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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和乞活军的大吼声,也成功的引爆了联军的大吼声,此时不仅仅是乞活军在疯狂,那些已经组织好的联军也已经疯狂了。
他们都是各个势力的精锐,在这种风雪天气,虽然他们有所松懈,但是却也不是他乞活军能够这般轻易对付的,此时他们听到了乞活军的怒吼,听到了乞活军的嘶吼和嚎叫。
联军中军大营的士卒,也看向了自己的主将。
彭永山是资阳城的主将,也是资阳城城主的心腹,他虽然没有在边疆建功,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比不上那三帅,也绝对不会比那五将差上分毫,而且这还被很多人认可。
彭永山虽然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但是他却是天生神力,这可不是胡说的,天生神力的彭永年其他的暂且不说,那一杆重达五百斤的精铁狼牙棒确实如同玩物一般。
而且除了天生神力之外,他还有不错的带兵本事,其他的暂且不说,资阳城在他的带领之下,军队之中战力一直很高,甚至曾经还在苍茫大山之中打过猎,虽然只是在最外围游走,但是也能够证明他们的实力不俗。
而此时,这中军大营之中所有的士卒都归属了彭永山这名虎将,这不是他如何的强硬,这是其他人公认的,一旦众人达成了同盟,那么自然就真的开始了结盟,这可比当初那勤王大军的面和心不合不同。
此时中军大营的彭永山看着已经快要冲到自己面前等到乞活军,仍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等待着,等待着乞活军冲到营门之前,马上就要破营而入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大吼。
“放箭!”一声大吼之后,无数的箭雨朝着乞活军飞了过去。
而这些箭矢出现之后,乞活军的士卒立刻从背后掏出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圆木盾牌,这是这段时间夏侯元让安排人手,日夜不停给他们准备好的木质盾牌,虽然没有牛皮仿佛,但是也算是能够挡住箭矢了。
有了圆木盾牌,乞活军的损失顿时就小了很多,而在这一次箭雨之后,彭永山也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久违的机会,气势气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种东西为将者都是知道的,刚刚乞活军大胜了一场,若是就此动手,恐怕也是一场苦战,他们联军人多势众,旁边又有左右两路连营的士卒去包抄了,他完全没有必要硬拼。
所以将他们的攻势拦下来,然后就是他们一鼓作气的时候了。
“众将士,随我冲锋!”彭永山看到乞活军和冉闵都停下了脚步,立刻在他们再次发起冲锋之前,一声大吼,也冲杀了过去。
而造就忍耐不住的联军士卒,听到了彭永山将军的大吼,也是跟着大吼了一声,“杀!”
双方的交战就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了,想要一鼓作气将乞活军打下去,想要证明自己依旧是战无不胜的彭永山,选择了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的战法,自己冲锋在前,众将士紧随其后,这本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这种做法却是正好让冉闵感觉到了开心了。
筑基中期,力大无穷,这是所有认识彭永山对于这个勇将的认知,在众人的眼中,彭永山算不得什么无敌之将,但是就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勇猛之人,在这车迟之中,也是勉强能够排的上号的。
而冉闵,虽然也是有些名声,但是和彭永山相比,真的相差的太远太远了,这种人,莫要说其他人,便是彭永山自己都不将他放在眼中。
尤其是此时在彭永山的眼中,同样是冲锋在前的冉闵,他却是颇有些许的可笑,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没有半分的修为,而且也没有任何武修的影子存在。
和灵武双修的彭永山相比,冉闵的确是有些可怜了。
“小子,这个世间不是你应该存在的地方!”彭永山朝着冉闵露出了一个狞笑,然后那重达数百斤的大刀直接就朝着冉闵的头上落了下去,那大刀带起的刀风直接将冉闵的头发都吹散了。
不单单如此,他大刀更是直接劈下,一副要将他一刀劈成两半的模样。
可是看着已经没有活路的冉闵却是只露出了一个冷笑,然后还不慌不忙的朝着彭永山受了一句话。
“灵修不是灵修,武修不是武修,真是废物!”
彭永山看着自己的大刀已经冲到了冉闵的头上,那人竟然还敢嘲讽,不由的嗤笑了起来,就要看着这个叫做冉闵的家伙,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那马上就要将冉闵一刀劈成两半的大刀却是停在了冉闵的头顶,一丝一毫也不能够下沉了。
而彭永山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震惊,他的勇力他知道,纵然刚刚他没有用尽全力,他的大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扛下来,而且还是这般的轻松随意?
之间冉闵只用了自己的一只手,便将那数百斤的大刀握住了,并且让这柄大刀停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不能再有丝毫的晃动。
这个时候的彭永山,仿佛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加厚有什么变化,冉闵仍然是那般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修为,虽然有些精悍,但是没有修武之人的那种狰狞和雄壮,仿佛就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将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现在不但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还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大刀。
彭永山强行将自己的震惊压在了心底,然后大吼着要继续用力,但是他的吼声换来的只是一句无情的嘲笑。
“一股子蛮力,真是白瞎了一把好刀!”随着这句话说完,彭永山只感觉自己的手心猛地一痛,然后自己那睡觉都不离手的大刀就被强行从自己的手中夺走了。
而夺走自己大刀的,就是刚刚自己怎么也看不起的那个人,那个看着十分平凡的冉闵。
“你”
“吼!”冉闵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声大吼,然后大刀直接落在了他的头顶,彭永山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被那数百斤的大刀拍碎了脑袋。
“噗通!”彭永山的尸体落到了地上,然后震惊了无数跟随他冲杀过来的联军士卒,而冉闵看着这群颇有些目瞪口呆的士卒,也是咩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露出了一丝狞笑,然后朝着他们再次发出了怒吼。
“敌将已被斩杀,随我冲锋!”冉闵的大吼再次让乞活军的士卒变得斗志昂扬了起来,尤其是乞活军的老卒,他们对这句话太熟悉了,当初就是这句话,不断的打动他们。
每一次在这句话之后,他们就只需要给随着冉闵发起冲锋,那就足够来了。
他们的冲锋,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就是他们的信心,冉闵用一次次的胜利,带给他们的信心。
反观联军士卒,当冉闵将彭永山的脑袋锤爆了之后,众人本就有些担心,而在这种时候,本应该站出来接替彭永山的副将,刚刚出现,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看到冉闵已经飞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精铁长矛将他高高的挑起,他在临死之前,也感受到了彭永山的绝望,那是一种无力抵抗的感觉,他只感觉自己死得很快,非常的快。
“杀!”冉闵的战法已经成功了,他已经将中军大营给攻破了,士卒们被冲杀过来的乞活军给压制了回去,而冉闵在击杀了副将之后,更是陷入了疯狂之中,手中的精铁长矛连连挥舞。
其实这个家伙并不是很会使用长矛,除了挑杀之外,这杆精铁长矛绝大多数都被他当做长棍使用,但是就是这般的用法,却是让他在这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所有联军的士卒,亦或是将校,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没有了声息,便是被他那长矛粘上一点,也是一个筋断骨折的结果,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左右两方大营里面的士卒,在各自的主将出现在中军大营的外面,准备和彭永山一起合围乞活军的时候。
他们赫然发现,中军大营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冉闵非但突破了中军大营,更是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朝着后营冲杀而去,此时的后营已经乱做了一团。
那是他们的指挥之地,更重要的是,哪里有他们的主子,他们之所以这般的拼命,就是因为对方给自己有了各种许诺,这些许诺的前提是,他们的主子要活着,而现在他们的主子马上就要死了。
“冲回去,冲回去!”虽然两名副将不知道那个颇有勇力的彭永山是怎么死的,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突然变得更加厉害的乞活军的攻击。
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冲杀进去。
救出他们背后之人,他们的家人还能活,若是就不出来,他们就只能自己活了。
“杀!杀!”副将带领着联军的士卒嚎叫着冲杀了过去,要将乞活军手中的城主,或者城主的使者给救出来。
当他们冲到后营的时候,两个副将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到了那仍然屹立不倒的诸多旗帜,看着正中心的厮杀,他们不由的感觉到,自己还有生的希望。
“救出大人,随我冲杀!”两名副将再次一声呐喊,这一次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麾下的士卒,都是状态满满的。
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冲到了乞活军的正中心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他们熟悉的面孔,他们发现的是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
“你是何人”副将哆哆嗦嗦的问出来了他这一生最后的问题,之后他的喉咙就被一只快若闪电的长矛给刺穿了。
而那个人的回答,他的同伴听到了。
“某家冉闵,恭候多时!”紧跟着,同伴也步入了他等到后尘,死在了冉闵的手中。
早在他们绕路出现在中军大营的时候,冉闵就已经将冲到了后营,不过很可惜,除了几杆被留下的大旗之外,他没有找到其他人,他也能够理解这种事情。
毕竟中军大营的变故,这群家伙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哪里会选择留在这里,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冉闵没有失望, 他本就没有打算,一战将这群人一网打尽,这根本就不现实,他要做的是将这群联军的有生力量直接打掉,至于如何打掉他们,那就是要靠这些旗帜了。
没有了带领他们的将领,这群联军的士卒,再也没有了征战的心思,直接选择了跪地投降,而这一次冉闵也没有选择屠杀, 毕竟有仇也和这群联军没有什么关系,而他需要这些人,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带走,我等回天荡平原!”冉闵到这里为止,便结束了他的大战,与此同时苍岩山附近,也开始了士卒的集结。
不过这一次动手的却不是乞活军的夏侯儒,而是驻守苍岩山的联军大将齐宕国。
齐宕国和彭永山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猛将,他是一名智将,从昨天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同时他发现了冉闵似乎不见了,但是他并没有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另一个方向的营地。
反而是仔细的在苍岩山开始布防,他不知道冉闵是不是有阴谋,也不知道这阴谋是不是针对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若是这个阴谋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的落日峡谷。
那么他的机会或许就出现了。
他立刻让人在苍岩山上面建了一个哨塔,当然,相隔数千里就算是有这个哨塔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他根本就看不到数千里之外的事情。
不过齐宕国能够被人委以重任,一个人镇守这里,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三分本事的,他的身边有一从小圈养的战兽,铁背鹰。
这东西战力算不上多么强大,但是样子十分的唬人,不但雄壮异常和通晓人性,而且飞行速度也是十分的迅速,这就是齐宕国的标记了。
齐宕国让铁背鹰前去落日峡谷附近,一旦出现了动静儿,直接飞了回来,而齐宕国则是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兵马,一旦哨塔发现了铁背鹰的踪迹,他就会立刻出兵,从而攻入天荡平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算计,将自己的长处便先的淋漓尽致,而今日的漫天风雪,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一个坏天气,但是在齐宕国的眼中却是不一样。
若是我为乞活军主将,这简直就就是天赐良机,只要运用得当,便能够给那落日峡谷的莽夫一个天大的惊喜。
所以齐宕国不管自己麾下士卒的抱怨,直接将他们都拎了出来,然后盯着暴风雪开始等待着自己的消息,他相信自己不会感觉错的,那乞活军的主将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才是真的蠢材!
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暴风雪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士卒们被冻的瑟瑟发抖不说,更是感觉自己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自家的主将仍然没有任何的命令。
就在有人感觉自己要冻死的时候,哨塔哪里终于点燃了烽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就被扑灭了,但是一直观察那个方向的齐宕国还是发现了。
“果然不出本将的所料,那乞活军的主力已经开始突袭了,既然如此,那么这天荡平原,老子就替你看着了!”齐宕国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朝着麾下已经冻得要死要活的士卒大吼道。
“众将士,随我出征,攻破天荡平原,剿灭叛军,斩杀叛贼!”
不管齐宕国是哪里来的信心和勇气,总之能够让他们行动起来,不在这般的在寒风之中吹着,那就是极好的,所以齐宕国说完之后,士卒们顿时大吼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苍岩山的大营之中,士卒的行动,似乎并没有被其他人得知,就如同落日峡谷的联军士卒一样,负责驻守在天奇城防备苍岩山的夏侯儒,仿佛也米诶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天下之下,出兵攻打自己。
齐宕国的进攻比冉闵的还要顺利, 大军出现在天奇城的城下之时,夏侯儒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夏侯儒出现在城头的时候,齐宕国都已经带着大军攻上去了。
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夏侯儒,齐宕国仿佛自己就是名将在世一般,大吼着,让弓弩手不计伤亡的朝着夏侯儒的方向放箭,他要杀死这个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家伙,用他的人头,为自己的威名奠定基础。
夏侯儒看着箭雨袭来,也是忍不住在心头暗骂,这是个疯子,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边还有他们的士卒,为了成功可以不计代价的将领,虽然让人感觉到了可恶,但是往往都很难缠。
“撤!”夏侯儒没有多做犹豫,将箭雨闪过了绝大部分,然后看着插在自己的肩头还有大腿上的箭矢,挥刀砍断了箭羽,然后朝着自己的麾下大吼了一声,竟然直接撤了出去。
齐宕国看到了这一幕,也是不由的嗤笑了起来,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暂且不说这会不会是对方的陷阱,只要自己能够死死的缠住那将领,他就耍不出什么手段来。
而夏侯儒也的确是被他缠住了,半边身子染了血的夏侯儒死死的拦在了城门,天奇城此时已经充斥了齐宕国的士卒,此时的城门仿佛成为了夏侯儒最后的防线。
但是齐宕国看着奋勇拼杀的夏侯儒只是露出了笑容,很冷的笑容, 然后伸出手,无数的弓弩手再次出现,然后朝着夏侯儒,还有自己麾下的士卒射出了箭矢。
而夏侯儒此时举着并不算多么灵便的胳膊,看着那朝着自己飞过来的无数箭矢,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是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样。
可是就在他要闭目等死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出现,然后一把将他拽到了后面去,然后一只硕大的圆木盾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同时还有一个挺拔宽阔的肩膀。
然后那漫天的箭矢就被这一面盾牌拦在了他的面前。
而紧跟着,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带着这个家伙,滚蛋,这里老子守着!”冲过来将夏侯儒救出来的是夏侯儒的叔父,夏侯元让。
从资阳城到天奇城,夏侯元让豁出了全力终于在一天的时间里冲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的能力也知道他的任务,同时也知道,夏侯儒当初答应的那么干脆,也是存了死战的心思。
不过夏侯儒可以想要死战,但是作为他的长辈,作为他的叔父,夏侯元让却是不能让他如此,就算真的到了死战换命的阶段,那也是要他夏侯元让来做。
在夏侯元让的世界里,年轻人还有希望,他们这种老家伙,死则死矣。
“诸君,给我将他们堵回去!”夏侯元让大吼了一声,然后直接将手中的长刀扔掉,然后双手握住了插满了箭矢的圆木盾牌,直接猛烈的朝着城门洞里面冲了过去。
同时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卒也跟着他冲杀了过去,虽然冉闵是乞活军的主将,但是夏侯元让这个一直没有再士卒面前透露自己姓名的将军也是在他们的心中地位很高大。
此时天奇城之中都是乞活军的老人了,听到了夏侯元让的一句话,也仿佛回到了当初跟着夏侯元让朝着生机冲锋的时候,当初就是这个男人一把半长不短的古怪战刀,带着他们这群瑟瑟发抖的百姓,从被屠杀的恐惧之中冲出来的。
此时听到了夏侯元让的话,他们也都是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只有两个士卒不进反退,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而是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将夏侯儒拖离战场。
“放开我,放开我!”受了不轻伤势的夏侯儒,看到夏侯元让等人冲进了那天奇城之中,他不断的挣扎,他想要挣脱,他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知道夏侯元让想要干什么。
“小将军!”一名士卒不知道夏侯儒叫什么,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小将军罢了,“老将军让我等将您护送出去,不要让他失望了!”
这句话比所有 劝说都有用,而就在夏侯儒还有些挣扎的时候,城中突然发生了变化,一抹火光从城中出现,然后就在夏侯儒的眼前,从一抹火光变成了冲天的大火。
大火快速的蔓延,很快这座已经被焚烧过两次的城池,第三次被点燃了,这一次火势来得更快,大火烧的更旺,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将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无论是那齐宕国的麾下还有齐宕国,亦或是刚刚冲进去,将齐宕国麾下的士卒挡回去的夏侯元让等人都吞噬了进去。
“叔父!”夏侯儒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就看到大火蔓延到了整个城池,此时那两个拉着他的士卒更加的不会松手了,他们生怕这个小将军在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来。
而大火之中,夏侯元让还没有死,他的身边涌过来无数的士卒,这些乞活军的士卒用自己的身体,将夏侯元让这个他们从心底里敬重的将军护在了中心。
看着四周的士卒,夏侯元让想要挣扎出去,但是身体却被牢牢的固定住,大火不断的灼烧着这些乞活军的士卒的身体,但是却让他们将夏侯元让保护的更加的严密了。
“老将军,我等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将老将军送出城去!”
数百名士卒一层层的将夏侯元让保护起来,一名士卒被大火烧死之后,倒了下去,然后里面的人继续承受大火的灼烧,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
但是当大火出现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个方式,夏侯元让几乎是被“裹挟”着冲出了天奇城的。
当夏侯儒再次见到夏侯元让的时候,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几名士卒了,而夏侯元让也应是灰头土脸的,但却是没有受到大火的灼烧,只是因为高温昏迷了过去。
最后的理智,他只来得及对夏侯儒说,“让他们活,活下去!”
夏侯儒很像大营自己的叔父,但是他看到那几名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没有了任何的生机,但是一个个露出笑容的士卒,却是是在点不下这个头去。
天奇城的一把大火,齐宕国麾下五万精锐大军一朝丧尽,为了能够攻入天荡平原,齐宕国几乎是倾巢而出,结果一场大火过后,他便和自己的麾下直接覆灭在了田七城之中。
紧跟着,夏侯元让带领的大军此时终于赶来了,看着满城的大火,看着昏迷的夏侯元让,他们也是一个个的瞠目结舌。
不过这不重要,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冲到苍岩山,将苍岩山大营占据,当苍岩山夺回来,从此将天荡平原彻底的守住。
这是冉闵和夏侯元让的计划,如今一些都很妥当,他们天荡平原此时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剩下的,就要看外面的人了,他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这个消息在半个月之后才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京师阳城之中,而这个时候的阳城,也终于开始了出兵前最后的准备。
校场之中,车迟也有自己的传统,而现在这个传统正在进行,车迟大军行进之前,要进行祭祀,之前都是用三牲祭祀,主要是为了向苍天祈福保佑自己,希望能够让上天保证自己行军顺利,能够保证自己无风无雨等等。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祭祀与众不同,因为这一次的祭祀之物不是那猪牛羊三牲,而是一个人,杀人祭祀,用人血祭旗,这才是最古老的方式。
而这个作为祭祀的人,就是之前被关押入狱的杨洪,老杨洪已经是六十多岁了,他这一生,前五十年都是默默无闻,在乡间教导孩子,和孩子说着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外面的世界。
而就在他五十岁之后的这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见到了天狼的传奇,或者说是云中郡的传奇,甚至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并州的传奇乃至于天下的传奇,那位剑门的掌门,天狼的国师。
而在这位国师的教导之下, 他学会了很多的本事,还当上了官员,不过却是车迟的官员,御史,御史中丞,督察院的都御史,他甚至一度成为了车迟的重臣,皇帝的心腹。
他为皇帝出谋划策,他为天狼传递消息,他简直就是做着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而在不久的之前,却是那么的简简单单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多年,他终于也可以休息休息了,若是说还有什么遗憾,他记得自己是有家人的,虽然那些家人看不起自己,自己的儿女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学究没本事,自己的孙儿却是很乖,也很体谅自己。
不过对自己最好的还是自家的老婆子,只不过老婆子走得早,不过没有关系,他很快就能够见到自己的老婆子了。
此时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正在实行祭祀的是他的“老朋友”了,那个被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也是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步的小家伙,平章府的都督张汤。
此时的张汤可不是一个小人物了,平章府手中看似没有什么实力,只有些许的护卫,黑袍卫队在阴鬼宫一战也已经“覆灭”了,但是此时平章府的威望可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平章府一句话,便是现在那四大门派也一定要乖乖的听话,便是那百灵禅寺也专门派出来了一个护寺武僧出来,加入了张汤的平章府,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而车迟的祭祀,并不是斩杀了杨洪,将他的头颅放下,而是将他千刀万剐,活活的削的只剩下骨头,然后用他的鲜血,涂满了大旗。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而杨洪竟然是没有惨叫一声,不过他虽然没有惨叫,但是他却是在不断的背诵着经典,他这一声所学,他这一声的学识却是让他徒劳无功的蹉跎了五十年。
而他风风光光的的这几年,和他之前所学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濒死的时候,杨洪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反而开始了背诵他的所学,背诵他的所知。
那一句句的经典从他的嘴里喊了出来,仿佛是这些经典能够让他的身体所承受的疼痛更加的轻一些。
杨洪已经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所哪一句经典,他现在能够想到什么,那便说什么,他在最后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功法,都不能够让他感觉到心静下来。
反而是这些经典言论,这些被无数人斥责说那是无用的糟粕,此时却是让杨洪感觉到了心境非凡,而且对这些经典,at的领悟也越发的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张汤都要忍受不了,要偷着给他一个痛快的时候,杨洪突然感觉到了心神一阵松动,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洪突然的大笑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执拗的老家伙又想要干什么,便是正准备结果了他的张汤也有些疑惑,而此时,杨洪终于踏出来了那一步。
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他知道如何成为大儒了,只不过他虽然找到了方向,但是却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机会,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帮助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若是能够在这最后的惯偷,帮助他向前走上一步,那也是极好的。
“尔等听着!”杨洪突然开始说话,而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却是发出了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此时整个阳城所有的百姓,士卒,官吏都能够听到杨洪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一样。
“振聋发聩!”一名老学究一样的老臣突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同为儒家学子,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个本就只有一些蛮力的老家伙,突然做到了振聋发聩,如在耳边。
这说明,他的儒学得到了先贤的认可,这说明他的操行得到了儒家先门的同意。
只有这种情况,杨洪才能够做到刚刚的那种程度,可是这个随时可能成为大儒的人,却是被人千刀万剐了。
而杨洪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几了,他不想浪费任何的时间,也顾不上多解释什么,直接开始了他的宣讲,他就是要用着最后的一点点的时间,讲述儒家的礼仪。
上古时期,传说那个时候曾经是百家争鸣的时期,其中兵家子弟纵横沙场,墨家之人机关无双,阴阳家之人,阵法便是他们传承下来的。
其中还有很多很多,但是现在能够留下来的,除了儒家,法家,兵家之外,便只剩下了一个个的不太完整的传承了,只有这三个学派还一直保持着传承。
法家流了下来是因为律法的存在,而兵甲的存在则是因为战场的存在,儒家虽然流传下来很多很多,但是儒家却是走偏了,现在的儒家很难再出现大儒,更不要说儒道贤人,乃至于圣人了。
而法家存在是因为律法,是因为君主,兵家存在是因为沙场,那么儒家存在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循规蹈矩,是招摇撞骗?
直到刚刚,不断的大吼着儒家经典的杨洪明悟了,儒家为什么无数年间都活了下来,哪怕经历了无数次的变革,仍然还有这那么多循规蹈矩的老家伙们守着。
因为“礼”。
很可笑的一个词语啊,现在无数的百姓都在说,讲究讲究,越穷才越讲究,做人坦诚相见,有何不好!
之前杨洪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但很穷,还很讲究。
可是刚刚他明白了,礼是什么,他知道儒家的跟脚在哪里。
“儒家不是繁文缛节,儒家更不是所谓的穷讲究,儒家是尊重,礼节是克制,克制自己的,尊重其他人的身份,不管你是谁,不管他是谁,以礼相待是对你自己,是对对方的尊重。
看不惯礼仪无非是因为太过于麻烦,可是儒家那么多的先贤为什么要让自己这般的麻烦,而要弄出这么多的规矩出来?
礼仪第一要是克制,克制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后让对方感觉到尊重,这种尊重和克制是从心底而来,只有这般人与人之间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和后面的交流。
人与人之间不可以只有利益,因为利益是最坚固的,也是最不坚固的,礼仪之道,小则能够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交,大则让国民之间相互信任。
礼仪之道不是那般的肤浅,若是我等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克制,又如何能够在诱惑面前克制住自己的心,若是我等只能够依靠律法来束缚自己的行为,那这个世道要多么的混乱!”
杨洪说完之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直接气绝而亡,当他死后,他的身上再次低落出鲜血,但是这鲜血,却是变成了金黄之色,这是实打实的大儒之血,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先贤了。
杨洪就在自己气绝的那一刹那,他悟道了,他明白了礼之一道的用途,同时做到了广而告之,或许未来不是如他可期的那般,但是他却是看到了自己最想帮助的那个人,已经明悟了。
杨洪和张汤有过很多的交流,他知道这个小家伙看似狠辣,实则是一个标准的法家学徒,但是他的法家流派里面偏偏还有这儒家的味道,不过他却是没有大儒教导,所以走的有些迷茫有些偏。
如今他成为了大儒,他愿意教导这个小家伙,他说的这些话,看似是给所有人的教导,其实最重要的是,给张汤的心中,种下一棵种子,一颗属于儒家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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