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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皇帝也如往常一般早已不见了踪影,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前后都遮不住的里衣。
敲了敲脑袋,皇帝离开前好似和她说了几句话,但是想不起来了。
由宫女侍奉着换了衣物,在烈日当空前回了玉竹小榭。
***
进了小门,就见寒娟他们四个忙前忙后的收拾东西。
带着满脸问号上前,“寒娟,这是要搬家吗?”
寒娟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给她解释:“小主,如今天热了,皇上着人来吩咐收拾东西前去郊西行宫避暑。”
了然的点头,转身去了秋千上晃着,如今天热,过了时候也不能在此处坐。
郊西行宫是京都皇城南玄门往西一处避暑地,绿柳成荫,清风凉爽。年年酷暑,皇帝都要带着妃嫔去此处避暑。但也不是所有嫔妃都能去,比如失宠的、无宠的、位份不高的,皆是不再选择范围。
毕竟行宫就那么大,不可能让所有人去。
***
“奴才听说小主回来了,特赶来宣旨。”
尖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宋梓婧转头望去,是李福才又带着那柄拂尘来了。他身后的人都带着好些东西,用朱红色箱子装着,也不知是什么。
李福才走至她身前,福身以礼:“奴才李福才见过小主!”
“公公怎么来了?”宋梓婧起身,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带了皇上的口谕来,还请小主跪下接旨。”李福才笑得一脸褶子,声音却不似奉承。
闻来意,一干奴才都来了她身边,恭敬跪下。
宣旨前李福才瞧了一眼,宋常在脊背挺直,恭敬有礼却不显得高傲,缓声笑着道:“常在宋氏,贤良淑德,上对中宫恭敬,下以自律,今特晋为从五品贵人。”
“臣妾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起三拜之后,宋梓婧伸手让春若扶了起来,李福才给身后的使了眼色,寒娟上前引着人将赏赐放去了库房。
李福才道:“奴才在此恭贺小主大喜!”说着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头颅微微低下。这是恭贺的一种方式。
“公公礼数周全。”宋梓婧淡笑着回应,面上有一丝喜气,但不浓厚。
越级晋封也的确是个大礼,而且是在她从未真正侍寝的情况之下,也好在这件事情并无他人知晓。
“去郊西行宫的事,想必寒娟姑姑已经对小主说过,奴才便不多嘴了。”李福才进来时已经瞧见院里放了好些包袱,应是要带着走的,“皇上着奴才嘱咐几句,东西切要带齐了。还有皇上说,小主宫里的用人太少,奴才着殿内省挑了几个能干的来,小主且先看看。”
说着他便侧开了身。
清一色的衣物,两个宫女三个太监,全都低垂着头,偶有看得清眉眼的,还算踏实,至于真正人品如何,得用了才知。
“公公费心了。”
“小主喜欢就好。”
她还未发话,春若和夏福子便走上前分别带领着新来的去了住处放置东西。
只剩两人时,李福才笑着说出皇帝最后的交代:“小主,皇上还说了,明日便要出行,今夜请您去上元殿一宿。”
简而言之就是去侍寝呗!
宋梓婧不着痕迹的撇撇嘴,看向李福才时还是温顺的点了头。
她就不明白了,皇帝日日召她是拿她寻消遣呢?这一天天跑来跑去还是挺累的。
皇帝安排的事情都已办妥,李福才这才甩着拂尘离了玉竹小榭。
***
春若早已将人安排好,从墙角跳了出来,娇笑着在她面前曲了半膝:“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看来皇上对您还是颇为看重的。”
寒娟在春若身后候着,也是一脸喜色。倒是宋梓婧自己,一脸愁容,拖着步伐进了屋里。
“哪里喜了?”
喝着新上的茶,没了往日的甘甜,更多的是涩。
“自小主病好以后,皇上就常翻我们宫里的牌子,原先还觉得皇上是因为淑妃娘娘才对小主好的。如今看来也不全是啊……”春若扳着手指头高兴的说,之前总是觉得皇上来只是因为淑妃,淑妃失势皇上对小主依旧很宠,可就不一样了。
看她不多思的模样,宋梓婧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未及开口,寒娟在旁说:“傻子!真是因为淑妃失势,皇上还依旧宠小主才不好。”
“为什么?”春若还是没有想通,一脸迷茫的问。
“淑妃若还是一直得宠,皇上宠小主那没什么,因为只是连带。各宫主子都只会将目光放在淑妃身上而不会注意到小主。可如今,淑妃已然不见当初荣宠,皇上的目光依旧在小主这儿,无疑是在推捧小主,让小主成为第二个淑妃,是众矢之的。”
宋梓婧杵着下颌看寒娟,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她想什么全都知晓。
身边留有这么一个通晓人心的仆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春若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没捋清其中利害关系。
不再多说,宋梓婧看向折叠整齐的床榻,对寒娟吩咐道:“寒娟,你去给我准备一套衣物,最好是水清色的。”
寒娟:“小主当初不是说不喜那个颜色吗?”
“前些时日见过一次,没有那般厌烦了。”
最近穿的都是偏浅粉的衣物,皇上瞧多了也会觉得烦厌,倒不如换个让人耳目一新的。
***
“宋氏晋了贵人?”皇后仿佛对宋梓婧有何动向有了一定的免疫,面容上不见波动,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将自己的嫉妒心外放。
“宋贵人以常在身份不能去郊西行宫,皇上便特意提了她的位份。”夕芋给皇后搭了件薄衫,引着她上了马车,这便要出发了。
常在晋封贵人在宫里本是见不起眼的事,如蒋贵人、孙贵人般过耳一道也就忘了。
只是这次的人太得宠了,比之前的姜美人更甚。
“皇上对她宋家的人还真是宠爱。”皇后冷哼一声,端正坐于马车中央,脚下踩着绵软的羊绒毯。
一个淑妃失宠,便要弄出第二个淑妃来?
夕芋跟随马车行走,瞧了一眼走最前的龙架,“娘娘莫生气,纵然再出一个淑妃,也决不会威胁到您。”
大洲朝一旦有后,是绝不许废后,除非皇后自然死亡才可另立新后。也就是,只要皇后活着,无论出多少宠妃都不会撼动中宫一丝一毫。
因为,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罢了。”皇后敛去眸中寒光,还只是个贵人,总有办法除去。
**
得宠就是一个妃子的金字招牌,这一点,宋梓婧走向自己那寒酸的小小的马车时就已清楚感受到。
见到她来,所有人都转了身子,无数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灼烈的、平淡的、嫉妒的,各种各样的,让她浑身不自在。
宋梓婧双手搭在身侧,曲半膝,以此为礼。
知礼的颔首回应,高傲的则冷哼一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布制的帘子隔开所有,她终得松缓,长长吐出一口气,鬓角不知何时都已湿透。
***
郊西行宫住地较少,宋梓婧和姜美人住到了一个宫里。
这宫名叫泽芳居,仅两间寝房。
寒娟和春若将带来的东西放进去,感觉落脚地都没有。
宋梓婧在庭院中感受徐徐吹来的凉风,果真没有皇城中那般闷热,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郊西行宫地处两山之间,夏日常吹西南风,刚巧从山口吹来,解了酷暑。来时她还瞧见山间有不少红的绿的黄的果子,看着都嘴馋。
只是不知能否去摘?
愣神间,她没发现一道灼灼的视线。
姜美人双手环抱倚靠在门框上,静静瞧着夺了她宠爱的女子。
进宫时只听说宋贵人只是倚靠淑妃的关系才得以如皇上的眼,可她瞧着似乎不是这般。一双杏眼清澈如碧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樱红的小嘴让人垂涎,即使她是个女子都有想要咬一口的冲动;其外便是身材,她看宋贵人也不属娇小,若两人真正站在一起她恐怕都要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但全身上下只两个字——匀称,肉一点不多一点不少,看着一点都不会腻味。
这宫里前凸后翘的人多了,包括她自己都是如此,可真正匀称的恐只有眼前人一个。
眼睛扫视一番,最终定格在纤细的腰间,不盈一握说来刚刚好,姜美人甚至拿出自己的手比了比。
她侍寝多次,当然知晓皇上最爱抚摸这个地方……
看来,皇上宠她也不无道理。
“宋贵人。”都看清楚了,姜美人适时开口叫了一声。
她回眸的瞬间,姜美人仿佛见到了沉在湖底的宝石,惊鸿一瞥,难以忘记。
“姜美人。”宋梓婧点头颔首,嘴角含了笑意,不浅不深,陌生人之间常用的礼貌。
姜美人本名姜意,仅一个知州的女儿,但她身上的傲气宋梓婧还是能看出来,也是被家里宠大的孩子。
两人仅打了一声招呼便再无他话,沉默良久,姜意转身进了屋子再未出来。
她没有恶意。
***
要在行宫住上两月,如今是六月,即八月初入秋才会回宫。
着寒娟拿了团扇,提着裙角小跑出了门。
她听说行宫也有一个荷塘,比御花园的还要大些,就想去看看。
看荷花从花苞开放结出莲蓬,是她每年必做的事。自小就知莲花所代表高洁,她自己虽做不到,但就是喜欢这种品质,因而在所有的花种中最喜荷花。
还有莲子也是最爱吃的,去了莲芯的莲子甘甜还清凉。
“小主,你慢些。小心摔了!”春若在后边追不上,急急喊道。
那次跌落荷塘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呢!
寒娟则拉住她,“让她去罢,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可是……”
“小主自有分寸。”缓声笑着,寒娟拿着团扇向前走了去。
同样一件事情,总不能栽两次。
***
六月的荷花只长出了花苞,隐隐藏于大片的翠绿荷叶下,如羞涩躲藏的美人。
接过寒娟手里的团扇,一脚踩上青草满铺的地面,扑着纷飞的蝴蝶。
她今日还特意换了窄袖烟水百花裙,与风景相称。
没多久,春若和寒娟都加入进来,主仆三人嬉嬉闹闹。
“那边是何人?”
容贵妃坐于凉亭中喝茶,听见有人笑闹,寻声望了去。
清朗的声音,活泼的笑声,都在提醒她此人年纪多轻,是什么样的明艳女子。
郁如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不太真切,又仔细瞧了瞧,与宋梓婧的视线相对,回道:“娘娘,似乎是新贵得宠的宋贵人。”
“哦?”容贵妃放了手中的茶盏,说道:“你去召了她来让本宫仔细瞧瞧。”
“是。”
主仆在草坪上玩的正好,忽听有人在唤:“前面可是宋贵人?”
停了嬉闹,宋梓婧带着疑惑走了出去,便在花影之后看见了来人。
“宋贵人,我家主子邀您过去一叙。”
郁如左手摊开朝一个方向指去,她顺着看去,看不清人影,但既能用上邀之一字,想来也是个高位分的主。
“请姑姑带路。”
***
走近了瞧,慵懒坐在那儿的人一身华服,全身上下一丝不苟,脸面容都有些严肃。
她头顶戴的金冠似凤,但又有所差别,应当是鸾。而用得起此金冠之人,这宫里只有一个……
“嫔妾叩见容贵妃!”
“妹妹不必多礼,快起身。”容贵妃道。
“谢娘娘。”
借着寒娟过来搀扶,不待片刻的起了身,垂着头在一旁站着,等容贵妃发话。
“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闻言,下颌微微扬起,眼睑却还是垂着的,看不清神色。
“果真和淑妃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连身形都极为相似,难怪皇上喜欢。”容贵妃感叹道。
宋梓婧默默听着,她不知容贵妃此话何意,但总不会是好意。
淑妃与她身高之差不会多于一寸,站在一起看着当真一样高。
容贵妃又说:“妹妹觉得呢?”
“贵妃言重,皇上喜欢姐姐,而臣妾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自怨自艾的说着,宋梓婧表情里都带了一点点委屈和不甘。
容贵妃看透一切的笑了笑,指着一旁的空位,“今日天气舒爽,我们不说这些,来,坐下与本宫喝喝茶。”
宋梓婧依言坐下,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茶碗,没见过世面的问:“娘娘这茶,臣妾还没喝过呢。”
“不过是皇上新赏的龙兴红茶,”容贵妃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得意,“皇后宫里可还没有,妹妹不妨常常。”
说着让郁如去弄了一杯新的来。
轻抿一口,宋梓婧不会品茶,只有最直观的,就一个字——苦,放在嘴里甚至比苦荞还苦了几分。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再抬头有带着标准化的笑容,“好茶!”
“妹妹若是喜欢,本宫着人给你送一些去。”容贵妃本身没有什么表情,那张笑唇却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讽意。
刚要张嘴说一声谢,便听见身后的脚步,扭头望去。
庆妃扭着腰肢,一摇一摆的朝这边走来,笑声颇大:“原是贵妃姐姐出门了,臣妾这厢有礼了。”
离着四五步远,庆妃就已盈盈一拜,虽说她的面容不是极佳,身姿却是极为清韵,她看了都有些心动。
把手递给寒娟,站起身行礼:“嫔妾见过庆妃娘娘。”
“哟,宋贵人也在?”庆妃似才看见还有别人,“难得见到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宋梓婧笑着没接话,原还觉得庆妃有些资本,可如今却是摸明白皇上为何不宠她。庆妃说话太直,心思让人瞧的一干二净。
既然庆妃来了,她让了位,坐于庆妃的下手。
“臣妾听说,昨儿个伶顺仪冲撞了姐姐?”庆妃捻了一块蜜饯,八卦道。
此时宋梓婧也听说了,伶顺仪出言不逊被容贵妃罚跪在殿前,且掌嘴三十。皇上听说后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无维护之意,远不见伶顺仪得宠时的关心。
“发生一点小口角罢了,惩处一番也就过了。”容贵妃漫不经心开口,言语间却不将一个小小顺仪放在眼里。
庆妃面前也放了一杯龙兴红茶,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动,“这是龙兴红茶?”
容贵妃挑眉看她,不多言,默认。
宋梓婧默默看他们遗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准备想个理由先行离开。
***
“奴才给三位主子请安。”夏福子急匆匆赶来,简略的行礼。
“怎么了?”看他额角都冒汗了,宋梓婧松了捂着茶碗的手。
夏福子道:“主儿,皇上送了好些珍玩来,请您回去瞧瞧。”
一瞬间,容贵妃和庆妃的脸色有些难看。
“既然如此,妹妹还是快些回去。”容贵妃很快恢复淡然自若,敛住神色。
“嫔妾告退。”
***
回去的路上,春若一直在愤愤不平。
“小主,你看她们那高傲的样子!”
宋梓婧浅淡的笑了一声,“她们本身就是高位分嫔妃,我一个贵人再得宠又怎能入她们的眼。好了,快些回去,别让人等久了。”
没有主子亲自看着,送东西来的人不会离去。
“还有,这些话不要再说,免得落人口舌解释不清。到时我也保不下你,知道吗?”
宋梓婧不希望她唯一信任的人因这直爽性子没了。
“这宫里最容不下嚼舌根的……”
春若也知自己失言,愧疚道:“奴婢知错。”
***
到了泽芳居却没见着夏福子口中那所谓的珍玩,人倒是见了一个。
皇帝着一身淡紫青龙袍站在门前,面容难以言喻。
似乎想到什么,宋梓婧急急走了过去,大张双臂拦在门前,“皇上别看!”
韩琛早已瞧见那一室狼藉,看她无力遮掩。
“这么多天还没收整好?”他笑问道。
宋梓婧垂头丧气的松了手,让他走了进去,跟在后面说:“收整好了,只是有些东西忘了在哪,只能拿出来找……”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随处找了个能坐的地方,韩琛坐下,顺带拉着她的手腕用劲让人坐在了腿上,手臂紧紧环抱她的腰身,“小邋遢一个。”
“皇上瞎说!”宋梓婧面若桃花,粉腮红润。
寝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春若两人带上。
“臣妾不过是一时邋遢,又不是时时邋遢。”
“嗯。”
“皇上,你勒疼我了!”感受到越收越紧的手臂,宋梓婧惊呼道。
想要挣扎起身,奈何一个弱女子,只能左右磨蹭,却感受到脖颈后一阵热气,皇帝的薄唇碰到了她无遮掩的后颈,“要是再乱动,朕可就不管你害不害怕了。”
依言,宋梓婧感受到了腿间的异样,乖乖不动。
“乖,让朕抱一会儿。”
说着,身后的脑袋一沉,压在她的肩颈,扭头望去,皇上竟睡着了。
轻轻松开他环抱的手臂,咬牙撑起那沉重的身子,小心放在床上,盖了一层薄被。而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福才小心等候在那儿。
宋梓婧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荣县发大水,堤坝决堤,有了不少灾民。大臣纷纷上奏,弄得皇上已经几夜未合眼了。”李福才解释道,“今晨才拨了灾款解决,皇上就来了您这。”
宋梓婧点了点头,心间有点触动,吩咐寒娟:“去准备一份素粥,皇上醒了应当会饿。”
“喏。”
皇上睡着,那些东西她也没法去收整。
趴靠在皇帝身旁,调皮的抚摸那浓黑的眉,顺着往下眼睛、鼻子、嘴唇一一碰过。打了个哈欠,今日玩闹多时,她也累了。歪头闭上眼,没一会也睡了过去。再醒来已近黄昏,天边彩霞鲜红。
抬头,皇帝已经靠坐在床沿,温柔夹带着宠溺的看她。
“皇上醒了?饿吗?臣妾让人准备了素粥,皇上喝点?”
韩琛点头,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此时此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常人家才会有的温馨。
***
洪水之题还未完全解决,当夜皇帝没宿在这。
但第二日把夏福子所说的珍玩补全了,她最看中的是那只琉璃荷花样钗。
小心别在发间,她看着镜中人问春若:“真的和阿姐很像吗?”
无论当时表现得怎么无意,她终归还是记进了心里。
春若抬手将发钗挪了一个好位置,更显眼,更好看,“怎么会?小主的美是淑妃没有的,而且本身就是不同的人,小主不要放在心里比较。”
“……”
行宫有一片专门种植茉莉花的园子,皇后邀各宫妃嫔前去观赏。
穿过拱门就已听见形形色色讨论的声音,搭着春若,还没向前走去,手腕被拉住,以及随之而来的声音:
“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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