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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拆包装的空隙。白栀蹭蹭蹭地在桌子上往后挪了挪,对顾维安表示了自己的严肃谴责:“你怎么能套路我?”

“哪里套路了?”顾维安随手将包装盒丢进垃圾桶中,反问,“我刚才对你说什么了?”

白栀:“……”

他什么都没说。

顾维安太了解白栀的心理了,知道她争强好胜,也清楚地记得先前的邀约,故意做出这幅姿态来。

意识到这点之后,白栀说:“老狐狸精。”

顾维安将手里的薄片片放在桌子上,按住白栀的腿,防止她乱动,尽是笑意:“小兔崽子。”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升温,氧分子在噼里啪啦地纠缠跳舞,是最热情的弗拉明戈。

白栀的手指搭在顾维安的胳膊上,体温互相纠缠亲密,瞳孔不自觉放大。

桌子的高度并不算高,白栀仍旧需要仰脸,才能够触碰到他的唇。

白栀冷不丁想起先前廖一可转给她看的一句话,说在床上时的吻都是有目的性的。

白栀不清楚如今这个吻是否有目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她还是顾维安主动,在她大脑开始思考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自然而然地触碰在了一起。

经过她方才那么一打岔,顾维安没有再急着拿东西,反倒是加深了这个吻。

吻过之后,他一手扶着白栀,另一只手与她手指交握,要将她整个手掌都握住,逐渐沿着手腕、臂膀往上,直到捏住她的下巴。

“刚才撩拨的那么开心,”顾维安垂眼看她,“乱摸总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白经理难道不明白?”

白栀还在嘴硬,不肯饶过:“明明是你主动勾、引我。”

办公桌如战场,两人就在这桌上谈判。

一人站一人坐,顾维安俯身靠近她,白栀后退后退再后退,膝弯触碰着桌子的边缘,坚硬的木头在她皮肤上留下痕迹,她不在意,不服输地与顾维安对视。

以前的她就有这股不肯低头的执拗劲儿,只是爱意淡化了她的固执,如今重逢后,白栀不再掩盖自己的本性,天不怕地不怕。

她控诉他:“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这招是诱敌深入啊。你说,如果不是别有所图,你干嘛在办公室中放这些?”

顾维安说:“以防万一。”

“这个位置,你明明就是计划好的,”白栀指责,“大骗子。”

她拽着顾维安的领带,在手上绕成圈,顾维安纵容着她,控制住她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在白栀噼里啪啦一通抱怨完毕后,他才端起方才倒好的水,递到她唇边:“累了?先喝点水。”

白栀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样抱怨着,她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啜着。

温度刚刚好,她方才也的确说累了,口干舌燥。眼看着快要喝光,听见顾维安淡淡的声音:“多补充下,免得等会没得流。”

白栀:“???”

您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震惊抬脸,手中的杯子已经空了,顾维安问:“还喝吗?”

白栀摇头。

顾维安把杯子放在桌子的边缘处,防止被打碎,拉着她两条腿,轻轻松松拉到边缘处。桌面是滑的,与衣服摩擦,顺畅到犹如冰块从结冰的河流上滑过。

像是滑冰场上遇到一棵挺拔坚硬的树,白栀猝不及防撞到树上,而顾维安如今就是那棵树。

“那我开始拆礼物了,”顾维安含笑,要她将胳膊搂住他脖颈上,在她耳侧低语,“抱紧点,方才那么闹,傻不傻?还不是自讨苦吃。”

有些人一点儿也吃不得苦头,而有些人却对此偏爱。

大小就从糖窝里面长大的白栀不清楚自己究竟属于哪一种类,仔细琢磨后才明白,原来她喜欢甜中带点苦头的,刚好是顾维安这一款。在这种事情上,温柔和粗暴意外的并不会冲突,白栀会贴在他颈窝掉眼泪,也能感受到他将手护住她头部的温柔。指腹触碰着手背上的青筋,白栀咬到喉结下方的血管,再深似乎就能咬出血,这样的危险地带,顾维安纵容着她,不曾皱眉,只是低声一哼,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有丝毫阻止她小尖牙的打算。

宽大的办公桌,上可见星辰下是流光溢彩的城市,白栀先前的幻想,在今天终于一一得到了实现。比起来视觉和听觉,眼下的触觉显然更加敏锐,白栀跪伏在落地窗前,膝盖触碰着地毯上精美的花纹,右手搭在玻璃上,炙热的气息强势入侵冰冷的玻璃,她眼睛也弥漫出淡淡的雾气。一口气要分好多次才能成功呼出,这个次数取决于由他掌控的频率。

窗外的夜幕并没有什么星星,反倒是汹涌澎湃的浓丽墨蓝色,宛若画家挥动着巨大的狼毫笔,大挥大撒泼出来的山水图,浓郁到要淹没整张画卷。

身后顾维安自后拉着她的左臂,托着她,与她在落地窗前亲吻。

脚下是cbd核心区域,车流如织,又似日夜不停的溪流。

她也成为水,上善若水,包容万物,不同的是只包容眼前人,彻底成为他的形状了。

在外值守的夏雅之掐着时间点,足足三小时,时针稳稳指向十二点。

到凌晨了。

他镇定地看书,难得的闲暇时节,将《euskadi》上册从头到尾稳稳当当地翻阅一遍,终于听见办公室的门响。

夏雅之放下书,抬头。

顾维安走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正装,只是颜色比方才那些稍稍浅一些,旁人很难看出区别。

顾维安问夏雅之:“清平和林霜还在聊?”

夏雅之点头。

顾维安看了眼时间:“时候也差不多了。”

夏雅之问:“现在需要叫人进去打扫么?”

他方才不经意间从门中窥见,桌子上的文件落了一地,杯子也跌落在地。

许是不小心撞倒。

“明天吧,太太已经睡下了,”顾维安简短地开口,“地毯全换。”

“全换?”夏雅之愣了下,“好的。”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下午,先生不是刚让人换了地毯么?还特意要求亲肤柔软的材质。

夏雅之不会质疑顾维安的决定,跟着顾维安一同前往茶室。

而办公室的小房间中,白栀很没有形象地趴在床上,裹着温暖的被褥,睡的香香甜甜。她完全不知道顾维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他无奈地用手戳着她的脸颊,提醒:“还欠一次,你先好好休息。”

白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耷拉着眼皮,搂着枕头,回应:“滚蛋。”

-

茶室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续水、换茶。

无论怎么更换,都是老君眉。

顾清平的心随着林霜的讲述一点一点往下沉。

顾清平对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有着印象,他小时候总是啼哭不止,陆晴却不耐烦带孩子。

或者说,陆晴完全没有为人母的意识,她的日常就是看秀逛展下午茶,花钱如流水,却连一根糖果也没有给顾清平买过。

林霜原本在花园中工作,后面被陆晴看上,安排她来负责照顾顾清平和顾维安两人。

顾清平印象中,照顾他们兄弟俩的人很多,有专门负责做饭、负责陪玩……林霜是就是负责带他们在花园中玩的那个。

后面陆文经猝然离世,家中聘请来的人基本上都被遣散。那时候顾清平年纪还小,也不去了解这些人的去向。

谁知道顾维安竟然将人找了回来,还告诉了顾清平一个秘密——

早在陆晴还在世的时候,就多次与顾万生出轨。

林霜手指拢在袖中,低着头:“……顾文经先生后来也发现了这事,他和顾万生吵了一架,还撕了刚给他送来的画。晚上,顾文经先生没收了太太的卡,不许太太出门……第二天,顾文经先生因为严重过敏反应去世。”

顾清平感觉自己也快不能呼吸了。

咽喉间像是有什么东西阻挡着,让他喘不动气。

林霜说的很多,不仅仅是这些,她上了年纪,思维有些混乱。虽然经常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这些事情……明显都是事实。

而这些事实,又指向另一个顾清平先前不敢想的结果。

有可能,是顾万生谋杀了顾文经和陆晴。

话到这里,只听茶室的门被推开,顾维安走进来。

林霜立刻朝他躬身:“大少爷。”

哪怕已经过去十多年,她还是保持着这个迂腐的习惯。

这些要求,还是陆晴强调、训练出来的。

她就好这么个浮夸的调调。

顾维安语调平稳,让助理将林霜送走。他坐下,问一脸僵硬的顾清平:“现在能好好和我说话了么?”

顾清平一言不发。

“顾万生又和你说了什么?”顾维安问,“你信他,还是信你哥?”

顾清平坐不住了,他盯着顾维安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旁侧的人有条不紊地将桌上的杯子、茶壶收走,换了新的过来,冒着氤氲的热气。他仔细地为两人重新斟满茶水。

顾维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端着茶壶离开,走出之后,将门关紧。

房间中只剩了兄弟俩,面对面而坐。

顾维安没有碰茶杯,他手放在膝盖上,极为放松的姿态,问:“你指的什么事?”

“你和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顾清平说的艰难,“咱们俩压根就不是什么兄弟。”

“怎么说没有?顾文经和顾万生是亲兄弟,我母亲和你母亲是堂姐妹,”顾维安说,“从遗传学角度来讲,我们有部分基因来源自同一祖先。”

他说话时不疾不徐,淡定从容。

顾清平先前焦灼如火烧火燎,看顾维安如此镇静,也渐渐冷静下来。

“那你还对我这么好,”顾清平苦笑,“哥,你知道顾万生可能是我亲爹……”

他说不下去了,梗住:“你还要我去拿世安的股份。”

“血缘这种东西,没你想象中那么有用,”顾维安说,“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他们的子女,你没必要为此畏手畏脚。”

顾维安容色冷淡:“我想不通,你能为这种没有丝毫用处的血缘纠结这么久。”

顾清平缄默。

不清楚是不是“大哥”这个头衔的压制,还是其他,顾清平对顾维安有种天然的畏惧和臣服感。

“还有,”顾维安说,“要不是那老东西最近才知道你是他儿子,估计你都来不到这个世上。”

顾清平沉默了。

关于顾万生多年前卜的那一卦,顾清平也有所耳闻。顾万生先后娶了这么几任妻子,没有一个怀孕,并不是什么措施完善。而是那些意外怀孕的胎儿都被直接打掉,做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忍不住迷信鬼神,顾万生就信孩子会破他的运势。

顾清平还是不理解:“可是,哥,你真的不怨我吗?你为什么还要我去世安——”

“假如你和顾万生那家伙一样混账,我也不会帮你,”顾维安神色稍霁,“好歹,我也看着你长大。”

最后这句话,有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顾清平红了眼睛。

他自幼失去双亲,唯独就这么一个哥哥。偏偏在顾万生的挑唆之下,顾清平和他关系也不怎么亲近。当初顾维安和白栀结婚的时候,顾清平甚至恨到想要拿刀捅了顾维安。可后面他出车祸,是顾维安过来照顾。顾维安也明确表示,以后世安集团仍旧属于顾清平,他不会插手。即使知道了他们并非亲兄弟,顾维安顾念情谊,也不曾对他有所丝毫坏心……

这么久的相处,以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顾清平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久以来,错过了一个怎样的哥哥。

顾清平声音哽咽:“哥哥——”

“建议你换个称呼,”顾维安淡淡开口,“被你这么叫,有点恶心。”

顾清平:“……哦。”

细细琢磨,他也觉着不妥。一个大男人叫另外一个大男人“哥哥”,好像也就只有李逵?

恶寒。

谈完事情,顾维安让人送顾清平去附近君白住一晚,直说明早还有事情。安顿好这个不省心的弟弟之后,顾维安才去看自己仍旧陷在沉睡中的妻子。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夏雅之也终于能去休息,他摘下眼镜擦拭,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了顾维安这么多年,也见识过先生的手段。顾维安对于人情看的比较淡薄,血缘在顾维安眼中更算不上什么。

顾维安从没有遵守过什么规矩,人伦天理,在他眼中不过废章一条,毫无价值。

顾维安不会因为顾清平和顾万生的血缘关系而对他下手,完全在意料中。可顾维安明知道这点却还是要扶持顾清平上位、掌控世安,就完全在夏雅之意料之外了。

夏雅之不知道先生这是走的哪一步棋,也不敢问。

算了,他还是静心做事,等待结果好了。

别的,夏雅之不懂,他唯独了解的一点,就是顾维安此人——

绝不做赔本的买卖。

-

白栀这一觉睡的格外长。

睁开眼睛时,她还有些恍惚,有种不知今夕何日的眩晕感。挣扎着扒拉出手机看了眼现在时间,惊的猛然坐起,又嘶一声。

她穿好衣服,对着卧室中巨大的穿衣镜照了照,差点猛女落泪。

顾维安是属狗的吗,咬人咬的这么凶!

白栀一边穿衣服,一边碎碎念。

昨天顾维安真的不是人呜呜呜,太凶了,桌子都被他撞的移了位,更不要说她现在这副小身板了。还有在玻璃的那一次,白栀害怕玻璃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求他了好几次,还是毫无用处。好在她是杞人忧天,玻璃安好无恙,倒是她差点碎成一片一片的。

洗漱的时候,白栀盯着自己的锁骨看了看,心疼的摸都不敢摸。

虽然没有破皮,可是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和牙印。

今天上班也要迟到了。

白栀给邓崎发了消息说明情况,这次邓崎回的很快。

邓崎:「不碍事」

邓崎:「今晚和普珏合作的庆功宴,我让林副经理去邀请了」

邓崎:「晚上你可别再迟到」

邓崎:「还有,你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白栀:「好的」

白栀难过到爆炸,在和顾维安共进早餐的时候,仍旧憋着气。

顾清平也在,他目光在顾维安和白栀身上游离片刻,震惊地看顾维安:“哥,你昨天够猛啊,那么晚了还能——”

“闭嘴,”顾维安说,“吃饭。”

顾清平这么个话唠脾气,哪里是顾维安一句话就能轻易说动的?他又说:“对了,你们想好未来孩子叫什么了吗?”

白栀:“……没有。”

“怎么能没有呢?”顾清平惊奇开口,“我还在上高中时候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啊,一定要大气,有内涵。我预备给我孩子起名叫‘放’,且放白鹿青崖间的那个放。不管再往中间加个什么字,听起来都相当大气——”

白栀打断他:“顾解放?”

顾清平:“当我刚刚都是在放屁。”

被白栀这么一打岔,顾清平老老实实,再也不闹腾了。

白栀上电梯的时候还在打哈欠,昨天太激烈了,以至于她现在完全打不起精神来,只盯着电梯的按钮看,企图转移注意力。

顾维安亲自送她下去,走的专属电梯,只有两人。

白栀还憋着一口气没发泄出来,她得找个理由指责顾维安,让他知道他昨天那种蛮干的方式有点点过分了。

憋了好久,白栀才想出一个绝佳的问题。

白栀问:“顾维安,你有没有觉着我现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顾维安嗓音清淡:“以前懵懵懂懂,现在成熟了。”

白栀精神一振。

就等他这一句了。

“那你当初娶我是看中了我哪一点?”白栀问,“你是觉着我以前那样懵懂的好,还是现在成熟的我好?你看中的是我的脸,还是我的性格?”

白栀已经想好了。

假如顾维安回答说喜欢懵懂,那她就会指责顾维安“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现在的我”;如果顾维安回答是后者,那她就可以批评“所以说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果真是玩玩而已”。他回答看中脸,就说他见色起意、不在意自己内涵;回答喜欢性格,还能说他“看来我的脸果真不能让你满意”。

不管顾维安怎么回答,白栀都有话堵他。

白栀等着顾维安说话,针对他进行狙击,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无情地进行轰炸。

顾维安沉静开口:“我喜欢你时而懵懂,时而成熟;不仅被你的美貌吸引到无法自拔,更为你的才华性格所折服。”

白栀:“……”

靠,他怎么长得?一张嘴怎么这么会说???

冷静两秒。

白栀说:“你真善变。”

她转过脸,哼了一声,不看他。

走出电梯,恰好有个小女孩牵着气球跑过来,跑的太快,一个没注意,踉跄一下,身体向前倾斜,气球脱手而出。

在她摔倒之前,白栀快走几步,扶住了她。顾维安个子高,精准无误地扯住气球。

小女孩站稳之后,他递过来绳子:“给。”

小女孩欣喜地接过气球,眼睛弯弯,眯起来:“谢谢叔叔,谢谢姐姐!”

叔叔?姐姐?

暴击。

顾维安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栀得意极了。

哼,让你天天端着,工作时这么严肃,怎么可能会有小朋友叫你哥哥?

自觉大仇得报的白栀俯身,笑眯眯地摸摸小女孩的头:“下次不要乱跑哦,很危险。”

小女孩用力点头,甜甜道别:“姐姐再见,叔叔也再见!”

眼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走远,白栀转身,微抬下巴,看顾维安:“有些人呐,被七八岁的小女孩叫叔叔就不高兴,在床上却非逼着二十多岁的美少女叫你爸爸,真奇怪啊。”

她自觉扳回一局,得意洋洋,骄傲到不停朝顾维安开嘲讽:“凶我啊!不服气就凶我啊!拿出你昨天凶我的气势——”

话音未落,白栀与拿着一袋邀请函的林念白直直撞上视线。

四目相对,林念白手中的东西啪嗒一声落地,震惊不已。

她迟疑:“顾先生,白经理……你们……这……”

她没说完。

长达十秒钟的安静。

顾维安拿走白栀肩膀上一根落发,握在掌心,含笑看她。

白栀大脑高速运转。

她企图编个理由,以掩盖两人之间的关系,免得遭受林念白异样的眼光。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栀灵机一动,不如就说顾维安是她远房叔叔好了。

已经丧失思考能力的白栀开始镇定地瞎编式介绍:“林经理,介绍一下,这是顾维安,我叔叔。”

林念白松了口气:“是白经理远房的?”

白栀一句“是啊”还没出口,就被顾维安打断:“不是。”

他言简意骇:“为白经理暖床的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大概率会掉落二更。

太困啦,我去睡觉了。

挨个儿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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