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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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直哉昏迷的原因,按理来说烧退了之后他也该醒了,可他一直没睁开眼睛。
数不清的医生如流水一般进出禅院家,可没人能说出直哉昏迷不醒的原因。很多人都怀疑这件事并不是意外,这其中就包括了直哉的父亲禅院直毗人。
直哉是他与正妻的老来子,也是直毗人唯一存活至今的嫡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在生下小儿子后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直哉没有辜负他母亲的牺牲,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展露出非同寻常的天赋,比他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要强。也正是因此,他成了父亲最为看重的孩子,就算母亲去世,也没有经历过一丝一毫的磋磨。
这样的直哉在禅院家的领地内出了事,就算现场看上去再像是意外,禅院直毗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开始大肆盘查,外部和内部都没有放过,一时间禅院家人人自危。
可就算被怀疑,也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就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禅院家的自己人有动手的嫌疑。
说到底还是因为直哉平时表现得太过于跋扈,导致许多人都对他有怨气,觉得他就算被人下了黑手也不意外。除了直哉自己的问题之外,把他娇惯成这个样子的直毗人也有毛病,只不过没人敢挑明。
直毗人的调查声势浩大,但甚尔却从来没担心过他会找到自己。
直毗人也好,直哉也好,他们这些有‘天赋’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看不起甚尔这样的人。
他们打心底里不觉得像甚尔这样的‘废物’能伤到自己,觉得他毫无威胁性。直哉就是这么被甚尔轻而易举地引到没有人的池塘边的,而现在直毗人也犯了和他儿子一模一样的错误。
他下意识地将嫌疑人的身份限制在了和他们一样的人之中,从特定的角度出发来追踪线索。然而就甚尔所知,他这个‘废物’和普通人还不太一样,普通人会无意识地留下一些‘线索’,可他不会。
禅院家的人将这些线索称为‘咒力’,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拥有这种力量,只不过唯有具备‘天赋’的人才能看见并使用它。
甚尔天生就看不见咒力,所以才会被自己的父母厌弃。连普通人都能产生一点咒力,可他却丝毫不行,这更是坐实了他‘废物’的名头,导致他在禅院家沦落到了四岁小孩也能欺负他的地步。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甚尔的缺陷,只有他自己觉得,这是个相当不错的‘才能’。
就比如说现在,所有人都在找那一丝莫须有的‘咒力’,试图通过它来锁定凶手,没有一个人想到甚尔的存在。
哦,说是一个都没有并不准确,还是有那么几个人联想到了存在感稀薄的甚尔的。
那就是他的‘家人’们,那些看着他从小长大,并决定放弃他的的父母和兄长。
在私下里,他的兄长甚一悄悄找上了他。
“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甚尔当然不会承认,不过他否认得也不怎么走心,赖皮地哼哼了两声,禅院甚一一眼就看出来他有问题。
他们的关系不太好,但毕竟还是亲兄弟。在甚尔没有天赋的事情暴露之前,他们也是分享过父母的疼爱的。
看着甚尔的反应,甚一的心当即就沉了下来。
果然是他。父亲的担忧成真了。
禅院直毗人没有直接联想到甚尔身上,是因为他们家这些年来有意淡化甚尔的存在感。其他人都以为甚尔只是咒力微薄,但没有往天与咒缚这个方向去猜。
那毕竟是只出现在传闻和古籍中的特殊体质,几百年也没出过一个,没道理就在禅院家诞生出来。
甚一与甚尔的父亲有意地去边缘化自己这个小儿子,最好是让所有人都忘了有这么一个人,为此甚尔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头。
他会推禅院直哉入水的原因,甚一心里也有数。
虽然嘴上不说,但甚尔对禅院家始终有怨恨。他明明身负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却一直遭到来自最亲近的人的打压,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能明目张胆地羞辱他。
甚尔心气高,无法接受这一切也是正常的。
甚一明白甚尔的苦,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禅院家就是这么残酷的地方,没有天赋就代表着一切都被否定,像甚尔这样的孩子,注定了只能生活在禅院家的阴影里,一辈子见不了光。
换作是其他人被直哉欺负了,大概只会忍气吞声。可甚尔却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不惜一切代价。
思来想去,还是他们一家对不住甚尔在先,甚一还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弟弟的牺牲,于是他低沉地说了一句,“抱歉。”
然而他自以为是的忏悔,换来的却是甚尔不屑的嗤笑。
“少装模作样了,回去做人渣老爹的乖儿子去吧!”
甚尔觉得偌大的一个禅院家,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这是他的真心话。
没有在意的东西,却有束缚,他那个人渣老爹不允许他离开禅院家,而他暂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反抗对方。假如某一天他能真正地脱离禅院家,那才是拥有了真正的自由。
甚一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心不像禅院家的成年人那么冷硬,在听到甚尔的嘲讽后他也会感到愧疚。
于是他颓然地离开了,留甚尔一个人,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装模作样。”他低声咒骂。
真这么关心他的话,当初直哉欺辱他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出面?
不过是担心事情败露,被直毗人记恨罢了。
甚一从甚尔这边探得了真相,回去禀告给了父亲。他们的父亲在私下里气急败坏地摔了一大堆东西,明面上却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暗中替甚尔混淆视线。
他将甚尔偷偷塞进了躯俱留队的地盘,那里是禅院家最偏远的位置,也是最不起眼的位置。他叫甚尔老实点在这里待到成年,等到成年他就会把他外放到某个偏远的乡下,叫他再也不要回到禅院家。
甚尔原本不想配合他,可奈何他给的承诺太诱人了——离开禅院家,再也不用回来!
甚尔爽快地同意了,随手拿了两套衣服和鞋袜,连夜搬进了躯俱留队。
就这样,真正的凶手躲在灯下黑的地方,还有一家子内鬼替他遮掩,直毗人查了六个月,一点进展都没有。就算是看在众多的族人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再继续查下去了。
直哉一直没有醒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永远这么睡下去,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天。
在禅院家,为了一个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孩子大动干戈,没必要,也不值得。
不停进出禅院家的医生们已经不再来了,就连直毗人都很少再来探望直哉。
转眼间,年末到了。
新年是禅院家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时节,但凡是有空闲的族人都会赶回京都的本家,参加禅院家的新年祭祀。
这种仪式放在别人家或许只是走个形式,但对禅院家来说,新年祭祀的顺利与否关系到接下来一年中禅院家的‘运势’,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而是切实影响到每一个禅院族人的大事。
如此重要的场合,主持者身份所象征的意义自然也不一般。
只有‘宗家’的家长,即当代的禅院家主才有资格主持新年祭祀,和老人们一起站在台上,接受拜谒。其他的分家人都只能如同臣子一般,站在台下遥遥地卑躬屈膝。
今年的祭祀主持也是落在了‘直’字一支的头上,不过听说那一支的话事人年岁已高,等他闭上眼睛后,这个象征意义十分沉重的职责又会被哪一家夺走,就不好说了。禅院家以实力为尊,要是哪一家出了一位不得了的天才,说不定就能把家主的位子从宗家手中夺过来,成为新的‘宗家’。
就甚尔所知,对这个位置有所图谋的最起码有两家,也就是宗家的两位少爷:禅院直毗人,以及禅院扇。
说是少爷,可这二位的年龄却也已经不小了,当今的家主在那个众人垂涎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就连他的两个亲生儿子都开始蠢蠢欲动。
直哉的父亲直毗人就是当代家主的长子,要是直毗人能够顺利继承他父亲的位子,那么作为他唯一嫡子的直哉就能一直顺风顺水。
当然,前提是他还能清醒过来。
甚尔后知后觉:直哉那小子针对他,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们俩的父亲是竞争对手,而且还是血脉较远的宗家与分家,直哉自然看他不顺眼。
可那又怎么样呢?直哉应该挑着甚一去欺负的,他那个兄长可比他能忍得多。因为甚字一支已经站了禅院扇的队,和直毗人一支算隐形的敌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全家,乃至禅院扇这一系的意向,轻易不敢和直哉翻脸。
甚一和甚尔不一样,在禅院家的竞争之中,甚一和他们一家子能得到的利益要远远超过甚尔,他在自然不敢在事态明朗之前轻举妄动,给自家惹来麻烦。
可甚尔无所谓,谁上台对他来说都一样。
一样的垃圾。
禅院家的任何事都提不起甚尔的兴趣,他只想着哪一天甩下这一切,跑到外面去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一生。没牵挂的人才是最不能惹的人,可惜直哉没能早早明白这个道理。
偶尔,只是非常偶尔的时候,甚尔会假模假样地为直哉感到不值。
他这位小表弟为了维护父亲的利益被踢进水里,至今还在昏迷;可他那位叔父却已然有了放弃幼子的念头,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再做。
多惨呐……呵。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禅院直毗人今年也才五十出头,有天赋的孩子以后还会有,不差直哉这一个。
想到这里,甚尔忍不住骂了一句。
“……见鬼的禅院家。”
新年祭祀年年都有,这一年的原本也没什么稀奇,可就在祭祀前夕,一位意外的访客光顾了甚尔的居所。
甚一冒着风雪来到了甚尔的门外。
他敲门的时候,甚尔正不耐烦地从被窝钻出来,他骂骂咧咧地搓着手去开门,“谁?!大半夜的,有毛病啊!”
甚一没有理会他的怒火,一个闪身钻进了甚尔这间偏房。他头上的兜帽还来不及拉下,开口就是急冲冲的一句——
“——直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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