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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
当本人点头,米蒂亚才终于可以安心。
不过,安心的似乎不是只有米蒂亚。
“米蒂亚大人,你总算肯听我说话了啊。这是当家大人对我的交代,:要我看着你、保护你,花蒲不时会出现蜜蜂与蜘蛛等杀伤性昆虫,请注意安危。”
“那也不能说蝴蝶或螳螂是害虫啊!”
安心之后,米蒂亚再次摆出大人的姿态,教训起真正的大人。
“克律索马罗斯,你很扫兴耶。知不知道能让我快乐,才是最重要的?都是你,害得我已经没有兴致观察这些可爱的昆虫了。”
米蒂亚闹起别扭,反驳多事的执事。
身穿一身笔挺西装的秀气执事却充耳不闻。从米蒂亚的角度看过去,这时的克律索马罗斯才是平时的克律索马罗斯。
相较于要冒着风险,让她亲自接触昆虫,不如赌上性命,放手一搏将她拉回来,事成了再挨骂也是值得的。
如同克律索马罗斯的身分与遭遇,他们这些执事的这辈子,早在出生时就已经决定了,还能被所里塔利家看上,成为奴役,可以说是伊甸赐予的财宝。
进或退都是死,那么克律索马罗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以他的性命为代价,挑战米蒂亚的安全。
当他们主仆相遇的瞬间,这些经历就被写进他们的dna了。
米蒂亚顿时怀念起他们至今走过的每个道路,忍不住地回味过去的种种,当然是以她独有的方式回味:
“克律索马罗斯……我记得你是在我四岁时开始任职执事的工作吧?”
“是啊。若不是米蒂亚大人,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开场就这么顺利,莫非这次风向即将往她靠拢了?
难说吧?虽然克律索马罗斯会因为身分的差距,对她谦卑、尊称大人,真要机灵起来,恐怕找遍所里塔利家,也没人能与他为敌。
这是假象——不,她干嘛争输赢,这段回忆不就是他们共有的吗?他们的回忆才没有廉价到可以搬上台面当奖赏,赢了就能拥有全部,输家则丧失所有记忆。
米蒂亚不津窃笑,引得克律索马罗斯奇怪,她才不管,因为她就是想笑,而且这才刚开始。
“和那些因为家族、企业与政治,而与我们所里塔利家产生关系的人不同,所以显得格格不入,也因此你被任命成为我的专属执事。”
“米蒂亚大人的脾气在整个所里塔利家都是百年难得一遇,十分难以管教,那些关系人因为怕得罪当家,采取的放牛吃草制最后也会吃不消,被你所整跑,独独我不同了,我不仅没有家族压力,就算到时被开除,也不会为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整装待发的克律索马罗斯,随后劈哩啪啦地说了一堆,其中不乏对米蒂亚的抱怨。
很明显是抱怨了,尽把她的缺点拿出来说,又不是只有缺点的部分,那些家伙才无法驾驭。
米蒂亚理直气壮辩驳:
“哼……因为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想要抱人大腿往上爬啊,把人整跑只是刚好,而且我也很讨厌双方之间维持的关系只有利益,难道有些话不能好好说,非得与利益牵扯关系吗?”
米蒂亚非常不服气,但也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给这些无辜的虫儿,她坐上了摆放庭院的椅子。为了能在如此气候宜人的时间观察虫儿的活动,这张椅子是她特地准备的。
“所以,我遇到了你。”
克律索马罗斯依然端正地站在原地。
“我们之间就像有着什么看不见的线牵着彼此,直到相遇之后,这条线也不曾中断,因为我们都不喜欢那样的环境,就连现在也是,当大家都在为了那些无聊小事奔波,我们却在这个地方聊着彼此。”
明明钱与食物够用就好了,为什么还得一赚再赚,是有多贪心?
“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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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米蒂亚试图寻求克律索马罗斯的认可,对方迟了一拍。
“啊……是啊。”
难得一次的结巴。
米蒂亚想不通为何这个执事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她有说到什么吗?
再问下去,恐怕会出问题,米蒂亚快活地伸长双腿,大胆地命令起这种事情:
“克律索马罗斯,我希望你能担任我的专属执事,直到永远,看着我成年、结婚,甚至生孩子,当然家族我也会继承,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如此天真的话,即使是米蒂亚自己都知道,要实现得下很多功夫,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做到,不过果然有些话就是要说了才过瘾。
“话说回来,克律索马罗斯,我们的对话还没完啊。刚刚我不是问了你加入我们所里塔利家的这六年作为吗?就算已经很久没提到了,我依然记得我们之间订下了什么规则呢。”
“最近一次提及的确是米蒂亚大人九岁生日的那天,至少有一年以上了……从小因为背负家族事业,四书五经等都是必备课程,因此米蒂亚大人博学多闻,对于记性与理解,总是能高人一等,所谓的规则当然也有一套自己的订定法则。”
米蒂亚已经擅自将克律索马罗斯的这番话当成称赞了。
“有哪几点,说说看吧?”
能不能刁难、成功驳倒这个执事已经不在话下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品尝自己与克律索马罗斯建立彼此信任与互动基础的“米蒂亚三原则”。
“米蒂亚三原则——说是三原则,三原则的数字与定义都是在米蒂亚大人年满九岁的那一天确立,话说回从头,第一原则是我与米蒂亚初次相遇的那天确立。”
那时的经过米蒂亚至今仍历历在目,可说是偶然,也能说是一时兴起,因为克律索马罗斯是被筛选,非自愿也非父亲亲自指名。
米蒂亚和这些执事候选玩了一些游戏,也就是让他们跳进一个满是滚烫热水的锅中,要是肯答应这个看似不合理的要求,就有机会被相中成为下一个执事。
一旦成为所里塔利家的执事,几乎可以不用担心粮食与经济问题,对于名声也有帮助,许多候选看上了这点,纷纷报名参与,结果唯独不愿意跳进去的克律索马罗斯被米蒂亚看上。
克律索马罗斯完整地念出那时候他们有如约定般的第一个原则:
“克律索马罗斯不能是一个人,也不能成为团体,当克律索马罗斯吻了米蒂亚手背的那一刻起,即成为米蒂亚的专属王子,即便有再多的后悔或过失,都一样有效。”
“很好……字字句句都与那天我说的一样,再来呢?我记得第二原则是在我第一次生病的时候立订的。”
“克律索马罗斯可以是一个人,并以自我的决意行动,独独只有在米蒂亚无法进行正常判断的时候。米蒂亚大人当年生病时,竟然妄图下床读书,声称今天的课程还没结束,所以这算是我要求而来的原则。”
怀念的温度让米蒂亚的眼眶发热,果然一旦提及第二原则,克律索马罗斯必定谈到那时候的往事。根本不是错事,却也非正确之事,也是那时起,米蒂亚才真正意识到能与这个执事相遇,不会是偶然或缘分,而是命中注定。
“记得真是清清楚楚,就连表达的方式与口气都和我那天一模一样,克律索马罗斯,你的记性究竟有多好啊?最后的第三原则,就由我来说吧,当个总结。”
“……”
米蒂亚前后摆荡着脚丫子上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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