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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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确定这些都是她做的？”水无冀还是不愿相信这些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做的，明明她是个连鸡都杀不了的文弱女子，教他如何相信眼前的几百具尸体都是为她所害。

“很快真相就会大白，如果想知道一切，明日酉时来找我，你自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沈默笙留下来他的地址就离开来，他回去来以后坐卧难安，他看慧娘的时候就在想是否真的如沈默笙所说她的温婉之下竟然是一幅蛇蝎心肠，脑海里一会儿是那死状惨厉的死人坑，一会儿是慧娘娴静的笑脸。

他开始回忆，慧娘从来没跟她提过自己的家人，也从来没有表现过因为全家被奸人所害的痛楚，之前他觉得是她坚强，或者怕自己担心，现在却是处处都是疑点。

今日酉时，他如约来到这个院子，桌上有一张符咒，还有一张纸条，写着‘贴上去，躺到床底不要出来。

他躲了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他听出了沈默笙的声音，纸条是他写的，他没有喊他出来，他躺在床下没说话，听着二人的讨论，他感觉思路逐渐被捋清。

听到二人的分析他才知道原来远远不止他见到的那些人，这座城还有些很多人都被吸干了精气，直到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一切都如沈默笙说的那样，慧娘真的是妖，他心里恼慧娘也恨自己，因为刚才从沈默笙他们的推测中他明白，慧娘是为了自己才疯狂的吸食人的精气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才是真正的罪人。

他从床底爬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能力，看到了门口与死人坑一样体征的人们，他那一瞬间真的喘不过气了，他看到了慧娘眼里的讨好，但是她犯下的罪孽太深重了，天地难容。

慧娘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逐渐冰冷，“让开！”他不是讨厌自己吗，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能让他为之拼命，那她偏要杀光这些人。

“收！”水无冀听到女人的指令回头看去藤蔓像疯了一样，出来沈默笙和柳伊然，门口那些已经不忍不鬼的人也被藤蔓吊了起来。

“慧娘，快住手！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在做一个妖该做的事啊。”慧娘的衣裾翻飞，眼角蜿蜒出一个藤蔓的印记，眉心一竖红印平添了几分妖异，眼神带着几分嗜血，说完嘴角勾起讥讽。这一刻仿佛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你这是在逼我。”水无冀声音都在颤抖。

“哦？我在逼你，那你就来杀了我啊，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砍下我的脑袋，来祭奠他们的亡魂。”她的眼神愤怒又妖异。

看到水无冀举起了剑，她的笑意扩大，却不及眼底，眼神也愈发的冰冷。

捆绑沈默笙和柳伊然的藤蔓舒缓，二人从上面挣脱下来，现在整个世界只余下慧娘和水无冀二人。

水无冀的嘴角一抹苦笑蔓延，他的剑高高扬起，慧娘嘴角挂着冷笑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男人的剑重重砍下，慧娘嘴角的冷笑僵住，她的眼神错愕了。

看着眼前被剑洞穿的男人，她大脑一片空白。

在落剑的时候男人的手腕一转，剑刃朝向了自己，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似乎想说话，一张嘴却是止不住的鲜血，柳伊然脚下意识的向前，沈默笙拉住了她，眼神落在远处一脸茫然的女子身上。

慧娘眉心的红印消退，眼角的藤蔓也退去，她有些怔忪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水无冀腿一软就要摔倒，她才反应过来接住了他。

“你”

慧娘的泪水像泄洪的湖水，一发不可收拾，水无冀的手向上抬起，似乎是想碰触她的脸颊。但是终究是够不到了，他的力气在迅速消退，就在他的大掌要落下的时候，慧娘慌忙抓住然后覆在自己的脸上。

“慧慧娘，对不起。”水无冀气弱游丝，鲜血不断的从他的口中溢出。

“什么？”慧娘看着怀里的男人，她的眼泪落入他的脸上很快就和鲜血融为一体，看起来触目惊心。

慧娘右手的掌心运力，绿色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流泻而出，快速的涌入男人的身体，女人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顺着脖颈没入衣襟。她强忍着心痛，是她错了，她不要温暖了，不要爱了，她只想让他活着。

“沈默笙说的对，其实真正的凶手是我，是我将你带来了这人世，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因为爱我啊。”他不断的咳嗽，艰难的说完这些话知乎，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嘴角却扬起笑容。

他已经看不真切眼前的人了，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想要为女子拭去眼角的泪，却是都做不到。

一声苦笑，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不！水无冀，水无冀你醒醒，你不能睡！我要你活着！”

更多的灵力涌入男人的体内，女人的乌发随风摇曳，从头顶开始寸寸斑白，直至满头华发。

水无冀的咳了一声，微睁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

“慧娘，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我不在了你也就不用再做那些事了，我真的好累了，真的好累了。”

这一次任凭慧娘再怎么努力，他都没了动静。沈默笙看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过去。

“他深爱着你，即便你真的作出了那般恶行，他也没办法真的对你下手。所以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既然没办法杀了你给那些冤死的亡魂以安慰，他只好惩罚自己，希望你能明白他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慧娘抱着水无冀，失魂落魄的呢喃。

她不明白。其实她知道自己做错事他一定很生气很生气的，他或许会不要她，或许会杀了她，如果他真的要杀，她可能也会答应吧。

但是为什么他杀了自己啊，他这样比杀了她还让她心痛，她感觉自己的世界没有阳光了，没有阳光的藤蔓还能生长吗？只会腐烂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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