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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几天后,公子璜又来缠着阿笙给他吹笛子时,她还是扬扬手,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闲谈,“前几日许大公子已经来崔府了。”
公子扯着她衣袖摇动的姿势一僵,轻咳一声,“是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不是。”阿笙细细注视着对方的神情,一字一顿道,“许公子是过来致歉,已然和崔姑母说清,表示自己找过老道士算卦,说崔家的人于他自己并非良配,怕是难有什么善果。”
“难听点说,就是八字不合。”
伸出细软的手,阿笙抬起崔珩晏的下颌,在公子微微愕然的注视下,用绢帕擦拭掉他鬓角不知道何时沾染上的柳絮。
一触即离,这下颚上温而软的触感,比织物擦在耳畔的微凉,更像是一种凭空构建出来的幻觉。
短暂的失神中,却听到女郎清甜地问道:“想必都是你帮的我吧。”
“并非如此。”如同剑锋划破旖旎梦境,崔珩晏很快就清醒过来,声音清悦,“想来还不需要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许公子或许就已经发觉,他和崔府中人不太适合缔结姻缘。”
阿笙的眉毛不易察觉地轻轻蹙起,若有所思道:“原来不是公子帮我的吗?”
她转而摸了下手边紫竹笛垂绦,浅笑着说:“我原还想着,若是公子助我,阿笙无以为报,就为公子吹首笛曲呢。”
阿笙轻叹:“原来不是啊。”
崔珩晏袖子里的手握紧了又放开,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可是语气还是云淡风轻的,掺杂了点似有若无的遗憾:“虽然我很想听阿笙的曲子,可我确实未曾找过许公子。”
半晌没听到对方的回复,他轻声问道:“可是许志博又私下里找过你了?”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阿笙险些没气笑,到底还是淡淡道一句:“时间不早,我回去伺候崔姑母午枕了,就不多打扰公子。”
待到她细细袅袅的背影消失在浓密树荫里,小厮阿余忍不住,向还默默注视着那丛草木葳蕤的崔珩晏问道:“公子不是一直想听阿笙姐姐吹笛吗,为何不承认啊?”
也让他沾沾光听一下啊,近几个月一直在受秃鹫尖锐嚎叫的魔音穿耳折磨,正需要温柔潺潺的乐声来治愈。
刚才不能说话,简直让阿余给憋坏了。
崔珩晏收回目光,手背无意识碰了下白皙的下颌,冷清地道:“让她知道我用了什么手段吗?”
挠挠头,阿余不解道:“想来阿笙姐姐不会在意这个的吧。”
“你是想说,你比我更了解她吗?”
公子冷飕飕的声音如雪窖冰天的寒霜片片,冻得阿余一下子清醒过来,激灵灵打了个抖。
阿余:“吾非公子,安知阿笙姐姐之乐?”
轻哼一声,崔珩晏掉过头,辛辣的杜蘅香气轻微飘散开,“她从来都向往冰壑玉壶的温润公子,必是最厌恶两面三刀的毒辣小人。”
他低声絮语,似乎只是念给:“若非如此,这么多年我何至于……”
跟在后面的阿余几次张张嘴,又无奈闭上了。
在他看来,公子的这种感观,完全来源于阿笙喜欢看的话本子,里头的人物特质。
但是崔珩晏可能忘记了,这是因为书生写故事的时候,人物大多也需要设定成品行高洁的性格,来符合大众的审美,而颜色好只是附加的设定。
谁料想这阿笙姐姐居然本末倒置,看郎君的皮相要远远重要于他品德高不高尚呢?
旁的不说,就前些日子里,她和公子在茶楼里用膳争执的时候,阿余随手看的阿笙连买好几期话本子里的人物,那个小太监才叫个心狠手辣,凭借着权术成为朝堂上首屈一指的西厂公公后,竟然把自己的太子主子给囚禁起来了。
现在想想看到的那些内容,阿余还有点面红耳赤。
什么“主子还想和哪位姑娘共度良宵啊,是昨天晚上奴才没让您舒爽吗?”
什么“若是殿下还不肯与我讲话的话,那奴才只好将您的脚腕也锁起来了。等什么时候您愿意看我一眼,再论不迟。”
什么“殿下恨我?呵,奴才就沉迷于您这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殿下怕是不知道,小的从前曾经夜夜肖想主子您这副浑身发烫,偏偏面容还要努力冷静自持的模样呢。”
还有什么“殿下您听话一点,下次再跑的话,奴才可能就真的忍不住,要把您的脚筋、手筋尽数挑断,让您再也别妄想离开我了。”
甚至还有什么“太子殿下真敏感啊,下次在金銮殿上百官觐见的时候,我们来换个花样好不好?您可要忍住,千万别叫出声来啊。”
如此这般,不一而足。
直让阿余都忍不住自己罪恶的手,也去偷摸买了好几本,连起来看了个爽。
然而若是把这猎奇的话本子中痴情又疯狂变态的小太监,和从前阿笙买的其他故事里君子如玉的郎君们比对的话,唯一的共同性,恐怕就只有这些主要的人物都品貌非凡、英俊潇洒了。
因此,阿余真的认为,是自家公子想的过于复杂。
然而鉴于前车之鉴,看到那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阿裕又被派到南方、现在都不曾回来后,阿余决定还是闭紧嘴巴,做一名每日溜须拍马、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乖巧小厮,这样才能留住性命。
至于直言相劝、旁侧敲击?
呵,他又不是喜鹊,闲的没事搭什么鹊桥。
就让公子一个人可劲儿折腾吧。
想到这里,阿余小跑着追上已经走远的崔珩晏,气喘吁吁道:“公子,您的药还有两三个月又要用完了,我们得什么时候再去寻一趟这老头。”
说起来,他还掰着指头算:“也不知道这药性和蛊虫的毒是否相冲,下次还得问问他去。还好听闻这老头儿以后就在王都常住,咱们也不用总去深山老林里头了。”
这日惠风和畅,崔大夫人设宴邀郡中名门中的贵妇小姐前来做客。
这样的场合,崔姑母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甚至因为场合盛大,她作为崔家人,是必然需得参加的,只不过一般只点个卯,就在一旁看戏吃茶。
今天崔姑母也本来当是要如此。
忽然崔姑母不经意环视的目光停驻在某个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人身上,然后喝茶的动作就顿住了。
“夫人,当真是久违了。”这斜插一只赤金八宝簪子正款款行礼的妇人,穿着打籽绕针绣的蜜合色花绫锦衣,耳珰镶嵌的是半透明的琉璃麝香珠。
年轻的时候也许是眉清目秀的窈窕样子,可也许是这些年孩子生得多,腰身渐圆,赘肉也只能拿腰间系着的一条绢纱制的宽带子来遮挡一二。
相反的,刚嫁入李家那会儿,崔姑母是丰颊曲眉的富态模样,这些年倒反而清减下来,比当年的这位如夫人也不遑多让。
在场的人都屏息着偷瞄这两个人,自以为能看到什么妻妾相争的激烈场面。
然而崔姑母只是轻轻一侧身,淡淡道:“我已非李家妇,你不必如此。”
倒是那如夫人珠圆玉润道:“礼不可废。”
“令媛和令郎可还好?”崔姑母润口茶,问起她,“前个把月冼勇这孩子来了,这些日子他读书可还顺畅?”
如夫人轻柔道:“都好的很,劳夫人挂念,只是孩子们都念叨着您,还让妾捎些陇西的物件儿给夫人您呢。”
“我走的时候他们才多大点,”崔姑母笑开来,似乎也想起当时的宁静岁月,“还不到我腿高呢,就整天嚷嚷着母亲、母亲的。”
说到这里,崔姑母顿住,转而道:“不过现在应当都把我忘记了,你也不必挂怀。”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这如夫人不以为意,“能叫您母亲,是他们的福气。我到底也只是个滕妾,等到新妇入了门,到底还是一样的。”
崔姑母浅浅颔首:“你这样想很好,切莫学了当年的我那般痴傻。”
旁观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不仅没有刀光剑影,这两个人看起来还相谈甚欢、就是聊了半天,一言都不曾提起维系两个人最重要的人物,李四老爷李垂文。
旁边的宴会主人崔大夫人坐不住,温声问道:“听闻这李四老爷最近又给您打了一支芙蓉翡翠的束华簪,当真是心意可贵。”
“和夫人相聚这般大好的日子,提他做什么?”却没想到,如夫人皱眉挥挥手,像是完全不介意这份人到中年的荣宠不衰,“一根簪子他也就是挑个花式和颜色,旁观着匠人来打磨,这算的上什么心意?”
如夫人回眸看崔姑母,笑语盈盈:“这份心,都比不上夫人为孩子们亲手缝纫的虎头鞋来的费事,就因为他是个郎君,就变得可贵了吗?”
崔姑母淡笑着点头:旁的不论,她是真的喜欢小孩子的。大人的龌龊事情,也从来累及不到稚童的身上。
崔大夫人一噎,只觉得自己是好心被人给当成驴肝肺,再说不出来话。
仿若当年闹得那般凶狠的事情,都已在这场宴会的谈话中,一笑泯恩仇了。
直到筵席结束之后。
如夫人要珊珊离场后,蓦地被人给叫住。她摩挲着自己的丹蔻,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听这着湘妃丫鬟衣裳的婢子说完话后,银铃般轻笑了一声。
也难得这如夫人即使是这么多孩子的娘,依旧有一把少女的清脆声音。
她正视丫鬟一眼,“你倒是乖觉,哪里看得出我和夫人,哦,就是你们口中的崔姑母不合了?”
“崔大夫人从前差遣过我,”这丫鬟不急不躁地蹲身回答,“奴婢大胆猜测,这些年里头给崔姑母下药的人,都是您的示意吧。”
如夫人没做回答,只是接着曼声问道:“你待如何?”
丫鬟咬咬牙,扑通跪了下来,“若是夫人想有什么差事吩咐,我自愿为您赴汤蹈火。”
她抬起头来,眼睛灼而亮。
“只一件事,希望您能许给我些许手指缝里来的银钱。夫人救命之恩,奴婢结草衔环而报。”
如夫人好奇道:“你怎么就求到了我头上来?”
湘妃色衣裳的丫鬟沉声道:“说句僭越的话,因为奴婢心下觉得,您和婢子是一样的人。而崔大夫人做下的种种,不过都是在拙劣地模仿夫人您罢了。”
摩挲手指的动作一顿,如夫人笑道:“这崔姑母又哪里对不住你不成?”
话到这里,却又停住。
是啊,旁人的眼睛里,崔姑母又何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已然是最为和善宽慈的主母,便是让她自己鸡蛋里头挑骨头,也寻不出错处。
那又何须再问什么?
如夫人娇媚一笑,将福在地上的丫鬟扶起来,轻声道:“我记下了,你是叫什么名来着?”
丫鬟承礼直身回答:“奴婢双桃。”
作者有话要说: 早已说明一切的许志博:哈哈,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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