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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山间古道,十里长亭,芳草斜阳,孤鸟盘旋。
杨寒衣望着面前的兄长,咬了咬唇:“大哥,你这一走,生死难说,要是可以,记得给家里寄封书信。”
杨寒羽背着行囊,拍拍杨寒衣的肩膀,仰望天边盘旋孤鸟,一声长叹,复又嘱咐道:“边境动乱,国家要人,家里几个弟弟妹妹都要吃饭,大哥去兵营还能谋个前程。大哥这一走,家里就靠你撑着。”
“大哥……”杨寒衣满心不舍。杨寒羽提了提背后包袱,冲杨寒衣笑笑,说:“也别难过,好男儿都当有个雄心壮志,大哥这一去后面谋个好前程回来,你们也好过。”
杨寒衣身边跟着两娃,两娃都快到十岁,明白杨寒羽要去兵,当即红了眼,抱着杨寒羽的胳膊,哭喊着:“大哥不走,大哥不走……”
杨寒羽将两娃拨到杨寒衣身边,眼睛眨了眨,看着杨寒衣,低声道:“二弟,家里就交给你了。你受累些。”
杨寒衣当年被杨寒羽救活,这些年和杨寒羽亲,此时杨寒羽要走,当即抓住他手腕,眼眶发红:“大哥……前线生死不好说,你……”
杨寒羽深吸一口气,拍拍杨寒衣的手,道:“大哥一定好好活着!有空寄家书。”说罢,将杨寒衣搂到怀中,头搁在杨寒衣肩膀处,说:“等大哥谋个好前程回来!嗯。大哥走了!你保重。”
杨寒衣还待说些什么。杨寒羽手一松,站定在杨寒衣面前,双手捏了捏他肩膀,嘴唇微动,还想嘱托,终究还是没说。头一转,往长道尽头大步迈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残阳血色染,孤鹜独盘旋。
“大哥……大哥。大哥不走……”
“我要大哥,大哥我要抱抱……”
两娃哭着追赶杨寒羽的步伐,杨寒衣忍住心酸,将两娃拉了回来,牵在身边。
杨寒衣定定看着望着杨寒羽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古道尽头,才牵着两个弟弟往漯河村走去。
斜阳散去,夜幕来临,月圆挂天际,山间最是寂静,离人思乡情愁一下子涌上心头。
杨寒衣望天,叹口气,是无奈,是心痛。
杨寒衣生于漯河村,今年十三,是家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杨寒羽,刚才去送走的那个孩子就是,也才十五。他身边牵着的两娃是他两个弟弟,一个十岁,一个九岁,还有一个弟弟在家里,也才能爬行,一个妹妹在襁褓,还是个奶娃娃。
前世他家里和谐,一家三口人,爸爸妈妈爱他如宝。他大学在读,学的是有关农林方面的知识,忙的厉害,一直拖到三十岁,还没说对象。
春天时分,万物复苏,油菜花开,杨寒衣去地里考察,油菜花花粉过敏,打针三天,吃药三天,住院三个月,还是没抗住,挂了。再睁眼就来到了漯河村杨家,成了杨家老二。
漯河村穷不拉几,鸡不拉屎,鸟不生蛋,除了山还是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山这边是饱受战乱的边境,那边打仗热火朝天,浮尸百万,可谓一山一世界。
他来时漯河村干旱,正在闹饥荒。杨家穷,还人多,粮食不够吃。原身当时七岁,是个哥儿,这孩子也是个另类,小小年纪早慧,没上学堂能背书,把学堂的先生背的发愣,在麦田里做什么麦田怪圈,可把那些农户吓的厉害。以至于当地人都说杨家老二是个疯子,这话传的方圆多少里都有耳闻。
本身是个哥儿,吃饭不比汉子少,重活干不了多少,还成天发疯没正行,自是不受待见,杨家父母简直不喜欢他。遇上干旱时候,杨家父母想的还是汉子娃多一些,有些粮食米汤水都给了家里的汉子娃,杨寒衣活活饿死了。
杨寒羽当时不信杨寒衣饿死了,用自己的血断断续续喂了杨寒衣一天,才勉强把杨寒衣救活,再次醒来的杨寒衣就是他。
战乱灾荒年代,还是个神智有些问题的孩子,再次活过来,日子当然不好过。杨寒衣在这生活了六年,洗衣做饭,下地除草,照顾弟妹,样样都干,从来不得闲,不干活还没饭吃。好好的身子拖的像枯草,走一步晃三晃,就这样拖到了十三岁……
天边月亮有个缺。杨寒衣摸摸眼角,哪里有一颗泪痣,心下有些怪异。
这个时代很奇怪,男人,女人,哥儿并存。其中哥儿最特殊,眼角有泪痣,多修长瘦弱,力气不比汉子,育子不比女人,地位最低,一般到了年纪都会把哥儿嫁出去。
杨寒衣来此最开始震惊,后来反抗要逃跑,再到现在淡然麻木,明白了一句话:在不熟悉的地方真的要低调点。
一番山间爬行,穿林走道,巳时三刻,杨寒衣才牵着两个弟弟回到杨家。
杨秦氏被长虫咬坏了腿,在家休养,此时听到动静,拄着拐杖出来。
杨寒衣走到院中,准备提水。杨秦氏挪到他身边,一拐杖打在他身上,杨寒衣被打的发疼,龇牙倒吸一口凉气,瞪着杨秦氏。
杨秦氏骂道:“是不是又在外面躲懒,这么晚回来。让老娘好等,你牵着你两个弟弟这么晚回来,两娃被狼吃了你才舒坦?”
杨寒衣忍着疼,说:“我没有躲懒,晚上山路难走,所以……”
“小小年纪,不学好。”杨秦氏又是一拐杖打在杨寒衣身上,怒道:“还拿你弟弟做借口,你弟弟是汉子娃,要是有什么,把你剁了都不够赔的。”
杨寒衣心不甘,反驳道:“我也是你儿子,你别总是偏心三弟四弟。”
杨秦氏上下扫杨寒衣一眼,哼一声,道:“老娘倒希望没有你这么个儿子,你七岁那年饿死了多好,给杨家省一笔粮食呢。你看看你,力气力气不比汉子,身形不比女人,你要是个姑娘,还能嫁个好人家,是个汉子还能说个好媳妇。你看看你现在能干什么?”
杨寒衣道:“家里重活我都在做,地里我也帮衬,我什么不能做?”
杨秦氏啧两声,道:“你干的还没你吃的多,这些年发疯没个正行,周围谁不知道你是个疯子?要不是老娘每天算着你的米,你几个弟弟就饿死了,老娘到时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杨寒衣真不想和这嘴碎娘说话,转身去提水。杨寒衣不说话,杨秦氏白眼翻翻,一拐杖打在井边,吩咐道:“你爹一会子回来,你今晚提水把门口的菜地浇了,洗澡水烧好,夜饭备着。不做完明天没饭吃。”
杨寒衣不想做,耐不住肚子饿,只好卷起袖子去提水。杨秦氏寻个地方坐下,开始叨叨:“你也别总想着老娘不待见你,你要是个汉子,老娘一定大吃大喝供着你。要怪就怪你是个哥儿,生来就是赔钱赔大米的,农家养不起你。”
杨寒衣真是够了这嘴碎娘天天各种嫌弃他,道:“你要是看不惯我,将我当汉子养,我自己剜了眼角泪痣,顶门户娶个媳妇回来!”
“咦?!”杨秦氏吃惊,一拐杖打在杨寒衣手上,杨寒衣疼的手一颤,杨秦氏叉腰骂道:“小畜生什么时候这么倔?学着还嘴?你顶门户?你大哥三弟四弟五弟还在呢,什么时候轮到你顶门户!娶媳妇,你现在能嫁出去就是杨家老祖宗照顾老娘!也别想着跑,户籍证明在老娘手里攥着呢!行了!干活!都快点,提水这么慢,吃饭的力气都哪去了,杨家这些年都白养你了!”
三娃四娃听到声音,想过来劝杨秦氏,杨秦氏一眼瞪过去,喝道:“你二哥的事你们少管,别整天和你二哥混在一起,以后学成一个软趴趴的骨头,没点作为!”
什么叫软趴趴的骨头?他现在身体这么差不都是没饭吃作的,不给饭吃还要干活,是个好些的身体也扛不住,还嫌弃他做的不够多?!
杨寒衣咬牙,无语望天,来这六年,天天受气,偏偏还是个家长宗族制为长的年代,后辈绝对附庸,反抗一句都是不孝顺,父母将他打死都可能。
战乱年代,人都能被煮着吃,还在乎一个地位低下的哥儿?能活着就不错了,杨寒衣忍下心中酸涩不甘,放下水井绳子去提水。杨秦氏像极了偏心后妈,找了个椅子,坐在院子树下,摇着扇子,看着杨寒衣忙里忙外。
杨寒衣提着水去浇菜地,月光如纱,洒在菜上。杨寒衣心下一阵发酸,忽然很想前世的爹娘,在家里他爹娘各种宠,能吃饱饭,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那么多打骂……
见杨寒衣发愣,杨秦氏喝道:“作死的败家货,又在躲懒呢,你小心没饭吃!”
杨寒衣忍住身上疲累,趁着杨秦氏不注意,偷偷将生菜叶子私下两片,塞进嘴里一口吞了,攒了些力气后才继续干活。杨秦氏在一边悠哉扇扇子驱蚊子,好不快活!
杨寒衣一直忙到子时才歇下来,待杨老爹回来吃完饭,杨寒衣洗罢碗,把屋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道,才去屋子里挺尸。
如此往复,每日重复煎熬,杨寒衣又在杨家熬了两年,日渐消瘦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两年,每日被嫌弃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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