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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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考在商业化的发展下，整个赛程从最初的两天变成了现在的五天，第一日初赛是最忙的，每个选手一上午就得出战两场。

楚烬初始排名靠后，第二场打完的时候上午赛程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拿了两个2:0，用时两分半，并没有能够像在校内排名赛那样名列第一，位于中上游。

至于第二场为什么无语耽误了两分钟，说起来还挺让人无语的。

那一场，他的对手是阿诺德学院的30号，同样是推荐名额的选手。

比赛开始前他还放了一通狠话，说什么“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不要小看我啊”之类的，结果裁判刚喊完开始他拔腿就跑，楚烬还以为他要进攻，一个没注意就放走了他。

……接下来纯粹就是30号满场绕圈乱跑，楚烬不想跟老虎捉兔子一样跟着他跑，傻得很，便干脆站在场地中央不紧不慢地往旁边靠。

后来被他转圈转烦了，才不情愿地跟上去把他打趴下。

时间完全是被对手瞎跑圈浪费的。

长达一份多种的独角戏让观众们发出嘘声，幸好楚烬没让他们失望，捉到人后再度秒杀对手，才把观赛氛围又提上来一点。

双方选手握手的时候30号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抱怨：“你怎么不追我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吃挑衅的。”

“……”楚烬握手完怜悯地看他一眼，转头走了。

这样也算挑衅的话，秦昭大概能够出一本《教你如何激怒对手》的畅销书了。

楚烬对剩下的几场比赛没什么兴趣，除了赛场就直接从后台走出三号馆了，没回休息室。

路过的时候偶然听见有人讨论林川27号似乎陷入了苦战，于是又绕到了看台上。

场馆中央，身穿白色林川校服的27号和灰色校服的对手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引得部分观众连气都忘了出，死死地盯着他们，生怕错过胜负瞬间。

27号明显占了下风，一击被对方虚晃避让开后露出破绽，踉跄一步，对手抓住空挡将他打翻在地。

观众席上的林川学生坐不住了，小声地交头接耳，不满道：“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这才第二场就要输给阿诺德？”

嘘声渐渐变大，影响到了场地中的选手，27号狼狈爬起来，回望四周，表情似乎很痛苦。

对手嗤笑一声，道：“弃权吧，免得在你们林川主场输得这么难看。”

27号浑身一颤，咬牙道：“绝对不可能！”

接下来的剧情非常俗套，受了打击的27号重新振作，最后一击爆发小宇宙，艰难地拿下了属于自己的胜利。

全场欢呼。

楚烬蹙眉，低声道：“不对劲。”

秦昭心思根本没放在比赛上，闻言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开始观察现在场地中央累到极限的27号。

他现在的史莱姆是化身，加上原初之星提供给他bug一般的力量，轻易就看到了27号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他狼狈的喘着粗气，双腿打颤，看上去似乎在裁判的扶持下才勉强站立。

但他的脸上一丝汗渍也没有，非常的不协调。

楚烬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看台：“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可惜了。”

明明实力在对手之上，还要装成一幅全程落后自己才是弱势方的样子，在引起观众的不满后再极限反杀获胜，逆风翻盘带来的欢呼声比开场前大了无数倍。

即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又在一整天眼花缭乱的赛成绩为自己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引起观众注意。

还打什么比赛，直接出道去演戏吧。

场馆内的喧嚣欢呼都甩到脑后，楚烬无语吐槽：“那位校长交给他的办法就是卖惨博取观众同情？玩儿煽情剑法呢？”

史莱姆分析了一阵可能性，补充道：“也许按照校长的想法，他想让27号选手来做这次联考中林川的大英雄，即使不敌楚晨落败，也是虽败犹荣。”

“无聊。”楚烬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绕远路，趁着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场馆中央时，直接从二楼窗户跳出了三号馆。

下午赛程两点开始，那间休息室他是不想回去了，还不如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一觉再说。

楚烬抬头四处张望，搜寻着适合睡觉还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阿诺德不愧是贵族学院，粗略估计占地面积至少有三个林川大，更不用说大大小小的各类建筑物。

联考期间学校放假，楚烬挑了个看上去很像教学楼的建筑，打算去楼顶躺一会儿。

这地方毕竟人多眼杂，他不想暴露这么早，还是乖乖选择了看地图走。

出了训练馆的范围，主干道上的人一下子少了许多，路边的自动贩卖机器人缓缓前行，感应到有人接近时停了下来。

楚烬却没理它，绕开继续往前走。

“啊！终于找到了！”

前不久才听到过的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楚烬回头，沈星河从贩卖机里取出两瓶水，一瓶直直地朝他扔过来——

啪。

楚烬抬手握住了水瓶。

沈星河穿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扬着笑容，说道：“早上不小心撞到你了，抱歉啊。”

“……”楚烬努力不那么嫌弃地跟他对视了几秒，低头拧开水瓶喝了一口，道：“2:0？”

答非所问，沈星河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干笑道：“你的话题也太跳跃了。”

他自来熟地走过来，明显要跟楚烬一起走，“对，两场都打完了，待在里面也没事就先跑出来了。你去哪儿？带我一个！”

楚烬：“……”

楚烬欲言又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提醒他“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还是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就在他犹豫了几秒钟的时间里，沈星河居然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还过头来催促他：“快点，待会儿巡逻的过来看见了，又会把我们送回去的。”

不，他一点也不想跟你是“我们。”

楚烬揉了揉额头，低低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所以说啊……自来熟什么的，烦死了。

这种时候他反倒怀念起秦昭那种上来说三句话就直接动手的恶劣性格了。

被迫进行友好社交，真是太讨厌了。

楚烬黑着脸，沈星河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呆，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不满，反而不停地唠唠叨叨自我介绍。

从主干道走向岔路的这么一会儿，他都快把自己家里养了几只狗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告诉给楚烬了。

“唉所以说我真的很不想来参加这次比赛啊，规则又多还要连续五天面对同一位啰嗦老师，我爸妈他们啊，还有我姐，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每天每天的给我加油打气让我放平心态参加考试……拜托，在那种氛围下能够放平心态才有鬼了。”

沈星河灌了一大口水，偏头问道：“你呢？他低头看向楚烬衣摆处的铭牌，叫道：“楚烬？”

“我觉得，”楚烬瞟他一眼，道：“你有点吵。”

沈星河：“……”

“哈哈哈，”沈星河摸摸鼻子，居然没生气，“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嘛，我也不想吵，但是你知道的，有时候说起话来容易上头，真的停不下来嘛。”

“咦？”沈星河下来，他抬手拍了拍楚烬胳膊，示意他看向自己指的地方，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站在树下交流，矮个子紧张兮兮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交给高个子，弯腰鞠躬小跑离开了。

“哇，校园勒索？”沈星河说完，忽然拉着楚烬的胳膊往前跑去，“走，上去看看。”

楚烬猝不及防被拽着走了几步，挣脱掉后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上去。

沈星河一个人跑在前面，楚烬扭头看向又开始装死的史莱姆，无语道：“能不能用你的能力把这个人弄失忆？他有点烦。”

掉线许久的史莱姆静静地躲在他肩膀上，幽幽盯着沈星河，一句话也不想说。

楚烬没收到回应，更生气了。

树荫下，高个子认真检查完钱包里的东西后把它放进校服内的口袋里，正要离去，沈星河大声叫住他：“嘿！”

高个子抬起头，蹙眉道：“有事？”

“路见不平罢了。”沈星河笑容依旧灿烂，却默默挡住了高个子的去路，“阿诺德虽然不如我们珀西，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贵族学院吧？当众勒索同学可不太好。”

“多管闲事。”高个子冷声道，“让开。”

沈星河眨眨眼，指指自己，“那你得先问问我，”又指指慢悠悠走过来的楚烬，“和我朋友同不同意。”

楚烬：“？”

楚烬却偏偏侧身让开了一条路，淡淡道：“路过。”

这回换沈星河尴尬了，他连忙绕过来拦住高个子，无语地看着楚烬：“喂喂……好歹也是见义勇为，不要撇得那么干净啊。”

他长臂挡在高个子面前，大有一幅要走先过我这关的闲人态势。

高个子也不跟他多话，抬手按在沈星河的手腕上，两人开始暗暗较劲。

楚烬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被迫围观，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时余光瞥见从场馆出出来的身穿工作人员制服的一行人，愣了一面，迅速反应过来，抬手按住针锋相对的两人，飞速拉着他们跑向另一方向，却不成想走进了死胡同。

楚烬抬头看了眼高度，把校服袖口卷起来一点，助跑两步轻松翻上了墙面，跳下去时提醒道：“想被抓回去就继续打吧。”

沈星河和高个子面面相觑，相继翻过了高墙。

墙的另一边，是片一望无垠的青草地。

沈星河帅气落地，哭笑不得地摇头，道：“我还是头一次打架打一半被拉走翻墙的。”

高个子冷哼一声，“碍事。”

“喂喂喂，是你先勒索别人被我们看见了好不好！”沈星河抱怨，“讲点道理好不好啊这位大哥——”

他顺着高个子灰色的制服往衣摆看，对着铭牌念道：“阿诺德27号……丁文。”

一直没说话的楚烬皱了皱眉，转身看向高个子，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不是丁文。”

沈星河一脸茫然，“你认识他？”

楚烬见过史莱姆调给他的，阿诺德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他算不上过目不忘，不过因为那人正好和他编号一样所以多看了两眼。

丁文看上去很瘦弱，只有一米七左右。

……一米七？

就好像刚才树下的另一个人！

楚烬串起了前因后果，拦下了沈星河的追问，道：“他不是勒索。”

“真不是？”

“是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