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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武陵坡丝竹磬乐,歌舞升平,还好后头有个竹林比较凉快。
裴婉找了个大石墩坐下,方才被陈瓖那颗石子弹得险些落入水中,想想实在有些不乐意。分明自己可以一展身手把石子反击回去的,甚至裴婉都已瞄准好了陈瓖面前的水杯。
后来被李讫摁住脑袋,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关键时刻又松手,害她蜻蜓点水的在莲池沾湿了鞋面。
裴婉瞅瞅四周无人,便脱下绣鞋拧了两把,拧下滴滴答答的水渍。
搞不懂师祖那个人,平日冷厉,连说句话都千年冰瘫脸,今日当着那么多人对自己装温柔,而且还借机把陈瓖给“打入冷宫”发配回照华门……必定是他自己玩腻味了,喜新厌旧想换新口味,所以抓出她当挡箭牌。
越想越觉得很是这种可能,毕竟你也听到了,他说:“哪个我都喜欢,是女人皆可。”
一时裴婉手下的力道拧得更吃劲。
拧完的鞋,湿渍往边缘扩散,看着更湿了,裴婉比出两根手指,试图点起真火把鞋面烤干。
“嘁。”听到身后一声戏谑轻笑,不由回头看。
只见大石墩的另一边,不知何时摸来个青衣斜襟裳的七八岁男童,手上抓着只蚂蚱,正把它对准自己的方向爬。
是十一齐。
裴婉:小淘气包,还欠我个夜明珠底座呢。
裴婉问:“小十一齐,你在这里做什么?”
十一齐抓着蚂蚱在石头上一顿一顿的,眼睛亮晶地凝着她的手:“爹带我们来见世面,六衍、九思他们都来了。弹指真火乃是《璧毓炼宝法》的初级第三阶,须得气沉丹田,以意念为驱力。”
说着走过来,两指并起,默了一下便燃起一味真火,替裴婉把鞋面烤干了。
……裴婉也是这么做的啊,为什么不行。
男孩仿佛看透了,嬉笑道:“不过不适合你,就算你点燃了火,一不小心也会把自己烧着。”
小小年纪倒是厉害。
裴婉嘟嘟嘴,可并不为自己的菜鸡赧然,反正她从来意不在修为,在意的是完成任务回去。
十一齐打量着裴婉,想到方才师祖口中的“小珠珠”,有些狐疑道:“你和他……那个,天清宗师祖,是认真的吗?”
他在天幕上见过师祖的模样,一袭白衣胜雪,面覆银罩,有如谪仙,这样的天界遗族必是只可远观、几无七情血性的。可今日看见师祖摘下面具,虽然一样神圣威厉,但却有一股讲不出来的……怎么说,邪性。
十一齐质疑珠珠姐姐怎会钟情他,瞧着便不像。如果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倘若恋情当着人前曝了光,一定是互相脸上带着别扭的欢喜与情意绵绵吧。然而结果,裴珠珠二话不说,转身躲竹林里清净来了。
——认真?怎么会。
这里无外人,裴婉瞧着他是个小孩,就答道:“当然并不!当性命攸关之际,面子就值一块菜饼,为了活命做点虚情假意偶尔也在所难免。”
呼~~
果然这才是裴珠珠的做派,小十一齐吐了口气。
武陵坡前头的庆功宴上,刚刚结束了杂耍节目“小跳蛙”,是土系某门派花钱,雇了朱雀街摆摊的涂灵界上来表演的。一个个脸似青蛙蟾蜍的小山怪跳过火圈,险中取乐,跳不过去的得挨班主一鞭子抽,抽得山怪表情狰狞又诙谐,惹得众修士们笑谈四起。
马上就要开始一曲飞天霓裳舞,表演者是水系的悦玲门女修,天幕大屏打到后面的竹林,因为女修们将要从竹林中随舞乐起飞。
于是,天幕里就映出了裴婉与十一齐刚才的对话。
耍了师祖是要被魂灭的,而且还是这种欺骗感情的性质,没准需要株连九族,灭杀满门。
十一齐继续纠结道:“你这话若被他听见了,他必定要拧断你脖子。”
天幕画质用了柔光与慢动作微调,裴婉抿嘴笑道:“他必然不会。”
这点裴婉还是有把握的,李讫要是想拧断自己脖子早拧了,他不拧、只把她变成猫,甚至故意教她灵力修习,只不过为了消耗折腾她体力。她越累吃得越多,毛发就长得越软滑,他撸猫也便更爽快罢了。
比起拧死自己,裴婉觉得李讫把她变成枕头的可能性还比较大。
更何况她相信自己的演技,至少这些日子以来,她在他手下活得挺滋润。
武陵坡现场有四个天幕,一个在师祖身后的大看台,一个在师祖对面,另两个各在正中的左右两侧。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仙门洞府都哗然了,今日是什么庆功宴呐,狗血这一段接着一段!
方才他们都看到了,师祖赫然飞身,从碧水莲池中搂出女子。璧毓谷的二小姐修龄甚轻,娇滴妩媚的,师祖则一袭鳞光铠甲,身高健武,英冷无比地护在身旁,画面好不美妙绝伦。
而且师祖为了她,竟然连日日近身侍寝的照华门千金陈瓖都绝情打发了。
这是怎样惊为天人的爱情,不料屁股还没坐热,马上又来了这一出。
哎妈呀跌跟头捡金条,好运气!可把凌云阁的玉真玉忍两探修兴奋坏喽。
师兄弟二个上次因为炸焦了幻虚镜,受到阁老的一顿痛骂,虽然用师祖夜半幽会裴珠珠的段子将功赎罪了,但这次只分到蹲在碧水莲池拍花、拍水、拍场景的小零活。
本以为没出头之日了,不料今天新闻事件女主竟然掉进莲池,和师祖、陈瓖上演了一出三角爱恨纠缠,所有的画面细节都与他们近在咫尺。
眼下又来此一逆天转折,于是玉真玉忍连忙手忙脚乱,把幻虚镜聚焦师祖身后的大屏。全场就只有他们这里的录屏,能够把竹林的裴婉和大屏下的师祖一同录入直播天幕里,简直不要太爽!
玉案旁,李讫如似未闻,手持青铜酒樽兀自不动声色。但樽中的酒却腾起青烟,隐隐一道金色火流在他的臂中若隐若现。
五行派系的几个长老瞥了英华仙长一眼,生怕他紫眸绽出芒光,纷纷拭了把汗。
外人不知师祖身有黑青之气,上次看到师祖的紫眸,眼角青龙纹,已经很是惊讶地揣测了一波。
是金木水火四大长老拼命镇热度施压,动用之前囤下的其他狗血猛料,生生压过了一轮舆论。
眼下这魔头的某些特性再暴露出去,要怎么再对外面解释。
须知辰月仙都乃是修仙界的神圣标杆,倘若人们对天清宗祭剑师祖起疑,莫说颜面无存,四海三生之界怕也要不保啊!
英华仙长瞅见,连忙摊开袖子讪讪笑道:“额……这个,呵呵呵,洒洒水啦!小女孩子家都是口是心非的,莫要较真,莫要较真!”
倒是百慈夫人气定神闲,像个做大事的人。百慈夫人斜瞟了丈夫一眼,淡定雍然道:“这都表演的什么霓裳舞,半天飞不起来个人,换下一道节目!”
夫妻两个一手把战尊李煦的遗孤带大,都是非常宠师祖的。当然,他们对璧毓谷裴承忠家的两个大闺女也都十分喜爱,喜欢二千金是不是?既然裴珠珠她没死,什么都是可以的。眼见着阿讫遭此嫌弃,自然要百般袒护。
天幕里,裴婉和小十一齐尚不知发生了什么。
十一齐其实对师祖的感觉又忌惮又惋惜又好奇,忍不住问:“你可是因为还放不下铭轩医馆的白师尊,故而对师祖冷漠?”
……这小孩,怎么啥小道消息都懂。
裴婉想起医馆里那个举止肃萧、姿若竹松的白师尊,想了想搪塞道:“白千枫不喜欢我,我也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感情还是相互的。再说了,难道姑娘家就非要喜欢男人吗,我不可以自己喜欢自己?与其等待别人爱你,先自己足够爱自己。”
把外面的庆功宴上,无论各门派子弟包括除魔军的将士们,听得唏嘘不已。
天清宗是什么样的崇高存在?那可是修仙界具有轩辕一派天界仙骨的啊,而且师祖乃唯一的祭剑丹凤一族传人,虽然他的气宇和从前几代的宗主有些诡异,但可是正根正脉!
竟然遭到了一个修为只有七百年的小白娇娇女嫌弃。
而且还被一贯谨行寡语的白师尊比下去。
一时议论声四起,玉真玉忍师兄弟临场超常发挥,适时把画面对准了白千枫。
白千枫今日一袭白衣玉冠,清风潇然,从始至终坐在右侧靠后方的位置,此时有气无力更无语。
真是和她裴珠珠扯一起就犯糗。只是她今日难得的一句“与其等待别人爱你,先自己足够爱自己”,倒是叫他有些讶然的不忍。
见四面天幕都映出自己,便两手并在胸前,谦谦君子地拱了一拱,默然饮下一杯青竹沥。
青竹沥乃凤朝门特供的仙山青竹所制,有淡淡酒香,却饮之不醉。
不比师祖手中的沉香醉,对于喝不了度数的而言,那是一滴就可琢红脸颊的烈性陈酿。
李讫敛眉,睨了眼这个风雅的医师,而后淡哂道:“不过区区一个修行废物,本宗何意于她,无聊做些把戏,众位倒当真了?”
言毕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精致面容无有波澜,那沉香醉于他而言不过白开水。
——应该早就知道她是这种女人,妖姿媚骨的山灵修,摄取自己灵元之时在他的灵池子是有多欢乐多缱绻。
李讫紫眸余光掠过碧水莲池,轰!那厢玉真玉忍两师兄弟正忙着镜头特写,幻虚镜又炸了一个洞。
好他个仙人板板的不当真!
火系照华门的门主陈卓好一阵紧张,他虽未料到今日自己闺女竟会在此暗算裴婉,更当众被师祖揭穿出丑,但还是舒了口气。方才还担心师祖又会回心转意,把他闺女叫回去侍寝,但看师祖绝美侧影透出的都是淡漠,这才松了口气。
一、二、三、四、五……歌舞升平再次响起。
小子戎装英冷,血脉平稳,没有发作。年岁已高的众长老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惴惴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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