，化作滚滚寒潮而去。

就连它头颅上的犄角，也前所未有地颤抖起来，迸溅出了阴森威严的青色冥火，一齐混入了其中。

这么多的力量，这么庞大的力量，这么多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足以将任何存在，都生生撑爆！

而叶凌云要做的，也正是要将古塔撑爆！

轰隆隆——

弹指之间，无数种力量组成的源力洪流，已如洪水倒灌，直接冲入了那道深渊巨口当中。

在狂暴力量的冲刷下，深渊巨口疯狂地颤抖着，古塔本体身上的眼球，也仿佛灌了水的气球，被一个接一个地撑大，直至撑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叶凌云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

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已经可以说是倾其所有，如果这样还不能突破古塔能承受的极限的话，那等待着他的，就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虐杀！

“桀桀，叶凌云，你不愧是一代符祖，连深渊都忌惮不已的宿命之子啊！”

古塔扭曲的声音从裂缝后面传来，“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地步，你居然都能看出我的手段，并且想出破解之法。”

“可惜的是，你的力量终究……还是差了一丝，还不足以将我撑爆！”

话音未落，古塔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身躯，便从裂缝后走了出来。

但下一个瞬间。

它身上仅剩的几十个眼睛，都蓦然全部颤抖，全部收缩，仿佛看到了某种令他极度恐惧的事物一样！

——因为他在叶凌云脸上，看到了淡淡的讥讽之色。

熟悉的讥讽之色。

叶凌云淡淡道：“是吗？”

一道背生双翅，圣洁无暇的玄狐虚影，忽然凭空浮现，口中喷出了一道纯白耀眼的光柱，直接射进了深渊裂隙当中！

与此同时。

司徒南风、赵武义、方秀秀三人，也各自祭出了最强的手段，对着已是强弩之末的古塔，补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本已离去。

本已在叶凌云的命令下，在这场巨大的生死危机降临之前，全部逃之夭夭。

但他们终究又再度归来。

因为从进入葬神残界，进入这片修罗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决定——

从今往后，他们要和叶凌云，生死与共！

“这一场战斗，终究还是我胜了。”

叶凌云心情复杂道：“因为至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砰的一声巨响。

古塔体内的虚空，终于抵达了承受的上限，在苏寒烟三人的最后一击下，彻底崩溃，直接炸碎，化为乌有。

唯有那道撕裂了空间，似乎可以通往深渊的裂隙，仍然停留在原地，正在不断地消散。

眼看裂隙就要随着古塔的死亡，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叶凌云强行提起了最后一丝力气，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强行撑开了它，然后将头伸了进去！

天地，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几秒钟之后，叶凌云浑身颤抖，从裂隙中重新退了出来，整整七天之内，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谁都不知道，他在这道裂隙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叶凌云也止口不提。

直至无数万年后，他已重返上界，踏碎至高天，手刃无极子和风临婉这两个生死大敌，并且将九重神庭，都掀起腥风血雨，并且最终定鼎了人族的无上尊为后。

他才在那场灭世末日来临的前一天，终于对身边的苏寒烟说起。

那一次，他看到了宇宙的终极。

几秒钟之后，叶凌云浑身颤抖，从裂隙中重新退了出来，整整七天之内，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谁都不知道，他在这道裂隙中，究竟看到了什么。

叶凌云也止口不提。

直至无数万年后，他已重返上界，踏碎至高天，手刃无极子和风临婉这两个生死大敌，并且将九重神庭，都掀起腥风血雨，并且最终定鼎了人族的无上尊为后。

他才在那场灭世末日来临的前一天，终于对身边的苏寒烟说起。

那一次，他看到了宇宙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