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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放手一搏
巴哈纳、石廷柱这两个倒霉催的抱着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想法,领着手底下的大军,一路狂奔到了永安。
永安距离镇定已经只有一天的日程,但是就是在永安,他们经历了人生中最绝望的一幕。
大明对他们进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亮剑太多的缘故,徐梁爱上了这种武器。
新式的拉动式的地雷刚刚被研发出来,就列装道了军队。老式的需要引线的地雷,彻底撤出历史舞台。
高燕最为前敌总指挥,鉴于之前临沂战役打的并不是十分优秀,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特意将满清大军放在了永安。
而这也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埋设地雷,准备陷阱,布置完美的战场。
事实证明,当汉人的部队最够多,最够优秀,完全可以消化到潜入到体内的满清骑兵的。
就像是一个人身体感染了细菌,除非这个人行将朽木,不然体内的白细胞会迅速将敌人消灭干净。
第一轮的地雷爆炸带来的震撼,就让巴哈纳紧张的不行。对于这种在他们看来,划时代的,鬼神莫测的火器,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战场上。
无奈之下,巴哈纳迅速将士兵布置到了难免,准备即刻迎战。
然而有幸加入战场的程龙的工程兵早就将大量废铁重铸打造成的铁钉子洒在了骑兵冲锋的区域。
此外还布置了大量拒马和壕沟。
壕沟里面放置了大量削减的木刺。
然后再用柴草对陷阱进行一一掩盖,让人难以察觉。
等到死了一批人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巴哈纳只能派出大量的包衣奴才和仆从军去用生命扫清障碍,填平陷阱。
“前些年满清多么猖獗,巨鹿之战,把卢督师的天雄军都给灭了,一时间傲气冲天,仿佛全世界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到如今你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这叫一代不如一代了。”
炮兵阵地炮兵参谋们鄙视的说道。
“观测手数据!”
参谋们赶紧将热气球上观测手的数据进行计算,然后传递给指挥官。
“开炮!”
火光四起,炮声震天。随着火炮的发威,一条条血染的沟壑出现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之上。
徐梁虽然并不能快速提成自己部队热武器的装备比例,但是却可以考先进的理念来强大自己的火器部队。
当然,有了先进理念的炮兵展现出来的战斗力,也是足够让满清感觉到绝望的。
满清的部队中的汉八旗也是有炮兵的,但是他们的火炮老旧,作战理念也相当的落后,而且见到满清形势不妙,很多人心里都想的是反正,根本没有人愿意给满清卖命。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满清的炮兵在战场上想尽一切办法糊弄。炮声响了半天,根本没给新军造成任何损失。
“把炮兵往前线移动!”激烈的战事,让巴哈纳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石廷柱,也不知道有没有传令。
他驽马道:“什么情况?那些汉人疯了吗?把火炮阵地设在最前线?咱们的炮呢?能学学吗?”
满清善于学习和总结,不然也不可能打到北京。石廷柱相信,只要将火炮运送到最前线,就有转变战局的能力。
可是重达几千斤的火炮在战场上移动,就像是一头移动缓慢的老肥牛,围城一团拼命运送火炮的辅兵和炮兵,就成了对手的活靶子。
陈楼亲赴一线,看着慢手慢脚的将士,一把推开,“让我来。”
放炮的炮兵排长立刻拒绝道:“报告团长,按照步兵操典,卑职不能让开。”
看着倔强的属下,陈楼骂道:“那你他娘的学习的时候去哪儿了?打的什么吊炮?”
说完,自己亲自操作火炮,对士兵喊道:“看老子的。修整:高二度,右偏三,”
其他的炮兵明显没有排长那么有尊严,连忙遵从团长的号令,不停的修正角度。
然后陈楼拿起火把,点燃了引线。
“草他娘的新式火炮就是好用!”陈龙笑骂道。
随着引线刺啦啦的燃烧,火光深入炮膛,轰的一声,吐出了一枚黑黝黝,八斤左右重的炮弹。
“干他娘的!一定要中!”
兴奋的陈楼属于被其他部门老兵油子迅速带坏的一类。
脾气暴躁,性如烈火。
相信玄学,比如陛下是紫微星转世,天下无敌等等。
“轰!”
地动山摇之中,炮弹准确的击中了满清的火炮,连带着周围的炮兵也死伤了一片。
“天佑大明!”炮兵们齐声惊呼,至于团长的神迹,士兵也只是在心底赞叹了一下。这么远的距离,基层的炮兵更相信神灵。
那名排长一脸激动的看着陈楼。简直不敢相信战绩是自己这门炮打的。
“团长,你是不是神仙上身了?”排长忍不住问道。
陈楼骂了一句,“赶紧速射!混蛋玩意儿!”
备受鼓舞的明军炮兵阵地,加快了发射炮弹的速度。那些精心布置的弗朗机火炮更是对敌人发出了疯狂的怒吼。
“陛下有旨,刚才命中的那一门,集体一等功。”传令官奔驰在战场之上,大声喊道。
至于那些炮兵,他们根本听不见。打炮呢。耳朵早聋了。
……
就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一位特殊的客人,领着前明的宗室出现在战场之上。
“爷,您要是想看士兵们报仇,得抓点儿紧了,陛下都开始命令士兵打炮了。”曹化淳心很累,有的时候都恨不得自己赶紧死掉完了。
因为一般的奴才伺候一个皇帝也就算了,而自己要伺候两位皇帝。
徐梁是一个,朱慈烺也是一个。
不过累是累了点儿,但是对于两位帝王对自己的信任,老奴才却颇感欣慰。
朱慈烺早就听到了隆隆的炮声了,浓烈的硫黄硝烟的味道弥漫整个空间,朱慈烺的心脏早就开始猛烈的跳动了。
现在的军队比之前更强了,自己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了,但是那么猛烈的炮声,除了居庸关和京师之战,绝对再也没见过了了。
拿着千里眼眺望战场,忽然间远处黄龙旗翻滚,在黄龙旗周边儿更有无数的红色战旗招摇,兴奋道:“前面可是指挥所?”
一位皇室的供奉上前道:“爷,前面就是楼车。陛下正在那里指挥战事。”
看着身边的宗室开始瑟瑟发抖,朱慈烺就一万分的鄙视。他不明白,徐梁登基之后,为什么还把这群废物列入宗室。一群废物而已,污了宗室的脸面。
“走!”朱慈烺手中的马鞭狂舞,朝着楼车奔驰过去。
楼车设置在一处大坟包,这坟包是不是让姓胡的给盗了不知道,反正洞口很多,徐梁对这种坟地不感兴趣,但是他的地势高,徐梁索性就将指挥所设在上面,坟包的高度加上楼车的高度,正好俯瞰整个战场。
这么大规模的作战,肯定是不能上热气球的,万一飘到敌人那边儿就麻烦了。
徐梁的龙旗十多米处,就是高燕的将旗。
李岩此时的心情颇为激荡,因为这一战预示着汉人对满人的反击真正的开始了。
“陛下,高燕怎么还不冲?再不冲满清就流了!要不下令吧。”
“别慌!死了那么多人,一点儿战果都带不回去,两个满清指挥官肯定得掉脑袋,就算是多尔衮能饶了他们,其他的大臣们也得让他们死。所以对面的指挥官肯定会反击的。”徐梁解释道。
“臣吴王朱慈烺拜见陛下!”
徐梁虽然夺走了朱慈烺的帝位,但是并没有杀戮朱慈烺,而是将他封为越王,主官农业生产,封吴王。
算是弥补自己弥补朱家。朱元璋亦金陵起家,曾经称吴国公,所以封朱慈烺吴王恰到好处。
朱慈烺翻身下马,上了楼车,在徐梁面前行了新军礼,“请陛下恕臣擅离职守之罪。”
徐梁看了一眼一脸赤城的朱慈烺,笑道:“你这是想看看我大明儿郎如何杀贼的吧?”
朱慈烺点点头,“身为皇室宗亲,理应为国而战,为皇室分忧。”
徐梁看了眼朱慈烺身后战战兢兢的宗室,摇了摇头,将自己特质的千里眼递了过去。
朱慈烺接过千里镜,方知如今战场比之前不知道要残酷了多少倍。
“等到炮击结束之后,满清差不多就要冲锋了。”徐梁道。
“那就打的他们叫娘!”看着楼车下面那群战战兢兢的宗室,朱慈烺就想劝徐梁赶紧多生几个娃,指着下面那群废物维护宗室利益是不可能了。
“说的好,他们赶反打,就让他们有去无回。这一次,朕准备将他们包了饺子,给百姓长长鞑子的肉到底是咸的,还是酸的。”
底下的宗室闻言,忍不住问道:“鞑子会不会派出所有骑兵南下?”
“多尔衮正在跟李自成拼命,他哪里来的兵?”朱慈烺鄙视的看了一眼宗室众人,忽然炮声停了,朱慈烺大声喊道:“鞑子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鞑子不是跑,而是准备布置阵型。”徐梁知道朱慈烺并没有指挥天赋,指着战场说道:“在战场上,一旦军阵被攻破,战事就会陷入困境,尤其是他们这种队伍,没有了军阵,就是待宰的羔羊,对方的指挥官虽然弱一点儿,但是并不傻。”
“那怎么火炮停了?让他们继续轰炸,别给鞑子机会啊!是不是没钱了,我可以号召宗室捐钱的。”朱慈烺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虽然远水解不了进渴,但是并不妨碍他表明态度。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火炮技术还是差一些,再打下去,就会炸膛,自己人玩儿完。”徐梁看着对面的蓝色军装的士兵开始汇聚,说道“看见没有,那些灰色衣服的,就是他们的努力,大多数是咱们汉人。也有朝鲜人。那些蓝色衣服的,就是他们的精锐,正蓝旗的兵。他们旗主和能耐,是黄台吉的长子豪格。”
“豪格?”朱慈烺猛地攥紧拳头,“豪格在里面吗?”
“豪格被削爵了,没入关。”徐梁耐心的解释道。
此时正蓝旗甲兵也完成了编队,驱赶着民夫和包衣往前冲阵。
在这些甲兵身后,身穿白甲的巴牙喇横列一排,手持大刀,充当督战队。非但畏缩不前者会被立刻斩杀,就连受伤哀嚎的也会被剁下脑袋。
“他们冲过来了!”楼车下的宗室失声惊呼道。
高燕的中军将旗往前倾斜,火炮再次发出怒吼,随之而起的是一个个步兵营,高声吼出气壮山河的“杀”字,发起了反冲锋。
一众宗室只觉得浑身血液冲上了脑袋,手心里不停冒出冷汗。
王猛作为一个营长,敢死队出身,此时此刻穿着三层重甲,一个人顶住了四个正蓝旗甲兵的进攻。
亲兵刀盾手死死的用盾牌护住他的侧身,使他不必被鞑子的甲兵包围,同时身后一名长枪手和镗钯手快速解决了一个朝鲜奴隶。
王猛踏前一步,脚下踩着血泥,滑腻之中带着粘稠的牵连感。他张大着嘴嘶吼着,但是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耳中只有各种不同声线的嘶吼和哀嚎声。他能从余光中看到身侧的旗队也在艰苦地前进,间或传来沉重的倒地声——肯定是某一支旗队的藤牌手战死了。
朱慈烺站在楼车上,看得额头直冒冷汗。在他的视野中,红色的大明官军与正蓝旗满洲甲兵,死死咬合在一起,红蓝交界线在前进和后退中微微变幻。每一次的变幻,只是十余步的进退。站在望台上远观,或许不过寸许。只有厕身其中,才能明白那是满地尸体,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陛下!”李岩叫道:“满清的白巴牙喇!”
徐梁也在千里镜中看到了巴牙喇在向明军阵列的左翼移动。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阵列的薄弱处,”李岩道,“这是要集中兵力先行攻破左翼。”
“哼。朕好久没亲自动手了。今天没准儿是个机会”说完直接下了楼车,朱慈烺没来得及拉住,徐梁翻身上马。配军营的亲卫们,纷纷追了上去。
参谋部的大佬想要去追,却被留守的侍卫们死死的拉住。
“他们要干嘛?”朱慈烺问道。
曹化淳眯着眼睛看了看,小心翼翼道:“许是战局有变……”
谁都能看出战局有变。
集结了全队巴牙喇的满清军右翼。开始向明军左翼发动了进攻。
这些满清最为精锐的战士,身穿着两重甚至三重铠甲,以简洁高效的动作,如同步兵军阵前的藤牌手,带领着甲兵顶住了明军的进攻。毫无疑问,他们蓄力待发,只等待一个瞬息之间冲破明军阵列的契机。
徐梁纵马到了高燕的指挥位。
不等他开口,就见高燕迎上来道:“陛下!末将请求动用预备兵力。”
“准!”徐梁没有多问,在一旁看高燕传令。
高燕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甲衣内里,整张脸上泛着潮红。他下令道:“命令:火器团立刻从左翼迂回,进攻满清右侧翼。命令:六百斤弗朗机炮与虎蹲炮。随同火铳局进攻,阻止满清突击。命令:预备营战兵预备司,增援左翼三团”
高燕刚说完,突然劈手拉住了传令的副官,一把抢过刚刚记录下来的命令,三两下撕成碎片。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高燕。不知道这位下将军营官发生了什么意外。
朱慈烺也颇为不解高燕的反应,正要安抚神情激动的高燕,就听到高燕以更加坚定和响亮的声音道:“命令。火器团和炮兵团,全力迂回我军右翼,支援一团!
命令:预备队一团,全部的增援二团。
命令:三团的预备队,支援二团团部。收缩左翼部队,斜后方向撤退!命令:一团,突进!”
……
“快!快!列队!”预备营教官们纷纷呼喝着。
配备的训导官挨着人问:“遗书交了么?遗书交了么?”
“没!我只会杀敌,不会战死!”当训导官问道王翊的时候,年轻的连长大声应道。
他中气十足,登时将所有喧哗都压了下去。
训导官愣了愣,借着这瞬息静谧。高声喊道:“我们都不会死!我们要让满清去死!”
“让满清去死!”整个连队都跟着喊道。
“让满清去死!”吼声波及到了其他旗队,越来越多的新兵通过嚎叫发泄初次上阵的紧张和恐惧。
当整个司都响起“让满清去死”的吼声时,一杆丈八将军旗从阵列旁驰过,旗下头戴明盔,身穿山文甲的下将军高燕对着这个司的把总叫道:“团长,你们跟我走!”
团长激动地敬了礼,转身吼道:“跟随将旗,出发!”
团长和连长们纷纷发出口令,这个预备司列成行军阵型,横列二十人,纵深十人的小方阵,紧跟着高燕的将旗往前行进。统一的脚步震得大地颤抖,甚至连进军的鼓点声都被湮没。
……
“陛下!高燕这是孤注一掷啊!”李岩不能干涉高燕的指挥权,急得跺脚。他满脸焦虑道:“他这是在赌满清和咱们谁先撑不住!”
“我觉得也有点这个意思。”朱慈烺微微点头。
李岩连忙道:“陛下!如今必须将部队抽回来,重新整队,重点防御,等待支援。把您的老王牌调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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