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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秦宇回到了蚩氏部落。
原本三年里,秦宇不在的时候,蚩氏部落的众人便仿佛没有了主心骨一般,都是有些忐忑不安。
秦宇回归之时,部落里的众人都是欢喜不尽,特别是秦宇回来的时候,还扛着两头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凶兽。
所有人都知道,秦宇回来了,就代表部落真的将要有新的首领了。
而推迟了几十年的出征,也将要开始了。
新的领袖,或许是最后一个。
出征,也或许是最后一次。
但是没有人恐惧,所有人都期待着。
期待着这位强大而年轻的新领袖,能给部落带来什么。
尽管他们依旧不知道真相,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所有人在心中也都隐约有所察觉。
不管如何,决定部落命运的时候,或许就要来了。
回到部落的秦宇,没有第一时间便去见长老,而是回了自己的家中。
熟悉的草房外,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气质更加成熟稳重了几分的蚩灵,正略带忧伤的看着秦宇。
“哥……还好你回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破旧的木门上。
“娘亲她……”
秦宇没有说话,只是走了上去,推开木门,走进草屋里。
他一眼便看到了,正躺在床上,面色枯黄而憔悴的蚩茹。
原本的风韵已经不剩下几分,皮肤变得枯黄,带着几许皱纹。
本是乌黑的秀发,此时也已经化为花白之色。
只有那温柔而慈爱的目光,从未变过。
“极……你回来了。”
蚩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也带上了几分苍老。
“娘……”
秦宇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回来了。”
按理说,骄傲如秦宇,知道这里是幻境,他也并不是蚩极,本不应该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就像是他在蚩灵的身上,总能看到血儿和秦雪的影子一样,时间长了,总是会渐渐融入。
即便他不是蚩极,但是在蚩茹的眼中,自己的儿子依旧是自己的儿子。
或许是因为前生今世,秦宇都没有体会过有母亲的感觉,面对蚩茹多年如一日的关怀,他总是不自觉的感到一股暖意。
和朋友,师父在一起的暖意都不同,这是秦宇从未体会过的感情。
或许是来自蚩极自己,也或许有秦宇的份。
因此,这一声娘,秦宇叫的并没有什么不适。
蚩茹有些费力的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远比自己高大的儿子的头顶,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你又长高了。”
秦宇的目光,瞥见在蚩茹的脖颈上,正有似乎是血迹的东西,正在缓缓渗出。
他的心一沉。
和当年的蚩业一样,这是蚩氏族人,在血脉崩溃之时,所出现的征兆。
“娘……”
秦宇抓住了蚩茹的手。
“你要等着孩儿,再等一等。”
“孩儿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
蚩茹并不知道秦宇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依然用骄傲而又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嗯,娘亲等着。”
离开了蚩茹身旁,秦宇时隔三年,再次回到了长老的草庐。
“极……回来了啊。”
或许是因为已经衰老到了极致,再也无法变得更加苍老,长老此时的模样,和三年前比竟没什么变化。
但秦宇却能感觉到,长老的气血,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了。
若非是事先知道,谁又能想象眼前的枯瘦老者,是一名能威压天地的至尊强者呢?
秦宇道:“长老,我回来了。”
“哦,那也是时候了吧……”
长老微微动了动眼睑,似乎是半睁着眼,看向秦宇。
“嗯……好像还差了一点,但是……也没办法了……”
秦宇沉声道:“是还差一点,但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蚩极愿意一试!”
长老缓缓点了点头:“是么?既然如此,那就全都拿去吧。”
这是长老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后一个动作。
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深刻。
话音落下,长老那枯瘦的身躯,忽然猛地再次收缩,仿佛体内有着一个黑洞,正在将整个身体不断的吸入。
最终,藤椅上,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衣服,缓缓瘪下。
而在衣服当中,则有一丝红光闪动。
秦宇走上前去,只见那是一枚菱形的红色晶体,其中似乎有光芒在流动着。
他没有犹豫,伸手拿起了那枚晶体,紧接着便盘坐下来,手持晶体,动用了噬魂和噬血。
只在一瞬间,这枚血晶所蕴含的所有东西,便彻底流入了秦宇的体内。
那是一丝存留的残魂,以及一股磅礴的气血之力。
这股气血之力来自长老,毫无阻碍的和他的蚩氏血脉融为一体。
而那一丝,则是长老仅剩的残魂,融入了秦宇……不,蚩极的神魂之中,壮大着他的神魂,并且带来了一段段记忆。
蛮荒时期的顶级强者,肉身都是与神魂合二为一。
衰弱到这个地步的长老,不仅仅是肉身和气血,神魂也濒临破灭,只剩下这最后一丝残魂,将长老想要交代给蚩极的事情,全都留在了其中。
秦宇闭上眼睛,感受着长老留给自己最后的遗产。
在融入长老最后的气血和残魂之后,秦宇的血脉之力和神魂再次壮大,终于彻底达到了半神境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更重要的,则是长老在神魂中留下的讯息。
那一段段记忆,让秦宇明白了很多东西。
记忆中包括着一段段残破的历史,其中蕴含着许多上古的隐秘。
除此之外,还包括着长老这一生所修炼的体会和感悟。
虽然因为仅仅是一缕残魂,其中很多地方都是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包括很多秦宇想知道的东西都未能留下,却也堪称是无价之宝。
但相比起一位曾经屹立在混沌天地之中,强大无比的至尊境强者,长老所留下的这些东西,依旧是少得可怜。
在此,蚩氏一族最后的长老,只留下了些微的馈赠,然后便消逝在了天地之间,什么也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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