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碰了个硬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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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怀揣着心事，一路上走的飞快，直到躲到了凉亭下面，才觉得离暑气稍微的远了一些。白妩带着丫鬟婆子自然不肯落后，也厚脸皮的跟着进来。

“大嫂，四哥，五姐~”白妩福身行了个礼，看着倒是老实。

白善卿和任娥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只白盼盼并未理会这对祖孙，捧着自己手中的玉碗吃的畅快。

谢氏是个脸皮厚的，不需要人招呼，自己就会给自己搭台子唱戏，上前拉着白盼盼的手，语气亲切热络，“盼盼祖母可想死你了。你这丫头，身体好一些了，也不来告诉祖母一声，祖母这些天可是牵挂着你，饭都吃不下，你看看祖母都瘦了一圈了。”

声音中气十足的，一听就知道身体好的不得了。

白盼盼原本和自己兄长大嫂正在说笑，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没了兴致兴致，放下手中的空碗，脸上的笑都少了几分：“祖母看着气色红润，脸也圆润了不少，看着倒是不像牵肠挂肚的模样。”

谢氏被这么一噎，也不气恼尴尬，“那估计是水肿了吧。”

小案桌上面，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冰凉凉的果酿闻着就馥郁扑鼻。这样子的好东西，二房从来都是只有在外面给银子才能够享受得到。

果饮果酿都加了碎冰，就算是坐在小桌子边上，都能够感受到一股凉意，让人浑身舒畅。谢氏眼睛发光，半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张口就对着旁边的任娥说道：“大孙媳妇儿，祖母年纪大了，走了一路，腿脚酸软，又口干舌燥的，你往旁边挪两个位置出来给我和你堂妹歇口气，顺便我们也和你们坐下吃点东西聊聊天。”

任娥......

“这里天气炎热，老年人身体可和我们不能比较，六妹妹你还是把祖母带回去吧，晚点天气凉快了再出来也行。免得中暑之类的。”白善卿起身让开，强压下心里的不快。

小案桌也就这么大一点，只够围着三个人坐，谢氏和白妩要坐下，那白善卿和任娥就坐不下了。当然谢氏和白妩本来就是想要让他们两个走，然后单独把想要进府当侧妃的事情上给白盼盼说，这丫头是个单纯的，人少一些，哄起来也才更容易成功。

“不热不热，屋子里面也不见得凉快哪里去，这地方风景好，我看着也心情舒畅。我就在这里歇一会，你们聊你们的，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谢氏自然不肯走。假装听不懂别人的弦外之音。

白盼盼看着已经伸手去盘子里面拿糕点的谢氏，顿时一丝胃口都没了。“既然祖母和六妹妹这么喜欢这天心湖的凉亭，那你们就多欣赏一会风景。我倒是觉得这里热的很，话也和大嫂四哥说完了，打算回去了。正好的给您和六妹妹腾个位置，这样你们坐着也宽敞。”

记忆里这老婆子没事情的话，基本上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现在这么风风火火的找来，多半是心里面憋着什么事情。

“老夫人，六妹妹我们就先走了。”白善卿，任娥自然福至心灵的退后几步配合白盼盼。

白妩安耐不住，着急的看了一眼谢氏。

谢氏被噎了一下，觉得自己原本憋在心里的大招，这都还没有出手呢，就被白盼盼给先挡了回来，不免有些的怄气，连带着看桌子上的精致糕点都没那么吸引人了。

谢氏想着心里面的那些主意，话语却不自觉地放软了许多，“哎呀，别这么着急的走啊，五丫头可是在生祖母的气，不然怎么祖母和你六妹妹一来，你就要走了啊？”

白盼盼生母早逝，阳武侯府中没有正经的女性长辈，这十多年来谢氏时常对白盼盼施一些小恩小惠和言语上的关怀，自然哄得了白盼盼的亲近。白盼盼虽然有些的恶名在外，但从来在她面前都很是的乖巧。因此谢氏打定了主意，知道白盼盼不会和她翻脸。

但这次谢氏显然是自信过头了。

白盼盼哼了一声，“我当然生气了。”她语气有些的酸，“两座宅院走几分钟的距离就到了，可我落水那么久，您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还总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你的亲孙女，果然都是骗我的吧。”既然对手不准备主动出招，她自然就要先挖坑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叫你祖母了。”

白善卿抿嘴，英俊的脸神情冰冷。

谢氏算什么正经的长辈，叫声祖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今小姑子不满谢氏的所作所为，任娥也不准备开口劝和。

白妩却忙站起身打圆场。“五姐姐，您误会祖母了，祖母这段时间真的是身体不舒服，我今天出门去都是去给祖母拿药的，后来碰到了蔺三姐姐，才和她一起去了成衣铺子，姐姐您就别和祖母置气了。”

哼，解释的真牵强，她自己医术也算是不错，有没有病一眼就能从精气神看出来。“这么说，谢老夫人是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了？”

“那还有假的。”谢氏这会就怕这丫头和她翻脸。

白盼盼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眼中没什么感情，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舒服，那就赶紧的回去吃药。我这刚落了水，身体还没好，老夫人可别把病气过给我了。”说着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谢氏这下子算是碰了个硬钉子了，白盼盼这丫头今天这么这般的伶牙俐齿，不管自己怎么说，都能被这丫头给绕进去。气的她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难受的慌。

白妩也是又气又恨，原本以为自己祖母出马，万无一失的。哪知道这话头都还没有提起，言语上就已经被压了一大头了。真是没用！

可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先机，在说什么，都会被白盼盼挤兑，甚至还会怀疑自己的别有用心。“姐姐和大嫂四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会带着祖母回去。姐姐千万别多心，祖母平时可是最疼你的了。等祖母好一些了，我在带她过来和您多说说话。”她也不恼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白盼盼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这个白妩还真是沉得住气。

谢氏心里的那些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显然气的不轻。连带着喝进嘴里的果汁儿都有些的不是滋味。“这丫头简直是太不懂规矩，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白妩心里暗哼，白盼盼不懂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祖母您今天跳进了白盼盼给你挖的话语坑里面了，不管你如何把那事情说的天花乱坠，她都不一定会答应的。侧妃这件事情，我们只有另外寻一个她心情好的时候，在和她仔细的说了。”当然她自己也会想其他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