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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郑来早早在宫外求见秦王。嬴政直到赵政睡醒才召见他。
赵政头痛得不行,半躺在榻上,闭着眼。
嬴政在一旁燃香。
郑来进来后就跪下了:“昨夜,臣被嫪毐拦住,没能为陛下取鞋履,故来请罪……”
说是被拦住,实则是嫪毐的宫人把他给挟持走了。
嬴政合上了香炉的黄金顶,垂眸道:“那就戴罪立功吧。”
以嫪毐的手段,是绝不会容许郑来背叛他站在秦王那边的,郑来能活着出来,只说明一个问题——为了活命,郑来倒向了嫪毐。
一个阴沉的老狐狸,还有一个醉酒的小狐狸。郑来深知在他们面前卖弄小聪明是找死,他开门见山道:“请陛下明示。”
嬴政道:“他找你说什么了。”
“他想要拉拢陛下,让臣带了许多礼物来。”
嬴政微微扬眉,似乎早已预料到。
如今赵去疾身这个份非同寻常,与秦王亲密无间,倘若被嫪毐拉拢,后果可想而知。
嫪毐想谋逆,只需借赵去疾的手,便能一箭双雕,兵不血刃。
当然,如果能够利用这一点反将一军,会更妙。这一点,赵政与嬴政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确认:郑来的立场。
郑来是这局对弈中最关键的变数。
嬴政道:“嫪毐救过你的命。”
上一世,郑来为了报答嫪毐救命之恩,不惜身死,背负骂名。
嬴政可从来不认为这样一个舍生取义的人会这么容易背叛嫪毐。
但是他就是要用郑来,越是这种不好控制的人,就越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刀。
一旦出鞘,势必钉进敌人的心脏,给予致命一击。
他要做的,就是把郑来这个险棋放在嫪毐身边,制造一个死局。
郑来道:“臣效命于秦,所有的一切都拜王上陛下所赐,嫪毐狂妄自大,自取灭亡,臣有心救之,无力回天。”
“客套话不必说了。”嬴政在袅袅烟雾中转身,望着郑来,“朕给你一次报恩的机会。”
换言之,报了恩,就该做事了。
·
两日后。
嬴政赴嫪毐之邀前往大郑宫。
与此同时,赵政携太后及随臣出游,于雍郊赏秋。
大郑宫内一片寂静。
太后与秦王前往城郊宴饮,带走不少亲信,宫内的人少了许多。
嬴政故意来早了些,在郑来带领下畅行无阻地进了宫,在无人的内殿里,打开了某个藏在书柜中的机关。
书柜后是一道门,有下行的石阶通向未知的黑暗。
嬴政静静望着石阶,看不出在想什么。
郑来得到他的示意,提灯走了下去。
尽管已经从嬴政口中知道这密室中会有什么,但他真的在黑暗尽头的珠光中看到那个小小的孩子时,他还是差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密室很大,没有窗,像一座尘封的地下宫殿,墙上镶嵌了几十颗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铺满地面的绒毯是西方胡人进贡的,所有器具不是玉就是黄金和琉璃,奢华得令人瞠目结舌。
这一切,都属于密室里正在和宫人追逐嬉闹的三岁稚儿。
那孩子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盒金珠,正在和宫人一起玩耍。他抓起一把金珠,给鱼儿喂食似的撒出去,金珠叮叮当当滚得到处都是,宫人们就跪在地上抢,谁抢到算谁的。
孩子看着他们如同狗抢食一般的样子,哈哈大笑。
郑来的出现引起了一旁侍官的注意,他警惕地上前询问。郑来说明来意并拿出信物,按照嬴政的嘱咐道:“是嫪公让我带孩子上去看看母亲。”
孩子的母亲,正是如今的太后赵氏,而父亲,则是伪装成宦者的嫪毐。
这孩子身份太过特殊,太后与嫪毐都知道不能见人,因而出生后就把他养在密室,很久才出去一次。
侍官和那些宫人常年陪在这孩子身边,身份秘不外宣,连这密室都不能出去,与外界交流极少。
核对过信物后,侍官没有任何怀疑,将孩子交给了郑来。
孩子走近了,凤眼柳眉,和赵政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空有相貌,毫无半点风度。
郑来要去牵他,却被打开。他显然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太久了,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想,他指了指地面。
侍官赧然道:“公子是要骑着您出去。”
郑来:“……”
·
嬴政坐在大殿中,静静看着那间密室。
郑来驮着那孩子从密室里爬了出来。
他累得直喘气,这孩子却不太开心,打了几下郑来的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似乎是命令他接着爬。
郑来将他放下来提到嬴政面前。
嬴政坐在漆案后,望着那个皮肤极为苍白、眯着眼睛适应光线的孩子,伸出了手。
手心里有一颗糖。
小孩子夺过糖就塞进嘴里,指了指嬴政,又指了指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郑来擦着脸上的汗,明白他是要嬴政给他当狗骑,但装作听不懂,不给翻译。
神奇的是嬴政竟然懂了,他低低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你能骑的。”
孩子能听懂一部分话,他不悦地大吼起来,张牙舞爪,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坐席和漆案。
嬴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抬手朝郑来摆了摆,示意他下去。
他望着那孩子,温声道:“乖一些,把糖吃了。”
宫门外,郑来叫了身旁一个侍官,低声道:“快去告诉嫪公,赵去疾在大郑宫发现了一个幼子。”
一场精心谋划的政变在雍城无声展开。
与此同时,雍城郊外,渭水畔。赵政举起酒杯,邀请一同来赏秋的臣子们共饮。
金丝皇菊开得正艳。
群臣难得放松一下,宴会的气氛很是融洽。赵政今天格外地少言,只是静静饮着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漆案。
好像是在计时。
在他将要敬群臣第三杯酒的时候,雍城的方向传来了洪亮的钟声,响彻云霄。
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北方,这里地势高,隐约可以看见雍城的轮廓,和上方聚集的乌云。
臣子们登时乱作一团:
“警钟?”
“是警钟……雍城出事了!”
“没有外敌却鸣警钟,只能是有人谋逆吧……”
“什么人如此大胆……”
赵政坐在中央的首席,看了旁边的太后一眼。
赵氏与他对上了视线,忽然觉得浑身冰冷。
那目光阴沉幽深,出奇地镇定,看着她时,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赵政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那孩子一向与自己亲近,对自己唯命是从,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赵氏不由得攥紧了袖子,朝赵政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这时她才发现,如此重要的场合,郎中令王翦、太卜令郑来都没有到场。
而昨天,嫪毐还告诉她,今天要与赵去疾见面,称病不参加赏秋。
往年来雍城,秦王都是一万人马随行,这次却只带了三千,所以今天的出游,雍城的兵力被赵政调走了大半。
所有的异常联系起来,一个不妙的猜测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她还来不及细想,那念头就已经了无踪迹。
雍城上空,乌云越来越浓,隐隐有雷声传来。
赵政看了一眼天空,折了一枝极漂亮的金丝菊,淡淡吩咐身旁的侍官:“要下雨了,回城吧。”
而此刻的雍城,一片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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