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去留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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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方向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咳，似乎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正在以这种方式传达着某种信号。

望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周父的表情也变得冷淡了几分，带着些许不客气道“内人最近因为女儿的事情有些心情欠佳，再加上从医院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着凉感冒了，所以一直都在卧室里休息！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我来做主，两位还是请回吧！”

对方的态度明显因为屋里的轻咳声发生了某些变化，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但钟鸣和云岚也暗暗确定了心底的猜测，见对方始终都有所戒备，知道再待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便主动告辞离去。

两人快步离开了周家以后，又走出了较远的一段距离，钟鸣这才停下了脚步，将感知力提升到了极限，小心翼翼地将周围全都探查了一遍之后，随即一脸严肃地道“刚才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云岚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同样无比严肃，周父的举动太过反常，云岚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猜不到是怎么一回事儿？

“其实从一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还记得对方开门的时间以及开门前的举动吗？那些反常的行为，分明是在戒备着什么人，而且从始至终都有种不想被人上门打扰的感觉，只想赶紧将我们敷衍过去，明显是想隐瞒某些秘密！”

说到这里的时候，钟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看了一眼周家所在的方向，哪怕已经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隐隐察觉到一道隐于暗处的目光正在朝这边偷偷打量过来，不禁冷冷一笑。

云岚并没有注意到钟鸣的变化，皱着眉头轻声道“屋里的气息也不对劲，除了周父周母之外明显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虽然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尸气或者阴气，但屋里的气息却作不了假，这种时候的周家不太可能有外人存在，所以房间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周淑云！”

“抛开卧室里始终都没有露面的两人不提，刚刚承受丧女之痛，周父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悲痛的感觉，这一点也明显有悖常理！”

钟鸣将自己观察到的疑点也说了出来，而所有的疑点也通通指向两人共同的猜测！

“屋里的摆放十分整齐，就连墙上的相框和书柜上的小摆件都精心打扫过了，整间屋子一尘不染，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看起来明显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

“周父虽然看上去比较文静，但这种细致的事情明显不是一个略带几分大男子主义的人能做出来的，这一点从对方最后的回答也能看得出来，想来之所以不让周母出来，也是为了掩饰某些破绽！”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的推论，但云岚还是将自己的其他发现也一并说了出来，为这个推论进行佐证。

钟鸣一边点头一边接茬道“正常人在刚刚痛失爱女之后绝不会有心情布置家里，尤其是在女儿尸骨无存的情况下，对方的举动看上去更像是为了迎接新生活而做出的改变和布置，这一点其实已经将答案昭然若揭了！”

与云岚一起验证完心里的猜测，钟鸣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道“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如果刚才屋里那人真是周淑云的话，我们贸然上门的举动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遭遇，钟鸣这会儿还真有些进退两难了，正常情况下，发现案件嫌疑人的第一时间，管理员就该对其予以抓捕或者通报局里进行支援，可偏偏这两种办法现在都不太适用。

周淑云的实力究竟如何，没人能说的清楚，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光凭钟鸣和云岚联手，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甚至整个一支队的人同时出手，也未必能够拦住对方。

案件查到这个地步，周淑云的存在已经不是关键，导致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才是两人追查的重点！

局里现在不可能抽调出相应的人手陪两人胡来，一旦案件涉及到周淑云这种高阶僵尸身上，目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押后再办，在总局派出的高手到来之前，一切的一切都要以稳定为主。

“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样放弃，我实在有些不甘心，而且从周淑云的表现上来看，对方也未必存着什么恶意，之前逃跑的原因多半只是为了隐瞒或者保护什么人，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她的父母！”

云岚不想放弃这个查案的机会，但也担心钟鸣会对周淑云的实力有所顾忌，只好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进行劝说，希望能借此打动钟鸣。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硬来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这次的僵尸事件造成的后果其实也并不算太严重，局里之所以没有重视这件案子，不光是因为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也是因为不愿意因此得罪一头高阶僵尸，以免引发更多的祸患！”

钟鸣的语气十分凝重，有些事情云岚或许还没意识到，但他却不得不提前想好这些因果关系，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仙妖管理局也不会因此例外。

或许这种说法云岚也是第一次听说，闻言不禁皱眉道“你是说局里之所以不让我们继续追查这次案件，是怕引来对方或是对方身后之人的报复，这种说法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对于云岚的天真想法，钟鸣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苦笑着解释道“我想你应该弄错了某些事情，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的并不是局里，而是局长大人，这两点可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云岚对这些鬼蜮伎俩并不在行，钟鸣的话让她听得连连皱眉，却分不清这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区别，不禁疑惑地问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区别，局长的意思不就是局里的意思吗？”

“大错特错！仙妖管理局的宗旨就是为了防止仙妖的存在影响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而发生在周淑云身上的变故却间接致使百余头僵尸出现，这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普通人的安全，所以站在仙妖管理局的立场上，遇到这种情况绝不容许有半点纵容！”

“但局长的意思却有所不同，身为安城分局的局长，需要考虑的问题不单单只是立场问题，同样也要考虑到整体的局面以及下面人员的安危，在实力不足以应对此次案件，并且极有可能因为继续追查而提前导致人员出现伤亡的情况下，该如何选择也就不难判断了！”

云岚虽然知道商伯东为什么不想让业务部继续追查下去，但却不可能像钟鸣这样看得这么透彻，闻言也有些沉默，怏怏不乐道“按照你的意思，查到周淑云的时候，就到了该收手的时候吧？”

看了一眼云岚的表情，钟鸣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意味深长地回答了一句“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理论上？”

云岚闻言有些不解，只好继续将疑惑的目光盯在钟鸣的脸上，想看看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局长的担心很有道理，一头没人能够制止的高阶僵尸，对现在的安城来说具有着致命的威胁，一旦惹怒了对方，数以百万计的普通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僵尸的可怕之处你也清楚，上百头行尸或者跳尸局里或许还能抽出人手想办法解决，可万一是上千头乃至上万头的行尸或是跳尸呢？到时候一旦情况因此变得不可收拾，坚持查案的我们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听钟鸣将后果说的这般严重，云岚也有些打退堂鼓了，不过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有转折，不由有些纳闷地问道“既然你事先就已经想通了这些，为什么还要陪我一起查案，难道不怕因此惹怒对方吗？”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里，如果周家卧室里的人真是周淑云的话，对方身上的情况就有待商榷了，僵尸之所以令人感到头疼，可不光是因为实力强大难以消灭，更是因为其嗜血成狂六亲不认，一个心中有所羁绊的僵尸，无论实力再强，都会有着致命的弱点！”

“为什么高阶僵尸与低阶僵尸之间的待遇相差极远，恐怕不仅仅是实力那么简单吧？学会了分析利弊，有了牵挂和顾虑，高阶僵尸其实和普通的仙妖也没什么区别，周淑云这种带有生前意识的存在，就更是如此了！”

钟鸣的一番话，已经让云岚隐隐猜到了对方的打算，不过却也生出了几分疑惑，脱口而出道“难道你打算利用周淑云的父母来威胁她就范，可这样做不会适得其反吗？万一因此激怒了对方，岂不是弄巧成拙？与其这样收场，倒不如我们现在就及时收手，老老实实等待总部的援军到来！”

“有一点你或许弄错了，总部确实会有援军到来，但需要对付的目标却绝不会是周淑云，也不可能听凭局长的指示，插手到案件中来，毕竟区区一头高阶僵尸，还不足以让总局那边调动人手！”

钟鸣的话让云岚更加糊涂了，愈发不解地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还说局长摄于周淑云的存在，而不敢让我们轻举妄动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你嘴里的区区一头高阶僵尸，这个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对于大战后的安城分局而言，一头高阶僵尸的怒火确实有些令人难以承受，可对于仙妖管理局而言，一头高阶僵尸最多也只配得上区区二字罢了，想必对于这一点，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见云岚点了点头，钟鸣又继续说道“之前沈队长带人前去支援我们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局里早已经向其他临近的分局求援过，可这些人的去向，这两天你有见过吗？”

听钟鸣这么一问，云岚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安城分局此刻正是最空虚无力的时候，那些援军既然来了，就断然没有不露面的理由，难不成是因为来晚了一步，此时已经折返了回去？

“别想了，那些援军并没有走，而且一直都隐藏在安城分局附近，只不过因为实力过于强大，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罢了！如果连你都能发现这些人的存在，暗处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就更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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