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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玉苦。
秦怀玉生于一小官家族,父亲秦不白就是一县官,然而凡是有点官职地位的,家中三妻四妾数不胜数。秦不白也不列外,除了嫡妻,又抬了三个夫人,纳了四个小妾,五个通房。
偏安一隅,整治一方,只把当地少有点姿色的少女妇人都带回了家。秦怀玉的母亲韩艳红自是在其中,然而秦怀玉生母进府时年岁小,也才十五,还是个乡下丫头。秦不白见她眉眼俏丽,不忍她太吃苦,就将秦怀玉生母安置在嫡妻身边,做了个梳头丫鬟。
日子倒是平淡,如此三年,待秦怀玉生母十八,府中姨娘,丫头,正房容貌都被比了下去,秦不白见她姿色倾国倾城,只叹埋汰了珍珠,和正房商量后,当晚就把秦怀玉生母睡了,又抬了姨娘,在秦府一时风光无限,也是因为这样,招来府中众人记恨。
嫡妻最为先,一个她身边的梳头丫鬟,一瞬间成了姨娘,这以后还了得,得亏不是个有门第的家族,否则这正妻之位都保不住了。这是秦不白在打她的脸,嫡妻知晓男人薄情,不能用雷霆手段,未曾明着对付,以免秦不白记恨她,以善妒之名将她扫地出门,得不偿失。
嫡妻自己未生,自是不会允许姨娘的孩子先出生,就算生,也不能是个男丁。在韩艳红伺候秦不白过后,总是一碗汤药送过去,却不是避子汤。韩艳红也怀疑过,找人来看,大夫告知不是避子汤,是滋补的汤药,里面没什么有害的。韩艳红拗不过嫡妻威严,俱都按着嫡妻的做法应了。
一年后,韩艳红有喜,府中上下一片和乐,庆贺之人络绎不绝,也是同年,秦不白升官,位至户部从侍郎。秦不白把这些都归结为韩艳红的功劳,见她有孕,书房都挪到了她院中,守着这个孩子,只叹上天恩赐,让他官运亨通,天将麟孩。把韩艳红肚中的孩子看成福星,宝贝极了,就等着韩艳红生下孩子后,将韩艳红抬为平妻。
这还了得,正房还在,怎么能有平妻一说,这平妻还是她当初的梳头丫鬟,说出去都上不得台面。想归想,气归气,嫡妻也没做什么动作,还严令府中上下都要看顾好韩艳红腹中的孩子,谁要是让这个孩子有个闪失,九族当诛,下人小厮全部送去下等窑子,把这个孩子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
此时嫡妻有喜,每日俱在自己院中养胎,专心种植花草,尤其是白萼茶,对秦不白不闻不问,家中操持的井井有条,只等着韩艳红的孩子出世,笑看她一切美梦破灭。
秦不白沉浸在韩艳红孩子即将出世的喜悦中,丝毫没有顾及到已经有孕的嫡妻。届时冬至来临,天有冬雷,阴风哀嚎,府中上下,流言四起,俱议论秦不白负心薄情,不管有孕嫡妻,只顾沉迷狐媚妖术,是要宠妾灭妻。
秦不白官运正盛,怎会允许朝中文臣参他一本。当即乖乖收拾东西挪到正房院中,嫡妻每日笑语盈盈,关心问候,侍弄花草,风雅温婉,只把秦不白撩拨的心痒难耐,心思都留在了正妻这里,早就忘了要生的韩艳红。
那日晚,月全圆,风阴森,枯枝断,落叶卷,屋中帘纱随风摇摆,天空乍现红光。韩艳红与这晚天将异像中产下一孩,府中大喜,秦不白得知是个男娃,心花怒放,当即仰天长笑三声,老天眷顾!衣衫都未来的及穿,跑去韩艳红院中,刚踏进院门,稳婆抱着孩子扑倒他就脚下,哭天抢地一番。
秦不白正色,将稳婆吼起来,抱着孩子看,才发现稳婆说的一字无差——襁褓中的婴孩手中握着一块白色的玉,闭目深睡的样子像极了年少时的他,可是那眼角的泪痣真是讽刺啊!竟然是个哥儿,竟然是个哥儿!
他心心念念的孩子竟然是个能生孩子的哥儿,天照国中哥儿的地位最低,圣上发了话,哥儿不能入朝为官,嫁娶经商皆可,这是个哥儿,说男他能育子,说是个女人,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儿身,这样的孩子让秦府如何立足?
秦不白由当初的兴奋到最后的愤怒,险些将孩子摔死,这个孩子是个庶子也就罢了,还是个哥儿,他认为是个福星,不曾想是个怪物!
韩艳红拖着虚脱身子将那孩子从秦不白手中夺了下来,才保得孩子一命。那晚过后,秦不白再也没有来过,韩艳红如枯草般,盛宠凋零。
三月后,春花开,山野红,白云飘,喜鹊合,迎春绽放春光明媚,天空金光遍洒。嫡妻于晨光初露,万圣朝拜蓬勃中,生得一子,那孩子醒目大眼,实打实的精神,眉目间一股明朗之气。
秦不白恍然,这嫡妻之子才是福星——保他圣宠不衰,官运亨通的是这位为他操持家业,温柔贤惠的嫡妻。嫡妻与他多年风雨,陪他至此,他却险些宠妾灭妻,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被美色迷惑。当即晚间跪地忏悔,求得嫡妻原谅,又把府中无子的小妾通房都打发了出去,从此和嫡妻恩恩爱爱,如胶似漆。
嫡妻依旧笑语盈盈,温柔待人,府中上下口碑极好,皆说秦不白命好娶了个旺家旺夫的正房。嫡妻肚子争气,与一年半后,生得双生子。如此,嫡妻三子绕膝,地位至高无上,秦不白身边莺莺燕燕,从此再无机会。
韩艳红闭门谢客,偏安角落,尽心抚养那出生就手上抱着玉的孩子,给他取名——秦怀玉。只待他长大后有些出息,能够顶个门户,求个生存。
幼孩弱小,周边人情冷落,韩艳红抱着孩子,跪地连磕,哭诉这些年不该存了不该的心思,想着麻雀飞升,只求嫡妻能够将孩子养在名下,让他识字,有个活路。
嫡妻心中有愧,要不是当年那些滋补汤药中的白萼茶汁,这孩子现在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丁,而不是身体孱弱修长,力不能及的哥儿,一辈子仕途无望,只能等着嫁人生子,到时受尽婆家冷眼。
都是女人,嫡妻明晓女人不易,更叹那孩子一条无辜性命被她亲手整治至此,当即应下韩艳红要求,照顾三子同时,也照应着秦怀玉,让他读书认字。
秦怀玉出生时手握白玉,面容文白,是个读书的料子,学业上进步飞升,可哥儿上学堂那不是浪费年华?不能入朝,无缘仕途,只能经商嫁人,从事他业。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秦怀玉立志好生读书,渴望着有朝一日他也能立足朝堂,而不是学女子居于后宅,生子教化。
秦怀玉发奋,只图入了先生的眼,有个人脉关系,可人情哪能那么容易拿到?众学子知秦怀玉以后无缘仕途,还活得那般文人风骨,嫉妒丛生,学堂中没少欺辱压制。秦怀玉念及生母不易,家中三个兄弟脸面,皆自忍下。
哪知那些纨绔变本加厉,不知收敛,只把秦怀玉撵出了学堂。韩艳红无法,当年盛宠,树敌颇多,这般时候,下人小厮皆是冷眼相待,打骂不尊。
秦不白当年落了面子,得知自己庶长子是个哥儿,从此将消息封锁,府上人都换了一波,重回嫡妻怀抱,哪里还记得凄苦的韩艳红,在韩艳红要分家出去单过时,豪不犹豫的应了。
从此,韩艳红和秦不白再无关系。
秦怀玉越大,眼角泪痣越是风流吊梢,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一眼,神魂酥麻。他又是个面容白皙,清俊温雅的,男人女人爱慕无数。秦怀玉为了生计,每日作画写诗放于街头卖,换点小银子。
韩艳红当年生子,那晚风大,在秦不白手中抢救下秦怀玉时受了寒,身子底一日不如一日,秦怀玉赚钱养母,于事无补,在秦怀玉十九岁冬,病逝于床榻。
秦怀玉丁忧守孝三年,便和碧波山上签了契,在此静心读书,待到时机到了,能够出头,让哥儿能从政。再者给母亲守孝,以尽后辈孝义。
哥儿身子不如汉子,体弱修长,力气稍逊,山间劳作,哪能不辛苦?
秦怀玉却傲着骨头,不愿屈从现世。
秦怀玉怒。
当年喜欢他母亲的人是秦不白,抛弃他母亲的人也是秦不白,就因为他是个哥儿,是个不能继承家业,不能入仕,只能嫁出去,成为商户的哥儿?可秦不白忘了他也是他的孩子!虎毒都不食子,况且还是位至朝廷的四品大员,竟要将这段过往忘掉。什么时候父子关系冷漠成这样,还不如那些名声,面子来的实在?
韩艳红是主动爬床的?不是,是秦不白看上的,和嫡妻商量后抬的姨娘,一切都不是韩艳红的错,错就错在那高高在上统治者定的法度,是那个天威人物让女子成为附庸,是那些上位者让众多女子活的像蝼蚁,造就了他们无数的悲剧。
如果有一天,有那个机会,他一定站在权利首端,废除旧制,变法维新,从此再无三妻四妾制度,再也没有女子长夜漫漫守护的悲凉!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腹中有墨宝,才能有立足,读书成为了他唯一入仕接近皇权的选择。他必须这样做。
和杨寒衣相见的第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眼前的这个哥儿和自己是一路人,他不知道杨寒衣曾经经历的什么,但杨寒衣身上有一种感觉,那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孤单。
杨寒衣就那样站在那,那种感觉孤单单的,就像世上万物都有个归处,唯独杨寒衣和他是异类,无处容身的异类。
杨寒衣是江波山庄的主人,他脖子上的羊脂白玉不是一般物,樊默言更不是一般人,他们两个或许会是他爬上仕途的转机,所以——他必须和杨寒衣成为玩伴。
如果有一天能立在权利巅峰,俯瞰众生,遥遥的给众生一记神之蔑视,他——秦怀玉,不介意利用可以利用的,踩着能踩的人,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有站的高,才能改变这外表光鲜,内里摧枯拉朽的世界!
哥儿,无缘仕途,不能从政。秦怀玉握紧双拳,他不甘!
杨寒衣将手上的包袱递给黄德全,瞥一眼秦怀玉,看他衣袖染了红,忙跑过去,道:“你手受伤了,我都说这东西不是你能搬的?你的手是用来握笔杆子的。”
秦怀玉回神,缩回手,温雅一笑,说:“不小心划的,不妨事。让小公子费心了。”
秦怀玉手心好大一条划痕,血糊糊的一片,冬日冷,碰了水,冻伤后,更加不好了,哥儿身子底不比汉子,吹个风,怕是又要遭罪。
杨寒衣撕下衣袍下摆,就着秦怀玉手比了比,将布料缠上。
秦怀玉闷哼一声,低了低头,杨寒衣说:“这样护着些,会好点。你这手后面还要握笔杆子,我也是个没出息的,碧波山庄以后还指着你飞出去带一把呢。”
秦怀玉笑笑,说:“怀玉哪里能当如此大任,只怕要辜负公子所托了。”说着,眨眨眼,眼角下那泪痣越发风流起来,看的杨寒衣痴楞愣的。
杨寒衣说:“总会有机会的,当年前线打仗,国家要人,汉子不够把哥儿都征去了。估摸着文试也不远了。你莫灰心。”
秦怀玉点头,道:“倒有劳小公子宽心了,若真有那等机会,怀玉自当把握。届时帮扶碧波山庄。”
杨寒衣将布料打了个蝴蝶结,说:“这样怎么样?后面别碰水,有什么难处的都告诉我。”
秦怀玉道:“让小公子破费怀玉已着实羞愧难当,怎敢再麻烦?”
杨寒衣:“说什么见外话。你现在是我碧波山庄的人,和我年岁又相当,我自是拿你当兄弟。是兄弟就别这么见外。”
秦怀玉捏了捏手中下摆布料,轻轻点头,说:“好。如此,怀玉便不客气了。”
杨寒衣哈哈笑:“客气什么?我就是一山野莽夫,哪里需要这么都礼数,就是你见外,礼数多。”
秦怀玉笑笑,说:“怀玉君子之礼,习惯了。”
杨寒衣说:“书呆子啊书呆子,你可别读着把自己读疯魔了。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你在这里,我交代完了,你们再回去。”
秦怀玉:“好,多谢小公子体恤。”
杨寒衣挥挥手,疾步去了板车边上。秦怀玉望着杨寒衣的背影,看着手上的布料,莞尔一笑。
杨寒衣回来,古四和黄德全互相看看,拿过杨寒衣手中的一个箱子,杨寒衣喘了口气,古四说:“小公子真要和大少爷在这常住,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杨寒衣也不想绕弯子,反问道:“樊家本家那边给你们透风了,所以你们急慌慌要走?”
“嗯,那边传了一阵风来。”黄德全说:“我们听过一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古四瞪黄德全一眼,示意他闭嘴,帮杨寒衣把东西抬到屋子里去。
杨寒衣说:“你们知道,我也不瞒你们。樊家本家那边闹成那样,藏也藏不住。你们早先还是刘氏请来的,站在她那边无可厚非。”
三人面面相覰,愣了愣,很明显没有想到杨寒衣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当即低了低头,嘿嘿笑了两声。
杨寒衣也没生气的心情了,现在安顿下来最重要,哪还有那个闲心生气,他说:“人啊,还是靠自己好,倚靠那些人,受气的很。我自己本来就是外来的,在樊家没少受气,何必呢?分家了也好。”
朱大义笑着说:“我看大少爷倒是个实在人,大少爷对小公子好就行。”
“是啊。忙活遭罪一场,还好还有默言,不然我这活下来的动力都没有。”杨寒衣回到里屋,把房门窗户都打开,屋外阳光暖暖洒下,屋中霎时间明朗起来,堆叠着灰尘的家具木椅上的颓败色彩消散了一些。
竟然是檀木家具。杨寒衣惊诧道:“这家具没人要么?”
古四脸色白了白,黄德全说:“偷过了,当年门口的池塘里还有好些鹅呢,都被抱走卖了。屋子外珍贵的梅花品种都挖走了。屋中的画作古迹能拿的都拿了,就是一些死物,搬不动。过溜索不好搬,便放这了。后来多少年都没人来过了。”
杨寒衣轻叹一声,说:“可怜那些梅花画作,不知林逋大师在下会怎样?不过还是太湖风气好,贼才不敢再来。你看这边好些木头都烂了,来,搭把手,帮着搬出去扔了。”
杨寒衣非常喜欢主卧里的那张床和榻,光是那床就是几十两银子呢,窗外雕花镂空,漆面已经消退,只要重新粉新还是能省一笔银子的。床上面的吊帐已经腐坏,还是要花几钱银子换一个,再买几床棉被铺上,床头柜子上放一盆梅花,或者寒鸭春雪,也是不错的布置,那时候这房子就是他和樊默言的家,只属于他们俩的家。
古四把收拾出来的东西抬了出去,杨寒衣挨着检查木头,看有没有腐烂,白蚁腐蚀。一边敲敲打打,算是知道这主卧的床都是檀木的,门窗是黄梨木的,堂屋大门的木头是梨花木,都是些上好的木料,沉得很,抱去卖能换好些银子呢。
黎树做的柜子书桌都烂掉了,上面角落里长了好些木耳菌子,杨寒衣把菌子木耳摘了下来,让古四把烂木头扛到院子里头堆着,后面烧火用,冬天下雪后,用来制作炭块。至于其他掉了漆面的门面窗户,从新磨一磨,刨个光,粉新一道,又是一坐新宅子。
杨寒衣把屋子收拾了出来,又把带的几口箱子放在了屋中。黄德全在给屋子里擦洗,杨寒衣便带着朱大义去了书房。
这书房的木头是金丝楠木的,千年不坏,着实宝贝。整体家具摆设,颇具文人风骨,算下来起码有个千两银子,放在这多年竟然没人偷,还是那溜索好,断了贼的心思,现在倒好处他了。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杨寒衣说:“你说这东西木头放在这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人偷呢?那些梅花鹤哪有这些值钱?”
“太湖边上水怪出没,都是死域,那些东西还能溜索下去,扛这些重的,怕是难,一个不小心命都保不住。”朱大义说:“这样重的木料,不好藏,也不好卖。主人家都有刻印。”
杨寒衣点点头。朱大义打开杨寒衣带来的几口箱子,五个箱子,里头装的都是书——一摞摞的书,没有线装。还有还写布帛竹简。
“小公子,这些都是你的?”朱大义有些不敢相信,本家那边消息说大少奶奶家里穷的叮当响,进入樊家一份钱不拿,还霸道的养奴隶呢。穷的饭都吃不下去的杨家怎么又这么多书,出妖气了?不会是抢的吧。
杨寒衣点点头,说:“也不是我的,是一个好心的爷爷送我的,他见我有慧根,让我学东西。”
朱大义讪讪道:“小公子的书真多。小的还以为少爷不读书呢?没想到碧波山庄要出两个才子。”
“哪里当得起才子,都是磨时间用的。”杨寒衣拿着鸡毛掸子给书架扫灰,鼻腔很是不舒服,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完后只觉脸上破皮的痘痘越来越痒,想用手去抓,想着手上都是灰,忍忍便放下了,说:“我生于农家,家里可没这多书,都是那为好心的爷爷给的,他家有一个书库呢。我想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完。”
“读书好。读书的人有文化。”朱大义把书放到架子上,杨寒衣推开窗,书房后窗对着一个梅园,里面有好些枯死的盆栽瓦罐,几颗梅花含苞待放,有的已经开了,红艳艳的好不妖娆。不过梅树下杂草丛生,倒是影响美观了,后面还要请几个园丁瓦匠回来,给梅园修修,毕竟林逋老大人的一番心血,不能辜负。
“这地好是好,不过要经常开窗透风,不然书该潮水霉坏了。”朱大义把书叠叠堆放着,说:“梅花开的漂亮,小公子衬红色,到时可以剪两支放在书房里。”
杨寒衣坐在椅子上,把书桌上的抽屉打开了挨着看,里面还有残存的文房四宝,苏州的狼毫笔,景德瓷的笔架,徽州的砚,上好的朱红印泥。
砚台落满了灰,印泥已经干了,杨寒衣把东西摆放好,说:“这些东西坏了倒还好,起码还能修,现在要是有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宝贝,估计要来偷。”
朱大义:“不会有人来偷的,那溜索不好上,一动静我们都知道。”
杨寒衣:“这样不对。溜索固然会让东西难搬,可是一天搬一小件,装在背篓里拿到集市上磨成檀香粉,也能卖好大一笔钱了。溜索这东西不是说说就能阻挡人的,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朱大义细细听杨寒衣说,杨寒衣从抽屉中拿出一支蒙尘的羽毛,摆弄起来,说:“这碧波山庄这么大,连个看门的狗都没有,庄子又没人管,他们一天偷一块木板也偷完了啊,怎么就被溜索难着了呢……”
朱大义凑近杨寒衣,说:“这庄子的水井里有东西呢,那水井的水通到太湖险滩,当年有人在水井里捞上来过水怪……”
杨寒衣:“!!!”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无鬼,无鬼。
朱大义说:“当年有只鹤在这里病死了,那鹤被人摘了鹤顶红。传说是鹤仙,鹤死的时候,太湖水漫起来,淹了好些庄子,天空中都是红色鹤羽,像雨一样,怪异的很,后来太湖里经常有渔民失踪,却总是找不到尸身,打捞上来的都是红色的鹤羽,连渔民们捞上来的鱼都是红色的眼睛,羽毛一样的身体,根本卖不出去。”
杨寒衣的脸色白了白,朱大义又说:“后来买了这院子的主人接着养鹤,所有的鹤都是红色的眼睛,红色羽毛,连以前开的白梅都变成了红色,开成鹤顶红的样子……”
杨寒衣:“那默言娘亲……”
朱大义意识到不对,忙道:“是小的说错话了,都是胡诌胡诌,过去多年,小公子莫怕。”
杨寒衣:“碧波山庄租户少的原因,就是你们怕太湖水怪?怕那死去的鹤仙?”
朱大义说:“不是这些,是有些胆大的人抱走了这里的鹤,接过那抱走仙鹤的人家生的孩子都长成了鹤脸,红色眼睛,羽毛一样细长的身体,最后一个一个死了,死的时候全身溃烂,没有一块好肉。有些不怕死的不信这些,挖走这里的梅花,梅花是开了,但是那些人家的人都疯了,看到什么东西都是红色,总说是梅花雨,梅神索命来了……”
杨寒衣嘴角不住抽,说:“你莫吓我,这都是你胡扯的吧。”
朱大义低声道:“你以为那李大柱是真的被冬蛇咬坏了腿,他是到庄子里凿木头,木头是凿回去了,卖了好些银子,回来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事,就被冬蛇咬了一口,那蛇红色的眼睛,红色触角,浑身红艳艳的,你李叔当时看着怪异,他种田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红色蛇,那蛇毒的很,你李叔花了好些银子都不够,李叔的婆娘在山上找了三十四种毒蛇的蛇胆制药,才把你李叔救回来。现在他那被蛇咬坏的腿上都是一块一块的红色蛇皮,怎么也消不掉。”
杨寒衣只觉后背一股酥麻感窜起来,仿佛有多条蛇将他绞缠,又好似眼前有很多红色羽毛,红色眼睛,一双一双看向他,每一双都是凶神恶煞的,忽近忽远,忽远忽近。
杨寒衣发慌,忍不住往后退去,忽的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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