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叶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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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回信的张明鉴，脸上是阴晴不定，缪大亨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一点，却没有说，那就是自己的命，究竟能不能保住。

什么坐囚车，什么打散青巾军，实话说，张明鉴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和家眷的命，自己的家眷，公孙元捧应该不会为难，这一点，张明鉴心里有底。

可自己，就不好说了，自己在扬州干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有数，说不定，到时候公孙元琼为了平民愤，杀掉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究竟是降还是不降？张明鉴犹豫了。

便在张明鉴犹豫的时候，张明鉴派使者与缪大亨接触的消息，也传到了马世熊府上，这让马世熊有些慌了。

应天的密谍，最先接触的是自己，自己的任务是生擒张明鉴，可自己这边，一直没有进展，若是张明鉴直接投降，那自己对应天义军，是一点功绩都没有，到时候，如何在应天义军中立足？

想到此处，马世熊立刻派人去找孙番，商量对策。

等马世熊派人找到孙番时，孙番正在自己的妹妹孙氏住处，与孙氏一同吃饭。

听说义父召见，孙氏也跟着哥哥到了马世熊的卧房。

等马世熊说完张明鉴的举动，孙番是眉头紧皱，沉默片刻，对马世熊道：“义父，既然这张明鉴决定投降，那咱们此时在去谋划生擒张明鉴，就有些多次一举了，而且，咱们也不一定能抓到张明鉴。

若是失手，被张明鉴给杀掉，就更加得不偿失，现在，咱们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

孙番说完，孙氏也接口道：“是呀，义父，此时，实在不宜有什么大动作，若是起了反作用，就追悔莫及了，马家，也是一大家子人，咱们赌不起啊！”

听自己的义子义女都这样说，马世熊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兄妹二人说的对，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孙番，你多去跟应天义军在扬州城的密课接触接触，有什么重要情报，立刻回来禀报。”

“是，义父，此事交给我！”孙番拱拱手答应。

说罢，马世熊转头看向孙氏，是眼前一亮，犹豫片刻，对孙氏道：“闺女啊，你今年多大？”

孙氏闻言，脸颊浮起一片红晕，给马世熊行了个礼，低声道：“义父，女儿今天十八……”“十八？嗯，是个大姑娘了，闺女，你可有心上人？”马世熊试探着问道。

孙氏闻言，脸更红了，娇羞的说道：“义父，女儿……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心上人呀……”见孙氏这幅模样，马世熊是哈哈大笑：“闺女，既然你没心上人，可介意义父为你物色为夫婿？”

听了这话，孙氏低声道：“我兄妹受义父恩惠良多，在我二人心中，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女儿的婚事……全凭义父做主。”

听孙氏答应，马世熊放心下来，笑道：“闺女，你是个好孩子，我虽不是你亲生父亲，但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对你们兄妹如何，你们兄妹心里也有数。

虽然……我给你物色这门婚事儿，夹杂了一些私心，但是，这确实是一桩绝佳姻缘，说不得，将来，你孙家，还会成为皇亲国戚。”

孙氏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听完马世熊的话，便立刻明白马世熊的意思，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我嫁给公孙元捧？”

“嗯，义父确实有这个想法，坊间盛传，这公孙元捧龙凤之姿，为父观其所作所为，确实有帝王气概，或许将来，问鼎天下的，很可能就是此人，即便不能问鼎天下，这公孙元捧将来的成就，也不会太低，嫁给他，富贵一生，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世熊说完，孙氏红着脸道：“公孙泓的大名，女儿也听说过，确实算的上人中龙凤，可女儿听说，即便他当了吴国公，也只有一妻一妾，可见，此人对男女之事，并不看重，女儿与他素不相识，如何能入了这公孙元捧法眼？”

本来，听马世熊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公孙元谆，孙番心头是一阵厌恶，但听妹妹这么说，孙番便知道，自己的妹妹对这桩婚事，并不如何反感，这才放心下来，又听妹妹这样问，孙番立刻笑了起来。

笑完，才对孙氏道：“妹妹你难道不知道，你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吗？以你的姿色，恐怕就是柳下惠在世，恐怕也难以拒绝吧？”

听了这话，马世熊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对孙氏道：“闺女，你哥哥说的没错，只要见了你的容貌，即便是柳下惠在世，也抵挡不住，公孙元捧他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恐怕，他也无法抵挡啊！

若你能做了公孙泓的小妾，将来公孙泓登基称帝，你孙家，就成了皇亲国戚，如何能让人不开心？到时候，可得赏义父口饭吃啊！”

马世熊的话，让孙氏有些无所适从，说心里话，她对嫁给别人为妾，心底里还是有些排斥的，但看着义父和兄长有些热烈的目光，这拒绝的话，是如论如何说不出口，无可奈何，点头答应了他们。

这有了把义女孙氏嫁给公孙泓，走“幸进”的路子的想法后，马世熊对张明鉴和扬州城外应天义军的博弈，就有些不太在意了，如今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安心站在边上，就是最佳选择。

经过三天时间的交涉，最终张明鉴投降了，虽然缪大亨并未明确答应可以保住自己的命，但为了妻儿，张明鉴还是放下手中屠刀，乖乖钻进了缪大亨为他准备的囚车。

张明鉴投降后，马世熊也带着自己的手下，缴械投降，因为之前马世熊已经与应天义军有过接触，这应天义军对马世熊的态度，明显要比张明鉴一系好上不少。

投降之后，立刻就让马世熊带着一千名青巾军，护卫在张明鉴囚车左右，以确保张明鉴的安全。

本来，马世熊以为这根本就是多次一举，但上路之后，才知道，自己领到的，是个苦差事。

百姓怕官兵，自古有之，然而，看见穿着囚服，在囚车中的张明鉴，愤怒的百姓一瞬间便失去理智，手里拿着石块、木棍，便冲向张明鉴囚车。

听了百姓嘴里的马词，张明鉴知道，这些都是当初烧幸从扬州城内逃出的百姓。

想想也是，家园被毁，亲人被杀，这些百姓在张明鉴手下，可谓吃尽苦头，可以说对张明鉴是恨之入骨，如今仇人相见，如何能不眼红？

刚刚投降应天义军，马世熊对应天义军的行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听说应天义军对百姓极好，马世熊也不敢对百姓如何，只是命手下将士，拼命分开百姓和张明鉴囚车，这个过程中，有不少将士，被百姓误伤，原因很简单，他们头顶依旧包裹着青巾，不少百姓，误以为他们还是青巾军。

好不容易走出扬州城百里之外，被百姓围堵的情况，这才慢慢减少，这让马世熊长长松了口气，这张明鉴的死活，自己不关心，但好歹，回到应天再死不是？

自从从扬州出发前，马世熊见过缪大亨一面之后，整个行军路上，马世熊都没有再见过缪大亨，大军行军过程中，无论是安营扎寨，还是行军路线，都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在指挥，这让马世熊有些诧异，问过之后才知道，这小子，不仅是公孙元捧义子，还是徐达的徒弟，这让马世熊立刻便起了结交的心思。

当然，马世熊年纪大了，跟个十几岁的小子攀谈，总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义子孙番。

孙番是读书人，风度翩翩，公孙剑知道，正是在孙番的劝说下，马世熊才没有失去最后底线，至始至终没有吃过人肉，因此，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很有好感，见孙番主动与自己交谈，也很开心，二人很是了得来。

当孙番提起自己的妹妹孙氏，说孙氏是如何如何漂亮，在扬州，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有多少多少扬州才俊，想追求自己妹妹时，公孙剑脸红了，他还以为孙番是觉得自己不错，打算给自己和妹妹孙氏牵桥搭线，正要告诉孙番，自己有了心上人，想要婉言谢绝孙番好意。

结果这时，孙番却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义父公孙元捧身上，这让公孙剑立刻就有了警觉。

原来，这孙番，不是要让妹妹当自己的媳妇儿，而是想让妹妹当自己的小娘啊，想到此处，公孙剑就寒毛直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但公孙剑依稀记得，当初，马秀英答应公孙元境纳郭宁莲为妾之后，是如何痛骂自己和公孙文忠二人的。

想到这里，公孙剑就头皮发麻，当初，还有钱文忠和自己一起面对马秀英怒火，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到时候，马秀英要是发起怒来，自己如何抵挡？

公孙剑是越想越害怕，抬头再看孙番那张笑脸，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恶，找了个借口摆脱孙番，便打马去找何珍商量对策。

当气喘吁吁的公孙剑，来到在后方压阵的何珍面前时，把何珍给美美吓了一跳，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公孙剑，脸色白的吓人。

何珍见状，赶忙问道：“公孙剑，你这是怎么了？是军中出什么事情了吗？你别怕，有兄弟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无论什么情况，兄弟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听了这话，公孙剑的紧张情绪，没有丝毫缓解，反而抖得更加厉害，颤抖着声音跟何珍说：“何珍，我觉得这次，我要完蛋了，兄弟恐怕会死的很惨。”

听公孙剑这样说，何珍的心，也揪了起来，忙安慰道：“兄弟，你别怕，有什么事儿，你就说，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没法子处理的事情？”

“孙、孙番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那个什么青巾军元帅马世熊的义子吗？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咱们兄弟捏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别告诉我，就是那小子把你吓成这样！”

“就，就是他！”

听公孙剑说完，何珍怒了，撸起袖子对公孙剑道：“公孙剑，你在这里呆着，哥哥这就去教训这孙番一顿，给你出气。

见何珍这幅模样，公孙剑赶紧拉住何珍，道：“兄弟，这孙番，是个小角色，我如何会怕他？只是，今天孙番来找我聊天，言外之意，是要把他的妹妹孙氏嫁给我义父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