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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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郭牧睁开了眼。

睁眼的第一刻，郭牧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姜妱，然后将两根手指搭在她的额头上，在确认她已无大碍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经意间，郭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是他大难不死后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不过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他的脸上被惊愕之色取代。

在他的记忆当中，营救姜妱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可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郭牧想不通，即刻将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心口处，他能感受到，女娲石心正完好地存在自己的体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惊疑间，郭牧再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姜妱的心口处，他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正是女娲石的神力。

这时，郭牧似乎明白些什么，不过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形成的。

好在这些疑问与姜妱的性命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所以在着实想不通的情况下，郭牧只好放弃，庆幸老天爷眷顾姜妱。

为了不让姜妱一醒来就看见自己，郭牧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再次贪婪地看了姜妱良久，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岸上，并易容成西域老人的样子。

稍后，他下定决心，迈开沉重的步伐，向着寒潭外走去。

刚到入口处，远远便看见姜云腾等人守候在此。

姜云腾见到郭牧，顿时一喜，赶紧撤去了结界，迎上去问道“羌先生，怎么样，妱儿她……？”

郭牧回道“她现在已无大碍，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醒来，你现在进去看看吧。”

闻听此言，姜云腾大喜，赶紧不顾一切地向寒潭内飞去，水月华与郭牧告别之后，即刻跟了过去。

此时，寒潭外只留下洪通、曹曦、赵登明、苗熠茹等诸位门主，他们竟守候在此，足见他们对姜妱的重视。

郭牧的目光锁定在洪通的身上，面色出现了难以掩饰的变化，那是一种愤恨，只因他想起了数月前，正是洪通用穿心锥让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并险些丧命。

好在有面具遮掩，郭牧没有露馅，不过他双拳紧握，看上去总归有些不自然。

曹曦第一个上前，向郭牧拱手道“羌先生救下了妱儿，便是有大恩于我中州派，我中州派必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相对而已，郭牧对曹曦有些好感，故而在面对他时，他放下了心中的愤恨。

郭牧拱手回道“老夫之前说过，救她是缘，不图什么回报，现在缘分已尽，老夫该离开了。”

说着，郭牧迈开步子，想要早点离开中州派，因为他怕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暴露自己。

不曾想，当他走到洪通身前之时，却被洪通伸手拦了下来。

对于洪通此举，郭牧心中一凛，只怕对方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好在这是郭牧多虑了，洪通面带笑意，对郭牧说道“羌先生是中州派的大恩人，若是就这样让您离开了，岂不是让天下的同道说我们对恩人招待不周，所以无论如何，还请先生在弊派盘留几日。”

继洪通之后，其他诸位门主也上前挽留郭牧。

所谓盛情难却，郭牧若一再拒绝，反而会令对方生疑，况且，姜妱虽无大碍，可并没有醒过来，万一期间再横生枝节，郭牧恐怕会追悔莫及。

想到这些，郭牧便点头答应，心想只要自己小心谨慎，应该不会让人看出破绽。

不多时，寒潭内传来了脚步声，原是姜云腾抱着尚处于昏迷中的姜妱走来。

诸位门主见到姜妱，全都迎了上去，询问姜妱的情况。

水月华深谙医理，最有发言权，她告诉众人，姜妱确实如郭牧之前所说一般没有大碍。

对他们而言，这绝对是最好的一个消息，曹曦感叹道“真是上天保佑，看来我们这十天日夜守候在此，没有白等。”

“是呀，是呀……”其他人也都附和道。

郭牧无意间听到“十日”两字，方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竟过了这么长时间。

众人当中唯姜云腾提出不同的看法，“什么上天保佑，妱儿能醒来，全赖羌先生！”说着，姜云腾将姜妱暂且交给水月华，然后亲自跑到郭牧的面前，接连向他表示感谢，并也表达了要挽留他的意思。

郭牧简单与他客气一番后，回道“既然贵派一再挽留，那老夫暂且在这里住下，不过，老夫事先声明，您女儿醒来之际，便是老夫离开之时。”

姜云腾点头道“那是，那是！”

之后，众人离开了寒潭。

在姜云腾的安排下，郭牧找了一处清静之地住下，此地距离乾门不远，依山傍水，颇有些山野风光，唤作“清馨雅居”。

光是一片清静之地是不够的，郭牧一再叮嘱姜云腾，说自己喜欢清静，不喜人打扰，所以若非必要，万不可让人到此。

谷　　这一方面切合郭牧现在冷清的性格，另一方面乃是减少与外人的接触，如此的话，他就不容易露馅了。

姜云腾视郭牧如恩人，自然事事照做，只不过会让郭牧每日前去乾门探望姜妱，以观察她的情况。

郭牧自然不会拒绝，因为他可以每日借机多看姜妱几眼，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幸福。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平稳地过去了，姜妱一天比一天好转，却始终不见她醒来。

这让姜云腾又开始发起愁来，每日让郭牧过来看望几次才放心。

又一日，郭牧刚从姜妱的房间里走出来，姜云腾便着急地向郭牧询问情况，这个重复的问题也不知道问了多少遍。

郭牧回道“以姜妱现在的身体状况，已达到了醒过来的条件，也许就在这几日吧。”

听了这话，姜云腾自然欣喜不已，亲自将郭牧送出大殿，这才回房间里看望姜妱。

郭牧站在乾门后广场，回头看向大殿的方向，脸上多了几分愁容，感叹道“妱儿，请原谅我不辞而别，若是跟我有关的记忆带给你的是痛苦，你就忘了我吧。”

留下这句话后，郭牧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在他离开后不久，姜妱缓缓睁开了眼，她如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之后是那般的茫然，以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守在她身旁的姜云腾自是兴奋不已，他呼唤了好几次姜妱，可一直没有得到姜妱的回应。

姜妱茫然的目光先是在姜云腾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看向四周，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姜妱的异样冲淡了姜云腾的喜悦之情，他摸了摸姜妱的额头，轻声问道“妱儿，你这是怎么了？”

可姜妱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傻了一般，这让姜云腾更加担心，于是冲出房门，想要找郭牧前来查看。

他这一去注定是扑了个空，待他回来之时，已不见姜妱的身影。

姜云腾心中更急，便让门中弟子四处寻找姜妱的下落，而自己则去了坎门寻求水月华帮忙。

大约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终于找到了姜妱，原来姜妱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坤门荷花池。

不知何故，姜妱已将美不胜收的荷花池变成了火海，若非因为如此大的动作，他们也不可能会如此快地找到她。

此时的姜妱气息完全释放，周身被绿色火焰萦绕，看上去如同一个杀神一般，谁也不敢靠近她。

唯有作为生父的姜云腾慢慢上前去，关心地问道“妱儿，你没事吧？”

姜妱被姜云腾的话所吸引，转而看向姜云腾，那狠厉的眼神才软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姜云腾也能明显感觉得到，姜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身上多了几分暴戾之气。

稍时，姜妱收敛气息，周身的绿色火焰迅速融入她的体内，由此看来，姜妱已经可以随意操控这绿色火焰了。

姜妱缓步走到姜云腾的面前，淡淡地问道“爹，我已经躺下多久了？”

听到这一声“爹”，姜云腾的内心如同要融化了一般，他张开双臂，意欲将姜妱搂在怀里，不曾想，姜妱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他。

这让姜云腾更加意识到姜妱的变化，她开始变得孤傲，拒人于千里。

姜云腾有些尴尬地收回双臂，回道“女儿啊，你躺下差不多有近半年了，这半年来，为父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救你，直到不久前……”

接下来，姜云腾便将郭牧救她一事道了出来。

听完这些后，姜妱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现在已很难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到她一般。

她冷冷地问道“你口中的羌先生在哪儿？我要见一见他。”

姜云腾回道“他本在清馨雅居，可不知为何，我在不久之前去过那里，未曾寻到他，你放心，我会差遣门中弟子找他，定要将你的救命恩人找到。”

姜妱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略带伤感地问道“那我娘亲呢？她……她被葬在哪里？”

提到华清池，姜云腾神色也黯了下来，道“是应该把你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你娘亲了，她死后，被我用冰棺封住，沉在寒潭之下。”

话音落下，姜妱撇下众人，身形一动，遁入空中，向着寒潭的方向回去。

姜云腾看着姜妱远去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姜妱醒来虽是好事，可她的变化终究美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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