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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张幺幺总有些不放心,便对流茴道:“你想办法去打听打听真茵到底是什么病。”
“是,少奶奶。”流茴便半路回转了。
回到韶华苑,郁林肃却还未回来,药倒还是温的,她便坐在榻上等他,边想着荀氏。
这会儿郁林肃正在翻看路宏带回来的册子:“琼海海盗被剿灭也有段时间了,除了售价越来越高,这几处店铺竟没有一点关门暂避的意思,如此有恃无恐,看来这背后的主子还真是了不得。”不无讥讽。
他将册子放下,对两人道:“老路辛苦了,接下来你先顾着锦衣卫里,老曹,这回换你去,最好想办法查出他们的账务,以及银两的去向。”
这可不仅困难,而且还很危险,是要极细心极冷静的,这方面自然是曹榭更胜一筹,因而两人都没有怨言,恭敬应下。
郁林肃想了想又对曹榭道:“我记得紫云洲是北方第一大重镇吧,穆大将军就镇守在那里,不如就先从它入手。我会去信问他些事情,你亲自送去,若万一有什么,到时也可找他求助。”
“是。”曹榭应下。
说完了正事,曹榭两人便各自安排去了,郁林肃回韶华苑,谁知半路上竟遇到了一个陌生女子拦路。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一身粉红绣缠枝莲纹的对襟衫子,插两支白玉簪,一双白玉耳坠,袅袅娜娜站在路旁,朝他屈膝行礼:“小女李嫚,见过世子。”
郁林肃听她称呼怪异,瞧着打扮又不像府里的侍女,疑惑道:“你是谁?”
少女抬头,竟是个芙蓉花般娇艳柔媚的女子,脸白腻,唇嫣红,眼儿娇怯,匆匆看了他一眼,便红着脸低下头,轻声细语道:“回世子,小女李嫚,是曹府送来照顾侯夫人的。”
郁林肃恍然大悟:“你就是房侍郎送来的那个……”说罢又顿住:“说是代替曲妈妈照顾母亲,你瞧着像是谁家未出阁的闺秀吧,怎么代替曲妈妈?”
谁知这叫李嫚的少女竟就哽咽了:“小女不是下人,是曹家的一门远方亲戚。不过说来与下人也没什么不同,因家中没了父母亲人,便孤身前来投靠曹家。后来听说侯夫人病重,想着来侯府伺候,只当是报答曹家的收留之恩了。因而,您若要当小女是婢女,小女也没什么的。”说罢哽咽欲浓,竟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郁林肃莫名其妙:“你哭什么?”
李嫚忙擦了擦眼泪,怯怯地偏头看了他一眼,那泛红的眼尾一勾,瞧着便楚楚可怜极了:“小女只是感怀身世罢了,若叫世子听了不喜,实是小女的错,还请世子责罚。”
郁林肃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边说边走:“既然你是母亲的人,那便好好伺候她老人家吧,往后没事还是少出来闲逛的好,毕竟你一个未嫁女子,这府里可到处都是男人。”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走出去老远,他对这些扭扭捏捏的女子最是敬谢不敏的。
李嫚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愤色,不甘的咬了咬唇,左右看了两眼,这才离开。
两人都走后,不远处阁楼里的一扇窗又被打开了些,正是荀氏,她看了眼李嫚离开的方向,转头和坐在另一扇窗户旁边的女儿柔声说道:“茵儿,看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娘知道房里闷,但你还病着,不能一直吹风。”
真茵愣愣地看着外面随风摇摆的树梢,轻声道:“娘,方诗表妹不愿与我顽儿了。”
荀氏一时心疼极了,忙坐在她身边搂着她,柔声道:“她不是不愿和你顽儿,只是上次的事情被吓到了,需要休养些日子。若你想和别人顽儿,有真禄他们呀,找他们也是一样……”
“他们也不愿和我顽儿了……”真茵忍不住掉下泪来:“他们说,四婶告诉他们,和我顽儿危险,我会给他们下毒……”
荀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温柔的脸色慢慢狰狞:“不,那不是你错,是她们的错,是她们想利用你,都是她们的错……”她说着手里不受控制的用力,真茵渐渐觉得不能呼吸,眼中闪过恐惧,疯了一般拍打荀氏的手。
一旁的丫鬟脸色大变,忙上前拉开荀氏,荀氏这才清醒过来,眼见女儿又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她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神色痛苦的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
真茵顾不上害怕,哭着上前抱住荀氏:“娘,你别打自己了,是茵儿错了,茵儿再不和别人玩了,娘,你快好起来,茵儿害怕……”丫鬟在一旁也急得红了眼眶,可她也毫无办法,只能等荀氏自己慢慢的清醒过来。
郁林肃回到韶华苑时,流茴正和张幺幺禀报真茵的病情:“说是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这几日一睡着了就容易做噩梦,您也知道大奶奶的精神……有时过于紧张了,难免就闹得大了些。”
真茵此前给张幺幺下毒虽是受了挑唆,但她自己也知道那是毒药,她年纪小没错,但小小年纪就敢下这样的死手,也的确叫人心寒。
因而后来郁林肃以牙还牙时,虽有逼迫凶手交出解药的目的,也有要震慑那小姑娘一番的意思,如今看来,的确是有了效果,想必被吓得不轻。
但张幺幺却也同情不起来,只是如今她毕竟掌家,也不能当真放纵不管,便吩咐流茴:“你叫人看着些,若再有什么事还是来告诉我知道。”
“是,奴婢明白。”
恰这时郁林肃回来了,问在说什么。张幺幺忙让思葭把药端来,见他喝了,这才说起真茵的事。郁林肃本要和她说李嫚的事,如今听了倒忘了,只道:“她家的事大体上过得去就行,也别管太多,反正母亲是一定不会让她们母女吃亏的。”
张幺幺看他一眼,笑了笑应下。
她如今容貌变了,笑容也就变了,明媚又难得有几分温柔,郁林肃蠢蠢欲动的心便再次苏醒,他看了眼外面,天色朦胧,时近黄昏,却也不到睡觉的时候。眼珠子一转,哎哟一声道:“媳妇儿,我伤口有些疼,我想躺会儿。”
瞧他喊得有些夸张,但郁林肃近来也的确没有休息好,便扶他往内室走:“就怕这个点儿躺了,你晚上又睡不着。”
到了床边正要将他放下,郁林肃搭在她肩上的手却一压,两人便一同滚进了床里,郁林肃正好压着她,嘿嘿笑道:“只要媳妇儿陪我躺,便是睡到地老天荒我也不会醒。”
张幺幺瞪眼,觉着他又重又热,想要推他让开,郁林肃却抱紧了她,坏笑道:“别乱动,虽咱俩都有伤在身,但如果你磨磨蹭蹭的……说不得我忍痛也要发一回兽性。”说罢就吧唧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虽然说了往后要做真夫妻,郁林肃平日里也是动手动脚的,但像这样的亲近却是从未有过的,张幺幺惊得愣了一瞬,转瞬就从头到尾的红了。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她只觉床上这方空间闷热的有些难受,下意识拿手抵着他的胸。
郁林肃本也是玩闹,谁知她的反应懵懂又可爱,一双眸子如受惊的兔子般闪着水光,无措又紧张,急促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颊脖颈,身下起伏的绵软离开又回来,无意识的挑拨叫他的身体也跟着渐渐紧绷,气息逐渐沉重。
他脸上的笑慢慢淡下,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彼此,床底间,总有些气氛会愈发浓烈。
郁林肃撑在床上的手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温热和柔软的触碰,张幺幺心头一跳,眼睫不由自主的眨了眨,如此柔弱无依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的利落截然不同,却招惹的郁林肃心头躁动狂热,只想狠狠地做些什么。
他的眼神变了,黝黑的,压迫的。
张幺幺忽然口干舌燥,忍不住开口道:“你,你能下去吗?”竟紧张到结巴了。
郁林肃轻笑:“能啊。”眼见张幺幺松了口气,又道:“但是我不想。”说罢,低下头深深吻住了她。
…………
一番动作,两人都满身的汗,郁林肃摸了摸她湿濡的背心:“我叫人打水来洗洗?”
张幺幺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算了,一会儿就干了,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郁林肃无声的笑,抬脚压住她,搂得又紧了些,满足的叹息:“有媳妇儿真好,别看现在咱两抱在一起热,但等到了冬天了,咱两就都暖了,都不会冷了。”
张幺幺心头一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背脊,一笑:“你说的对,等到了冬天,我们就都不会冷了。”
夜色已深,二人抱紧了彼此,心跳从激烈慢慢平缓,到最后几乎合二为一,舒缓又安然,很快睡着了。
之后几日,郁林肃边在家养伤,边处理锦衣卫里的事情,曹榭早就出发去了紫云洲,路宏便是那个跑腿的,倒也没耽误他什么正事。
两人也愈发亲密,有时说着话也能相识一笑,彼此眼里都只有对方。流茴等人每每见此,便都不好意思的转开脸偷笑。
这日,路宏突然急匆匆来找郁林肃,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出了门,张幺幺来不及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正有些担忧,清风阁又有人来报,曹氏病重。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改了两天,最后便把后面一段全删了,改得最恼火的一回,以后绝对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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