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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寒衣手中残玉红光忽的一炸,樊默言脖子上的玉佩蠢蠢欲动,红光闪出,照亮樊默言的脸,樊默言躺在床上,看玉两眼,将玉佩取了下来,细细观察起来,只见碎玉上彼岸花似真的植株一般,红艳艳的,好不耀眼。
樊默言呢喃:“羊脂白玉,你到底想说什么?娘,你难道留了什么在里面?”
玉佩依旧闪着红光,没有反应。
杨寒衣躺在地上,地上血红艳艳的一滩,好生刺眼。樊默言心疼杨寒衣,按下心中想法,挪着步子下床,扶着杨寒衣,捡起掉落的碎玉,往床边走去。
羊脂白玉在分家当晚通灵指引杨寒衣找寻樊默言,在漯河边上红光异常炸起,当场掉在地上碎成两半,金山说的最多的也是羊脂白玉,甚至见到羊脂白玉犹如见到诏令,如今,杨寒衣晕倒,玉佩见光后,再次红光乍起……
樊默言起先只当羊脂白玉是个护身符,但经历这么多奇怪的现象,让他不得不多想,去探究这玉佩中到底有什么?只是目前杨寒衣刚吐血,有些事只能暂时放一放。
樊默言急唤了刘大夫来诊治,可是幸苦了刘大夫老人家,一个起来,一个倒下,没一个省心的。
刘大夫进得屋中,见得樊默言脸色恢复些许,眸中有了颜色,当即笑了笑,:“年轻人就是身体好,老夫当时原本以为你活不过七日,没想到不到三日,你便醒了。”
樊默言伸手示意,:“仰仗大夫大恩,还是给寒衣看诊。”
刘大夫眸光落在地上,地上一滩血,嘴角微抽,白眼瞪瞪,:“你们啊,还真是不省心。”
樊默言低头,:“是我不好。”
刘大夫坐定床边,伸手诊脉,:“你啊,也是个有福气的。你是狼族人,你家小官人寒冬腊月的在漯河边上找你,他自己才是个孩子,将你拖抱到牛车上,一路驾车过来,饭没吃一口,水没喝一碗,半路上又怕你身上血腥味被人知道,不知道在哪里找人借的酒,给你遮盖。来到我这里,我早先不知道他,以为是哪里来的恶霸少爷,将他打的不轻,呐!你要是不信,你自己看看胳膊上。”
刘大夫将杨寒衣胳膊上的衣衫撩起,樊默言垂首看去,只见上面青紫一片,还有好多划痕冻伤。刘大夫也不管樊默言怎么想,接着说:“我当时打了他,他一声不吭,还跪下来朝我行大礼,我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孩子,被打了不还手,还给人下跪的?”
“也是个傻孩子,磕头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他自己,都想着让老夫救你,告诉老夫你的身份。你该知道,五族人在中垣人人避之,你家小官人反而不管这些,只说让老夫救治你。他当时说——你无弑杀之心,也无逆国之志。我当时还真不想接手,他后来说不论什么人都是我的病人,这孩子倔的厉害啊。”
樊默言睫毛微动,转头看着杨寒衣,嘴唇动动。
刘大夫说:“老夫当时想这是哪里来的孩子,竟然还知道家国之志一说,我且问你,你家小官人可识字?”
樊默言点头,:“寒衣识字,当初在我家,我母亲将他打伤,我去找大夫,那大夫还说让寒衣走科举。”
“呵呵……科举?”刘大夫摇摇头,:“你可知道你家小官人怎么想的?”
樊默言:“怎?”
刘大夫示意樊默言看屏风后面,:“你家小官人这些天为了照顾你,就那样守着你。”
樊默言挪到屏风后面,只见地上铺了点东西,上面一床薄薄被褥,樊默言咬唇。和杨寒衣在一起这么久,这种罪他从没有让杨寒衣受过,杨寒衣身体凉,多年被杨家父母拖的虚困,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将他救回来,还守着他,这样怎么养身体?好容易把他盼醒了,直接一纸和离递回来,是个人做这么多,得到这个结果,也会被气的吐血!
刘大夫收手,:“你家小官人无事,就是身体虚困多年,要好好养,这几天受了寒,又费力照顾你,看你醒来,被你气的,心火有些高,后面养两天就好了。”
樊默言点头,沉默。
樊默言刚醒来,身上力气没多少,牵扯到身份问题,有时候还真是不能说话,不然真的会给身边人造成灾祸。
刘大夫也不见怪樊默言沉默,只道:“你家小官人对你的心我们都看的到,你自己也该知道,但你身份特殊,你要知道。”
樊默言点头,再次沉默。
“现在中垣和犬蛮狼族虽说没有再战,可十年前落雁山一战,中垣死了三十多万将士,狼族,犬蛮人屠城杀民的事不能改变,只要那件事存在,狼族和犬蛮在中垣终无立足之地。你家小官人怕你在中垣难以立足,说等你好了后,去江南隐逸生活。”
“隐逸?”樊默言抬头,:“寒衣不走科举?”
“科举?”刘大夫:“老夫劝他,他怎么也不愿意读书做官。他担忧你。”
樊默言低头,刘大夫又说:“在仕途和你之间,他做了选择。”
樊默言握拳,看着床榻上的杨寒衣,杨寒衣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生气,清瘦的侧脸在屋中,幽柔脆弱。
杨寒衣为了他,竟然要放弃仕途,樊默言知道。从一早就知道杨寒衣不一样,能在七岁背阿旁宫赋的人,那不是疯癫,是早慧,这样的人不走科举可惜。
可他是狼族人,光是这个身份,就是杨寒衣做官路上的阻碍,一旦杨寒衣做官,核查亲族宗系,光是他这一敏感身份,就能让杨寒衣终生沉默在泥土里。
可让杨寒衣放弃自己的理想,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自私?
是个男儿都当有个雄心壮志!
樊默言轻声:“大夫,那该如何?寒衣是我明媒正娶,和他和离已经将他伤成这样,我……”
刘大夫捋须,:“你的身份的确敏感,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你愿不愿意?”
樊默言抱拳,:“请大夫示意。”
刘大夫招招手,樊默言过来,刘大夫附耳,:“这是最好的法子了,你且听好。”
这日上午,刘大夫将法子给了樊默言,樊默言从听完法子后整个人都没松乏过,面色沉的厉害,看不出喜悲。每天的熬着药,颤巍巍端着药碗给杨寒衣喂药,照顾着杨寒衣。如此往复三日,杨寒衣倒是心火退了,然这次救樊默言回来着实耗费巨大,神思过度虚耗,怏怏靠在床头。
后来,杨寒衣能下地了,樊默言便伺候杨寒衣穿衣穿鞋,给他梳头捯饬,帮他整理衣袍皆是单膝跪下。杨寒衣渐渐察觉什么不对,以前樊默言帮他做这些,他觉得温暖觉得安心,现在这种行为有点像……像主仆,樊默言像一个伺候他的奴隶?!
夫君变成奴隶?
刘大夫将樊默言从鬼门关抢了回来,杨寒衣好生挽留,樊默言活下来了,刘大夫开药堂坐诊的,家中不缺药材,樊默言吃了几副药,不到小半月内伤渐渐好了,只是人瘦的厉害,手筋脚筋废了,没出过药堂的门。
刘大夫再次把药堂中知道樊默言身份的嘱托了一遍,一有时间便让杨寒衣去书房看书,让他写策论,教他认草药。樊默言感激刘大夫救命大恩,也愿意帮着做一些力气活,两人在百草堂过的倒也默契。
樊默言和杨寒衣分房睡了,杨寒衣每天早晨醒来,樊默言都会早早过来,将清粥小菜备好等着,进得屋中不说一话,给杨寒衣穿衣穿鞋,帮他整理。
杨寒衣受用樊默言对他的好,却越发狐疑起来,樊默言每次伺候他从不多说话,每次要和他攀谈之际,樊默言总是点头,沉默,要么就是愣愣看他。
起先杨寒衣只是觉得樊默言是在意自己身份,这个敏感的东西一下子被捅|开,每个人都要一个适应期,时间久了,杨寒衣也有些怀念起那个怼刘氏怼的无语的樊默言,只是现在的樊默言和许斐然有的一比,木讷的很!
杨寒衣终于明白许斐然为什么不说话了。许斐然在贵族手里被折磨了九年,让他不恨那是不可能的。对中垣人没有敌意那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指望他多说话,怎么行呢?
说什么,中垣不是他们的家,他们在这里就是陌生人,还是人人喊打的陌生人,异类,生命不受重视的异类,随时都有可能被打死,这叫他们说什么,说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现在的樊默言更是如此,十年前落雁山一战,中垣是赢了,可犬蛮狼族屠杀边境子民,俘虏将士,三十万,死的死,残的残,边境泥土里一锄头下去还有那些将士的累累白骨,血债不能忘啊!
可他家樊默言何其无辜,因为家国纷争,让后来的子民来偿还,是不是太残忍?
国土相争,民最无辜!
现在边境还是动乱一片,无数子民水深火热,回韩,楼国,沙时不时来个迂回攻打战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派人镇压一次又一次,都无甚效果。
战争一天不停,五族和中垣此生水火不容,樊默言在中垣永远都是叛逆,异类。
要救人先救国!
杨寒衣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能尽到什么地步,他希望有一天他家樊默言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中垣的土地上,不再是人人喊打的异类,不是人人喊诛的叛逆,不用忐忑不定成为贵族手里的玩物,五族女子不用送去军营成为男人跨|下工具,五族边塞的通可以畅通无阻,塞北草原,天高辽阔,可以奔腾着中垣的战马,塞北的红纱可以肆意在中垣的土地上飘摇……
两人因着伤病,在刘大夫养了好些日子,刘大夫巴不得杨寒衣待在他家,将他书房里的书看完,杨寒衣由最初抗拒,到最后愿意学习,态度转变,这叫刘大夫乐开了花。
冬日天气阴晴不定,冷的厉害,杨寒衣也不敢贸然回漯河村,老三说不定盯着他呢,一旦让老三知道樊默言还活着,说不定又是一场灭顶之灾!
刘大夫这里人多嘴杂,杨寒衣不敢出去,闲暇时日,便和樊默言歪在书房里看书。杨寒衣只觉和樊默言的距离越来越远,明明两个人很近,心却不如从前了,杨寒主动和樊默言说话,樊默言的话少了,少的可怜,像是被抽了精魂。
杨寒衣也想知道樊默言心中怎么想的。
杨寒衣说:“默言,你真的要和我和离?”
樊默言看他一眼,点头。
杨寒衣道:“我不介意你身份。”
樊默言看他,:“我介意。”
杨寒衣脸上笑挂不下去了,:“我们就做个平民,等这边一些事了了,我们就上路,去江南种地隐逸。”
樊默言摇摇头。
杨寒衣:“什么意思?”
樊默言眸色温情,看着杨寒衣,不做声,屋中茶炉子沸腾,杨寒衣说:“你喝茶么?”
樊默言摇头,起身过去倒了一杯茶,送到杨寒衣手里。
杨寒衣看着茶水,低垂了眼,说:“默言,我不想和你和离。”
樊默言:“寒衣,我不想累你。我会成为你的拖累,你可以更好。”
杨寒衣心里抽疼,樊默言想的永远都是他,事事为他想,而他什么事都没有为樊默言做过。杨寒衣道:“默言,我们不和离,我们去江南后,我们好好过,你种地,我顾家,过小日子,不管这些,嗯?”
樊默言摇头,杨寒衣凝眼看他,樊默言眼睛微动,继而微微一笑,:“这茶是我和刘大夫学的,你试试看,味道不错。”
得不到想要的话,杨寒衣也不好再逼,笑:“默言煮的茶,我是要试试看。”
杯中茶,泛着黄,水纹涟漪漾开,茶叶漂浮,像一个迷离的梦。
杨寒衣笑笑,一饮而尽。樊默言接过空茶杯,眸光落定茶杯底片刻,又:“寒衣,你识字,能教我写字?”
杨寒衣对樊默言能主动和他说这些话而开心,:“你不觉得我会写字是疯癫?”
樊默言凝定杨寒衣,摇头。
杨寒衣喝完茶,坐在案几前,樊默言收拾完残余茶盏,点了香,过来帮杨寒衣研磨,撩衣坐下瞬间,衣袍飒飒,单膝跪在案几边,很难看出那是手筋废掉的人,又卷起袖子,修长的手指捏着磨棒,在砚台上磨动起来。
默言手腕上好大一条疤,粉嘟嘟的一条横在手腕上,杨寒衣心下发抖,十指连心,筋筋到内脏,当时流血那该多疼?
“默言,你想过读书吗?”杨寒衣问:“你不觉的我能识字很奇怪?”
“十四时去军中,认识一些,不会写。”樊默言头不带抬,说:“对你,我从不怀疑。”
杨寒衣震惊,人人都觉得他杨寒衣是疯子,没想到樊默言从不怀疑他,这份心独一无二。
樊默言磨完墨,又去收拾屋中东西,片刻后回到杨寒衣身边坐下,端正跪坐在案几席子上,杨寒衣胡乱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便靠在樊默言身上,靠着靠着便往他怀里窝去,心里只想着种个小田,赚银子,吃饱饭,和樊默言自在过,才不管那些朝廷江山破事,转念一想,他家樊默言身份还没正,五族战乱未平,华夏儿女,匹夫有责。那种不出息安逸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杨寒衣想明白,坐直身体,拿着毛笔,试着古人模样,去写字。
樊默言目不转睛盯着杨寒衣看,杨寒衣写下一个‘樊’字,:“这是你的姓,字画多了些,你來试试。”
杨寒衣将毛笔递过去,樊默言接过,转了两圈,看了看,手指搓了搓,就是不下笔,杨寒衣明了,起身走到樊默言身后,俯身环着他,手握住他的手,:“我教你。”
樊默言偏头看杨寒衣,眼神有些怪异,杨寒衣笑笑,只手紧紧握住樊默言的手,说:“你的手放松,随着我的力走,不要握毛笔,要捏住笔杆,食指抵住毛笔,力随着食指走。”
樊默言拧眉,:“我不会。有些难。”
杨寒衣道:“不难,有我在呢。”
杨寒衣趴在樊默言背上,冰凉的手贴着樊默言温暖的手,教他写字,两人呼出的气体缭缭交织,不多时消散在香味中。
樊默言写下一个樊字,便不动了,杨寒衣不解:“怎么了?”
樊默言放下毛笔,:“寒衣,我想学写你的名字。”
杨寒衣道:“这有什么难事?”只要你不和我和离,让我一辈子教你写字都可以!
杨寒衣沾墨提笔,给樊默言递过去,樊默言环看室内一周,香炉中的香雾腾腾升起,片刻便消散在空中。杨寒衣见他发愣,:“怎么了,可是累了?你这手上还有伤……”
“无事,寒衣,你教我。”樊默言急促:“我想快些写会。”
“好好好,我教你写,你慢慢来。”杨寒衣说着,弯下身,伏在樊默言后背。
似是觉得这样太过怪异,樊默言手臂用力,将杨寒衣拉到怀中坐着,杨寒衣面色发红,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有洒扫的小厮,才安下心来,继续教樊默言写字。
樊默言的胸膛还是那么温暖宽广有力,和他在一起的背靠背,心贴心,仿佛世界都是你的,以前那种浑厚的呼吸没有任何杂质,现在樊默言的肺中呼呼只喘,气息不稳,想是内伤缘故。樊默言就这样跪坐着,还比杨寒衣高了半个个头,偏头看他,杨寒衣总觉得樊默言的眼光里,有什么东西,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樊默言右手握笔,杨寒衣握着他的手,一手勾到他脖子处,勾勾扯扯出羊脂白玉,:“默言,还有一半羊脂白玉在我这里,我们什么时候把羊脂白玉修一修,那毕竟是你娘给的护身符。”
樊默言眸光在纸上,没有回答他。
杨寒衣又说:“默言,我们不和离行吗?我想和你有个家。”
樊默言沉默,只专注写字。
杨寒衣道:“你说话啊!”
樊默言沉默,纸上的名字写到了‘衣’字。
杨寒衣看去,笑:“我家默言就是聪明,第一次写的这个漂亮,要是好好练几年,大家不成问题。”
樊默言嘴角微微一勾,呵呵笑起来。
杨寒衣心情好了不少,靠在樊默言肩头,舒心一笑,:“默言啊,就这样焚香,朱颜添香在侧,该多好啊。”
“是啊。”
杨寒衣没有看到樊默言嘴角转瞬而逝的叹息。
屋中香气缭缭,温暖最是醉人神思,樊默言的肩膀怀抱是最温暖安心归处,杨寒衣舒坦,手中的笔滑落,人不知不觉睡在了樊默言怀中。
樊默言抱着怀中的人,手不停的发抖,凝看杨寒衣,杨寒衣嘴角含笑,脸色泛着微微的红,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睫毛像两只偏飞的蝴蝶……
这样的杨寒衣的的确确独一无二啊。
樊默言闭了闭眼,从怀中拿出一张布帛,铺在案几上,就着杨寒衣刚写下的字临摹了三个字——“杨寒衣”,落在了布帛上,接着拿出一方写字泼墨用的印章红泥,将杨寒衣的手按在了红泥中,拿起他的手,看着布帛。
布帛上右侧两字还是那么瞩目——和离!
樊默言再看杨寒衣两眼,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轻声:“寒衣,我说过,会护着你一辈子,你在哪,我在哪。我是你的奴。”
杨寒衣懒懒睡在他怀中,樊默言闭眼,将那戳有红泥的手指按在了布帛上。
——自此,樊默言和杨寒衣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杯中茶,屋中香,步步为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活着回来了,希望你们还在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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