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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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突见到她的k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遂转移话题道，“教堂夜晚风景不错哦。”

夜晚的教堂里，两个独特的尖拱宛若利剑一般插入云霄，中央供起的的穹顶又像一只精致的琉璃碗盖，不远处耸立着高高竖起的十字架。无论是谁伫立在这里，内心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无形的崇高和神圣的情绪。

风景的确不错。

伊莉亚颇为认同，望着远处的“是啊，人们不光来这里祈祷，还在这里举行浪漫庄严的婚礼。”

k没想到她会提到‘婚礼’一词，遂怔住了。

“您说到哪去了，我们一般只用来祈祷。”k不想提婚礼，飞快转移了话题。

“说到祈祷，还是小时候好玩，随心所欲；现在祈祷需要见血，固定下时间，特别无聊，您说是吧？”

“是挺无聊的，但这是毕竟是基地的规定。”k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笑。

“是啊，独|裁者惯用的愚民政策罢了。这只是愚民，迫害，腐败，崇拜，四部曲之一。”伊莉亚冷笑着喟叹，眼底藏了一丝轻蔑和哀伤。

“伊莉亚，何必呢……”生了一副翩若惊鸿的皮囊，却有着这般愤世嫉俗的脾气，真当是妍皮裹痴骨，陶醉于她的眼眸，k忍不住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伊莉亚沉着嗓音应道，“我在。”

原本打算劝她不要如此偏执厌世，但仔细琢磨了一番，他好像境遇也好不到那里去，所以在叫了她的名字后，却说不出来，如鲠在喉，只得落于沉默。

一时间，教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伊莉亚与他并排坐下来，双手抱胸，目望前方，口气轻松，“想问什么，问吧。”

k颇觉意外，意外中带着一抹欣赏之色，“您看上去什么都知道，我还没说话，您就知道我有疑问。”

伊莉亚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k，“以后不要对我说敬语了，毕竟我打算跟您发展恋人关系呢。”

k垂着头坐在一旁，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虽然他很自卑，但听到伊莉亚这样说还是很高兴的。他的睫毛轻颤着，面颊也染上少有的红润。

敬语不敬语他本来也不在乎，于是他道，“那你也不要对我说敬语呀，这样才算平等不是吗。”

教堂的玻璃窗上传来霍霍风声，不知不觉外面的雪已经下的老大了。

“好，以后我就不对你说敬语。”伊莉亚的声音回响在殿堂内。

也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两个人都不容易忙中抽闲在静谧无人处相逢，但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起话头。

“其实……”

“刚才……”

在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居然同时开口。

“你刚才想问什么？”伊莉亚接着道。

k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鼓起勇气：“白天，是你推开了莫桑娜的枪么？”

“是我。”

k又抽了口气，接续向她发问，“那你对莫桑娜的话，有解释么？”

按道理来说，他本不该过问这些，毕竟属于私人恩怨。

但是他有必要了解伊莉亚的真实身份，所以还得多此一问。

面对质疑，伊莉亚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她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慢条斯理地冷声道，“我救过你，而她要折磨你，你信我还是她？”

k这才发觉伊莉亚生气了。

在他的心里，伊莉亚很少生气，他从未听过伊莉亚这么冰冷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多事。”他就不该问那么多。k绞着手指，轻咬下唇，陷入自责，为什么要惹她生气呢，被人保护着不是挺好么，何必管她是谁呢。

反正伊莉亚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管她要对付谁？

伊莉亚的怒气似乎未就此消除，连目光也变得冷冷的，她用指尖抵住他的下巴，“你总是轻易地相信别人，然后怀疑我，总是。”

k不禁有些委屈，相信了伊莉亚身份后，他是第一次有些疑惑，可被伊莉亚说成‘总是’。

“我……没有。我甚至向莫桑娜以死明志。”他只好低声反驳道。

伊莉亚面对他委屈的目光，发出一声长叹。

“以后不允许举枪自杀了。”她半嘱咐半命令道。

“那如果莫桑娜再逼问您的下落，我该怎么办？”他也很为难。

“很简单，要么把你带走，要么杀了她。”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那您的行踪不就暴露了么？”k转头过来惊讶地扫了她一眼。

她也凑到他脸面前，一脸自信地笑道，“傻瓜，哪有那么容易，我伊莉亚要杀个人何须自己动手。”

k疑惑了，“所以……您到底和集中营有什么仇？”

“我和集中营没仇。”伊莉亚面无表情。

“那为何他们要追捕你呢？”他不继续问。

伊莉亚轻蔑地说，“一群走狗而已，背后的主子是我哥哥。”

“哦……那、那他为什么要杀你。”k拧着眉头纠结道。

“因为我的哥哥是个omega，而我是个alpha，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不能继承执政官的宝座，还有——你的问题太多了。”

“哦……”

他不禁怀疑生在权力最高峰的家庭是可喜还是可悲呢？

伊莉亚把k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面对自己而坐。这姿势让k感受到了伊莉亚下部的肿胀，即便两人做过很多次，但他还是感到有些难为情。

k飞快咬住下唇，红着脸道，“你干吗呀……难道又要……”

这些日子，他真的被她的欲望强度吓到了。

“不要，就想抱着你坐坐。”伊莉亚的声音有些沙哑，声线很低，听起来闷闷的。

谁会发疯在教堂里呀，那简直是亵渎神灵。

单薄的囚裤抵不住生硬的牛仔裤摩擦，大腿间传来生疼的触感。

他忍不住昂起头颅，看到了教堂屋顶上的一副崭新的油画。

血红色的创作格调，那是一幅来自中世纪的风格，画了同性恋人被教会除以火刑的场面，他们临刑时依然紧握着双手。

他顿时瞪大眼睛，“那是什么？”

伊莉亚随之抬头望过去，双手围在了k的细腰上，然后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特别，新教教义。”

k被她冰凉的双手惊了一抖，挺直了脊背，“你很冷吗？”

伊莉亚的手垂了下去，把目光偏向旁边，“是很冷呢，外面下雪了。”

k打算握住她的手，用体温给伊莉亚取暖，但就在他碰到伊莉亚手臂的那一刻，她竟然发出了一声低呼。

“你受伤了？！”k睁大双眼望着她。

伊莉亚抽了一口冷气，“不要你管。”

借着银白的月光，他看到了伊莉亚手臂上的血痕，因为有过战斗经验，所以k几乎一下子认出那是日本武|士刀造成的。

“是日本|□□伤的，你和人打架了吗？和你打架的人是不是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omega？”k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分贝。

“你见过他？”伊莉亚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又压了下去，她冷声道：“我不喜欢你搅进这趟浑水里来，外面的事有我来处理。”

闻言，似乎连关心她的权利都被拒绝了，k抿了抿唇，显得有些委屈和伤心。

他压着喉咙低声道，“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吗，你说我们是平等的，可是却连受伤都不让我过问？”

“那你希望我把你时刻放在危险当中么？”伊莉亚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连嗓音都连带十分生硬。

记忆当中，这是k第一次和伊莉亚发生争执。

他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会是在他们难得见到的集中营内。

k再次抿唇，鸦黑的睫毛垂在眼睑上方，面对伊莉亚的强硬态度，他的声音终究还是发软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受伤的原因，我才能确认我有权利关心你。”

伊莉亚叹了口气，沉吟了良久，最终还是告诉了k：“他是我哥哥派来的杀手，名叫乌斯，他很厉害也很危险，离他远一点……”

k面无表情地陈述了一个他见到的事实：“在大厦废墟里，他杀了一个宪卫军。”

“我知道。”

伊莉亚竟然知道这件事，难道说当时她也隐身在场么？

但她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

一系列的谜团徘徊在k的脑海里，搅成了一团浆糊。

伊莉亚随后吻了他一下，把冰凉的右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摩挲，哄道，“你……先回去吧，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

k这次没有废话，他也向来不喜欢多事，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地说，“好呀，那就一路顺风吧。”

只是伊莉亚不知道，在他单薄的囚衣下，那颗心脏跳得有多强烈。

也许它再也回不到过去古井无波的状态了。

他回到了营房，大家都熟睡了。

这次荒唐的见面并没有给k带来多少慰藉，甚至还无意中得知伊莉亚受伤的消息，这令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更加放不下来。

这次见面过后，k一连几天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伊莉亚，不知她说的‘处理事情’到底是指什么事情。

倒是莫桑娜这几天频频召见k去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