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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夏侯家很可能还有后人?”
“我确实有此猜想,但此事尚无定论。告诉你只是想让你尽量避开一线牵的人。我今日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兰颐转过身来面对三思,“夏侯家被灭门那晚,正是夏侯穆五十大寿,在场所有人,仅有耿深一个活口。当时无数人将矛头指向他,但现场证据无一例外排除了他的嫌疑。你可知为何?”
三思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捏着的信纸一角皱成一团:“因为死者致命伤皆在头部,为一枚金针所杀……《牵丝诀》在三十年前昙花一现,早已失传,不可能是耿深下的手。”
“可近日,我与你二哥查到一点风声。”
三思凝视着他,等待下文。
兰颐却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还记不记得你上回与我提过的卫三止?”
“他当时被人追捕……按照你的说法,是一线牵的人在抓他。”三思忽然一震,想起当时在青郡时卫三止对她透露的信息,“他说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究竟是什么?”
“个中缘由尚未查清,但据我所查,要抓他的可不止一线牵。”兰颐重新坐下来,对上三思的目光,“一线牵在搜捕卫三止时撒网过大,明显没有得到具体消息。换句话说,他们有抓捕目标,但并不知道那个目标究竟是谁。另外一拨人虽然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听了那不该听的话,但明确要拿那人性命。所幸这个假道士龟息功了得,没有被抓个现行。而我们一路追查,发现他和杀手都是从杭州跑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卫三止听到的是耿家的秘密,被察觉后逃跑,而耿家要他死?”三思自从拆开了信便始终坐得笔直,仿佛虚空里有一根线吊着她的头顶,神经十分紧张,“但这与《牵丝诀》有何关联?”
“因为卫三止在那日逃走后,去找了一个人。”兰颐眉目端正深邃,语气平缓无波,却让人觉得那话中藏着一只怪物,“据我所查,那人在洛阳市井中隐姓埋名数十年,实际是《牵丝诀》主人宁淮的同胞弟弟。他手里,一定握着与这本秘籍有关的消息。”
因此,卫三止所听到的秘密,很可能与《牵丝诀》有关。
“但我们查到这里,一线牵也查到这里了。”兰颐叹了口气,有些苦恼,“恐怕一线牵已经知道我们在追查当年夏侯家的案子,估计会朝我们伸手。”
三思有些魂不守舍地拍了拍他的臂膀:“总比打草惊蛇,被耿家知道了的好。”她低着头看着那封信,沉默了半晌,“那我娘……”
我娘那日去夏侯家赴宴,究竟是怎么死的。
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兰颐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低声道:“你娘那日虽亦赴宴,却是失血过多而亡。与金针无关。”
三思沉默。
从这句话里,她明确地知道,兰颐尚未查出母亲的真正死因。
十年前的那一夜,她随母亲乔栩前往夏侯家赴寿宴,谁能料想遭逢大难。当夜母亲身死,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却大病一场,从此患上了头痛症。
年幼时的记忆十分模糊,她只记得那一晚母亲抱着她,血流了二人满身。她满眼都是猩红,直到现在她都偶尔会回想那时的心情——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仿佛永远都流不尽。
痛吗?
一定是很痛的。她想。只是娘不告诉她。
思及此,她脑后又隐隐作痛起来。
兰颐见她神色晦暗,递了杯茶过来,转移了话锋:“说到这里,就与你的第一件礼物有关了。”
三思抬眼看他。
“你不是好奇我允了什么给何玉阶么?”兰颐道,“那可是我碧落教无上的宝贝。”
三思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莲和璧?”
兰颐颔首:“阴璧。”
三思震惊。
莲和璧曾是百年前沉月宫的至宝,当年沉月宫主与意图入侵中原武林的魔宫宫主于碧霄山生死决战,这块玉璧碎为阴阳两半。沉月宫主与碧落教主成亲后,这两块玉璧随着二人后裔的繁衍流传下来,百年来被碧落教奉为圣物。
那二位在世时统一武林,威震江湖,无人敢忤逆,但自从他二人双双寿终正寝,江湖上便有人打起了莲和璧的主意。
其实一块碎了的玉璧,再值钱也不至于整个江湖都来抢。此物之所以如此令人眼红,是因为当年威震天下的武功《莲心诀》随着其主人沉月宫主的离世而失传。当年沉月宫主当着全武林的面焚了《莲心诀》的原本,但贪心之人是不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其就此消失的。这世上任何关于失传武学的蛛丝马迹都会被人牢牢记住并加以揣测,于是有人理所当然地怀疑,在这两块玉璧中,就藏着那功法的秘密。
当年那一场夺玉的混战纠集了黑白两道,但最终还是被碧落教平定了下来,从此碧落教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超然。
但据三思所知,《莲心诀》乃是个邪门的功法,不仅对武者体质要求极高,常人练习还容易走火入魔,沉月宫主在世时焚毁的那本功法乃是孤本。如今流传于世的阴阳两块莲和璧虽有温养身体助力修行的奇效,却九成与《莲心诀》无关。
“这……如此重要的宝贝,你居然为了给我做一件礼物,借给外人了?”震惊之后便是浓浓的感动,三思握住兰颐的袖子,先前的那一阵难过瞬间便退到了第二线,“你这个品质很了不得,真应该让高倚正师兄与你多多往来,他那一纸三用的抠劲儿必然会受到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击。”
高倚正乃是明宗益州外门的少宗主,别的坏毛病没有,独独从小奇抠无比,一块铜板要掰成三瓣花,一根葱要配三顿饭吃,一张宣纸要分别做书写、抹布、烧火三用,因此被公认为明宗创派几百年来一朵艳丽扎眼的奇葩。
兰颐用笛子敲了敲她的脑门:“你还别说,你高师兄前几日还写信来问你的安危。你把马放回碧霄山,吓坏了一堆人。得闲了记得给他回个信。”
三思松开他的袖子,“哦”了一声,转而捧起茶杯,深深地嗅着那茶香,喝了一口。
“何玉阶提出要借莲和阴璧养二十年前走火入魔的旧伤,我便给了她。”兰颐见她喝茶喝得正香,换了个姿势坐,续着先前的话题,平淡开口,“五日前,莲和阴璧在玉屏谷失窃了。”
茶水“噗”地一声从三思口鼻里喷出来。
兰颐见她咳成个筛子,毫无怜悯之心:“你看,为了你这件礼物,我碧落教丢了圣物,你有什么想说的?”
三思咳个没完。
待到亭边的蕙兰都被晚风吹落了一瓣,三思才缓下来,双目含泪地握住兰颐的手:“你给那块玉估价了没?你且将价钱告诉我,我让岑饮乐那兔崽子继续给你卖/身。”
兰颐:“……他不白吃白喝我就谢天谢地了。”
“数日前有人趁夜潜入玉屏谷,夺走了莲和璧。”兰颐正色道,“谷内发生激战,窃玉者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到何玉阶他们反应过来,阴璧已经被人盗走了。”
“抢夺者是何人?”
“他们做得很干净,尸体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但是,”兰颐的神色凝重,“……这些人使的武器无一例外皆是金针。”
三思没说话。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兰颐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梳理所得的信息。
三思低垂眼眸,握着茶杯的手收得很紧:“是同一批人吗?”
“不是。”兰颐的回答很笃定,“手法完全不同。当年夏侯家所有人皆死于一人之手,手法熟练,皆在脑部致命。这一批不仅人数众多,水平良莠不齐,致命点也不局限于脑部,脏腑甚至手足皆有。”
三思手中的茶杯出现了裂纹,水渗出来,她才放开:“幕后主使笃定我们不知道《牵丝诀》在谁手上,因此肆意妄为……很有可能与十年前是同一人。”
“确实。”兰颐颔首,“莲和璧被盗之事,除了玉屏谷和我们,尚无外人知晓。你记得勿同外人提起。”
三思道:“我又没长十张嘴,哪有那么多话。”
兰颐道:“这不是见你下山新交了几个朋友,最近走得挺近,怕你一下子顺嘴被人套了话。”
三思知道他在说与自己同行的二人,问道:“你和商行知认识多久了?”
兰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微微低了头忍住笑:“认识很久了,但只是普通朋友,没你想的那么熟。”
三思再问:“他底细如何,你可清楚?”
兰颐扬着眉毛,尽职尽责地帮虞知行扯谎:“没太了解过。依我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三思别有深意地道:“他的武功可不一般。”
兰颐自然不知道虞知行今日在三思面前露了一手,以为她是说虞知行功夫高,便道:“江湖上的有钱人家都爱找名师指点,不稀奇。”
三思一耸肩,权当是相信了。
兰颐咳了一声,道:“你们相处得如何?据我所知,那小子跟个皮猴儿似的,没欺负你吧?”
三思嫌弃地道:“你见过谁能欺负我的?”
“这倒是。”兰颐顿了顿,旁敲侧击地道,“我记得你不喜欢那种长相的,怎么玩到一块儿的?”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一起走了。”三思挠了挠头发,“刚认识的时候是不太喜欢,相处下来觉得还行,没有看上去那么娘娘腔,功夫也不错。”
兰颐若有所思地点头。
三思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聊的,倒是想起方才在郭府大门口那位管家对兰凌宇的态度,询问道:“对了,你们与郭家关系不好?”
“一般。自从先代家主过世,郭家早已式微,我还不放在眼里。”兰颐眉宇间有些冷淡的厌恶,“郭询那事你们别管。他们家平日里干了不少龌龊事,遭报应是迟早的事。”
此话中明显有隐情,但兰颐看上去并不愿多谈,三思便点头:“知道了。”
由于天色已晚,兰颐留三思用了晚饭,便遣人将她送回了郭家。
到达郭府时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三思从马车上下来,与兰凌宇道了别,脑子里还思索着临别时兰颐对她说的话——
“你既已将掌法练到第六重,那么此番谈兵宴你要去我也不拦你。但谨记一点,别与耿家的人往来。那一家子都不是善茬,不是你能玩得赢的。或许,你娘之死的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今日从兰颐处知道了太多消息,需要很长时间消化。她越想着这些事便越头疼,加上旅途奔波,整个脑袋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面粉一半是水,稍稍一转就成了浆糊。
郭府的下人领着她去客房,她一进门便直挺挺地扑上/床,心中感慨着果然还是世家大族的床榻柔软舒服,于枕头上辗转几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房中灯烛亮起,她才蓦地惊觉房中有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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