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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权力的地方就有斗争。对于中央集权的时代,王权与相权的此消彼长,便是亘古不变的主题。
秦国虽然尚没有设置相国这样的职位,但端木易凭借着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其地位之高、威望之高早已经无异于相国。
如此一来,他便成了新君继位之后,树立威信时,最大的绊脚石。
小秦公嬴立明白此事,端木易也明白此事。所以,两人一个想尽办法进行打压,一个费尽心思退居幕后。
可即便如此,仍是不够。
旧臣们对端木易的追捧,让嬴立意识到端木易已根深蒂固得让自己不得不设法将其铲除。
于是,便有了上卿府内发生的这件事情。
面对宫人和侍卫们的缉拿,端木易没有丝毫反抗,坦然地跟着他们回了宫中。
在端木易看来,这件事还是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因此,他仍然笃定嬴立想要的,只是自己交还权力。
不过这件事还是让公冶勋感到不安。
在端木易与宫人们离开上卿府邸之时,公冶勋也跟了出来。他没有知会端木易,便自作主张往各个大臣府邸前去走动联络,企图联合着众臣,一起去面见君上,救出端木易。
……
宫城,正殿。
小秦公嬴立看着被侍卫们押送来的端木易,脸上露出了与他年龄不大相符的冷笑。他不屑地说道“端木易,你可知罪?”
殿内幽森,燃着灯火。光影打在嬴立的侧脸之上,显得炽烈。
对面,端木易端立于殿中,四周皆暗淡,一股寒意笼罩了他的身体。他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嬴立,不卑不亢地说道“君上此言何意?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君上何故会如此猜忌微臣?”
嬴立看了一眼端木易,他情真意切的模样不仅没有让嬴立感到心安,反而更生厌恶。
于是,嬴立不为所动,转身走到案几旁边,指着案几上堆叠着书简说道“这些,是从你府里搜查上来的东西,你看看寡人可冤枉你了?”
说着,他从案几上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扔到了端木易身边。
不明所以的端木易蹲下身子,拾起竹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上面写着郑国未来几年的崛起之路。
这确实是端木易所写。
这些年,端木易发现自己对前世所学历史的记忆越发的模糊,于是,他开始尝试着把还能捋得清历史事件先写下来,以供自己将来忘记时可以参考。
这件事才刚刚动工不久,所记述的内容也不过刚刚才到郑庄公小霸。
这件事本来进行得极为隐秘,这些竹简也被端木易收拾得极好,不知怎么却会被人翻出送到嬴立手里。
顿时,端木易感到背脊生寒。他这才发现,今日嬴立把自己抓到这儿来,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那么,能把自己逼到这一步的到底是什么?
党争?谗言?诽谤?诋毁?
似乎每一样都有可能,又每一样都没可能。
端木易想过嬴立继位后,自己难免会遭到打压,却从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迫害。
面前的这些竹简他确实解释不清。而正是因为这份解释不清,他可能要面临灭顶之灾。
不行,他绝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构陷。虽然他不会死,但他也不愿就此背弃自己对嬴无忌的承诺。
正因如此,端木易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于是,端木易硬着头皮解释道“这竹简上所写,不过是微臣为促进秦郑联盟,而为两国做出的发展规划。”
“哦?那为何只有郑国没有我大秦?”嬴立眯起双眼,嘴唇微微抽动着问道。
端木易却也面不改色,坦率地说道“大秦的回规划,微臣曾在老君上尚在时与他详细议定过一个。只是如今君上继位,新的规划却还没有想好……”
尽管心中十分没底,端木易还是拿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脸不红,心不跳地编造完了他的理由。
但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嬴立感到信服。
少年依然冷冰冰地说道“没想好?素来足智多谋的端木先生居然有一天也会说自己‘没想好’。我看你不是没想好‘规划’,而是‘没想好’解释这些竹简的说辞吧?!”
这孩子,倒是猜的颇准。
可端木易又如何肯轻易承认这点。为了继续圆自己的谎,他只能说道“微臣所说的确实不假。微臣这几日在府内足不出户,就是在钻研这件事。”
唉,不知不觉中又多说了一句谎。
所以,永远不要说谎,因为每一个谎言,都需要用成千上万个谎言来圆。这种代价,太不划算。
但见嬴立听罢之后,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再次浮现一抹冷笑。他用稚嫩的嗓音哼了一声,说道“苦心钻研?这就是你苦心钻研的内容?”
说着,嬴立又从书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扔给端木易。
端木易低头一看,更加震惊。这是自己这些天研习医术记下的笔记,明明群臣前去寻他之时他放在了自己房间的案几上,如今怎么也到了这儿?
端木易震惊地弯腰捡起竹简,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这才发现,这卷竹简虽不是自己的原版笔记,却是按照自己的那一份原模原样抄录的。
看样子,上卿府邸终究还是有了内鬼。这让素来尊重并爱惜家奴的端木易,不禁感到十分心寒。
端木易明白,在这件事上,自己已经没了辩解的余地。因为任何的辩驳都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所以,他打算从别的方向寻找出路。
于是,端木易沉声问道“君上,即便有这些,应该也不足以就证明微臣有叛国之罪吧?”
这句话倒没有说错。刚才那些东西,说到底,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物事。若是以此来给端木易定罪,不免有些难以服众。
但见嬴立听罢此话,年少的脸上更加地充满不屑,冷哼一声道“好!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嬴立冲着殿外喊道“带上来!”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又将一人押上殿来。
那人三十岁左右年纪,个头有些矮,双眼细长。
端木易看到来人,脸色大变,瞬间没有了血色。
“端木易,他是谁?”嬴立指着被押上来的那人问道。
端木易强自镇定下来,回答道“此人乃我府上的家人,唤作黄平。”
“黄平?”嬴立冷眼笑道,“我看是叫芈平吧?!”
端木易心中惊诧不已。芈平的身份,他从未向第二个人说过,嬴立却又是从何得知。
“君上这是何意?”端木易故意装出一脸茫然之态。
“寡人只是在想,楚国的公子居然也在你府上做家人。先生府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嬴立道。
藏龙有没有不知道,卧虎看来确实不少。
察觉到自己一切的隐秘,可能都已被嬴立知晓,端木易终于不再做无谓的抵抗,淡然问道“君上打算怎么处置微臣?”
“呵,总算认了……”嬴立轻蔑地瞥了端木易一眼,接着说道,“既然你愿意坦白,我也不为难你。叛国之罪乃是死罪,你是两朝老臣,自由分寸,不如自己掂量着办吧。”
端木易明白,嬴立这是在逼自己自戕。
可问题就在此处,端木易无论如何是死不了的。这自戕之事,他是实在做不到。
看着端木易颇为为难的脸色,嬴立误会更甚。他直以为端木易是贪生怕死,才不敢做出抉择。
此时,少年君主的心里,对这个辅佐了自己祖父和曾祖的老臣已经失望透顶。他鄙夷地转过脸去,不再看端木易,等着他的回答。
正在此时,殿外匆匆跑来一个宫人禀报道“君上,老司徒领着一帮官员正在殿外相候,等着见君上。”
得知这个消息后,嬴立更加恼怒,端木易却暗叫不好。
嬴立本就正在气头上,他对端木易最大的不满,从来就不在于竹简和芈平。而是在于端木易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威信与诠释。
只要端木易余威犹在,嬴立这个秦公之位便怎么也坐不踏实。
因此,公冶勋此时带着群臣来给端木易求情,不止不能让嬴立网开一面,反而会更加得火上浇油。
果然,嬴立此时转过身来,幼小的身躯因气愤而有些颤抖。他顿足怒斥道“反了,反了!寡人的臣子,居然都来为你这个反贼来求情!”
端木易低头站在那里,心中懊悔不已。若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在上卿府时他就该多嘱咐公冶勋几句。
正自这般思量着,嬴立已对着那上殿禀报的宫人说道“去,去把那些乱臣都给寡人叫上来。寡人要听一听,他们要怎么为这个贼子辩解。”
少年君主突然爆发出的怒火,让那宫人不寒而栗。他匆匆跑出殿去,唤上群臣。
群臣才刚进殿,便立刻纷纷拜倒。
嬴立看着这些为端木易求情的群臣,脸颊微微抽动,目光狠厉地瞪了一眼端木易,对着群臣说道“为反贼求情?你们是来逼寡人来一场朝局清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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