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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重黎一心想去游山玩水,等得很是不耐烦,几次三番想进殿探看,皆被吴回阻止了,不由气道:“你就不想知道卿弟如何了么?都进去这么久了!说不定是被阎正伯父给为难了!”
吴回怕他冲动闯祸,无奈劝道:“我哪就不关心了,可候卿是共工叔父之子,能被如何为难?即便是司戒神也是不能忤逆主神的,那殿里的都是共工氏族,我们可不是!不周内务你冲进去算怎么回事!”
重黎知她说得在理,只能按捺住了自己,继续耐着性子等着。
正百无聊赖间,忽见浮游从远处走来,心下一喜,自从浮游被共工带回,他们兄妹俩只要来不周串门,就会跟浮游玩识心术,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浮游那般厉害,连神都能识心!他们试了好多法子隐匿内心想法,可无论他们是刻意地胡思乱想也好,顾左右而言他也罢,只要被浮游施了妖术锁住双瞳,便会不由自主地去想浮游所提问题的真相,屡试屡败!有一次,还因此知晓了吴回对句龙的小心思,难怪这小妮子三天两头就扯着他往不周来,真是万万没想到!
见着浮游已经走近了,浮游忙收回心绪,叫住了浮游,招呼他过来解闷,欲与其一边玩识心一边等候卿。
吴回自从被浮游识破了对句龙的心思,就不再让他识心自己了,只是眼下看着浮游憨头憨脑的样子,明眸一转,有了主意,便立即凑了过去,对浮游道:“这次我们换个玩法罢,我和重黎各摘一朵花,你来猜颜色,两个都猜中就算你赢,只要猜错一朵就算我们赢,如何?”见浮游点了点头,便接着道:“这次输了要有惩罚哦,要替赢的办一件事。”
一听有惩罚,重黎更是来了兴致,浮游也没有异议,游戏便开始了。
浮游蒙住眼转过身,兄妹俩则各自摘花去了。重黎千挑万选了一朵海棠花,吴回则随手折了朵解忧花。
兄妹俩各自摘好了花,都回到浮游面前后,蚩尤拍了拍他,浮游这才睁眼。
吴回秀眉一挑,问道:“没偷看吧?”
浮游连连摇头,好似拨浪鼓似的,吴回不觉失笑道:“那开始罢。”
浮游点点头,看向重黎,眸呈蓝色,锁住了重黎双眸,问道:“你的花是甚颜色?”
重黎在被他识心之前,心里就一直默念着红色,可眼下嘴里虽大叫一声:“红色”,思绪却根本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回想方才采花的场景!
便见浮游眸中蓝色褪去,笑道:“你摘的花是白色的。”
重黎一听,顿时泄了气一般,吴回见状,不动声色地白了他一眼。
轮到吴回时,浮游也是很快答出了黄色。
这便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重黎和吴回同时亮出所摘之花,却俱是一愣,重黎的那朵海棠乃是紫色,而吴回手中的,竟成了一朵红色海棠!
浮游瞪大了眼,一揉再揉,一脸不可置信,喃喃着:“怎的,怎么会……”而重黎也是一脸震惊,便都未瞧见吴回悄无声息翘起的嘴角。
过了好一会,吴回见重黎还呆愣在那的模样,看着他手里那朵紫色海棠,以为他也如自己一般在最后关头作了假,不由心中一凛,心想他真是深藏不露,自己都差点被他给骗了!这都赢了还装得这么像!于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传音道:“好了,别装了,方才分明见你摘了朵白海棠。”说着冲他了然一笑,便回头对浮游道:“你输了。”
浮游叹了口气,抚额道:“嗯,愿赌服输。”
重黎仍一脸懵然,方才他摘的确确实实是朵白海棠,可眼下怎会成了紫色?绝非他所为!吴回误会他了,对浮游亦是不公允,当下止住浮游道:“我摘的的确是白海棠,也不知怎的成了紫色,不算你输!”
吴回闻言,不由一怔,一时都有些被重黎搞糊涂了,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只是,怎的竟不想赢?继而捏了捏手里的红花,咬了咬唇,道:“那,那还有我呢,浮游也猜错了我的,还是输了呢。”
浮游憨然点头,重黎也无二话了,他当时并没看见吴回摘的是甚,当下只以为是真的赢了,不禁奇道:“吴回,你用的甚法子呐?竟骗过了浮游的识心术?!也教教我呐!”
吴回头一扬,给了他两个字:“秘密!”便不再多说了。
重黎嗤道:“小气!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总能找出法子的,你就等着瞧好了!”
吴回没有理他,对浮游道:“愿赌服输哦,要接受惩罚哦。”
浮游点了点头,应道:“我输了,我受罚,你们说罢,要我做甚?”
重黎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叹道:“我,我没什么要代劳的事呐。”
吴回却莞尔一笑,对重黎道:“你眼下不正有件事不方便去做吗?你不是想看看卿弟如何了么,就让浮游去探一探呗。”
重黎一听,喜道:“对!对!我怎的没想到!浮游,候卿你知道罢?共工叔父将他带来不周了,眼下正在神殿里,进去好一会了,都还没出来,我们约好了一块游不周的!要不,你替我去神殿走一遭罢,看看里面是何情状了。”
“好!”浮游二话不说,应得爽快,当即便往神殿走去!
“等等!”他刚迈出一步,就被重黎叫住了,重黎嘱咐道:“记住是偷偷地呐。”
浮游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等等!”没走两步又被重黎叫住,听他嘱咐道:“万一若是被发现了,就说你去找共工叔父的,不知他们在议事。”
浮游再次点头,又继续往前走去。
“等等!”没走两步又被重黎拦了下来,重黎瞧着他那憨样,不忍道:“不然,我一道去罢。”
话音未落,被吴回一把拉住:“这本就是输了的惩罚!况且你若是能去,还叫他去做甚?放心罢,他常被共工叔父唤去玩耍,本没什么的,反正共工叔父也在,不会为难他的!倒是你一外族,这一去在外面偷听,可疑得很!”
重黎听着觉得有理,便也不再坚持,对浮游叮嘱道:“那你小心呐。”便目送他往神殿去了。
而神殿内,这会儿正气氛紧张。阎正黑着一张脸来回踱着步,一室默然,只听得他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连他自个儿都听烦了,索性坐了下来。
句龙见状,知师父此时已可纳言,缓缓道:“师父,不如,我去向父神陈情,让我来带候卿?”
阎正摆手道:“不可!你可是要去争选土正的!你那个父神根本靠不住,不把共工氏给败了就谢天谢地了!共工氏发扬光大都要靠你了!耽误不得!”说到此处气又上心头,恶狠狠瞪着候卿,口未开,音传道:“竖子!我可不是你那父神,轻而易举被一介巫女蛊惑!不管尔等有何不轨,只要我在一天,都休想得逞!”
候卿对阎正本就十分不喜,况且他这遇强则强的脾气,向来不吃硬,对方越是强硬,便越是不羁,故而这般不受待见,反倒一点不露怯,此刻听阎正又责蔑女巫戚,也顾不得深究这传音了,顿时来了气性,双眼直视阎正,坦然问道:“此话何意?分明是你们来九黎将我带至此处,怎的反倒诬蔑母巫?”
句龙见状,知是阎正有话不愿说与他听,便也不问,稍稍退后一步,神色如常,默然而立。
候卿三番两次这般不卑不亢,倒有些出乎阎正意料,其眼中不觉间便少了几分轻视,却仍继续传音道:“诬蔑?!吾堂堂神族,用得着诬蔑一人族妖女?!那巫女以蛊媚惑共工,犯下欺神大罪,此罪可灭族!共工……吾等放了整个九黎一马,尔小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什么诬蔑?往后尔等最好是不藏祸心,否则必不饶尔!”
“什么蛊?”候卿脱口问道。
“相思蛊!若不是那妖女的巫蛊迷惑了共工,堂堂天界主神又怎会瞧上凡人?那妖女好大的胆子,竟还珠胎暗结,当初害得我氏丢了水正之位,眼下还想干预佐神遴选,竟还敢妄想要染指我氏主神之位!”阎正愈说愈来气,到得后来都顾不上传音,直接破口怒斥道:“休想!吾决不会让尔等妖女竖子得逞,再祸害我氏!”
候卿聪颖非凡,虽从情理上说并不愿承认,但念及女巫戚、蚩尤、共工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眼下阎正这番话倒有些解惑了,对于阎正所言种蛊之事倒是信了八九分,但若说女巫戚有何祸心野心,那是绝对不信的!
“你与我母巫素昧平生,凭何如此诬蔑于她?什么佐神,什么主神,我全然不知!我根本不想来这,与母巫分离!”候卿最是不爽母巫被诬蔑,忍不住反驳道,也是愈说愈气。
双方正剑拔弩张,候卿忽觉殿外有些异样,未及分辨,便见一憨头憨脑的男子被扔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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