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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秧和辜弘来到村长家的时候,辞风还没来到。

大伙儿此时都在院子里的槐树荫下乘凉。

没进院门,李秧就远远透过低矮的围墙看到了那名远道而来的女子。

她打扮简素得体,头上别着样式简单的翡翠簪花,腕上是白玉细镯,看起来就是个平民女子。

平民女子,为何能和当时身为灵童的楚宸婴朝夕相处?

还让楚宸婴对她产生了浓厚的感情,这是怎么做到的?

随着慢慢走近,看清她的容貌身姿,李秧又认为这名女子,的确可以俘虏楚宸婴。

她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和旁边的妇人说话,背挺腰直,姿态柔美,白嫩圆润的脸蛋上有一双水灵大眼,嘴巴红润如樱桃果子,言谈之间,含笑带俏,声音活泼脆甜。

她脚边地上蹲着个小男孩,约摸三四岁的样子,头上用红绳子扎着两个角,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机灵地转。

虽已为孩儿娘,可以看出此女少时,是个极甜美可人的姑娘。

而楚宸婴,正是偏爱甜甜软软的女子。

李秧记得从前,每次只要服软装娇气,楚宸婴便会甚好说话,心情甚是愉悦。

或许,楚宸婴会喜欢甜软的女子,多少是受到了这位女子的影响。

见李秧慢慢止住脚步,身后的辜弘问她:“不进去?”

李秧深吸口气,强压心里的窒闷,抬步走向院门。

这时,辜弘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由另一边路上传来。

他皱眉一肃,伸手罩住李秧的嘴,迅速抱起她闪过了围墙拐角,一跳一跃之间,进入了村长家的后院。

他带着她隐在了的柴堆后面。

柴堆距离前院只隔一道半丈远的过道,瞧不见前头,前头的声音倒能听得一清二楚。

“嘘。”辜弘似乎没有看到她愤怒的眼睛,哄孩子似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就在这儿听,不许发出声音,你若听话,我就松开你,不然……”

他将嘴唇低到她耳边:“我就让你亲眼看他死……”

李秧冷冷看他戏谑的眼睛,知道他的确会这么干。

他缓缓松开了她的嘴和手腕,身躯还是将她紧紧困在柴堆前,不给她逃脱的余地。

这时,那边传来了许亮洪亮的声音。

“终于来了,辞风大师。”

前院,身着袈裟的辞风从外走入了院门。

他面容清冷,脚步从容,走下台阶,便朝院内众人谦卑合十。

“抱歉,让诸位久等。”

“大家原来在这儿呢!”紧随而入的,是手摇折扇的渡边峙:“没想到刚回来就有热闹看。哟,这不是傻亮吗,休沐回来啦?怎么看起来胖了?”

柴堆后面的李秧听见师父的声音,本能地想求救,可后面的人比她更快反应,迅速罩住她的嘴,大的身躯紧紧压过来,后背被坚硬的木头硌得生疼。

“你别忘了,你师父不会武功。”辜弘垂视李秧额浮薄汗,强忍疼痛的脸,告诉她冷酷的现实:“他帮不到你……”

那头被渡边峙叫傻亮的许亮,怪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我来找辞风说点事儿。”

渡边峙皱眉:“什么事,快点说,辞风也有事大家宣布。”

许亮清了清嗓子,转向辞风:“辞风,你可还记得‘恋恋’是谁?”

渡边峙讶异:“恋恋?”

“对。”许亮望住辞风,道:“当年辞风被我村里人救上来后,我照料了他半个月,乎每天他都会喊这个名字,所以,我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四周响起惊叹的声音。

辞风对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淡答:“记得一些。”

“好。”许亮转向周围的人:“乡亲们都听见了,辞风记得自己认识恋恋。”

接着,他将那位远道而来的女子请了出来。

“辞风,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辞风看立在三尺之外的女子,看她白嫩圆润的脸蛋,水灵含笑的大眼,清冷的俊脸上露出些许歉意。

“不记得。”

许亮对他的回答似意料之中,转向女子:“姑娘,告诉他你的名字。”

女子模样有些失落:“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李恋,恋恋啊。”

柴堆后面的李秧听见女子的口音,怔了一怔。

她是湖州人。恋恋居然是湖州人?

那头的辞风并没有因她的话而出现迷惑或讶异,神色依旧淡然而坚定。

“你不是她。”

周围人发出惊疑的窃窃私语,一旁看热闹的渡边峙摇纸扇有趣地看他们,只有许亮的脸色不好看。

“你想抵赖?”许亮严肃道:“我亲自到湖州寻的人,她也有身份牒,你想抵赖没用!”

他朝李恋打了个眼色,李恋当即抱起孩子,辞风走前一步:“我真的是恋恋,还有这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

四周的人顿时就坐不住了,惊叹地探头探脑地去看那个孩子,越看,越发现这孩子和辞风长得真有分像。

“我的天!”渡边峙吃惊地走过去看那孩子,不嫌事大地直点头:“这眼睛下巴真有些像!”

笼罩李秧的辜弘听了,发出两声幸灾乐祸的哼笑:“原来这是个花和尚……这一点,倒和楚宸婴有点相像。”

他看赤红了双眼,眼眶凝起泪的李秧,凑近她的耳边:“你应该知道吧……他在国子监斋舍奸.杀了一个女子……”

李秧紧紧闭上眼,让自己别理会辜弘。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楚宸婴不会这么荒唐,他这样一个偏执孤的人,不会让自己堕.落成这般。

面对众人的指点议论,辞风不为所动,朝李恋合十一拜。

“施主认错人了,我虽记得不多,乎是小时候的事,小僧清楚,未与恋恋有过男女之实。”

“你……”许亮气不过想上前怒骂,被渡边峙一把按住。

“别急别急,这件事不复杂,让我给他们梳理。”渡边峙站到中间道:“既然两个人都各执一词,那我就问你们同一个问题,看你们的说辞有没有共通点,便知你们究竟认不认识。”

渡边峙问李恋:“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岁开始?”

李恋有点支支吾吾:“我想想……我十四岁那年,我爹带他回来见我,然后,慢慢就有了感情。”

渡边峙又问:“认识的地点在哪儿?”

“湖州。”李恋道:“三年前他娶了我,没多久他出了家,接着他就消失了,我只好自己把孩子养大……”说到后面,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眼睛却挤不出一滴泪。

渡边峙差点笑出声来,光凭这两句话就知她在撒谎。

可他要是不知道辞风是楚宸婴,只怕不知她在撒谎。她故意在辞风不记得的那段时间肆意编造,太狡猾了。

不过,没关系,有他在,谁别想害楚宸婴。

他倒要看看,这女的和许亮最终目的是什么。

渡边峙转向辞风:“辞风,你可记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和她说的可有出入?”

“这点我记得很清楚。”辞风道:“我和恋恋并非通过她父亲认识。”

渡边峙瞥了眼许亮和李恋僵硬的脸色,道:“接着说。”

辞风垂目思索,脑海慢慢出现了些零零碎碎的回忆。

他张唇缓道:“那年我大概十岁,我家在她家巷口搭棚做小食买卖,那时,每天都会有一个小姑娘来铺里买甜糕,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她。”

闻言,渡边峙脸上一阵复杂,发觉不对路。

他是个世子,从小在佛堂长大,怎会经历过搭棚做买卖?

“辞风。”渡边峙认真看他:“你记得那条巷子叫什么吗?”

辞风:“长林府胡同。”

李恋吃惊捂嘴:“我家确实是在那条巷子……可是,你没有做过小食买卖……你、你不可能会做这些的。”

后边的李秧早已惊呆。

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的小姑娘,不正是她吗?在巷口搭棚做买卖的,不是辜弘吗?

为何会变成他和恋恋的经历?

甚至,他连小巷的名字都知道。

渡边峙难以置信:“辞风,你确定你家做过小食买卖?”

“确定。”辞风淡道:“团子甜糕酥饼,小僧都会做。”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不然,恋恋怎会粘上我呢。”

辞风背后的许亮冷哼道:“撒谎……”话没说完,肩上忽然被一股力量一握,疼的他半边身体顿时一麻。

许亮回头,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人,就站在他身后。

众人都发觉了来人,渡边峙愣愣看住他,只有沉浸在记忆里的辞风浑然不知。

“是这样吗?”渡边峙犹豫问李恋:“你小时候经常去他店里?”

李恋好似想起来般,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什么?!”渡边峙皱眉,朝辞风:“辞风,你还记得什么,都说来听听。”

辞风忖了忖,道:“我乎记得的都是她。她是个非常馋的小姑娘,每天都趴在我家柜子边,眼巴巴地看甜糕团子,能就这样看上一整天……只要有她在,我家铺子里就不会有苍蝇。”

众人听了不由会心一笑,都被他细腻的故事吸引住。谁不愿打断他,只有风穿过槐树茂密的树梢,用沙沙的风声给他伴奏。

“她很崇拜我,以为所有甜糕都是我做的,为了讨我欢心,变法子拿她的宝贝贿赂我……会发亮的石头,五彩斑斓的叶子,或者是她吃了一小口的桃子……我若表现出一点点不稀罕不耐烦,她的眼泪就巴巴的掉,我发誓这些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宝物。”

辞风声音低缓,娓娓道来,并不煽情。

可里面的李秧,脸上已淌满了泪水,嘴被身后的辜弘紧紧捂,不让她发出一点点声音。

辜弘虽然不会承认,这一刻,他的确动容了。

小时候的这些事他和李秧乎都不记得了,却没想到,们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必是曾日夜幻想,日夜思慕,日夜渴望,会在失忆的时候,成为他唯一记得的事,并将们当做了自己的经历。

可见他曾经何其羡慕辜弘,何其想像辜弘那样,生在平凡人家,遇到一个嘴馋粘人的小姑娘。

“有一次,她跑来说要嫁给我,给我生很多娃娃,条件是我要永远做好吃的甜糕送给她……可是,我却没有答应她。”说到这里,辞风微微叹了口气:“我后悔了很久很久……”

“为何不答应她?”斗篷的人沙声问道:“为何不告诉她家人,你在乎她……”

“因为我是个残疾人,长期打坐,腿萎缩了……”

大家听了无不惊诧地红了眼眶。

里头的李秧和辜弘,亦是讶异地失去了呼吸。

“五岁的时候,我还不会走路……”他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我父母不喜欢我,我师父防着我,我的朋友,利用我……”

他发出两声轻松的笑,眼眶却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在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水痕:“恋恋不会喜欢我的……”

紧接,他的鼻子滚出了血,顺着他的嘴唇,流到下巴,落在衣襟上。

“直到后面,我将她藏在马车里,想瞒所有人带她离开,可我没有成功……一名大威武的男子,将她从马车里救了出来……”

听到这里,李秧已哭地脱力,不顾一切推着辜弘要冲出去。

她耳边响起了当时,辜弘带她离开时,背后那一声声哭喊。

——恋恋,求求你别走。

她想冲出去告诉他,我就是恋恋,我在这儿。

我不走了,不管你是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可辜弘紧紧捂她的嘴,她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被他的一个手刀劈晕过去。

意识退散的时候,她感觉到辜弘扛她跃出了围墙,往暮色深处跃去……

*

李秧慢慢转醒过来,触目便是房子的房梁。

她动了动身,身下传来床榻的吱呀声。

这是她的房间。

可是,她不是被辜弘带走了吗?

难道是有人救了她?

可村里根本没人能与武功强的辜弘抗衡。要是有,她早去求助了。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掖地过份整齐的被子,扭头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凝神听外面,没听见任何声音。

这时,她发现桌边椅子上,搭着一件男子外袍。

是爹爹的衣服。

看到这,想起床去外面瞧瞧的动力瞬间就没有了。

定是辜弘放在这儿的。

她没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他居然还敢带她回家,说明他根本有恃无恐,将局势掌控住了。

桌上的小绢灯,将房间照得温馨而朦胧,可看在她的眼里却是绝望的灰色。

不知他后面如何了。

会不会,已经和那位恋恋走了?

这时,外面依稀传来载歌载舞的声音,亢明快,热闹动听。

看来村有喜事,大家在海滩边举办篝火会。

李秧听了一会儿,终于起身下床。她要找个人问问辞风的情况。

她将披散的长发随意挽到肩侧,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往外走去。

外面没人,可大门却是敞开。

可见辜弘就在附近,并很快会回来。

她躲在门内往外观察。

只见她家下面不远的沙滩上,燃一团篝火,火焰炽烈,火光冲天,将围在火边手拉手载歌载舞的人们脸上的笑容,照得一览无遗。

外围还有许多或站或坐的村民,都在齐声唱歌,并为跳舞的人们拍手打节奏,给他们欢呼助兴,场面热闹欢庆。

李秧没发现辜弘的身影,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僧人的背影。

他就立在外围,在拍手助兴,他并没有认真的拍,因为他在和身旁一名女子说话。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远道而来,说他和她有了孩子的恋恋。

盛夏的夜晚,李秧却感到寒风四起,浑身发冷打颤。

她艰难移步走到门廊屋檐下,扶着栏杆,怔怔地看远处,那位如同鹤立鸡群的俊美僧人,发现他身上穿的不是袈裟,而是普通衣袍,头上不再光洁,而是长出了短而浓密的头发。

李秧张唇愕住了。

他还俗了。

那位恋恋与他不知说了什么,他被逗得眉开眼笑,隔这么远的距离,李秧都能感觉到,他的轻松愉悦。

这时,他低头弯腰,抱起了一个男孩子,正是恋恋带来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显然很喜欢他,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下,孩子母亲轻斥地点了点男孩子的脸蛋,而被亲的人却并不在意,继续与两母子说说笑笑,气氛分外温馨。

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三口。

李秧泪水无声落下,他们三人的背影,在布满浊泪的眼眶中渐渐模糊不清。

还俗,是为了她吧?

这样,他就可以娶她,跟她回家了。

她缓缓垂下了头,泪水如雨坠下,打在了冰冷无知觉的手背上。

“秧儿……”

突然,吊脚楼下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秧往下一看,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在楼下台阶前。

李秧双目骇然大睁。

“……爹,娘?”

他们回来了。

是辜弘,辜弘把爹叫回来了!

楼下的李遂看见女儿僵硬苍白的神色,心疼的扶栏要上去:“闺女……”

“爹你别上来!”李秧慌忙喊住他:“你听我说,辞风不是楚宸婴,他只是个普通人,我和他……”

这时,海滩上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速度快如闪电,动作迫不及待,身上的宽袍随风高飞扬。

正是方才与人愉快聊天的辞风。

“我和他不熟真的!”李秧加快速度向李遂解释,眼睛却是紧张地瞧着那个快奔到楼下的人:“爹您相信我……辞风你别过来!”

李秧朝辞风急喊,可辞风根本不听,奔跑速度丝毫不减,到了阶下就要往上冲。

“闺女你别急爹什么都听你的……”乖乖听话不敢靠近的李遂,正心疼地安抚宝贝女儿,那辞风却不管不顾往上冲,李遂气极,一把揪住这个不懂事的人:“臭小子她叫你站住你没听见?!”

见爹凶他,李秧心顿时一揪,脱口而出:“别碰他!”

话一出口李秧就后悔捂住了嘴。

可已经来不及了,下面的两个人都齐齐看住了她。

这回彻底完了。

李秧返身冲回屋,砰地把门给关上了。

乎是刚关上门,李遂的急切的脚步和声音就来到了门外。

“秧儿你开开门!你别吓爹……”

“我不开!除非爹相信我说的话!”

李秧靠在门板上,眼泪噗噗直落,极力撇清和辞风的关系:“他不是楚宸婴,您不要听辜弘乱说!他是个善良本份的和尚,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实在是太紧张害怕,没发觉李遂的声音没再响起过,而她仍在胡乱解释:“是他治好了女儿的眼睛,他冒生命危险去采摘圣草,是女儿的恩人……我求您别伤害他……”

“可是来不及了……”

一把微微带喘的年轻男声蓦然自外面传来。

李秧顿时屏息。

是他。

可爹呢?爹不是也在门外吗?

“他们都知道了。”

男人低柔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并不是本份的和尚,对你做了许多过份的事……”

“你没有!”李秧转身,门焦急道:“辞风你快向我爹解释,你只是把我当姐姐,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被关在外面的男人,将额头抵在门板上,嘴唇半张,缓缓说着柔到能将心化去的话语。

“抱歉……我的确做了,就在这个屋子里……”

李秧脸顿时一辣,急急否认:“没有那回事!那晚、那晚只是……”

“那晚我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对比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他的声音从容而平缓,就好像在说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抬手触上门板,动作轻柔,就好像在抚摸她的脸。

“只是普通的软筋香,我却像中了什么香,觉得你处处都在诱我……我控制不住将你按在了门板上……”

门徒然一开,从里扑出一个小身影,一只发凉的手急急忙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别说了!”李秧气恼斥他,斑驳含泪的双目却如镶了碎钻,烨烨生辉,脸蛋上还浮着一团异样的嫣红,显然是在恼羞。

她捂他的嘴探头往他身后瞧,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连楼下没有了人。

李秧怔住,爹呢?

男人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

“原来你知道……”

他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嘴角却扬着顽皮的笑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打住!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李秧垂脸不敢看他,手用力把他往外推:“你快走……!”却根本推不动,反惹他步步逼前,大的身躯将她所有视线都挡住。

“我倒是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背手将门轻轻关上,俊脸上那抹顽皮随着笑容加大,逐渐变成了邪气:“你我之间,有太多事需要好好理一理了……”

看吊脚楼上,大的男子走进灯火昏暗的屋内,并把门慢慢关上,篝火旁的李遂扭回了头,看面前的火焰,发出了复杂的一声叹。

“别叹了。”坐在身旁的渡边峙饮着酒拍他的肩:“这两人够不容易的了,赶紧给他们挑日子吧。”

想起方才自己那么焦急,那么心疼女儿,女儿竟为了他,像见鬼一样看自己,还为他这般撒谎乞求,好像她爹是个蛮横无情的人,李遂心里不是滋味。

最爱的女儿,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宝贝了,她已经有了更让她依恋的肩膀了。

虽然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下好了决心,并以为自己会欣喜满意,是,当这一刻来到,他心里又有些难受。

“遂伯父,絮伯母。”

一个甜美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正是那位自称李恋的女子。

她身侧还站个男人,男人臂上抱着女子三岁的儿子,而女子手上则牵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和男人乎一模一样。

“我和坤铭明日早上就走了。”女子微笑道:“来通知你们一声。”

“啊?”童絮起身走过去:“怎么那么快走,秧儿的婚礼不参加了吗?”

“不了,出来十多日了,家里老人还得照料。”女子握住童絮的手:“如今秧儿醒了,他们两人也没啥事了,梅儿便安心了。”

“梅儿,坤铭。”李遂站起朝他们夫妻俩拱了拱手:“多得你们出手相助,成功拖延住了辜弘,争取了时间。”

叫梅儿的女子和她丈夫坤铭相视一笑:“我们这是在赎罪,当初是我们害得秧儿和世子产生误会,要不是我们,他们或许早就好了。”

李遂听了怪不好意思的,想说不怪你们,肩膀便被人用力一拍,是一脸揶揄看他的渡边峙。

“没错,当年你若带楚宸婴见的是秧儿,而不是梅儿,他们的孩子只怕都有三五个了。”

“我闺女的眼睛,早就好了。”童絮瞪了眼李遂。

“那不成!”这时,篝火那头跑来个矮胖的男子,正是湖州口音明显的叶成殊:“这样俺就不能见到耗子哥,不能认识宸婴老弟啦!”

“对。”随之而来的是带华烽暮歌等侍卫的楚照江,他神采奕奕,虎虎生威,整个人已没有了从前的颓靡:“我楚照江不会振作起来对付任佩天和太后一党。”

说着,对李遂朗声一笑:“亲家,走吧,去给他们挑个好日子!再迟个几天,我孙子怕就要驾到了!”

原本一脸不情愿的李遂,一听孙子,当即眼一亮,急不可耐地拉起童絮的手,跟上楚照江:“走走走,咱们还得给外孙想个名字,楚照江,我话说在前头,名字由我取,不然我让我闺女和你儿子和离……”

而吊脚楼上,看到楚宸婴把门关了,李秧急忙阻止。

“别关!”

可把手却被男人挡住了,连门缝都不给她摸。

“迟了,”门上的男人朝她弯起无害的微笑:“我已经关了。”

李秧焦急道:“外面那么多人,他们会误会……”

“误会……”

他发出低低的笑:“他们不会误会,他们想的,正是我此刻要做的……”

李秧涨红了脸,发觉他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让她心莫名紧张紊乱:“你的意思是他们都知道我和你……包括我爹?”

“没错,他们什么都知道,包括你爹。”

“那天,你被辜弘带走,我们追上你们,辜弘眼见落败,失去理智要伤害你……”

他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当时见你昏迷不醒,我以为永远失去了你……”

他的嘴唇在蠕动,发出的声音低低缓缓,却犹如咒语,蛊惑她乖乖就范,任他温柔如丝的目光,将她缠绕。

“就在那个时候,我当所有人的面抱你,亲吻了你……”

后腰蓦然撞到桌椅,发出的刺耳声响,一下子将深陷他声音与嘴唇动作的李秧唤醒过来。

这发现,她已经被他困在了桌子与他之间,他的身躯距离自己只有半指宽。

“可是……可是我爹不可能会同意的……”李秧有些混乱,又有些紧张,呼吸里都是他身上散发的兰香:“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了?”

“当日。”楚宸婴抬手,揩去她眼睫上残留的泪珠,并将她下巴抬起,不让她逃避他的目光:“距离那天,已过去十天了……”

李秧:“那,他知道你是谁了吗……”

“知道。”

他的额头贴上她,要将自己眼中的痴迷一点不留地投入她眼中。

“他说,我就是一个喜欢他女儿喜欢到快疯掉的臭和尚,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失忆了死性不改……”

李秧吃惊睁大了眼,眸底泛出喜悦的泪光:“……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他淡道。

“‘恋恋’是怎么回事?”李秧小心翼翼问道:“……恋恋就是我,对吗……”

“当然是你。”他柔声道:“那个又馋又娇的小胖妞。”

“可为何是叫‘恋恋’?”李秧迷惑地看他:“为何你会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小时候我家巷口小食铺的小哥哥,真是你吗?”

楚宸婴身躯微僵,脸颊一烫,嘴唇微抿,眼睛慢慢含上不明水分。

他没脸告诉她,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小哥哥,他会记得那么多她小时候的事,那是因为他常常缠她爹李遂讲她的琐事,因为他太喜欢她,太想见她了。

他身份特殊,身边除了寺里的师父,闲杂旁人都不能靠近他。

他异常孤独。

李遂是个温柔的人,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是,李遂不是每天都会来见他,常常一个月来一次。

在没有人陪伴的时候,在被孤独和迷茫侵蚀的时候,他会想些快乐的事,而他发现,他最大的快乐,便是听李遂讲她宝贝女儿“恋恋”的趣事。

久而久之,李遂的宝贝女儿“恋恋”,便也成了他孤独的时候,陪伴他的影子宝贝。

每天,他都要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接受香客的礼拜,而实际上,他都是在假念经,常常幻想自己是那个被恋恋崇拜的男孩,幻想自己会做很多很多甜糕,幻想自己能得到她的喜爱。

这成了楚宸婴每天固定的自娱自乐。

不成想,就这么变成了他的心魔。

当他还俗后,得知恋恋已婚,他愤怒,他痛苦,他嫉妒。他没有去打扰恋恋,是他选择打扰那位小食铺的男孩辜弘。

因为他觉得他们算是相同的人——都没能得到恋恋。

他默默关注他。心情好的时候,让人悄悄帮他解决小困难,比如让他顺利通过会试。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人给他下点绊子,比如,让他爹惹上官府坐了牢。

他原谅辜弘能在小时候拥有她。是,他没想到,长大后,辜弘竟敢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楚宸婴再没法欺骗自己,他嫉妒他。

嫉妒到唾弃憎恶自己。

在他跳入江中前一刻,他试图再像小时候那样,想点快乐的事,好找到一点点生存下去的动力。

可他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

那些他曾经自以为是快乐美好的人和事,全都是假的。

他望天空,乞求上天下辈子让他变成辜弘,让他能学会做甜糕,然后遇到一个喜欢吃甜糕的小姑娘,让她缠自己。

就算只是在小时候曾经拥有。

而不是靠幻想、靠卑劣手段囚禁她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曾得到她的喜爱。

十天前,当所有回忆回到楚宸婴的脑中,他跪在辜弘和李遂面前,哭着求他们,把恋恋给他抱最后一次,亲她最后一吻,若是不能,就请立刻将他杀了。

或许是他对李秧的执迷打动了他们,他们都没再难为他,见证了他还俗后,便任他日夜守李秧。

看他的眼睛慢慢泛红凝起悲伤,李秧心里一疼,张臂紧紧抱住他:“若不想说便不说了……”

楚宸婴紧紧回抱住她,脸贴在她的发顶,喉咙沙哑道:“终有一天我会把关于我和恋恋的一切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恋恋就是你……”

李秧犹豫地开口道:“真的吗……”

楚宸婴低低嗯了一声。

“那……外面那个恋恋是假的了?”

“当然。”

“可是,你为何和她那么亲密……”

楚宸婴怔了一怔:“……亲密?”

他迅速放开她,紧张问道:“为何认为我和她很亲密?”

想起方才他们温馨的画面,李秧心里一阵窒闷难受,垂下脸道:“因为我看见了。”语气带着些怨气。

楚宸婴低下头寻她的眼睛:“和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叹道:“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推了推他,让他放开自己:“我有点累……”

楚宸婴脸色发白,被她突然的冷漠抗拒吓得心里一阵害怕,手指指尖都发了凉:“我不让你走……”急切地捧起她的脸,语气带着丝乞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秧嘴巴不兴地翘:“我方才醒来出门,看见你在对她笑……”

楚宸婴蓦然一呆。

她声音里含满了嫉妒:“你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好像她是你的宝……!”

贝字还没说出口,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不知为何,方才他手明明还是冰凉的,小心翼翼生怕她不兴,眨眼之间整个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团火。

他呼吸变得很重,亲吻她的动作混乱。

虽然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是她能感觉到他此时是欢喜的,欢喜到不能自己的程度,因为他的喉咙在发出投入的低哼,缠在她身上的双臂在微微颤抖。

“唔……”李秧已无法呼吸,他一直在从上往下地缠她,浓浓的气息灌满了她的呼吸,根本找不到半点力气抗拒,只能仰头承受他。

这时,男人一把将她高抱起,让她坐上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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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到天亮……抱歉了,迟了两天……对手指,求轻点骂……

最后一章两天内写出来。感谢在2020-07-2318:01:00~2020-07-2710:2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泡泡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呆毛王我的爱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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