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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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窝在床板上，回忆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宛若隔世一般。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她诉说了他喜欢她这件事。

本来打算当作永恒的秘密一直保存在心头，不过还是抵不过她片刻的温柔，冰山般的心最终出现了裂痕，也无法保持初心、无法不动心。

但是伊莉亚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她只是淡淡地说，“等我把您就出去再向我道谢。”

伊莉亚的话一向透漏着神秘，犹抱琵琶半遮面。

k有些后悔，他觉得伊莉亚也许没有她嘴上说的爱他。

想着她的容颜，他在睡梦中又遇到了她，只不过这次她穿着那件白色泡泡裙。而他穿了一件灰色西装，留着趁手的短发，步伐轻盈，与她回转在舞池中央。

风华裁作留白，抖落一身尘埃。

不知为何，他在梦中竟然流泪了，一股淡淡的哀伤始终在心头萦绕不散。

梦中他在舞池中央对少女说，“伊莉亚……我们不能在一起……”

k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陡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现实中也流泪了，水花还多至打湿了枕头。

他用手背茫然地擦去脸颊上的余泪。

此时清晨作战的号角无情地吹响了。

随着彻底清醒，关于梦境的稀薄记忆也随之消散。

如果人有前世，大概也会是这样吧。

轮回也许会洗掉意识层面的东西，但灵魂的烙印却会猛然把你拉回那段岁月，潜意识总擅长用一种扭曲的方式向你讲故事。

“k，莫桑娜长官叫你过去一趟。”

门外有军官朝他喊。

k的脸随即皱成一团，莫桑娜叫他会有什么事情呢？

难道是发现他昨晚不在集中营的事？！

没时间细细思考应对法，k就穿鞋去了行政楼。

莫桑娜用笔帽轻敲办公室桌面，看不出表情，“把门关上，坐吧。”

k抽了口冷气，依言关上门，然后如坐针毡

莫桑娜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了解过，那天被宪卫军带走的俘虏中有你的好友编号p31，对不对。”

k见状，只好坦白承认道，“是的，长官。”

他低着头，努力不露出破绽。

莫桑娜笑得风光霁月，“我救下了他，明天他就能回营房。”

k惊愕地炸了眨眼，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就像电影中的‘定格’。

他为莫桑娜突如其来的好心感到惊讶。

同时也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莫桑娜接着说，“只要你把救你的人行踪告诉我，否则p31恐怕就回不去了。”

k的眉心一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告诉莫桑娜无异于把伊莉亚出卖了，把伊莉亚再次送到他哥哥的刀下去。

伊莉亚是他的救命恩人，p31是他的患难好友，教他如何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怎么了，一个残党的余孽，换你和你朋友的命，难道不值得吗？要知道你这可是为未来的执政官做出的巨大贡献啊。”

老实说，未来的执政官是谁他并不关心。

他呆坐在椅子上，目光机械性地投向地面，面无表情道，“您杀了我吧，两者我都不能背叛，抱歉。”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莫桑娜不怒反笑，“好！一个omega能有此胆量着实不容易。”

k抬头扫了她一眼，额头挤出川字纹，“抑制剂果然被您拿走了，不过我好奇为什么您不举报我呢。”

莫桑娜放下手中的笔，径直向他走过来，她的手放到了k的椅子后背上，弯下腰俯首帖耳道，“满是alpha的集中营内，偶然发现一只omega，这不是很好玩儿吗？”

“把你举报了，我玩谁去呢？”她在k的耳边笑得邪魅浪荡，完全看不出平时正经泠然的作风。

k的身子向后一缩，努力回避她，他牙根紧咬，“您难道不奇怪s0的死因吗，他也曾想过这么做，但是结果您看到了。”

莫桑娜把他的头发抓在手掌心，用力往后一扯，k的脑袋磕到了椅子背上，发出‘嘭噔’的声音。

她阴阳怪气地眯眼看人，“我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威胁。”

“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杀了s0，但我不感兴趣。就算不亲自上你，我也有一百种办法侮辱你，识相的快点交代公主党的余孽，老娘就放你一马。否则——”

omega就是这么惨，随时随地都能被人以武力威胁。

k拼紧全力从她手里挣脱，打了个滚翻倒地面上，咬牙切齿地转移话题道，“你真没用，人家都给你发邮件了呢，你居然还需要问我，可惜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她的行踪。”

莫桑娜大概打到手疼，她直起腰揉了揉手板心，一脸高傲道，“你少顾左右言他，那份邮件经过调查是被人黑掉了官方系统发来的，ip地址定位居然在公主伊莉亚威尔逊的坟墓上，这太可笑了。”

她的礼帽微微颤动，胸口的别针泛着冷酷的金属光泽，自信地说道，“一定是有人假借亡故公主的名字，从中浑水摸鱼。不过不管她是谁，碰到了我铁血军官莫桑娜，就只有死路一条。”

对于k来说这一点都不可笑，他当然不会告诉莫桑娜，伊莉亚还活着的消息。

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p31因自己而死，他也办不到。

对不起了，伊莉亚。说过要努力活着跟她一起逃出集中营的梦想办不到了。

他眼明手快一个纵身扑上去抢过莫桑娜腰间的□□，反手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别犯傻！”莫桑娜似乎也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了一把。

晚了一步，他已经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手推了出去，这一枪莫名其妙打偏了。

k因后坐力往后倒过去，因为脱力，他手里的枪被瞬间甩了出去。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伊莉亚居然就在这个屋子里听着他们的谈话。

莫桑娜迅速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枪，扣回腰间的枪夹子里。

她捏住k的下巴，望着他如死水一般的眼眸，“是什么人值得你死都不肯供出来？”

“我倒开始好奇了。”她放开k，转过身负手而立，“你先走吧，你的朋友我既然答应了放回去，就不会食言，至于清查残党的事情，我料你也不清楚太多。因为她们那种人，有一百种身份，能编各种花言巧语，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猥琐，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有时间慢慢和她玩。”

她面向阳光负手而立，那光线穿过她的肩膀，找到了k的脸颊上，他的脸颊因为缺血而显得苍白，“……谢……谢。”

没想到莫桑娜倒挺讲原则，话虽然放地狠，但却并没有拿他怎么样。

也许她不屑于用俘虏的血染红自己的枪吧。

k拖着麻木的身体，一瘸一拐地从行政楼走了出来。

被审问一番后，还能活着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确撞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