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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傲?”许燃星不由地笑出了声,“大哥,你是电影看多了吗!”

“你懂什么?”司南白了许燃星一眼,“这叫直觉!成熟男人的直觉!你这种小屁孩不懂。”

许燃星刚想吐槽:你tm直觉什么时候准过?

却蓦然想起了司南似乎每次直觉都是准的,司南从一开始就防备周孟泽,甚至暗示过他,叶洲屿是弯的……

“……行,行,你牛批。”许燃星敷衍地回道,心里却莫名地不安了起来。

*

“卧槽,凭什么你小子有鸡腿?”司南不满地指着方震的盒饭怒斥道。

方震夹起鸡腿猛地一嗅,弯了弯唇角:“有的人吃东西竖着长,有的人吃东西横着长,这菜谱自然不一样。”

“滚!你个小孩崽子都181了,想蹿多高?还想不想让你燃星哥在团里混了?见者有份,给哥分一半!”说着司南倚老卖老就要去抢。

“……”一旁正埋头吃饭的许燃星莫名躺了枪,向司南投去了,“你等会儿废了”的友善目光。

方震没大没小地狠拍了一下司南的手:“别动,老大特意留给我的。”

方震口中的“老大”,自然指的是叶洲屿。

许燃星也不知道叶洲屿给方震灌了什么迷魂药,方震可以说狂到公司上下谁都不服,却偏偏只听叶洲屿的话。

方震每天练习结束后都赖着不走,非要叶洲屿夸他两句,指点他一番,才肯屁颠屁颠回宿舍休息,别说司南要怼他两句,许燃星看着都来气。

司南冷笑一声:“你老大那么厉害,还不是得管我叫哥?”

“瞎说什么,我们老大什么时候叫你哥了?我听他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你。”

方震说得没错,在叶洲屿的世界,司南就是一个npc,不配有昵称的那种。

只是方震嘴上这么吐槽着,还是从鸡腿上用筷子扯下几片肉夹到司南的饭盒里,毕竟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不能丢。

司南得意地夹了一块肉,满足地放进嘴里:“你不懂,叶洲屿叫许燃星哥,许燃星叫我哥,这四舍五入,跟叶洲屿叫我爸爸没啥区别。”

“……”

司南虽然总喜欢怼方震,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照顾这臭小孩:“弟弟,憋老啃馒头了,多噎得慌,来,哥分你点米饭。”

“不用,我们山东人就喜欢吃馒头。”方震满脸写着冷漠的谢绝。

“啊?你山东的啊!”司南大喜过望,“那咱俩是老乡啊!”

方震琢磨着司南的口音,有点不信:“你山东哪儿的?”

“我山东……”司南尴尬一笑,“黑龙江分省的啊。”

“……”

“憋那么瞅我啊,我家老人都是山东人,你回去查查族谱去,说不定我是你爷爷辈的呢。”

“呵呵。”方震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家族谱上没有你这种脏东西。”

许燃星喜滋滋地围观着这场相声争锋,坐在他身边的人,却不合时宜地站起身,一边回复着某个人的微信,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不好意思,我下午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帮我和叶洲屿请个假吧。”

是程浩贤。

说着程浩贤将饭盒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内,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司南的影响,许燃星这阵子与程浩贤接触下来,虽然没有半分不愉快,却总觉得哪里别别扭扭的,很奇怪。

程浩贤的确话不多,性格也显得比年龄成熟,除了喜欢迟到早退以外,并没有特别会惹人不痛快的地方。

只是许燃星每次对上他的神情,程浩贤那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疏离感中,透着明显的不屑与轻视,看得人十分不何舒服。

老实讲,叶洲屿比程浩贤傲,方震就更是傲得不可一世,但他们的傲也只单纯停留在待人接物这一层面,在工作中,永远是严肃认真而热忱的。

可程浩贤的傲,让许燃星感受不到他对队友、工作人员的丝毫在意,更感受不到他对爱豆这项事业的半点尊重,甚至有时候许燃星甚至能从程浩贤的眼神中,看到几分潘士庄的影子。

许燃星来不及回一句,“好”,程浩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有事忙,忙碌的内容又是什么。

可程浩贤的确是他们中跳得最好的,许燃星作为与程浩贤地位平等的成员,根本没有批评他的立场。

“都吃完了吗?”

蓦然,许燃星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心跳一阵加速。

“老大,你忙完了!”方震兴奋地站起来,擦了擦嘴,“吃完了吃完了,有什么吩咐?”

叶洲屿由于是公司的高层之一,每天除了与其他成员一起练习,还有数不尽的事等着他去操办。

今天上午其他人难得趁天气凉爽休闲一次,跟着陈将去了附近爬了山,叶洲屿却没有去,而是一直闷在工作室里。

许燃星回过头,刚好对上了叶洲屿的眼睛,心慌得更加厉害。

他本以为方震在和叶洲屿说话,叶洲屿自然应该盯着方震,却不知道为什么,叶洲屿一直盯着他。

即便许燃星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再次成团,现在就要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事业上,不要再想过去和叶洲屿的那些情感纠葛。

可是他做不到,许燃星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欢叶洲屿,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分分秒秒想着叶洲屿。

他只能努力将这种逾越的感情收敛,起码不在脸上表露出来。

但只是被叶洲屿这么一盯,他的脸颊还是瞬间红了。

叶洲屿见许燃星这模样,不免有些担心,拿起一旁的文件夹,为许燃星扇风:“在小会议室吃饭这么闷吗?我明天就叫人过来装空调。”

如今公司还在装修阶段,毕竟过去的正凛过于小作坊,只有一两间办公室和一个狭小的都不能称之为练习室的练习室。

即便目前从老板到爱豆,全公司上下还不超过20个人,但叶洲屿还是坚持,公司要有公司的样子,会议室要有,工作室要有,自己的录音棚更要有,起码不能比魏成则那里硬件条件差。

再苦不能苦艺人,尤其是许燃星。

许燃星连忙摇头:“没,刚才吃太辣了,我一点都不闷,空调不急。”

许燃星知道现在公司正缺钱,夏天也即将过去,不如熬到明年公司回本再搞,能省则省。

许燃星话音刚落,就被司南怼了回来:“妈呀,你也太完蛋了,就那么一点大青椒,我一个东北人都没嫌辣,你咋还辣上了?”

许燃星狠狠瞪了司南一眼,而叶洲屿已经默默用手机将空调下了单。

“去我工作室吧,有新歌给你们听。”

“老大,你又写了新歌?”方震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方震虽然会的东西不少,可以称为各种意义上的天才,但是唯独不懂得写歌创作,所以这方面格外佩服叶洲屿。

“嗯。”

叶洲屿即便最近一个月忙得焦头烂额,却也没有停止写歌,短短六十天,已经从11写到了15,又添了四首。

这首15叶洲屿写得比较急,目前还只有手写的五线谱,叶洲屿已经迫不及待用钢琴把它演奏给成员们听,一来是吸取一下意见,好方便修改,二来,自然是忍不住想立刻分享给许燃星。

“……好像跟你之前写得那些个歌又不一样了。”司南皱着眉,摸了摸下巴,“咋这么奶气,这么欢腾……你喝旺仔啦?”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方震忍不住怼到,只是也有部分赞同,“不过是挺出乎意料的,我以为老大不会写这么活泼的歌,会不会有些过于元气,过于甜美了,像是女团会唱的歌。”

只有许燃星的意见与其他人不同:“我觉得这歌很好啊,出一张专辑,每首歌风格都差不多,那多没意思。这样的旋律,听起来就让人心情特别轻松愉快,虽然简单,但朗朗上口,又不显俗气,应该是首大众接受度很高的歌。”

“我没说这歌不好。”司南甩了甩额毛,“只是叶洲屿写得歌,还不是咱们来唱,这和我们大gmf的帅b风格不太符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洲屿蓦然开了口:“这首歌是我写给燃星的solo曲。”

“……”周围一阵死寂。

现在还没成团,solo曲有点早吧。

只是叶洲屿却不这么认为,虽然是团,但是每个成员的solo曲也不能少,这样更有利于大型演唱会的运作。

虽然有些早,但演唱会是一个团的必经之路,他必须早做准备。

或许第一张、第二张专辑还以团歌为主,但叶洲屿计划在第三张专辑的时候,必须收录五首成员们的solo曲。

“哦……给燃星哥的歌啊?”方震尴尬地撇了撇嘴,他没想到第一张专辑还没制作好,叶洲屿已经把许燃星的solo曲都写出来了,“……也行吧。”

作为叶洲屿的头号粉丝,他酸了。

可是他也没什么好酸的,毕竟人家两个人关系可不一般。

司南曾经偷偷向他透露过,许燃星和叶洲屿……嘿嘿,不过不用司南说,他也看得出来,毕竟他是各方面的小天才。

作为在国外长大的开放派,方震也不介意自己的偶像取向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擦,那你叫我们过来听干啥!秀得很爽吗?”司南也酸了,本来他才是正凛的主捧,如今姚总不是大boss做不了主了,一切都是叶洲屿说了算了,就开始明目张胆捧他男人了。

唉,他还真是天妒蓝颜啊。

“顺便而已。”叶洲屿没什么表情地把钢琴盖上,更气得司南一阵心堵。

“不过……这首歌也不太符合燃星哥的风格吧。”方震看向了许燃星。

许燃星的声音干净、空灵又透亮,更适合一些唯美的抒情歌。

“我觉得会合适。”叶洲屿立刻反驳道,“燃星唱什么歌都合适。”

叶洲屿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对许燃星的偏爱,又或许说,这是种偏爱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还觉得我唱什么歌都合适呢。”司南在一旁嘟嘟囔囔地说道。

反而所有人中最尴尬的人是许燃星:“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早考虑solo曲吧。”

“也不是特意考虑的,只是最近很多事很烦心,休息时就会忍不住回忆我们小时候的趣事放松一下,每每如此,就会开心。这样的心情,不记录成旋律就太可惜了,所以与其说是写出来的,不如说是顺其自然而来的。今年刚好也是我和你认识的第十五年,这首15,送给你刚好……”

“妈呀,别说了,我牙疼。”未等叶洲屿说完,司南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连忙给方震使了使眼色,“走走走,陪哥去旁边的牙科看看去。”

方震立刻会了意,跟着司南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调侃道:“都跟你说了,少吃点糖,你这么大岁数,也是会蛀牙的。”

“兄弟硬塞的,我能不吃吗?”

许燃星早已脸上一片热辣,而如今房间中更只剩下了他和叶洲屿两个人,叶洲屿身上独有的味道,都要将他吞噬。

叶洲屿倒是丝毫没有尴尬,甚至更满意现在的氛围。

他回头笑着看向许燃星,拍了拍他正坐着的空出一块的钢琴椅:“过来,我再弹一遍给你听。”

许燃星瞄了一眼还在门外偷看嬉笑的方震和司南,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都记住了。”

说着,许燃星上前一步拿走了那份曲谱:“我先回去练练,你忙吧。”

然而,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叶洲屿拉住了手腕:“词都没填呢?你练什么?”

“……”

“要不,你帮我填词?”叶洲屿像是早有预谋的提议道,“写一首属于我们的歌。”

写一首属于我们的歌……许燃星想着叶洲屿中午时跟他说的话,半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嘴角控制不住得扬起,怎么也放不下。

他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偷偷拿出叶洲屿的那张曲谱,抽出一根铅笔,陷入思考:写点什么呢……

想了一会儿,他把歌名改了,从《15》变成《我们的歌》。

会不会……太暧昧了。

不管,反正又不是他说的歌名,要怪也得怪叶洲屿。

许燃星抿了抿嘴,像是担心大半夜会有人窥视到他外露的小得意。

但没想到,还真有。

“干哈呢,都几点了,还亮着灯,不睡了啊?”司南猝不及防推开了许燃星的门,一脸睁不开眼的睡意,明显是起夜要去厕所,路过了许燃星门前。

目前叶洲屿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不大的三室一厅作为成员们的宿舍。

司南与方震一间,叶洲屿与许燃星一间,由于程浩贤习惯独来独往,叶洲屿留给了他一间单人房。

不过程浩贤原本住的地方也不远,现在还没有正式搬入,似乎也不急于搬入。

下午叶洲屿随陈将去隔壁市拜访一位乐坛大佬,明天才能回来,许燃星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半夜起来为爱发电,却不想竟被司南撞了个正着。

“没、没什么!”许燃星连忙将那张曲谱藏好,收进了抽屉,“这就睡了。”

“啥呀?还见不得人呐!”司南顿时没了困意,笑得像个发现了花姑娘的鬼子。

他仗着自己压倒性的力量优势,一把将许燃星扒拉开,打开了抽屉,看到的却是叶洲屿的曲谱,失望极了透顶。

“这不是叶洲屿今天写的那歌吗?有啥可藏的?还以为你给谁写情书呢!”

许燃星被司南调侃得窘迫极了,只能辩解:“我在填词,还没填好,得……保留神秘感。”

“神秘个p感,tm一个字都没填上呢,要哥帮帮你吗?”

“不用不用!”许燃星直接将司南往外推,“你打扰到我创作的灵感了,出去出去!”

司南只能讪讪地离开,向卫生间大步走去,回头还不忘挤兑许燃星一句:“行吧,我就识相一点,给你个机会去求助你最爱的小洲屿。唉,可怜你南哥我空有一身才华,无处侧漏啊。”

“别逼逼,遭雷劈。”

没想到,司南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抱着许燃星死死不放:“那我还不走了,要劈连你一块劈!”

话音刚落,公寓的大门开了,叶洲屿在门口刚好看到了正对着的他和许燃星的房间,司南与许燃星抱在一起的画面。

司南只感到一双着了火的眼睛,像要把他烫穿,立刻收回了罪恶的大手。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许燃星尴尬地挤出一抹微笑。

“想回来就回来了。”

实际上是,想许燃星,所以就回来了。

怎么有点像捉奸现场……司南被周围低气压的氛围更逼得尿急,只能笑道:“我、我去尿尿,甭管我,你俩先睡!”

第二天,许燃星练习归来,发现自己房间的门上多了一道链条锁。

“这怎么回事?”许燃星问向正在把一堆大大小小不同型号的螺丝刀放回工具盒的叶洲屿。

叶洲屿擦了擦汗,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辛劳成果,笑了笑:“没事,怕我不在的时候,再有人影响你休息。”

“……”

那之后的几天,叶洲屿也格外提防司南,就连吃午饭时,他都必须坐在中间,将司南与许燃星隔开才放心。

司南敢怒不敢言,毕竟叶洲屿现在是他的头号大boss,他也只能打电话给温耳诉苦。

“耳哥,我是不知道,我现在被老叶迫害得老惨了,活把我当病毒,时刻得跟许燃星隔离开,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是84味的!”

温耳对着手机柔声笑了笑:“那你离他远点不就行了?”

“谁?叶洲屿吗?他现在可是我家大老板,我咋离他远?”

“我说的不是叶洲屿,是许燃星,你可以离他远点。”温耳的声音虽然温柔,却格外有力度。

“那是我兄弟,现在又在一个团,我总不能因为他俩腻腻歪歪,我就跟许燃星绝交吧!”司南说得委屈极了,“都怪我没摊上个好老板,要是你是我老板就好了,人又好,又仗义,还特别会照顾人,德艺双馨!啊,好怀念跟你在剧组的那段日子,要是能回到那时候就好了……”

“我也是。”温柔轻声回道,像是玩笑,又有些认真。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接到新戏了吗?”

温耳翻了翻他下半年完全空白的行程,笑道:“挺好的,戏肯定不会断,别担心。”

“不愧是耳哥,什么时候我去片场给你探班!”只是一想到现在自己签给了叶洲屿,再不像姚总当家时自在,就一阵憋屈,“就是不知道老叶能不能给我假,md,醋缸转世,也不想想,许燃星是我哥们,我能对他起歹心吗?”

温耳沉默了一会儿,蓦然反问司南:“那你也当我是哥们吗?”

司南下意识想答,那当然。

可是却不知什么原因,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一直沉默,直到温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经纪人电话打来了,回头再聊吧。”

*

许燃星的词整整填了半个月,才勉强成了型。

虽然对比叶洲屿的词,还显得很青涩简陋,甚至有些幼稚,不过再怎么说也是真情实感写出来的,和旋律还算契合。

有些忐忑,许燃星将那歌词拿给叶洲屿“审阅”。

叶洲屿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那些歌词,惊喜洋溢在每一块面部神经上。

像是突然收到了心仪玩具的小孩,又像是意外获得了逆天装备的游戏主角。

许燃星的歌词中,包含着很多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儿时的小秘密,这像是一首迟到的只送给许燃星叶洲屿小朋友的专属儿歌。

满篇都是最质朴最纯粹的童年情谊。

“我们先合一下试试吧!”叶洲屿提议道,“就在这儿合,你用……尤克里里,感觉会比吉他更搭这首歌,我去帮你拿,我用口琴。”

许燃星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我的歌词通过了?不需要改了吗?”

“我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歌词了!”说着,叶洲屿一边说着,一边跑着,还不小心在门口绊了一趔趄,丝毫不见顶流男爱豆应有的偶像包袱。

许燃星在小小的会议室内等待着,盼望着,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喜悦。

他真想把一会儿他与叶洲屿第一次呈现这首歌的情境记录下来,毕竟如果歌曲成功了,很快就要拿到陈将那里做demo,再慢慢做成可以发售的成品。

就不是最原始最纯真,只有他们两个人,这首歌最该有的模样了。

蓦然,许燃星有了个主意,他将自己的手机架在了会议室一旁放杂物的架子上。

位置角度刚刚好,也不易被人察觉。

许燃星不想让叶洲屿知道,自己偷偷录制的事情,毕竟他不想让叶洲屿洞悉到自己包含着不纯粹感情的出发点,这份秘密,他只愿独享。

“我拿来了,你先调一下音。”叶洲屿兴致冲冲地背着尤克里里回来,头顶还隐隐透着汗。

“嗯。”许燃星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做着表演前的准备。

这比他第一次登台演出时,还要紧张,毕竟这对许燃星来说,是一场没有彩排不能失败,意义独一无二的一次表演。

或许是抱着百分百必胜的决心,又或者是叶洲屿在身边的安心buff,许燃星第一次弹唱这首歌,就表现得极为娴熟,无论是演唱,还是尤克里里的弹奏,都没有半点差错,甚至作为一场公开表演,都可堪称为经典。

一旁的叶洲屿与其说是惊叹,更多应该是沉溺,沉溺在许燃星完美的声线里,又或许沉溺在许燃星本人的魅力中。

他只能尽力地用口琴配合许燃星的表演,感受着三种声音的碰撞与和谐。

只是一切即将完美收尾,会议室的门却蓦然被推开。

“我说练习室怎么不见你们,在这练歌啊?”推门进来的人是程浩贤。

就差两句,只差两句!!

许燃星气到手抖,他的完美演出即将完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被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强行破坏。

“这什么歌?听着还行,就是歌词一般了点。”程浩贤走过来,看着立在许燃星面前的曲谱,上面标注着《15》。

将《我们的歌》作为歌名,许燃星还是有些难为情,暂时保留了15这个代号。

“哟,洲屿,你第15首歌都写出来了?”

由于那天程浩贤错过了15的“首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这谱能借我看看吗?”说着程浩贤自顾自将谱子从谱架上拿了下来。

程浩贤一直有向创作歌手转型的想法,虽然还在摸索中,到如今也没写出过一首像样的歌。

可以说,他能加入这么一个一看就前途坎坷的团,正是因为看上了叶洲屿的那些歌。

不过,如今他内心有些动摇,只靠几首耐听的歌,真的能让一群娱乐圈的弃子重新闯出一片天吗?

叶洲屿将程浩贤手中的谱子夺了回来,不客气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们还在用。”

然而许燃星却已经站了起来,将尤克里里重新放进盒子里:“不用了,我不想合了,让他拿去看吧。”

说着拎着尤克里里走出了会议室。

许燃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生这么大的气,不只是因为他如此重视的一次表演被打断。

而是许燃星不懂,叶洲屿为什么要把程浩贤这么一个自我的人留在团里,想来来,想走走,现在甚至到了,明明看到其他成员在练歌,谱子想借去就借去的程度,语气中还尽是不屑与傲慢。

一想到,今后要和这种人长期绑定在一起,许燃星就膈应到抓狂。

实际上,他之前就几次三番地向叶洲屿表示过对程浩贤的不满,可叶洲屿回给他的只有一句话:“我暂时还找不到比程浩贤更合适gmf的人。”

*

8月29日,叶洲屿的生日。

按照往年的传统,叶洲屿会在这一天直播,而今年,粉丝们却没有这样的奢望,毕竟自上次叶洲屿与许燃星在美国的行程曝光之后,叶洲屿又沉寂了整整一个半月。

可在这一天,正凛传媒发出一张宣传照,并向外界公布即将推出一个五人男子组合——gmf,首张专辑将于国庆节10月1日发行。

宣传照只有五名成员的剪影,十分神秘。

而与此同时,叶洲屿竟然更博了,虽然只发了一张照片,连字都没留下。

照片中是五个人的剪刀手比出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不远处则是一个蛋糕,一个红色的蛋糕,满满的草莓摆出了火焰的形状。

瞬间网友们警觉地发现了这其中微妙的联系。

【这火……跟gmf标志中的火是一个火吗?】

【之前爆叶洲屿收购正凛的料,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他干嘛关注别家公司】

【卧槽,岛哥成司南老板了?南岛szd!】

【你说他们比出那个五角星,该不会是猩的意思吧?】

【看剪影吧,c位那下巴,那鼻子,不是许燃星还能是谁?】

【许燃星又和世天双c吗?有点东西】

【说不定是叶洲屿、许燃星、司南3c,这阵容要吊打暗少年啊!】

自从光少年从7个人锐减到4个人,就被戏称为暗少年。

【去年司南过生日,不也有叶洲屿和许燃星,这tm该不会是预告吧】

【糊咖抱团,牛批牛批】

而叶洲屿、许燃星、司南三家也基本认了,大家互为对家,对对方最为了解,光看剪影就知道自己哥哥身边那两个碍眼的是谁了。

只是他们也明白,现在不是撕的时候,哥哥们沉寂了这么久,重新出发不容易,和对家成团就成团吧,屎再难吃,也比没得吃强,作为最忠实的粉,只能含泪往下咽。

【恭喜岛哥重新出道,小海洋整装待发!】

【星星冲鸭,麻麻永远做你背后的女人!】

【司南你个死鬼,老娘特么等这么久,你终于舍得出来了?下次记得把手放下面点,显瘦!】

评论虽然有不少emt的水军在兴风作浪,但好在各家粉丝没有撕起来,让许燃星安心不少,而且更重要的是,讨论度明显要比预估中的好,证明他们还没糊透。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许燃星的心情格外的好,更何况今天还是叶洲屿的生日。

“老大,生日快乐!”说着,方震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是方震最近淘到的一张黑胶老唱片,极具收藏价值。

虽然叶洲屿对老唱片的兴趣并不大,但既然是方震花了心思送的,他就会好好珍藏。

“谢谢。”叶洲屿接过唱片收好。

“近半年你南哥都没接到活,实在是囊中羞涩,送你双拖鞋意思意思!”司南也掏出了自己别具一格的礼物。

方震看了一眼那又丑又花哨的拖鞋,忍不住笑出了声:“南哥,你这种东西都送得出手?”

“啥叫我这种东西?我司南还成东西了?小兔崽子,去了美帝几年,中国话都说不利索。”说着,司南将拖鞋从包装袋里掏出来,“你好好看看这鞋,是一般的鞋吗?带玉石按摩的,你以为便宜货啊?拖鞋中的战斗机,贼高级,对肾老好了!”

说着还不忘对许燃星暧昧地投个眼色。

“……”许燃星假装没看到。

“贼高级是多高级,多少钱啊?”方震挑眉问道。

“88块包邮。”司南答得理直气壮,立刻换来方震又一阵耻笑。

司南白了方震两眼,还不忘拉踩其他人:“咋了?嫌少啊?总比个别人啥都不送强!”

说着用眼神瞟了瞟正在走廊忙着不知和谁打电话的程浩贤。

许燃星实际上并不想绑架任何人,送礼物本来送的就是心意,两个人关系好,不送也无所谓。

可是他总觉得程浩贤今天的状态有点怪,明明是叶洲屿的生日,他却全场状态外,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聊微信。

按理说,程浩贤即便把他们都当空气,可叶洲屿好歹现在也是正凛的头号股东,作为正凛的艺人,怎么可以无视到这种地步。

“燃星,你礼物呢?我看你都藏半天了,快拿出来瞅瞅,有没有我的补肾拖鞋牛批。”

而叶洲屿的眸子也落在了许燃星的身上,目光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又或者说叶洲屿的眸子本季从未想离开过许燃星,只是害怕肩头太过明显,才不得不在许燃星与其他人身上反复横跳。

许燃星将自己的礼物从背包中拿出,竟是一本画册:“祝小洲屿十九岁生日快乐!”

“这啥玩意啊?这不是我小外甥女用来画画的素描本吗?”司南刚想去翻,就被许燃星用本子打了手。

许燃星绕过司南,直直放到叶洲屿手中才放心。

叶洲屿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许燃星的笔迹,虽然许燃星的字不是特别漂亮的字,但看在叶洲屿的眼里,却很圆润可爱。

许燃星小朋友与叶洲屿小朋友的私人纪念册。

一行字下,还有两个q版的小人,分明是小时候的许燃星与叶洲屿。

许燃星捏泥人厉害,画画更是厉害,绘画摄影本来就不分家,许燃星很小便显出过人的美术天赋,尽管没有系统学过,画出来的画却远胜于常人的水准,虽达不到大触的标准,做个给人画q版头像的画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洲屿继续向后翻,竟然是许燃星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都画成了漫画。

整整30页,整整30件趣事,叶洲屿没想到许燃星会把他们的过往记得如此真切。

叶洲屿捧着那本画册的手已经有些颤抖,甚至不敢上去抚摸一下画纸上的笔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许燃星精心绘出的作品弄花。

一旁围观的方震和司南都看呆了,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看口型是一人一句“卧槽”。

许燃星一边满足地收下叶洲屿的所有反应,一边讲述着创作的心路历程:“我前一阵子不是在填那首歌的词吗?因为你说是想起小时候的往事写得曲,那我也得搜寻点往事来填这个词,可歌词就那么一点点,我又写不下,更怕你以后会忘了,就画……”

许燃星还未说完,叶洲屿连忙反驳:“我不会忘,我一件事都没忘,你陪我跳小水坑那天,穿着什么鞋我都记得,是蓝色的,鞋底带灯的,你看你都画错颜色了。”

许燃星很惊讶,他以为自己记忆力够好了,能记下那么多往事的情节,却没想到叶洲屿竟连每一个情节中,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都记得清清楚楚。

许燃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心跳加速越来越频繁了,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呢。

“……我、我怕我自己忘了,所以画下来,不行吗?等以后我们老了,你就可以指着这画一个一个故事讲给我听了。”

许燃星话音刚落,司南就不合时宜地咧嘴发了一声:“噫——”

“你噫什么?”

“我……牙又疼了”司南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刚才柠檬水喝多了,酸死了。”

“有病赶快治病!”许燃星不客气地怼道。

方震立刻扶住司南,往外走:“走走,南哥,我也酸,咱俩先回去,明天一早一起去看病。”

生日宴并没有持续很晚,毕竟第二天大家还有训练。

只是因为都喝了点小酒,浑身酒气,又只有一个卫生间,洗澡排队也需要时间。

好在,现在还没有程浩贤。

按照年龄由小到大的洗澡顺序,第三个终于轮到了许燃星,许燃星放下手机,急冲冲地冲进了卫生间,而刚洗好出来的叶洲屿,看到许燃星桌上的手机屏幕还在亮着。

他本想为许燃星锁屏,却无意看到了那屏幕上有关于他的聊天记录。

群友e:大大,今年岛哥生日你集资了吗?还有一个半小时,生日就要过了,酷爱酷爱酷爱!

头孢配酒转账1400元。

头孢配酒:你帮我打钱吧,拜托了。

群友e:哇,大大去年1300,今年1400,这是不是寓意一生一世啊?

许燃星没正面回答什么,只是回了个可爱的微笑。

叶洲屿看着那聊天记录有些懵,许燃星竟然和他的粉丝有联系,去年在自己连鞋都买不起的时候,甚至为他的生日集了资,今年也……

“我洗发水忘拿了。”

许燃星本来洗得正嗨,却蓦然想起自己没拿洗发水,因为卫生间太小,所有人的洗漱用品没办法全部放下,所以大家都是每次洗澡的时候才将自己的东西带到卫生间。

许燃星只能暂时穿上衣服出来,回房间取,却看到叶洲屿正拿着自己的手机窥屏。

“你干什么!”许燃星突然想起来手机上最后的画面,急得满脸通红。

叶洲屿反而逼近正冒着热气,水汽未干的许燃星,指着聊天记录,反问道:“你干什么?”

许燃星被问得羞愧难当:“我……我……我乐意,钱太多,烧得慌,没处花!”

叶洲屿低头看着许燃星,那笑容晃得许燃星毛毛的:“那以后你的钱,还打算给别人花吗?或者说,只花给我?”

许燃星不敢直视叶洲屿的眼睛,只能红着脸他推开,抱着洗发水冲回卫生间:“想得美,洲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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