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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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烨带翟慕宁去吃的川菜挺地道的，就是环境不太好，太嘈杂了。

两个人热火朝天吃完，再出来时身上全是汗。

好不容易回到民宿，翟慕宁下了车就去冲澡。

翟慕宁一边洗头，一边打了沐浴露，寻思着得洗快点。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他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停住，他太着急了，身体上的水珠都还没有擦干净。

贴身的短裤摸上去潮潮的，显露出刚刚他的急迫。

一个人出来旅游，一个人出来散心，一个人住在旅店里……

有什么好急迫的？又没有人在等他。

再说了，晚餐不是已经吃过了？

翟慕宁颓然地坐在大床上，套了一半的短袖随意地扔在床上，然后他自己也瘫倒下去。

“咚咚”

“小翟，快出来玩，今晚有节目。”

刚洗完澡就跑过来的周烨在外面喊。

翟慕宁瞬间挺尸，鞋都没穿就去开门了。

周烨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手上那拿着一块擦着水渍的毛巾。

他笑嘻嘻地看着开门的翟慕宁，好像心情还不错。

翟慕宁站在门口道：“什么节目？”

周烨也没打算进去，就站在门外道：“飞飞找来的表演嘉宾，听说是什么歌手。”

翟慕宁嘴角微抽，心想应该是那种舞厅里面混演出费的歌手。

“不去。”

周烨的笑容消失了，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去，你累了？”

翟慕宁摇头：“不想去！”

周烨突然感觉跑过来还挺冒失的，便道：“那行，你早点休息吧！”

周烨说完，转身走了。

翟慕宁在他背后道：“以后不许叫我小翟。”

就在周烨惊讶回头的时候，翟慕宁补了一句：“叫我名字！”

周烨：“……”

“那翟慕宁，你早点休息吧！”周烨如是说！

翟慕宁蹙眉，更加不满，冷冷道：“知道了，周烨！”

周烨：“……”

“嘭”的一声，房门关了。

周烨在原地一阵无语。

片刻后，他呢喃：“果然是小孩子，这脾气跟打闷雷似的。”

周烨回了前台，万小娇斜倪了他一眼。

“人家是客人，你还特意跑过去喊，真把人家当朋友了？”

周烨坐在电脑边上轻哼，淡淡道：“都玩了一天还不是朋友？”

万小娇无话可说，她给周烨冲了一杯奶茶以后就出去看热闹去了。

沙滩上燃起了篝火，张飞飞临时搭建的舞台挤满了人，音响和话筒声一阵一阵的，还有人时不时鼓掌欢呼。

周烨没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兴奋什么。

打开游戏玩了两把，突然有个人拿了一瓶脉动放在他面前。周烨连头都没有抬，指着超市边的收银区道：“那边付钱！”

“我付过了，请你喝的。”

“昂？”

周烨抬起头，原本站在他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出去了，不过光看背影他就知道是谁。

放下耳机，周烨紧跟出去。

他从后面拍了拍翟慕宁的肩膀道：“既然出来了，不如去看表演吧。”

翟慕宁回头，目光深望着周烨说：“那你刚刚怎么不去？”

周烨笑：“这不是没人陪我吗？”

翟慕宁转了个方向，淡淡道：“那走吧！”

周烨站在原地学了翟慕宁那僵硬又欠揍的姿势，身体一抖，用翟慕宁的语气说：“那走吧！”

翟慕宁回头看他，并丢给他一记刀眼。

周烨笑着追上前去，不过这一次，翟慕宁没有给他搭肩的机会。

表演节目的是一对男女，起先是轮流唱，后面是合唱。

看的人都很捧场，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后面男女都换了一身较为裸-露的衣服，两个人来了一段双人舞。

张飞飞吹的口哨声响彻海边。林南悄声地跟赵粉说：“哇呜，太暧昧了吧，就像在酒吧里面一样。”

赵粉点了点头，小声开口：“是有点色-色的味道，不过有人爱看。”

林南看着往前凑的那些个单身小伙们，感觉这里快变成脱衣舞场了。

就在她们两个往后退的时候，看见周烨和翟慕宁正走过来。

林南拉着赵粉上前，饶有兴致地开口。“周经理有空也陪陪我们嘛。”

周烨看了看身旁的翟慕宁，只见翟慕宁面无表情，仿佛女孩子的搭设在他眼里如同空气。

“那一起啊！”周烨笑。

赵粉往后看了看，一群人又不知道在起哄什么，但听声音绝对是下流的。

“那边在跳艳-舞啊，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说不准你们会喜欢！”

周烨顿时有些尴尬，他探头看了看，疑惑：“不是说唱歌吗？”

林南点头：“刚才是唱歌，现在才开始跳的。其实他们唱的歌就很好听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加这段舞。”

“那必然是因为客人喜欢！”翟慕宁说。

林南和赵粉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红的。

周烨打着圆场道：“我的休息室里有台球，你们会打吗？”

赵粉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周烨让她们去他的休息室里玩，等他们走了以后，他发现翟慕宁已经走过去看了。

周烨跟着走过去，简陋的舞台下大约有四五十人，有些是附近的邻居，有些是客人，还有些是民宿的员工。

男男女女凑在一起，大约都是男的比较兴奋。

舞台上，跳舞的女人穿得很少，一直在男人的身边跳舞，舞姿-性-感-撩-人。

男人从腰上抽出一根类似于绳子的黑色丝带，在女人舞动时想要趁机将她绑起来。

这些花样在酒吧里多见，不过在露天的海边好像也挺刺激的。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形形色色的眼睛，好像每个人眼睛里都有一团火，忽明忽暗的。

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周烨有些小尴尬。

尤其是，当有人吹着口哨大声喊：“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就上了。”

话落，一阵哄笑声响起。

周烨看了看身边气定神闲的翟慕宁，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弱鸡。

于是他问翟慕宁：“你喜欢看这种？”

翟慕宁没看周烨，轻喃：“这种？”

“没脸没皮么？”

“嗯？？”

“你说什么？”周烨没听清。

翟慕宁转头，看了一眼周烨。

他什么也没有说，那两个人表演完了，舞台一下子空旷下来。

张飞飞拿着话筒在上面唱歌，声音粗狂豪迈，像是某位大哥在ktv里声嘶力竭，只为证明自己能唱。

客人渐渐都散了，这个临时被张飞飞搞起来的舞台就像是这个夜晚的一处篝火，燃过以后火星渐逝。

周烨想跟张飞飞说，别丢人现眼了，把账结了赶紧收拾。

然而翟慕宁比他更快一步，径直上了舞台。

他夺过张飞飞手里的话筒，淡淡道：“我来唱一首。”

张飞飞愕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周烨，想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周烨朝他招了招手，张飞飞顺势下去，周烨问：“你从哪里请来的人？”

张飞飞道：“从dc酒吧啊，反正他们明天才走，多一场演出多赚点钱。”

周烨推了张飞飞一把：“那你快去结账，别耽搁别人的时间。”

张飞飞的手指动了动，对着周烨的前胸做了抓一把的手势。

舞台上，翟慕宁眼眸微眯，神情倏尔冷戾。

“记在你的账上啊！”张飞飞得意地说。

周烨瞬间一个旋风踢腿，张飞飞立即闪退，嘴里叫嚣道：“我问过我姐了，她说记在你的账上没问题。”

周烨懒得理他，反正他的账跟民宿的账不会混在一起算。

周烨再次将视线移在舞台上时，翟慕宁调好音已经开始唱了。

曾经真的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

这首李宗盛的《鬼迷心窍》很经典，周烨也是经常听，但很少唱。

他只是讶然于翟慕宁的歌声，并深深被吸引着，站在原地仰头看他。

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看客们纷纷又回来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浪漫起来。

海浪有规律地涌动着，时不时发出席卷上岸的声音。

昏黄的彩灯下，许多人下意识闭上嘴巴，静静聆听。

刚刚的热闹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现在的静谧才是真实的场景。

那个在台上唱着歌的男孩，孤独地站在灯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

一首唱完，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同时也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喊道：“帅哥，再来一首！”

周烨敏感地察觉到，这些喊着再来一首的声音里，多了些认真，少了些轻挑，大家好像都挺意犹未尽的。

但翟慕宁没有再继续唱了，张飞飞结完账出来，站在看台上鼓掌。

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大声对翟慕宁说：“可以啊，你这声音不去当歌星可惜了。”

“周烨，你不是挺能唱的吗？你也去整一首！”

周烨摇头，出声道：“别闹了，赶紧收拾收拾，客人们也要休息了。”

张飞飞遗憾地看向翟慕宁，出声道：“他唱的也很好听，早知道你们两个搭档不就好了。”

翟慕宁看向周烨，只见周烨摇了摇头，轻叹道：“咱们能别找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