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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贵妃帮星儿解了罚跪之围,不久后便离开了疏庆宫,往颙华宫走,走到一半时,路边闪出了两个人影,拦住了去路,细看,原来是太子殿下和他的侍从。
“儿臣靖璋给贤母妃请安!”
“本宫当是谁,原来是璋儿,快快快免礼。”
“儿臣刚刚温习了功课,有些烦闷,出来散散心,不想远远看到贤母妃从疏庆宫出来,儿臣就赶着过来给您请个安,不如,儿臣送贤母妃回宫可好?”太子恭敬的说着。
“好啊。正想问问你妙滢师傅的事儿。一同走罢。”
“是!贤母妃请!”
“听说你今天去了西山?妙滢大师傅她……可安好?”贤贵妃关切的问。
太子靖璋微微露出愁容。
“怎么?不好?”
“正是,儿臣瞧着,比过年时更轻减了许多,今天皇祖母还请太医过去瞧了瞧,刚才三宝过来回话,说是郁结于心伤了肝脏,若是能放下从此放宽心,还能度,但是如果郁结不解,恐怕熬不过一两年……”太子靖璋忧心的说着。
“本宫上次也托人送了些补品过去,也不知她吃了没。哎,这是急坏了槛外人啊。可报于你父皇了?”
“儿子原想告诉,可看父皇最近为‘林清巨案’的事发愁,没敢提,过几天再说吧。”
“也好,你父皇最是重情义之人,如今告诉他,势必会分神,听说,这次林清的事儿闹得很大,你父皇寝食难安已经有些时日了。你作为太子,众皇子的表率,还当多为你父皇分忧啊!”
“是,儿子谨记贤母妃教诲。听说已经调了兴县的朱巡回京,还有又重新启用了言官勾驳,这两位都是能臣。”
“前朝的事儿,自有你父皇主持,你如今听政了,多学着些便好。”贤贵妃赶快制止太子的话题,大夏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那个丫头的事儿,本宫和刘充容已经照拂过了。你也不必太过操心了。今后说话还当注意,你可是堂堂太子。其实这丫头也是冤枉,要说起替主受罚,原是小安子的事儿,但既然太后罚她,想必是掺着别的心思和怀疑,如今你也大了,该处处小心些。”
“谢贤母妃提点。儿子记下了,今后必不再犯。儿子原也是把那小丫头当个妹子看,不想一句戏言反而害了人家,也真是该死,以后自当注意言行。”
“本宫这边倒是没什么的,你以后多替本宫盯着些靖珵和靖瑧,让他们别闯祸也便罢了。可这无故埋了刘充容的好人情,改天得空,你也当有份人心。”贤贵妃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眼太子,压低了声音“听说她父兄想了个边民屯垦的好法子,明儿个报给皇上……”
“儿臣明白,儿臣明白。贤母妃请放心,两位弟弟我这当哥哥的必当多照顾。”靖璋思忖着。
“行了,前面就到颙华宫了,本宫今儿个也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你且送到这里吧。以后,多加勤勉才是正事。”
“儿臣谢贤母妃教诲。”太子拱手相送。“恭送贤母妃。”
贤贵妃带着仪仗进了颙华宫。太子恭立一旁送别后也回了。
这整件事下来,原是太子的一句戏言,却害星儿受了这一遭罪,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星儿病着,多是巧心照顾着。
没人的时候礼月也把“代主受罚”的道理给她讲了个明白,她虽然懂事又有隐忍,但也隐隐觉得这皇宫冰冷,自己如今陷落其中,将来还是未知,很多事儿自己看不懂不免以后会处处碰壁,这条小命兴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送了,所以,自己还需快快找到家人才好。也能早日离了这高墙。
星儿这样打算,但是造物往往戏弄人,不能遂人愿。
第二日,便是二月二十一,叫大起的日子。
大夏的朝堂制度是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叫三次大起,其他时候,或是乾刚殿议政或是文津阁书房议政,大起,自然不同,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皆要上朝,将近日大小国事一一拿出来议一议定格策略方针,还有就是百官各司之事捡重要的上奏,一方面皇上听,一方面大臣们议。
今日便是叫大起,一大早刚过卯时二刻,文武百官就已早早的排班肃立,按文东武西,分列侍立在朝堂之上。等待裕德皇帝的到来。
卯时三刻正,只闻得一阵清香袭来,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值守的小太监推开了殿的正门,六名开路太监先行入内,侍立宝座台基两侧,然后是两组四名手挑香炉的太监大殿,只见周良手持拂尘,躬身为裕德皇帝皇帝引路,裕德皇帝这才进的殿来,后面跟随仪仗,打扇的打扇,持伞的持伞等等,到了大殿门口,除了打扇的两名宫人随入大殿,其余全部止于殿外。
只见裕德皇帝虎步生风,登上了须弥座,端坐于宝座之上。然后百官呼啦啦的下跪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太子何在?”
“启禀父皇,儿臣再次,恭听议政。”太子出班拱手。
“好,既然是听政,就站到朕的座下,面听!”
“儿臣遵旨。”说着,太子靖璋站到了宝座须弥座前,面向文武百官。
“有本早奏!”周良甩了下拂尘,宣道。
“陛下,臣有奏。”
京兆尹翁吉出班拱手。
“准。”
“启禀圣上,老臣翁吉自荐到济东去任巡抚,整顿吏治,为皇上分忧。”
“启禀圣上,臣认为不可,翁大人一直担任京兆尹要职,如果去了济东,这京城的防务又当交给谁呢?顺天府又该由谁掌管呢?不可不可,请皇上另择良辰。”出班说话额是右丞相仲樾(字文达)。
“老臣附议,文达兄说的有理啊,皇上。”
“臣等附议!”一时间朝堂上近半数官员,皆附议了右丞相仲樾。
“那众爱卿说一说,谁去比较合适?”裕德帝问。
“启禀皇上,林清县是济东省管辖,连年治水患,连年朝国库伸手要银子,此次若不是‘林清巨案’浮出水面,满朝上下还真当济东是个贫瘠之地,光济东一个总督府一家就搜出白银百万余两,这国库每年拨出的救济银子,层层盘剥,层层留中,都进了这些贪赃枉法之徒手中,老臣以为,此次派遣官员一定要慎重再慎重,首先一个字就是‘清’,第二个字是‘能’。”左丞相纪左出班拱手禀奏。
“左丞相说的在理啊。”
“左丞相说的有理。请皇上三思。”
“那众爱卿,有没有可用之才举荐?”
“陛下,臣保举一人!”太傅张巨衡出列。
“太傅请讲!”
“臣保举,兴县知府朱巡!朱巡就任兴县县令以来,在兴县大有作为,整顿了兴县河务、建立了兴州仓,恢复兴县乡试,并在当地大兴土木开荒拓田,听说最近在搞什么‘高坡推农法’,组织今年的春耕,且,朱巡就任以来,吏治清明,兴县一方海晏河清,所以,臣保举朱巡就任激动巡抚。”张太傅手持玉板拱手。
“臣觉不妥,想那朱巡,虽是兴县有功,但毕竟是个从五品,何堪一品重负?太傅,过望了吧?!”太子少保郭霭阻谏。
“你!为国举荐当举能举闲,自然不避品阶,如此,以官品大小压人,势必误国误民!”张太傅拂袖入列。
“左右丞相以为如何?”
“老臣认同张太傅举荐朱巡,但朱巡确实官品略低,不堪委以巡抚之重职,佐为布政使,陛下以为如何?”左丞相纪左奏。“巡抚嘛……臣认为翁吉老大人可堪!”
“如此甚好!”裕德帝捋捋胡须,“朕已宣勾驳回京,朕准备重新启用勾驳。”
“皇上不可!勾驳为人狭隘,言语刻薄,特立独行,皇上万万不可。”右丞相仲樾出班阻挠。
“朕倒是与爱卿意见刚好相反,正因勾爱卿特例独行,不惧威势,才敢直言进谏,古有诤臣魏征,勾驳虽不能与先贤相比,但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不惧权贵,担得起一个‘诤’字!”
“皇上!三思啊!”
“朕意已决。右丞相不必再说。”裕德帝示意周良。
“有本早奏!”
“臣转奏一本!请皇上御览。”左丞相纪左出班。
“呈上来!”
裕德帝说完,周良赶紧接过了左丞相转奏奏折。双手捧着转呈裕德皇帝御览。
“朕准了!吏部尚书何在?”
“臣在。”
“朱爱卿奏折上说,因为‘高坡推农’关系到兴县又一民生,是很重要的一个举措,能解决兴县近三千人生计,他不想半途而废,且现在是春耕最关键时期,此时交接,会大大影响春耕,且人心浮动,恐对农事不理,奏请延期回京述职,吏部草拟个文牒,朕准了!还有吏部再拟定个举荐名单,看看兴县谁能接手吧!”
“臣遵旨!”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陛下,臣有本!”兵部侍郎狄坤出列。
“狄爱卿……”
裕德帝见兵部有本上奏,心下就是一紧,自己励精图治十几年,边疆一直安定,虽有战事,但也都是小股骚扰,形不成势力,如今刚刚腾出手来,大展宏图。
“狄爱卿奏来!”裕德帝端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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